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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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實是真心…可你的真心,不知什麼時候,卻會變成虛假欺騙,這樣的真心,我怎麼敢收?!”寶錦心中百集,受這一,又想起姐姐與他的孽緣,不由悽然冷笑道:“當初你對我姐姐何嘗不是真心一片?!到頭來,你不會是拿她做墊腳石…”
“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姐姐錦淵暴橫恣,我何嘗與她有過什麼瓜葛?!”皇帝瞪大了眼,只覺得這話不匪夷所思,而且荒謬可笑。
寶錦怒極生笑“你又是不願承認----聖君的名聲可真好聽她揚起頭,心中滿是自厭---居然又一次有眼無珠,瞧上了這樣的人,隨即揚聲道:“不必多說,你今若是能勝我們,這條命給你又何妨!只是你多行不義必自斃,將來也必定不會有好下場!”皇帝接過小黃門呈上的溫熱參茶----這是皇后見他久立,命人送上的,雖然口乾舌燥,卻絲毫不想喝下,他皺眉怒道:“你真是執不悟…”他抬眼,深一口氣,命道:“將他們全數拿下…”刀槍林立,隨即朝著對峙的一方而去,寶錦一方劣勢立現,他們亦是心中有數。
寶錦嘆道:“都怪我出的餿主意,連累大家跟我一起…”雲時未及說話,一旁的明月道:“這算什麼話,你出的主意,也是我贊同的,這次沒曾想皇帝早有埋伏,所以陰溝裡翻船,怨不得任何人。”她眉眼盈盈,絲毫不以生死為意“死就死吧,有這麼些意氣相投的一起,死了也不算寂寞。”寶錦因她的話豪情頓生,也是豁然笑道:“我已經多活了這一年,今有你們相陪,更是三生有幸!”皇帝遙遙望著她堅毅含笑的眉眼,頓時心如刀絞,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什麼話,只是機械的將參茶湊到邊,正要一口飲下----下一瞬,眾人只見眼前一道潔白光影,只聽噹啷一聲脆響,皇帝手中的碗盞,竟是跌得粉碎,眾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支雪白羽翎,將它生生裂,餘勢入地面寸許,尤自顫動不已!
與宮中鐵箭殊然不同,那羽翎潔白似雪,柔滑如紗,在初升的光下輕顫熠熠。
寶錦看著這羽箭,心中只覺得一陣悉,只喃喃出一句:“辰樓主人?!”她未及細想,只聽身邊人驚呼道:“什麼聲音?!”那是遙遙傳來,景陽鐘響的聲音,肅穆而悠遠,在整個京城的天宇下回響。
一聲…兩聲…那鐘聲迴響在整個宮闕中,迴響在每個人的心中。
彷彿被這莊嚴肅穆所攝,所有人驚愕不能自語,只是靜靜諦聽著。
殿前的大鼓也隨之沉亮而響,那般暴風驟雨的節奏,卻遮不住不緊不慢的鐘聲。
鐘聲不動聲的將天地都籠罩其中,二十四聲之後,只聽宮門一陣鈍響,千重萬扇,絕少啟用的正門,竟在下一刻次第而開!
寬廣的廣場御道上,是誰,身著重衣玉旒,在甲士簇擁下,冉冉而近?!
玄衣裳,朝服隆盛,袞服上繡十二章紋,上衣繡有、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下裳:為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兒道玉珠為旒,初升旭照耀下,尊貴高華宛如天人,無人敢於直視。
那人越走越近,有人已經忍不住驚呼,有人了眼,卻是如見鬼魅,呻一聲,徹底暈厥過去。
寶錦呆呆的望著,全身都僵直不動,她的眼眶裡逐漸蓄滿了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姐姐…?!”景淵帝緩緩而來,雖不是龍行虎步,卻是威儀自成,她雖憔悴得瘦骨嶙峋,袍服顯得寬大,眼中卻是神采清雋,任誰被她那黑嗔嗔的眸子掃過,只覺得身子矮了半截,恨不能低到塵埃裡去。
她輕輕舉手示意,便有無數將士悄無聲息的將廣場、大殿、甚至是內城團團圍住。對峙的兩方在這圓圈中,都是驚恐莫名。皇帝一方乃是京營的中軍,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冷肅剽悍的將士,不正是自己營中左右兩軍出名憊懶的兵痞?!
景淵帝終於開口,她的聲音嘶啞低沉,卻帶著異樣的威嚴“好一杯溶骨銷魂的參茶…”眾人一呆,隨即才反應過來,皇帝驀然側頭,卻見方才跌得粉碎的參茶,竟將地上金磚融得青煙嫋嫋。
皇帝這才反應過來,怒瞪不遠處的皇后“你居然下毒…”他的話戛然而止----皇后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她全身癱軟跪倒在地,瞳孔都為之渙散----任誰都可以看出,她已經近乎崩潰瘋癲了。
“你居然沒死…”她近乎鬼魅一般呻道,隨即劇烈搖頭“不可能的,我親眼看著你的屍身被扔到那亂葬崗上…你親妹妹把你掘出時,你已經是一具白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