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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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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于容豎起一指警告那綾“別拿你的上帝來我。青雲剛才還風滿面地跟我談正經事,我想他不知道,既然他不知道,就表示丁香沒跟他提,我直接找丁香談開好了。”

“滿面風?”那綾一臉狐疑“你說佟老師滿面風找你談事情?”

“是啊!”于容想了一下,覺得不妥,又改口。

“當然電話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他說話的口氣的確是很快樂,百年難得一聞。”那綾聞言,笑逐顏開,頭搗蒜似地拚命點著,嘴角也鼓起一抹放心的詭異線痕,看來,有人說服某人今事今畢了。

容不解地看著那綾“幹麼笑得這麼暖昧?”

“沒有。”那綾搖搖頭,沒打算告訴於姐她們可以心安了,誰教她是那個始作俑者,讓她內疚幾天也不為過。

“我還有事。先出去了。”于容沒出聲,直吻去她最後一粒小籠包上的芝麻,還哼唱著阿雅的那首“好呷!真好呷!”紐約。

齊放從臺灣回到紐約恰巧一個月。

這一個月內,光是為排練十幾場親人時裝秀就忙得焦頭爛額,三天過自己家門不入是司空見慣的事。

身為紐約服裝秀場創意總監,他上面有個喜歡出歪點子的怪癖老闆得應付,中有一長串無數個大牌設計師得溝通,下有一票愛耍子並爭寵的超級名模得安撫,其餘髮型造型師、化妝師、攝影師、燈光師及大大小小提供服飾配件的公司、免費雜誌社和買家得約談,更別提夜夜笙歌,通宵達旦的瘋狂香檳聚會了。

似乎只要多一個人或組織,就會多一份意見,吵來吵去的結果即使他有五名能幹的助理在幫他斡旋打點,他每天平均睡眠的時間還是不會超過三小時,這在臺灣之行前從不是問題。

處事周到,冷靜謹慎的他一直都很享受在混亂的環境中調節眾人的情緒,控制周遭人的體熱,又能不半點風聲地冷觀服裝界裡一切荒誕不經的怪現象。在這行裡,誠實是不道德的,只有虛偽、諂媚與裝模作樣才會得到獎賞,人跟人之間的角及關係有時比自行排列基因的病毒都還瞬息萬變,也因此,判斷人際關係的準則只好用雌雄同體的獵人與獵物來區別。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齊放對他義大利老裔美籍老闆而言是個可宰可殺的獵物。

齊放的老闆狄米奇尼是一個子急躁卻充滿古怪奇想點子的老奴,戀他美麗年輕的子卻怕她爬牆,狄氏在任用屬下時,決策常因嬌而改變,當初齊放打敗百名的競爭者,得以跟另一位小有名氣的法國籍的廣告創意者搶同個飯碗,兩人的專長各有千秋,難分軒輊,狄氏翻過履歷與個人作品後都頗中意,但比較介意那個法國人,因為法國式的羅曼蒂克是舉世聞名的,僱傭他無異引狼入室,給老婆製造機會,想想還是僱傭亞洲人可能比較保險,因為狄氏印象中的亞州人都是矮矮小小卑躬屈膝的奴顏面孔,不想親眼見到人高馬大、魅力四溢的齊放後,戰策全垮。

幸運的是,他先注意到法國人在婚姻狀態那欄填了已婚字眼,齊放卻是單身,他想選死會好了,但回頭想想,死會仍是可以活標,不見得免疫,因為他就是用財富將愛從別的男人手中奪來的。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探問了一下齊放的“向“。狄氏的困擾同行皆明白,齊放也曾受過高人指點,別去和狄太太有任何瓜葛,他清楚狄氏的難處,正好那時他窮得荒,欠銀行一股的助學和就業貸款,這個人工作若沒到手,不用說紐約,大概連墨西哥都待不下去了。

於是他面不改對狄氏說他是玻璃圈的。

狄氏問他有固定夥伴嗎?他說有,不但很固定。今生把命給他都甘願。狄氏又問他的另一半是否同行,他毫不考慮地就說是,但對方在巴黎的某家髮廊當首席設計師,要引薦給老闆認識恐怕得等到淡季。於是,心上石頭落地的狄氏就任用他了。

齊放上工沒多久後,就發現老闆的嬌真的常趁老闆背過身去時對他放電,齊放雖是獵物,但是一隻懂得逃生技巧的狡兔,他清楚自己若跟慾求不滿的老闆娘發生關係的話,他在紐約本無立足之地,所以就扮演拉皮條的角幫老闆娘找情郎,把她的把柄抓在手上後,老闆娘就成了他的獵物;而他的老闆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齊放引著鼻子走。複雜難懂嗎?可不會,只要進來玩一場,包準意猶未盡。

但現在,齊放對這種沒沒夜沒有固定關係的生活到厭煩。長此以往的過這種子,力與構想己快被他的虛榮與貧瘠榨乾了,也許,該是換個工作環境的時候了。

齊放回到睽違已久的狗窩洗澡,茸茸的浴巾隨意往結實瘦的上一圍,溼著一雙大腳來到一堆被清潔工高疊成山的信件前,眯眼快速掃一遍後,心不在焉地逡巡了一眼自己位在曼哈頓黃金地段的高樓寓所。

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已到,不會再有比這份薪酬更優渥的同質工作可挑,除非自己當老闆,但當老闆需要資本,錢他是有,但能教鬼推磨的本還沒湊足,而且此刻全都押在兩家快垮的紡織廠上,若現在率而為換工作,等於得搬到貧民窟去。

看來駑馬是真的戀棧的。

駑馬戀棧!這四個字讓齊放皺眉,順手將郵件往桌上拋,懶著步伐走到答錄機前。晶數位顯示出奇怪的亂碼,表示打進來留言的次數紀錄已超過帶子的長度,因此前面的留言就會被後而的蓋掉。他還是搔了一下鬍碴子認真地聽了。

留言中,不吭一聲便抹掉的有十來通,其他的留言不是工作夥伴,就是找他出去參加狂歡派對,最叫人心灰意冷的是他的投資代理人告訴他買的股票又跌時,他已沒覺了。

聽完最後一通留言並殺悼所有紀錄後,他還是不清楚那個拿他當作企鵝的女人到底是否來電過。

“企鵝!為什麼是企鵝!鳥他!你煩什麼?沒有最好。”他大聲地說:“省得跟她虛與委蛇。”從冰箱裡拎出一瓶易開罐啤酒走到陽臺邊,拉環一扯,灌下一口體,往對岸的住家望去。

登高遠望能夠暫時讓齊放忘記工作的?停種雍笏巒順等繅獻甓牡纜罰襝氳氯ナ遣皇薔痛朔凵硭楣恰3ζ貧橇鰨故牽皇撬老啾冉獻系哪砸繆選?br>腦溢血!他這輩子只聽過一個人死於腦溢血!最近他不是常想起那個女人說的話,就是會想起跟她有關聯的事。

“別再想了。你不是那種定得下來的人,那天實在不該去跟人家牽扯的。”連來,他這樣告訴自己無數次。但那個女孩氤氳渴求的眼睛總是會浮上他的腦海,拱膝環的嬌憨模樣常得他血脈賁張。他抬手往自己的太陽處一比,微動食指,做了一個槍斃的動作。

餅沒多久,電話鈴響了,他下頷緊繃,兩肋靠在欄杆上,一動也不動地往室內瞪去,響進五聲後,就被答錄機接下了,對方沒開口,靜了三秒後自行掛斷。

齊放滿不在乎地將視野調往河對岸,不到兩秒,鈴聲又大作。這回機器倒帶不及,未能接聽,鈴響了幾乎二十來聲,他人仍像一座石雕地忤在原處,絲毫不為噪音所動,好似在比耐力,等到鈴聲響過三十回猛地乍止,確定對方死心後,他才踏進客廳,從容不迫地拔了電話線,並順手從沙發墊上撈出自己的行動電話,按了一個快速鍵。

等電話一接通,他馬上用利的英語跟線另一端的人說:“翠西,現在有空嗎?儘快來我這裡。什麼都不必穿,套一件大衣就好。對,你沒聽錯,什麼都不必穿,因為用不上。”確定對方聽懂白話後,他將手機關掉,打算往臥室走去,走不到正步,原地考慮一下後,又突然折回來,改變初衷地將電話線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