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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紅木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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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小公子,郭樸又是長嘆一聲,褚敬齋更為難為情,頭恨不能到地裡面去,郭大人的病毫無起,還對他提什麼小公子。

“你留下吧,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郭樸對褚敬齋吐實情:“我心裡想有一個人陪我,你不要走。”話說到這個份上,褚敬齋不留下就是不給面子,他也帶淚,不過他在笑:“大人,您這裡吃得好住得好,我也想留下,實不相瞞,我是沒中功名和家裡生氣出來的,就要過年了,你不留我,我也無處可去。”郭樸也帶淚笑:“我留你,你以後一直跟著我,你要考功名,可以自己在房裡讀書,我當年用過的考卷,你問長平和臨安要就行。”褚敬齋從思緒中醒過來,他心裡願意留下來,又要擺一擺臭架子要郭樸留他,其實就是兩個小廝嘴巴快,褚敬齋總擔心別人認為自己不行。

他又猶豫不決,郭樸笑話他:“大丈夫哪裡不受氣,哪裡能如意,你就是仗劍行,也有西風欺負你!”

“大人說得對!”褚敬齋被點醒,發現自己氣量是有些小,他訕訕地笑著:“那我就不客氣了,大人,我就留下來過年。”郭樸一笑:“讓長平備個請西席的貼子,明天送給你。”褚敬齋知道是玩笑,更不好意思地笑著道:“其實這過年再住客棧,也不是滋味。”他們在裡面說話,長平和臨安走進走出,把汪氏和鳳鸞的話帶進來:“少夫人們問公子好些沒?”褚敬齋又羨慕起來:“大人,您看您有這些人關心,比我強多少倍。”郭樸莞爾,對長平道:“讓她們進來吧。”他才有過捨不得褚敬齋走的意思,見到汪氏和鳳鸞進來心情還未改變,汪氏俏生生的面龐,殷勤地把手中紙張送上:“公子,這是我的一個想頭,您看一看,我想的對不對?”郭樸只看了幾個字,就看出來是明年鋪子生意上的事,他說一聲好,想到早上她和鳳鸞的爭執。

在這個時候,郭樸還是認為汪氏重要。郭家百年的基業,以鳳鸞眼前這樣憨是不行的,但是鳳鸞憨,郭樸再多銅鏡看一旁的鳳鸞,正尖著眼睛在瞅汪氏手中的紙張。

這個小呆子,也知道汪氏能幹是不是?郭樸沉著,不能讓鳳鸞再和汪氏這樣下去,鳳鸞下午賊眉鼠眼的笑,肯定是她有了必勝的主意。她不肯說也沒什麼,郭樸不打算讓鳳鸞進行出來。

他在想著,汪氏對於鳳鸞頭快要伸到面前來很是不滿,她知道鳳鸞不認字,可也不願意給她看。

把手中紙張動一動,這是汪氏的主意,她板起臉不客氣地道:“你看什麼!”鳳鸞撞了一個冷臉兒,想到剛才汪氏不悅曹氏也不悅,汪氏就客氣許多的事,鳳鸞比汪氏更兇,是橫眉怒目:“我看看不行!”汪氏拿眼睛看郭樸,再委屈地叫一聲:“公子,”這明顯是鳳鸞不對,郭樸瞪了鳳鸞一眼:“好好說話!”鳳鸞也委屈了,垂下頭想著這些人全欺負自己,曹氏這樣汪氏不敢怎樣,只欺負自己,還有郭樸,又說自己不好。

她手拂著面上的傷痕,郭樸拿她沒辦法,溫和地道:“你回去用過飯再來。”汪氏心裡氣,她面上不過一道紅印子,過上三、兩天就下去。而自己,手腕上那幾道傷痕,又一地疼起來。

汪氏做惡人,碰到鳳鸞這樣銅頭鐵碗豆,又遇到郭家大環境是正常普通的家庭,她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鳳鸞還不肯走,她對汪氏手上的那些字心裡癢癢的,要是她能看得懂,她早就走了,可她看不懂,她只能聽。鳳鸞嘟起嘴:“我要侍候你用飯。”她面上帶的不可以反駁,郭樸也不想讓她走,他安撫地道:“那你先過去坐著,等我說完話。”鳳鸞有了笑容:“好。”轉身就走,在她身後的汪氏笑容可掬,汪氏已經在欠身子:“妹妹走好。”不出意料之外遇到鳳鸞的背,汪氏也學著鳳鸞剛才,把嘴微嘟起來,對著郭樸委屈:“公子,”汪氏學什麼都很快,她發現鳳鸞和郭樸有些親密,見到鳳鸞嘟嘴,自以為找到原因。

郭樸也拿汪氏這一會兒沒轍,只能公平公正,喊一聲:“鳳鸞,”鳳鸞正裝聽不到汪氏的話,被郭樸喊,她不樂意地回過頭,汪氏對著鳳鸞面上的不情願,心裡要樂開了花,她再委屈地看著郭樸,佳人俏麗如花,郭樸不能說不受用。雖然眼前的這一個人,完全是為著錢。汪氏為錢的目的,是最純粹的。

“鳳鸞,沒聽到你姐姐和你說話。”郭樸開口前是慎重的,所以開口後見鳳鸞要惱怒,他變臉更快,面一沉訓道:“這是什麼臉!”鳳鸞低下頭,汗剛豎起來,不出她意料之外的,聽到汪氏帶上輕泣的聲音:“妹妹年紀小,公子不用再說她,早上她誤會我,把我這裡打傷,再惹到她,我的命就沒有了。”伸出來的一隻雪白手腕上,幾道深紅沁血的傷痕。鳳鸞自己都嚇了一跳,只有心地良善的人,才會這種時候嚇一跳,這是自己挖的?

證據在側,郭樸對鳳鸞很是嚴厲:“給你姐姐賠不是。”鳳鸞叫起來:“是她先冤枉我!”她淚水盈盈,想到早上她險些受冤枉。

郭樸的心思比鳳鸞快,他說話以前就想到早上的事,可早上的事,他發落過汪氏,現在汪氏的傷,再加鳳鸞對汪氏明顯的無理,郭樸不會放過去,厲聲道:“快賠不是!”這聲音過大,長平和臨安走進來:“公子不必動怒,小心再不舒服。”有這句話在,鳳鸞再委屈,也只能對汪氏說了一句:“對不起。”郭樸不依不饒:“你不會喊人嗎!”再狠瞪鳳鸞一眼,再啊啊啊,汪氏啊姐姐,就讓你好看。鳳鸞雖然很想再拼一回,只是她怕被攆,就聽不到汪氏要說的話,她虛情假意地喊了一聲:“姐姐對不住。”郭樸鬆一口氣:“去吧,一邊兒坐著去。”汪氏雖然佔了上風,可她的心隨著郭樸松的這口氣打了個顫,郭樸松這口氣,說明他不是認為鳳鸞理當應該會賠禮,而是他強壓著的。

佔了上風的人心裡不舒服,賠了禮的人坐在旁邊倒好了,鳳鸞只支著耳朵,要聽汪氏說什麼。有鳳鸞在,汪氏開始心不甘情不願,她不願意鳳鸞聽,又不能不說,把第一張紙送到郭樸眼前,汪氏一陣心酸,她覺得自己這個人,不說七竅玲瓏心,至少有六竅半,要討好眼前這個人,還要忍著身後那個人。

汪氏心術不正,她還年紀不大,只比鳳鸞大上一歲。她心術不正遇挫後,一樣會覺得碰壁。而且鳳鸞不樂意,會把嘴巴噘一噘,看樣子郭樸還很喜歡。可汪氏因為太明白,因為是個明白人知道的多,她不能過於委屈,要打起神來做事。

“前天和母親說話,家裡的一些人,鋪子上的一些人,全是閒人,我想著全集中起來,還可以做這樣一件事。”身後就是別人,汪氏也會防備,她一樣防著鳳鸞,只把自己的字送到郭樸面前,讓他自己看。再客套一下:“我的字不好。”這房中掛著龍飛鳳舞一個條幅,上面寫的是狂草兩個,是什麼字汪氏也不認識,因為是狂草,但是她猜出來一定是郭樸寫的,因此客套一下。

郭樸微微一笑:“你的字算是周正。”女人能寫成這樣已經不錯。他看下去,沉默不語。他不說話,汪氏候著他說話,鳳鸞著了急,那上面寫的是什麼?

她儘量不驚動人半歪著腦袋,側著腦袋,郭樸是睡著,汪氏側背對著她,燭光下的那一張單獨分開的紙上,可以看到字跡點點,鳳鸞急了,她一個字也不認識。

房外北風呼呼,房中風鸞的心情可比北風吹過,不認字,以前覺得沒什麼,家家女子都不認識,可是看著汪氏,再看看郭樸,鳳鸞大受打擊,不認識字以後就只能受汪氏的氣。

人是有想象空間的,鳳鸞腦子裡浮現出來,就是郭樸好了,汪氏也可以隨時寫一張紙,大模大樣登堂入室,把郭樸拉走。

鳳鸞不願意,她只是想一想,就不願意。可是再不願意,鳳鸞不認字。她手掂著帕子,一個人格外難過。心思百轉千回,耳朵裡聽到一句話,是郭樸在和汪氏說:“家裡的人雖然有閒的,也容他們分出班來歇息,你想得很對,不養閒人是對的,不過要過年,往年家裡還要僱人幫著收拾,沒有分人出去的道理。這樣吧,明年開了,你再來說這件事,我們再商議。”閒人?鳳鸞的心一下提起來,凡是汪氏嘴裡說出來的話,都不是好話。她又想到自己身上,只有自己是閒人。汪氏也好,曹氏也好,都可以幫著郭家掙錢,只有鳳鸞,只會陪著郭樸說說話,這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事,而且鳳鸞還惹郭樸生氣,她自己心裡也有內疚。

自己想一想,周鳳鸞一無是處,整個兒一個閒人。鳳鸞火氣呼地一下就上來,認定汪氏又要說自己是個閒人。

她一生氣,把今天的氣又放在一處生,決定第一,給汪氏一個顏看看,這件事情堅決要做;第二件,就是自己要認字,自己要有主意。離了汪氏,難道就不行?鳳鸞賭氣把耳朵不聽,一個人只把玩自己手中繡蓮花出水的帕子。

直到郭樸喊她,喊了一聲鳳鸞沒聽到,郭樸笑罵:“你睡著了?”鳳鸞哦地一聲過來,見汪氏已經出去,鳳鸞對郭樸又不樂意,她歪著腦袋:“我知道我是閒人,可是我會針指,我一直在給你做衣服。”

“好好的,你真多心!”郭樸道:“我剛才忘了讓你先去吃飯,你快去吃,回來照料我吃飯。”鳳鸞答應下來,匆匆去吃過,來喂郭樸用飯。

郭樸用飯很困難,他頭也不能抬,餵飯的人要是沒耐心,和喂水一樣,就會嗆到他。所以他不願意多吃,真是有他的心酸處。

鳳鸞自認是個閒人,做這些小事卻是細心又耐心的,郭樸吃了幾口很喜歡,對鳳鸞打量著,鳳鸞是個多美的姑娘,他微笑:“你怎麼是閒人,你不在,誰侍候我用飯。”

“還有長平和臨安,家裡還有這麼多人在,”既然說到這裡,鳳鸞就大膽提出來:“我要學認字,我會認好幾個呢。”郭樸差一點兒嗆到,看看鳳鸞多能耐,會認好幾個字,真了不起,大文人大天才。他忍笑把嘴裡的吃的嚥下去,才對鳳鸞玩笑道:“好,我教你認字,以後可以幫我寫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