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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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麻煩各位大哥，送我一程…到海岸。”她沒有辦法頂著這身奢華，憑靠雙腳步行到海岸。沇川跟離最近的海，有好一段距離。她不懂，這隻紅龍為何不直接叼走她，豈不省事許多？

若要以她為食，像吃掉河蛟那般，利落、乾脆，多好哪，應該連痛楚都來不及受吧？

反正，它也不是想娶她，她身上又沒有任何稀世珍寶，她實在想不透…它要她做什麼？

正如同…她也不明白，龍四為何要“買”她，一樣的道理。

花轎紅簾落下，她選擇不去看、不去想，任由命運安排。

反正，本來就準備做個水鬼，是河是海，又如何呢？

等待的時間漫長難熬，轎外鴉雀無聲。

終於，花轎被人抬起，是全鎮鎮民默默認清了這項事實，不再以微小之力，違逆龍神之威。

抬轎大哥努力維持轎身平穩，不讓她到顛簸。

路途迢迢，隊伍走走停停，冗長的路，沒有誰開口再說過話。

他們靜靜地，陪她一起走。

龍，早不見蹤跡。

數不出多少時辰過去，走了幾里的路，鼻間嗅入的氣味，開始帶著一股鹹苦，海的味道。

湛藍大海，映滿夕餘暉，已在眼前。轎子停下，代表目的地已到，紅棗在轎中多待了一會兒，但沒有久到需要鎮民提醒她，她下了轎，海風吹拂一身嫁裳，翻騰似雲嵐。

珠花玎玎，銀翅啪啪，亂的珠翠玉輝，美不勝收。

“紅棗…”老鎮長喊她，老淚縱橫。平安大姊也喊著她，聲音硬姻。

她回首覆面銀穗，搖曳得好美。

銀穗的光芒，落在她間，薄薄閃耀，而出貝齒的淺淺微笑，一抹媚紅，絲毫不遜於珠飾之豔。

笑容仍在，她往前行的腳步，不曾止下。

眼前，是海拍擊的岸。

她就這麼往下墜去…

她不讓任何一個人，身上沾染罪名。

她不是被誰強行推下。

她，是自己投身入海，消失於波濤噬之中。

海水衝進口鼻，鹹苦瀰漫，夕陽西沉後的海水，冰冷、凍骨。

繁瑣農裙纏縛著手足，她無法揮舞四肢，只能任由身子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人類走路真慢，像陸龜在爬，我等到快睡著了。”她無法睜開眼、無法呼，聽覺合糊，但隱約聽見男人說話。

“要不是怕你一捏就碎，我早直接帶你過來。”一雙臂膀接住她下沉的身軀，明顯遲疑了會兒，寬掌才託向她的後，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樣輕，一樣沒啥重量，軟綿綿的。

他這樣抱著她的力道，不會太重吧？

嘖，真難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