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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紅木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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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敬齋急急忙忙到房裡,汪氏和鳳鸞一起往門簾裡看。門簾垂下遮住兩個人的視線,汪氏心中一動,想到身邊的周氏不是能惹急的人。

早上還有郭夫人在,還有郭老爺子等人在,鳳鸞尚且對自己又踢又打又抓。鳳鸞是面上一道紅,因為汪氏是被迫還手沒有力氣,而汪氏手腕上幾道血痕,是鳳鸞早上一把抓傷的。

汪氏對鳳鸞多少有輕視之心,因為她一照面看上去,不太明。有不少人是這樣的,這樣的人大多是普通人。

戰國策中唐睢問秦王:“大王知道有布衣之怒嗎?”秦王回答:“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唐睢再道:“那是庸夫之怒,布衣之怒還有一種是血濺五步。”鳳鸞如今在汪氏的心裡,就是這樣一種布衣之怒。汪氏有壞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要說她動不動就害人傷人,她也不是嗜血之

生活中也多見汪氏這樣的人,沒事就伸個爪子,其實不是天生嗜血腥。但是,汪氏還是個壞人,至少在鳳鸞心上不是好人。

而鳳鸞是最普通的一個人,生長環境讓她見識不多,本善良與人無爭,遇到汪氏硬生生把鳳鸞的個出來,鳳鸞早上打汪氏,已經是氣急了。

此時面對汪氏,鳳鸞想想自己的主意,是背水一戰。

她們都沒有學過戰國策,不知道有布衣怒;也沒有學過兵書,不知道有背水戰。不過此時汪氏對鳳鸞有了凜心,周氏不可以惹急了,狠了也要亮貓爪子。

而鳳鸞對汪氏一臉洶洶,拳頭在袖子裡攥起來,大有你再惹我,再揍你一頓的意思。真的打起來一對一,汪氏估計不是鳳鸞的對手。

汪氏是苗條身段,鳳鸞是微帶豐腴,光比力氣,鳳鸞又是發狠背水一拼,汪氏是肯定吃虧的。

不管千般計萬條策,遇到頭痛擊,技術含量再高,陰謀九曲十八彎也不行。

在這裡,汪氏警惕地後退兩步,她決定落單的時候不惹鳳鸞。當然在她心裡,也打定主意要為今天的捱打找個說法。

在鳳鸞心裡,今天早上吃虧的全是她,她想不到汪氏的心思,她只對汪氏揚起臉來笑得甜甜,這甜甜中,不是針尖也是刀尖。

兩個人互相對著,一個看一個笑。汪氏扭過頭,在心裡罵一句,傻蛋!哼,有朝一把你趕出郭家,我親眼看著你倒黴。

鳳鸞轉變冷笑,哼,今天的事不能白受著,等,我等著,有一天家裡沒有人,家裡沒有別人,讓你加倍地還我。

褚敬齋出來以前,這兩位少夫人就在這裡心裡別苗頭。曹氏姍姍而來,見到她們就要笑,房中的火盆再熾烈,也不如這兩個人之間的**辣。

“汪氏姐姐,周氏妹妹,”曹氏欠欠身子行個禮,汪氏和鳳鸞也還禮,曹氏嫣然道:“母親晚上有應酬,讓我一個人回來。對了,和你們告個別,明天我就要回孃家,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好東西。”汪氏大吃一驚,她打定的主意是她先回去。曹氏對汪氏面上的驚訝毫不奇怪,汪氏是個事事要佔先的人,俗話也叫要強。要強加上一點兒壞心眼兒,這就是壞人。

有的人只要強方面傷人,不見得有壞心思。是以汪氏面大變,曹氏也不客氣,她先發制人的冷笑:“汪氏姐姐,你要說什麼?”當面和人對嘴,生意人家出來的人大多不這麼做。這樣做,就傷了面上的和氣。汪氏換成微微一笑,眼珠子轉了好幾轉,再道:“妹妹說哪裡話來,妹妹想來是對母親說過,對公子也說了?”曹氏也換成含笑:“可不,正要去對公子說。”汪氏這一會兒巴不得郭樸不好不要見曹氏,她故意往門簾上看看,自語道:“這醫生,不知道看到幾時,”曹氏還真的是不能等,她房中還有東西要收拾。

眼巴巴瞅著那玉繡戰馬的門簾,只是不動。汪氏還沒有提醒曹氏回去收拾,見臘梅匆匆過來,低聲問曹氏:“媽,有這樣一件東西,要不要放進去?”汪氏正好接上這話,笑意:“你先去收拾東西,公子好了我讓人請你去。”曹氏不吃這話最後的幾個字,雲淡風輕地道:“當不起請字,給公子晚請安,是我應當應分。”說過再對汪氏和鳳鸞嫣然一笑:“你們記得讓人來喊我,可別忘了我,要是忘了,我回來不給你們好東西吃。”她走出去,鳳鸞心中若有所思,對汪氏下意識瞄了一眼。汪氏先變臉,曹氏就冷笑,原來汪氏這個人,是鄰居們聊天時說的,不能對她太客氣的人。

鳳鸞覺得自己明白了,以後對汪氏,應該這樣。可愛惹人憐惜的鳳鸞姑娘,沒有人教過她人際關係的相處,她只能出現事情後,跟著身邊的人現學。

一盞茶時分中,曹氏讓丫頭來看了一回,見還不能進去,又去繼續收拾東西。汪氏在這盞茶時間裡,腦子動得飛快。汪氏是要回去和家人商議事情,取得家人的支持才能在郭家拿權。那曹氏呢,只怕和自己一樣。

汪氏以自己之心,度了曹氏之腹。

曹氏完全不是一樣的心思,她正在房中憂愁,雪梅輕手輕腳把大紅官緞繡牡丹的錦襖放到描金箱子裡,見曹氏的發呆樣不忍,小聲提醒道:“這一會子沒別人,那兩個丫頭我讓她們傳晚飯去了,少夫人不要只管憂愁,要這樣憂愁,不如不回去也使得。”

“不,我一刻也不能等,”曹氏沒打采地問:“你說,今天早上翻牆的那人,會是他嗎?”雪梅強笑一下:“這可不好說,不過幸好逃走,”她聽聽門外沒有人回來的腳步聲,悄聲道:“早上把我嚇得不行,我心裡,也擔心是那個人呢,少夫人,你是嫁過人的,可不要再想他了。”曹氏呆呆對著地上看,眼眶中一滴子淚水慢慢落下,悲憤地道:“嫁過人的!這過的是什麼子!”被窩裡再暖,只有自己一個人。曹氏不會說要求**,她只知道自己孤枕難眠。她需要的不是錢,不是富貴的生活,她只想要一雙堅定的臂膀,時時在她身後。

而郭樸,瘦得人幹一樣,曹氏覺得自己足夠忍耐,才能夠在這家裡呆下去。外面風雪緊,臘梅和雪梅悶聲不響收拾,不敢引起曹氏的再次煩惱,曹氏痴痴對著燭火坐著,看它偶然爆出燈花,面上才有欣喜。

沒有人提醒她,當然沒有人來喊她。廚房上,安排給曹氏的兩個丫頭正在生氣:“快些安排飯食,也不看著些,好好的飯讓貓兒糟蹋,哪裡來的死貓,還不打死!”廚房上人一面陪笑一面重新做飯:“要不然,就把別人的飯給曹氏少夫人給,只是少夫人愛的那一樣,別人沒有,姑娘們別急,我們重新再做。”郭家對於三位少夫人的衣食吃用上,是不虧待的。

郭樸覺得疼痛能忍時,看沙漏晚飯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沙啞著嗓子道:“褚先生去用飯吧。”褚敬齋格外慚愧,他面上一直紅過耳朵,吃吃喃喃道:“大人,我,我只怕我不行,”

“不用了,就是你吧。”郭樸心中的失望要大於褚敬齋,睡著起不來的人是他不是褚敬齋。他掠過褚敬齋面上的羞愧,眼前出現一個又一個醫生。

他的另一位好友滕將軍送他回來,反正是花官中的錢,路上不計錢財請過一個又一個“名醫”治上沒有多久,搖頭的搖頭,不辭而別的不辭而別,現在褚敬齋又要離自己而去,郭樸嘆息:“褚先生,你我談天算是相得,你也不願意回去,留下來吧。”褚敬齋低垂著頭不敢抬:“留我作什麼!我留下來吃閒飯?”病人的心情,只有病人知道,郭樸想著離自己而去的人,虞臨棲,曾經那麼要好,隻字片言也沒有,哪怕有一個問候呢?他不忍再看有人離自己而去,到這種時候,郭樸格外念舊,他眼中沁出淚來:“權作我的西賓吧。”

“大人府上並沒有小公子可以教書,我這西席有何意思?”褚敬齋心裡也想留下,可他還是要為自己找一個理由,自己才能安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