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矛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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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去廣州了嗎?”未等蘇曉說什麼,向健江先就揭穿了謊言。
“本來要去的,到金江辦了點事,這邊又闖下大亂子了,只好回來。”朱廣泉這種人,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比老江湖還老江湖。蘇曉冷冷地盯住他,她倒要看看,朱廣泉到底要怎麼表演?
朱廣泉一點不在乎蘇曉的態度,向健江問他打算怎麼辦,他笑呵呵說:“我咋都行,聽兩位老闆的。”
“那好,你跟我去見榮主任。”向健江說。
“見他?我為什麼要見他?”
“為什麼,你自己惹的禍,你自己不知道?”
“我惹什麼禍了?大老闆,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正經點,誰是你大老闆!”朱廣泉又是一陣笑,邊笑邊瞅蘇曉,也不知為什麼,今天的蘇曉,看朱廣泉哪兒也不順眼。以前她還覺得,朱廣泉是個人才,為東江經濟的發展出了不少力,特別是在國際商城的起起落落中,政府有點虧欠他,因為國際商城幾次上不了馬的原因,說到底還在於政府力度不夠。特別是代表政府行使職能的住宅辦,在中間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正是基於這幾方面的考慮,對光華路市場的搬遷,蘇曉才左右為難。昨天她還想,等朱廣泉從廣州回來,坦誠布公跟他談一次,實在不行,政府就在別的項目上多給他一點優惠政策,反正東江成的項目還有好幾個。現在一想,自己的想法就有點愚蠢,這些人,怎麼滿嘴都是謊話啊?還有,她登門造訪,朱廣泉避而不見,向健江一個電話,他跑得比奧迪還快。蘇曉雖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但也絕沒修煉到對一切都不去計較的那個境界。
向健江又問了幾件事,朱廣泉都是打著哈哈,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反正,他就嬉笑著臉,跟向健江耍嘴上工夫。蘇曉終於憋不住了,起身道:“朱大老闆,你也表演夠了,我說兩句吧,第一,關於光華路市場經營戶圍攻執法人員進而引起混亂,造成五人受傷的惡事件,希望你有個正確的態度,當然,這事怎麼處理,我們都沒權力,給公安依法辦理就是。第二,光華路市場的合同很快到期,這塊地政府將要收回來,用於建設國際商城,請你及時做好搬遷準備。”
“蘇市長,您別,別啊。”朱廣泉一看蘇曉來真的,急了。
蘇曉跟向健江說:“向書記,你跟朱老闆談吧,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一步。”說完,也不等向健江表態,幾步跨出了向健江辦公室。
向健江後來打電話說,朱廣泉固執得很,拒不向懷山同志道歉,就連謝芬芳的醫藥費,他也不承擔。
“這下你我遇上棘手事了,他們兩個都有理,就我和你沒理。”向健江在電話裡嘆氣道。
“那就給公安吧,他們不是理由多嗎,那就跟公安去說。”蘇曉實在不想在這件事上費神了,芝麻大點事,把她的力全佔了,其它事還做不做?
“如果能給公安,還用得著你我費神?大姐,你是不知道東江的情況,榮老爺子這次是借題發揮啊,上午人大遞過來一份材料,老爺子要對全市的執法大環境做調研。”
“好啊,我正愁沒人管這些事呢,那就給人大,讓他們來解決。”
“你又錯了,你以為他真是衝工作來的?他不是要調研,他是故意找麻煩,添亂!”向健江口氣很壞地說。
蘇曉無語了。榮懷山早不調研晚不調研,偏在這個時候調研,明擺著是要給政府找麻煩。還有,公安局長的位子一直空著,幾次都定不下人來,蘇曉和向健江都看好林和平,獨獨榮懷山對他有意見,這次的事要是處理不好,林和平這個局長,還是當不了。
再怎麼著,也不能殃及到林和平啊,他是塊好鋼,如果用不到刀刃上,就是她蘇曉的失職。
蘇曉沉默一會兒,語氣沮喪地問向健江:“那你說咋辦,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吧,不能讓一個謝芬芳,把我們都難住。”
“謝芬芳事小,關鍵是,光華路市場的遺留問題解決不好,國際商城就無法啟動。”國際商城!蘇曉頭一次覺到,自己力量的渺小,就這麼一件小事,就把她徹底難住了——三天後的下午,秘書長唐天憶再次拉她到川西壩子食府,這個時候,榮懷山帶著人大督查組,已經對工商局的執法工作開始督查了。榮懷山前面說是要調研,真到工作時,又改成了督查。督查當然比調研更有分量!
唐天憶親自為蘇曉沏了茶,關心地說:“這段子氣不好,你要注意身體啊。”
“到處都是煩心事,你讓我怎麼注意?!”蘇曉沒好氣地道。
“有些事是你們故意複雜了,簡單一個釦子,讓你們越解疙瘩越多。”唐天憶笑道。
“什麼意思?”
“想聽實話嗎?”
“廢話,不聽實話我跟你費什麼時間,我無聊啊,一次次充當你的電燈炮。”蘇曉已經知道,唐天憶喜歡上的女人,就是老闆娘蛾子,這話還是蔡小妮偷偷跟她說的,甭看蔡小妮年輕,觀察事物比她還仔細,蔡小妮斷定,唐天憶喜歡的並不是川西壩子的菜,而是老闆娘!
唐天憶臉一紅,呵呵笑了一聲:“啥事也瞞不過你,一定是蔡小妮多嘴,在你面前打我的小報告。
““你談戀愛,關人家小姑娘什麼事?說,打算啥時娶蛾子?”蘇曉一本正經道,她也覺得,唐天憶該有個家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唐天憶訕訕道。
“不會是單相思吧,可憐啊,堂堂秘書長,居然連自己的心思也不敢表白。”蘇曉風趣道。
“還不到時候嘛。”唐天憶被蘇曉說的不好意思,臉越發紅了。
“還不如人家小年輕,等一會兒蛾子進來,我說。”
“別,千萬別,你把人家嚇著了咋辦?”兩個人開了幾句玩笑,唐天憶一本正經道:“你和向書記都沒猜到謝芬芳的心思,其實,她跟宋進鬧是假,要官是真。”
“要官?”蘇曉端起的杯子又放下,唐天憶這句話,實出她意料。
“對,要官。你怕是想不到吧,謝芬芳官癮很重,早在‘陳楊’出事前,她就吵著要當工商局企業科長,現在,怕是胃口更大了。”
“亂彈琴!”蘇曉猛地站了起來,想了想,又坐下“怪不得誰做工作都做不進去,原來她是抱這個目的。”
“志安同志主持工作期間,謝芬芳就提出過,志安同志也向組織部建議過,可謝芬芳口碑太差,這事不了了之,眼下懷山同志快退了,謝芬芳有點急。”唐天憶進一步道。
“此事懷山同志知道不?”
“怎麼能不知道,他只是不公開出面罷了。”
“懷山同志這樣做,是在毀他自己的聲譽啊。”蘇曉憂心忡忡道。
“誰都這麼想,但是,懷山同志也確實有難處,他那個家…”
“這跟家沒有關係,這是原則,作為一名老領導,他應該主動站出來,做自己兒媳婦的工作。”
“那樣,懷山同志的家就徹底散了。”唐天憶的語氣裡有了悲涼的成分。
又坐了一會兒,蘇曉說:“這事你怎麼想的,該不會是勸我,給謝芬芳一個副局長吧?”唐天憶鄭重其事說:“我正是這麼想的,當然,不一定是副局長,謝芬芳現在是副科級,給她安排一個科長就行。”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