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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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急的兩眼冒金星。要知道，在如今落敗的白家，兩萬兩銀子那可是天大的數目，在尋常百姓人家也是幾輩子都吃不完數字。經過了幾代人的磋磨，當初的權貴之家，現在甚至連尋常商人都不如，比權勢，朝中有多少人都比他們強，何況如今白永一沒有官職實權，而還被削奪了世襲爵位只剩下個爵。

比金銀，這些年白家雖然有牧場上和京都幾個鋪子門面支撐，還有個田莊能種地。但是守城一年也就幾千兩，家裡人吃馬嚼，還要在勳貴圈子裡走動，裝門面，就是光穿戴的就不少銀子，哪裡能存的下這一次收益過萬兩的生意，著實是太重要了姚媽媽和張氏推開了正屋的門，老太君就帶著眾人魚貫而入。

白永正負手在地上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亂竄，而張管事正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二人乍一見老太君來了，都是驚愕，想不到這麼快就把老太君給招來了。

“你說，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說找不到人，那個掌櫃的，還有那個姓周的，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啊”

“娘”白永將說話都打顫的老太君扶著去一旁圈椅坐下，狠狠地瞪了張氏一眼，暗罵這臭婆娘不懂事，怎麼這會子就將人帶來了，強壓著火氣勸說道:“娘，你彆著急，也沒有什麼事兒。我這不是正想辦法解決呢麼。”白永下意識的不想將事情和家裡人說明。因為當初做了決定調查都沒用的人是自己。

他絕對不想在家人面前承認自己的無能和失誤。

白永的小心思，張氏心知肚明。見他這個時候了還不知道反省，依舊是如此，當即嘲諷道:“這時候你只管與母親這麼說話也不是事兒，母親心裡著急，你不將事情解釋清楚了，母親回頭自己胡亂猜測不是更著急嗎你還不如現在說個清楚。”白永被張氏氣的眼睛都紅了:“無知村婦，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還不滾開”張氏被罵的臉上一陣紅，畢竟被自己的丈夫當著婆母、兒子、庶子以及丫鬟婆子和牧場來的張管事的面兒罵，著實太跌面子了。

白希暮看不慣父親厲內荏的模樣，又懼怕父親的威嚴，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希遠更是不敢吭聲，恨不能自己本就沒來過這個房間，藏在角落裡才好。

老太君現在心裡沒裝著兒媳婦，也沒裝著孫子，更不在乎兒子的態度，不管不顧的就道:“你給我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別給我東拉西扯的這些年來你們夫兩個立不起來，我老婆子管理庶務多了去了，雖然說沒有賺的什麼大錢吧，但也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麼大亂子，怎麼你才丟了官職在家管理一次就出事你給我說清楚嘍”老太君的話，就像錐子一般的扎人心，老白永臉上一陣青一陣紅，覺得自己在兒女下人面前跌了面子，對待老太君，他便再難出好臉來。

“娘還是回去歇著，這些外頭的事兒子也不想拿來煩擾你。”

“你說還是不說我都來了，你還不肯說，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白永面紅耳赤，好半晌才道:“其實事情就是那樣，娘都知道了，張管事這邊正跟我回話，我們倆正商量著要去尋那個周掌櫃。”

“尋那現在就是找不到人你們當初立下文書沒去官府，沒去周家”

“去了的。但是現在人去樓空，找不到人。”

“沒有人，咱們跟誰貨啊那些牛羊要吃喝拉撒，養牛羊的人也要生活，京都這麼大的地兒，這些牛羊往哪裡放難道能讓牛羊在街上亂走現在還下大雪，凍死了怎麼辦”

“娘就別囉嗦了，這話就是你不說，誰又能想不明白我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了，你就別跟我面前吵鬧了行不行”白永這會兒已是面紅脖子，催著張氏道:“你還不快點扶著娘回去休息有你這麼做兒媳婦的嗎，幫不上忙不說，就知道添亂，你就不能起一點好做用。”白永如今就像是要爆炸的火爐，逮著誰就跟誰噴火，張氏被他一番搶白說的完全無招架之力，氣的面紫漲，差點當場背過氣去，眼淚也順著臉龐滑落下來，哽咽著點指著白永，道:“你但凡是個爺們兒，能有本事的，有事兒就別忘我們女人身上推。是爺們兒的你就戳起來，現在只會跟女人大呼小叫，你算什麼本事”如果擱在平時，張氏敢這般當著老太君的面兒跟白永吵鬧，老太君定然不會答應，說什麼也要綁著兒子跟媳婦嗆起來不可。

可是今老太君也覺得張氏說的對。

想她年輕時候能耐了一輩子，將整個侯府把握在手裡，管理的井井有條的，庶務內務一把抓，從上到下沒有一個對他不服帖的，就是老國公爺在世的時候也都誇讚她一句賢良淑德善於掌家。

怎麼偏偏到了現在就不行了呢，怎麼她兒子就是個付不起的阿斗呢。白永平裡招貓逗狗的也就罷了，沒事就招惹女人，這一輩子在女人身上惹出來的官司數不勝數。因為女人，親兒子都得換給別人，因為女人自己差點被人死，因為女人丟了官職，因為女人把祖上傳下來的世襲爵位變成了爵現在他怎麼看，都覺得白永是個沒用的繡花枕頭。這人怎麼就能夠沒用到這種程度老太君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扒拉著手指頭道:“我告訴你，這個姓周的你必須找到，否則咱們家就要大動基了。首先你是要養這些牛羊吃喝拉撒，還要養著工人，還要找地兒去存放這些牛羊，若是一個不小心凍死一頭你就得虧本一頭，我掐算了一下，若是不好，恐怕咱們府上要賠進去三年收益，一口氣拿這些錢，拿得出來嗎難道能吧界面上的鋪子給盤出去”

“好了好了，您就別嘮叨了，難道我的腦袋就不如您，就不會計算這些我比您算的還。”白永煩的不行，忙吩咐人生就拉著老太君出去，“你們快把老太君送回去吧。”又指著白希暮:“你留下，跟我研究這件事。”張氏見老太君在白永的面前都討不到好處去，也就不在攛掇這件事，反正老太君平裡那麼疼兒子，今也在兒子的身上討了沒去，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讓你平時將兒子寵的沒個樣子，如今你所有的報應也都在這個寶貝兒子身上張氏雖然擔心家裡，卻也暗白永第一次這麼主動的去決策家裡的庶務就吃了憋，是以心裡除了生氣、焦急之外，還多了一些暗。

張氏就扶著老太君的手臂，臨出門之前還不忘給白希暮使了個眼。

白希暮明白張氏的意思，心裡就是一陣無奈。

他當真是不願意張氏一個婦道人家沒事兒胡亂攙和爺們家的事，可張氏好歹是自己的親孃，他又不好直接說張氏的不好。

張氏扶著老太君一才剛出去，白希遠就悄然跟在後頭貼著牆邊出去了，避貓鼠似的連看白永一眼的膽子都沒有。

白永素來不喜庶子那個畏畏縮縮的德行，是以出了事也本沒想著庶子能給出什麼主意，也就當沒辦法白白的養著這個人一家子也算家裡增加個人氣兒。

白希暮看著庶長兄離開的背影，心裡暗暗的嘆息。但凡母親是個賢惠的，大哥會這個樣子嗎二哥一家又怎麼會被趕走看來子不賢惠，才是亂家的本。

“子墨，你分析分析此事。”白永喚了白希暮到近前。

白希暮就先將張管事攙扶起來，隨即才垂首恭敬的站著，道:“回父親的話，兒子覺得，這件事咱們家是被人給陰了。”白永的臉就變的更加難看了。

他也覺得自己是被陰了，可到底也不願承認自己決策失誤了。其實剛才老太君罵的話，每一句都很戳心。他八輩子不管家一次，偶然做個決策，還出個這麼大的簍子來。白永只覺得這世界上或許沒有比她更跌面子的人了。

白希暮見白永的臉十分難看，也不敢在多刺他，免得他又要發脾氣，就知道:“父親，咱們家大業大的，平裡樹大招風，難免有不知情的情況下開罪了外人的時候，咱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他們若是打定主意要算計咱們毫無防備的，這樣如此中招也是無可奈何。誰也不會覺得六千兩的定金說就的會是騙子啊。”白希暮說這番話，自己都覺得寒磣。什麼樹大招風家大業大，他們家都已經落寞的連他的舉業都受帶累了，可是他太明白自己的父母是什麼脾氣，也知道這個時候怎麼說話才能不自己撞到刀口上。

白永聽聞此話，果真心裡舒了很多，在一旁的圈椅坐下，捋順著鬍鬚“嗯”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