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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大妗子二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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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的蘭花生怕打,連忙走到廚下對雪娥說:“嫌湯淡,好不罵哩。”這雪娥一聲兒不言語,忍氣聲,從新洗鍋,又做了一碗。多加了些椒料,香噴噴,教蘭花兒拿到房裡來。梅又嫌忒鹹了。

拿起來照地下只一潑,早是蘭花躲得快,險些兒潑了一身。罵道:“你對那奴才說去,他不憤氣做與我吃。這遭做的不好,教他討分曉。”這雪娥聽見,千不合,萬不合,悄悄說了一句:“姐姐幾時這般大了。就抖摟起人來!”不想蘭花回到房裡,告梅說了,這梅不聽便罷,聽了此言,登時柳眉剔豎,星眼圓睜,咬碎銀牙,通紅了粉面,大叫:“與我採將那婦奴才來!”須臾,使了孃丫鬟三四個,登時把雪娥拉到房中。梅氣狠狠的一手扯住他頭髮,把頭上冠子跺了。

罵道:“婦奴才,你怎的說幾時這般大?不是你西門慶家抬舉的我這般大!我買將你來伏侍我,你不憤氣,教你做口子湯,不是淡,就是苦鹹。你倒還對著丫頭說我幾時恁般大起來,摟搜索落我,要你何用?”一面請將守備來,採雪娥出去,當天井跪著,前邊叫將張勝、李安,旋剝褪去衣裳,打三十大。兩邊家人點起明晃晃燈籠,張勝、李安各執大伺候。那雪娥只是不肯脫衣裳。

守備恐怕氣了他,在跟前不敢言語。孫二孃在旁邊再三勸道:“隨大分付打他多少,免褪他小衣罷。

不爭對著下人,脫去他衣服,他爺體面上不好看的。只望高抬貴手,委的他的不是了。”梅不肯,定要去他衣服打,說道:“那個攔我,我把孩子先摔殺了,然後我也一條繩子吊死就是了,留著他便是了。”於是也不打了,一頭撞倒在地,就直的昏,不省人事。守備唬的連忙扶起,說道:“隨你打罷,沒的氣著你。”當下可憐把這孫雪娥拖番在地,褪去衣服,打了三十大,打的皮開綻。

一面使小牢子半夜叫將薛嫂兒來,即時罄身領出去辦賣。梅把薛嫂兒叫在背地,分付:“我只要八兩銀子,將這婦奴才好歹與我賣在娼門。隨你轉多少,我不管你。你若賣在別處,我打聽出來,只休要見我。”那薛嫂兒道:“我靠那裡過子,卻不依你說?”當夜領了雪娥來家。那雪娥悲悲切切,整哭到天明。

薛嫂便勸道:“你休哭了,也是你的晦氣,冤家撞在一處。老爺見你到罷了,只恨你與他有些舊仇舊恨,折挫你。連老爺也做不得主兒,見他有孩子,凡事依隨他。正經下邊孫二孃也讓他幾分。常言拐米倒做了倉官,說不的了,你休氣哭。”雪娥收淚,謝薛嫂:“只望早晚尋個好頭腦我去,只有飯吃罷。”薛嫂道:“他千萬分付,只教我把你送在娼門。我養兒養女,也要天理。等我替你尋個單夫獨,或嫁個小本經紀人家,養活得你來也罷。”那雪娥千恩萬福謝了,薛嫂過了兩,只見鄰居一個開店張媽走來叫:“薛媽,你這壁廂有甚娘子?怎的哭的悲切?”薛嫂便道:“張媽,請進來坐。”說道:“便是這位娘子,他是大人家出來的,因和大娘子合不著,打發出來,在我這裡嫁人。情願個單夫獨,免得惹氣。”張媽媽道:“我那邊下著一個山東賣綿花客人,姓潘,排行第五,年三十七歲,幾車花果,常在老身家安下。

說他家有個老母有病,七十多歲,死了渾家半年光景,沒人伏侍。再三和我說,替他保頭親事,並無相巧的。我看來這位娘子年紀到相當,嫁與他做個娘子罷。”薛嫂道:“不瞞你老人家說,這位娘子大人家出身,不拘細都做的,針指女工,自不必說,又做的好湯水。今才三十五歲。本家只要三十兩銀子,倒好保與他罷。”張媽媽道:“有箱籠沒有?”薛嫂道:“止是他隨身衣服、簪環之類,並無箱籠。”張媽媽道:“既是如此,老身回去對那人說,教他自家來看一看。”說畢,吃茶,坐回去了,晚夕對那人說了。

飯罷以後,果然領那人來相看。一見了雪娥好模樣兒,年小,一口就還了二十五兩,另外與薛嫂一兩媒人錢。

薛嫂也沒爭競,就兌了銀子,寫了文書。晚夕過去,次就上車起身。薛嫂教人改換了文書,只兌了八兩銀子到府中,梅收了,只說賣與娼門去了。

那人娶雪娥到張媽家,止過得一夜,到第二,五更時分,謝了張媽媽,作別上了車,徑到臨清去了。

此是六月天氣,子長,到馬頭上才西時分。到於灑家店,那裡有百十間房子,都下著各處遠方來的窠子行院唱的。

這雪娥一領入一個門戶,半間房子,裡面炕上坐著個五六十歲的婆子,還有個十七頂老丫頭,打著盤頭揸髻,抹著鉛粉紅,穿著一兒軟絹衣服,在炕邊上彈琵琶。

這雪娥看見,只叫得苦,才知道那漢子潘五是個水客。買他來做粉頭。起了他個名叫玉兒。這小妮子名喚金兒,每拿廝鑼兒出去,酒樓上接客供唱,做這道路營生。這潘五進門不問長短,把雪娥先打了一頓,睡了兩,只與他兩碗飯吃,教他學樂器彈唱,學不會又打,打得身上青紅遍了。

引上道兒,方與他好衣穿,妝點打扮,門前站立,倚門獻笑,眉目嘲人。正是:遺蹤堪入府人眼,不買胭脂畫牡丹。有詩為證:窮途無奔更無投,南去北來休更休。

一夜彩雲何處散,夢隨明月到青樓。這雪娥在灑家店,也是天假其便。一,張勝被守備差遣往河下買幾十石酒麴,宅中造酒。這灑家店坐地虎劉二,看見他姐夫來,連忙打掃酒樓乾淨,在上等閣兒裡安排酒餚杯盤,請張勝坐在上面飲酒。

酒博士保兒篩酒,稟問:“二叔,下邊叫那幾個唱的上來遞酒?”劉二分付:“叫王家老姐兒,趙家嬌兒,潘家金兒,玉兒四個上來,伏侍你張姑夫。”酒博士保兒應諾下樓。不多時。

只聽得胡梯畔笑聲兒,一般兒四個唱的,打扮得如花似朵,都穿著輕紗軟絹衣裳,上的樓來,望上拜了四拜,立在旁邊。這張勝猛睜眼觀看,內中一個粉頭,可霎作怪“到相老爺宅裡打發出來的那雪娥娘子。他如何做這道路在這裡?”那雪娥亦眉眼掃見是張勝,都不做聲。這張勝便問劉二:“那個粉頭是誰家的?”劉二道:“不瞞姐夫,他是潘五屋裡玉兒、金兒,這個是王老姐,一個是趙嬌兒。”張勝道:“這潘家玉兒,我有些眼。”因叫他近前,悄悄問他:“你莫不是雪姑娘麼?怎生到於此處?”那雪娥聽見他問,便簇地兩行淚下,便道:“一言難荊”如此這般,具說一遍。

“被薛嫂攛瞞,把我賣了二十五兩銀子,賣在這裡供筵席唱,接客人。”這張勝平昔見他生的好,常是懷心。這雪娥席前殷勤勸酒,兩個說得入港。雪娥和金兒不免拿過琵琶來,唱個詞兒,與張勝下酒。

唱畢,彼此穿杯換盞,倚翠偎紅,吃得酒濃時,常言:“世財紅粉歌樓酒,誰為三般事不?”這張勝就把雪娥來愛了,兩個晚夕留在閣兒裡,就一處睡了,這雪娥枕邊風月,耳畔山盟,和張勝盡力盤桓,如魚似水,百般難述。次起來。

梳洗了頭面,劉二又早安排酒餚上來,與他姐夫扶頭。大盤大碗,饕食一頓,收起行裝,餵飽頭口,裝載米曲,伴當跟隨。臨出門,與了雪娥三兩銀子,分付劉二:“好生看顧他,休教人欺負。”自此以後,張勝但來河下,就在灑家店與雪娥相會。往後走來走去,每月與潘五幾兩銀子,就包住了他,不許接人。

那劉二自恁要圖他姐夫歡喜,連房錢也不問他要了,各窠窩刮刷將來,替張勝出包錢,包定雪娥柴米。有詩為證:豈料當年縱意為,貪倚勢把心欺。禍不尋人人自取,人人自

***詩曰:寺廢僧居少,橋灘客過希家貧奴負主,官懦吏相欺。水淺魚難住,林稀鳥不棲。

人情皆若此,徒堪悲復悽。話說孫雪娥在灑家店為娼,不題。卻說吳月娘,自從大姐死了,告了陳敬濟一狀,大家人來昭也死了。

子一丈青帶著小鐵兒,也嫁人去了,來興兒看守門戶,房中繡,與了王姑子做徒弟,出家去了,那來興兒自從他媳婦惠秀死了,一向沒有室。子如意兒,要便引著孝哥兒在他屋裡頑耍,吃東西。

來興兒又打酒和子吃,兩個嘲勾來去,就刮剌上了,非止一,但來前邊,歸入後邊就臉紅。月娘察知其事,罵了一頓。

家醜不可外揚,與了他一套衣裳,四簪子,揀了個好子,就與來興兒完房,做了媳婦了,白上灶看哥兒,後邊扶持,到夜間往前邊他屋裡睡去。一,八月十五,月娘生

有吳大姐二妗子,並三個姑子,都來與月娘做生,在後邊堂屋裡吃酒。晚夕,都在孟玉樓住的廂房內聽宣卷。到二更時分,中秋兒便在後邊灶上看茶,由著月娘叫,都不應。月娘親自走到上房裡,只見玳安兒正按著小玉在炕上幹得好。

看見月娘推門進來,慌的湊手腳不迭。月娘便一聲兒也沒言語,只說得一聲:“臭兒,不在後邊看茶去,且在這裡做什麼哩。”那小玉道:“我叫中秋兒灶上頓茶哩。”低著頭,往後邊去了,玳安便走出儀門,往前邊來。過了兩,大妗子、二妗子,三個女僧都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