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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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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她退學了。從此,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老婆生孩子,選定的是我們醫院的婦幼保健院,提前了兩天入住。我向醫院請了產假,卻沒有去過一次婦幼院,我無法面對她和即將出生的孩子。

為了在最後一刻最大限度的重創老婆,在她臨盆的前夜,我把和小姨妹的雙人豔照發送到她手機上。接著,我又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離婚協議放在書桌中間的屜裡,我已經簽好字了。雖然我明白,在哺期內無法離婚,但是此時此刻,我要讓她知道我分手的決心。

做完這些事情,我關掉手機,然後找了個賓館住下來。

我在賓館整整呆了三天,什麼都在想,卻什麼也沒想。我的思維,在清晰和混亂中不停的遊走,始終無法找到固定的座標。我一支接一支的菸,彷彿把自己置身於煙霧中,才可以暫時擺脫現實的紛擾。服務員進來打掃房間的時候,幾乎被濃烈的煙味燻了出去。

第四天,我想去辦公室看看,剛走到醫院大門,就看見小姨妹鐵青著臉堵在門口。看來豔照的事她知道了,雖然對於小姨妹,我滿懷愧疚,但事已至此,我也沒打算逃避。於是,冷冷的著她走了過去。看到我,小姨妹沒有惱怒,卻哇的一聲哭起來,說:姐夫,你跑到哪裡去了,姐姐病危了。我嚇了一大跳,問怎麼回事。她哭著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我又問孩子呢。她哭得厲害,一會兒點頭,一會搖頭,讓我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姨妹拽著我,來到重症病房。我一進門,就看見老婆躺在病上,頭上掛滿了輸瓶,全身滿了管子,神智似乎還清醒,卻說不出話來(食道里著管子)。看見我走進來,她努力笑了笑,攤開手掌,把攥在掌心裡的手機出來,示意我拿過去。

我拿過手機,呆坐在病上,不知道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主治醫生怕影響病人休息,要求我們離開。我走出病房,打開手機的彩信,裡面空空如也,豔照已經被刪掉了。再回頭的時候,視線穿過門上的透明玻璃,看見老婆閉著眼睛,似乎昏了過去。

待小姨妹的情緒稍微平復以後,我問她出了什麼事。

小姨妹沒有回答,說:先去看看孩子吧。

我們走出住院大樓,穿過停車場,出了醫院大門。通過一條狹窄的小路,走進婦幼保健院的大門。育嬰室在三樓,走到右側靠牆的位置,我看見一個粉紅的嬰兒安靜的躺在上,睡得正香甜。

‘是個男孩。’小姨妹說。面對著微小而蓬的生命,她悲傷的鬱結正在緩慢消褪,被溫情所環繞的期待之光漸漸明亮。過了一會兒,她又柔聲說:‘寶貝很健康,和照片上你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我隱隱覺得有些大事不妙。

半個小時後,走出婦幼保健院,小姨妹說想坐一下,我們在公車站臺旁邊找到一長椅,並排坐下。坐了良久,小姨妹突然抬起頭,幽幽的說:“姐夫,姐姐一直很愛你。”我沉默著。

“你曾經對我說過,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我曾經告訴過姐姐你的疑慮,她讓我不要告訴你真相。”說到這裡,小姨妹有些哽咽“她怕你擔心,寧願自己受委屈。”

“什麼真相?”我猛的抬起頭,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實正在漸漸朝我近。

小姨妹‮撫‬了一下頭髮,慘淡的笑著說:“我們兩姐妹都有嚴重的先天心臟病,活不了多久,更不能生孩子。”

“…”我幾乎暈厥過去,剎時間,明白了老婆堅持用避孕套和不生孩子的原因。

這時,一輛公車到站了,人群往這邊湧過來,小姨妹站起身來側讓。等到又一撥乘客擁擠著上車,再遠去,她才重新坐下來,繼續說:“你還記得姐姐第一次懷孕的時候嗎?”

“記得,那時我在出差。她打電話說自己病了,後來我給你打電話,才知道她懷孕了。”小姨妹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那是我無意中說漏嘴了,我以為她的病你知道,當天晚上我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一直瞞著你。”

“沒想到姐姐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孕,結果還是懷上了。”小姨妹苦笑著說“當晚,我們商量了一下,這個孩子一定不能要。”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第二天上午,姐姐給你打過電話以後,我們就去了臨城。在姑父家吃過午飯,下午,姑父讓表哥開車把我們送到醫院。”過了一會兒,她問:“姐夫,你知道姐姐為什麼要去臨城的醫院做人嗎?”我緩緩的點點頭,凝重的說:“她的病,想繼續瞞著我。”小姨妹點點頭,嘆了一口氣,說:“臨城醫院的條件比你們院差很多,姐姐要去臨城做人,就是這個原因。可就是這次手術,給姐姐留下了致命的禍。可惜,當時我們誰也不知道。姐姐只是覺得很虛弱,所以在姑父那裡住了三天,第四天晚上,表哥才送姐姐回家。”聽她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保姆說過的話,越想越沒對,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想…小姨妹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讓我從惶恐中甦醒過來。

“在你回家前一週,又發生了一件事情,才讓姐姐有了要個孩子的想法。可能,也會要了姐姐的命。”小姨妹強忍著眼淚,繼續說“那天,姐姐晉升了,從副部長升職為正部長,同事們慶祝,灌了她許多酒,她很高興,醉得也厲害。可是,這就那天的半夜,我接到她的電話,她說很不舒服,覺好像要死了。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斷了。我急忙趕到你們家,看見她躺倒在客廳中央,心跳和呼都很微弱。我喂她吃了幾顆平時常備的藥,也沒有效果。當晚,我叫了120,把她送進了醫院。”

“第二天上午,我看她的情況有所好轉,以為只是喝了點酒造成的小問題。再加上警局有事,我就走了。晚上,我再到醫院,她已經不在了。等我在家裡找到她時,她正坐在臥室的地板上痛哭涕。我問她怎麼了,她一直不說,只是哭。後來我才知道,醫生告訴她,因為上次人的刺對心臟造成的破壞,她最多還能活五年,在這期間,還不能受嚴重的刺。那一夜,我們姐妹一直哭,到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她突然說,不管怎樣,一定要為你生個孩子。”小姨妹說到這裡,已經是淚如雨下,她轉過頭看著我,說:“姐夫,你知道姐姐對你的情了吧。我們都對不起她。”我把頭轉開,羞愧得不敢面對。

小姨妹繼續說:“你回來後沒多久,姐姐偷偷到外地去複查,確診了自己的病情。從這以後,她就開始策劃懷孕的事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第二次懷孕離第一次人還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因為她知道時間不多,她一定要留下你的血脈。”那天,小姨妹還說了些什麼,我都記不住了。腦袋像在瞬間被成了真空一般,記憶在這裡永久的隔斷了。

老婆又在醫院呆了三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