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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八:玉梳魂牽夢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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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無月白月用巾仔細地替紅雲擦拭一頭溼發。紅雲的頭髮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蓬得滿頭都是,所以她不能剪短髮,只能緊緊地用頭繩繫住。這樣"張狂"的頭髮洗起來自然更加麻煩。紅雲沒有耐心,每次都不好,等幹了一梳免不了又要哇哇大叫。

"姐。今天來的那個人…你確定那把古梳可以賣給他們嗎?"紅雲有些不確定,先前她在店裡找東西,一失手險些把那漂亮的梳子掉到地上,差點把白月嚇死。

結果不到半個小時白月就把它賣掉了。之後還狠狠瞪她一眼說:"眼不見心不煩。與其讓你總有一天碎它不如賣了換錢花。"

"你現在倒擔心起那把'倒黴'的梳子來啦?你已經是第幾次差點把它掉在地上了?我還以為你看它很不順眼呢?"白月故做不解地調侃她,嘴角隱隱地笑意出賣了她,可惜背對著她的紅雲看不見,可憐地想著怎麼跟她解釋。

終究還是不忍心看她那麼煩惱"放心吧。我是不會忘記我們的'職責'的。"紅雲聞言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姐,其實我不完全是擔心那把梳子…"白月動地笑了,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妹妹是更擔心她忘記職責而受到懲罰。

"看你下次還敢這麼腳的了。"

"我一定努力控制。"說話間她已經不小心的把一個紅木雕刻掉在地上,換來白月一聲驚呼。紅雲暗想,還好這個摔不碎。

廣袤無邊的楓樹林,飽經風霜的紅葉鮮紅得彷彿要滴出鮮血,繁茂的枝葉遮天避,形成凝重的紅雲,低低地壓在人們的心上。

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卿卿吾,當血楓盡染,珠聯壁合,就是你我相聚之時…

是誰,是誰在說話?我猛地睜開眼,驚恐地彈坐起來,急速地息,瞳孔因為心臟的劇烈收縮而微微放大,雙手緊緊攥著項鍊上的吊墜,想借此擺脫那個詭異的夢境,但收效甚微。為什麼,還會夢到?不敢再睡,只能披衣起身,坐在書桌前,開始翻閱桌上的案卷。

本人凌霄,25歲,正值挑選男人和被男人挑選的臨界點上,就職於本市第一醫院心理科,專門研究人的心理狀況並尋找為其排減痛苦的方法,也曾獲得類似"優秀"、"模範"之類的稱號。但如同頂尖的理髮師難以打理自己的頭髮,我不知道該用何種理論來解釋自己的問題。

小孩子5歲的時候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而我,就在那個時候開始,每當睡覺總是做同一個夢,給人一種讓人心碎的悉,好怕好怕,往往睡不到一小時就哭著醒來,但醒來後只記得無邊無際的紅楓林裡,有一個聲音不停地重複一句話,久而久之就不肯睡覺。人消瘦得很厲害,父母很焦急,帶著我四處求醫,但無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吃了很多安神助眠的‮物藥‬,卻毫無效果,每天強撐著眼睛想睡又不敢睡,人瘦得只剩一張皮了,只待一陣風將我刮回輪迴殿去。每個人都知道我活不過這個秋天,人們只能拍拍父親的肩膀,道聲節哀。

但是就在那時,我遇見了一位高僧。

那時我正裹著父親的大衣,坐在路邊,看著樹葉在凋零的剎那在空中漂浮的身影,曼妙而又淒涼。一個身影站在身前,擋住了光線。

你是誰?我眨了眨眼睛問。

他,一臉的慈悲,沒有說話,長長的眉無風而動,只是伸出一隻手放在我的額頭,我只覺有一種暖從頭頂進身體,突然覺得好睏,就依靠著樹睡著了,糊中好像聽見他說,千年情緣,痴纏一生,是福是禍,唯天可知,阿彌陀佛…

睜開眼,首先看見的是父母欣喜的微笑。再低頭,見在頸間垂掛著一顆毫不起眼的黑珠子,但我知道,或許我可以安心睡覺了,再也不會有楓林,再也不會有詭異得如同預言的聲音了。我得以平凡地長大,和尋常人一樣讀書、生活、工作,只是在每個深秋時分,路過楓林時,不會駐足觀望一番,那種悉的覺在血中奔騰,有一種衝動想進入紅葉中暢遊,但理智即使將我的腳步拉了回來。

但是沒有想到,歲月彈指一揮間,才過了二十年,深秋季節,那個窒息的夢境重又佔據了所有的睡眠時間,彷彿一閉上眼,便是遮天避的紅葉,風一過,如同在樹枝間跳躍扭曲的火焰,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卿卿吾,當血楓盡染,珠聯壁合,就是你我相聚之時…

而那顆珠子只是靜靜地垂掛在頸間,顏黯淡。

當我掩上卷宗,已是旭東昇,帶有溫度的光芒驅散房間的黑暗,我閉著眼睛沐浴在晨光中,以期望洗刷內心的窒息和茫,同時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凌霄,你很正常,凌霄,你會沒事的…

適時響起的門鈴聲將我奔騰不止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開了門,不期然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乍看一下平淡無奇,但細看之下卻好像有一層黑霧籠罩著,看不清其真實的想法,一個謎一樣的男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給我一種很悉的覺。

我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他的臉閃過一種很奇怪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道,不,淩小姐,我們以前沒有見過。不過我的照片經常在財經雜誌上出現,說不定你有印像。

是嗎?但是我從來不看財經雜誌。

霄霄,霄霄,昊天是不是很帥,送給你當男朋友好不好?

我終於將眼光收回,低頭看著正眨巴著眼睛,緊扒著我不放的紅無尾熊,淡笑道,荷,我不知道你的興趣是當紅娘,而且穿得還像紅包似的。

紅包撇了撇嘴道,可惜我們十幾個紅娘都沒有把你推銷出去,真是失策。

我失笑。

可能是因為小時候的驚嚇,長大後我生淡泊,處世不驚,彷彿所有的熱情都在上一世用盡了,習慣獨來獨往,待人處事不溫不火,然而,總有一些朋友圍繞在身邊,夏荷就是其中一個。用她的話說,我是黑夜中的燭火,而她們是渴望光明的飛蛾。我還能說什麼呢,都已經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