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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斯巴達克思的英明和遠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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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撤退。”前亞快步地撤了回去,斯巴達克思慢慢地跟在他們的後面,回到還在原地等候他的兩個中隊那兒他在沉思之中率領他們回到山上的營壘裡。

羅馬的百夫隊追逐了一陣,向角鬥士們著箭,但他們一會兒就接到了命令,收兵回營。

斯巴達克思到了那片崗地上面,就召來了埃諾瑪依和鮑爾託利克斯。鮑爾託利克斯雖然受了傷,他的信心和熱情還是絲毫沒有減退。他們又請來了別的最最老練而且勇敢的指揮官。雷斯人率領他們全體到朝瑙拉的那面的崗地邊緣上。他把峭壁下面的敵人營壘指給他們看,說明他們正處在危急的局勢中,然後問他們:按照他們的意見,應當採取什麼辦法來應付這一危局。

英勇無畏、視死如歸、但是情急躁而又鹵莽的埃諾瑪依大叫道:“我向復仇女神發誓,我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乾脆象猛獸一般衝下山去撲向這—個或者那一個營壘不就得了。死掉一千個人,還有兩百個人可以衝出去!”

“如果能夠這樣千倒好了!”斯巴達克思說。

“為什麼不能夠?”果決的耳曼人問道。

“我也有過同樣的想法。但是你有沒有考慮到,敵人營壘恰好在通我們營壘的那條陡峭小路與毫無障礙的開闊地區之間?你有沒有想到,不論是這邊或者那邊,我們都不能把戰線擴大到十個戰士以上?我們一共有一千兩百個人,但參加戰鬥的卻不能超過二十個。”斯巴達克思的理由非常充分,他的想法也非常正確,因此埃諾瑪依把頭垂向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在他們的周圍,站著一群默不作聲、垂頭喪氣的角鬥士。

“而且我們的糧食最多隻能支撐五六天了,”斯巴達克思繼續說“那麼…以後怎麼辦呢?”這一由斯巴達克思用悲哀而又陰鬱的聲音提出來的問題,在他所有的同志面前,極其分明地顯出了它的全部威力,這是一個痛苦、殘酷而又可怕的問題。

結論是十分明顯的。七天,八天,十天,他們也許還可以在這兒堅持…再下去呢?

什麼出路也沒有…投降或者餓死…

這二十個英勇的角鬥士的惱人的沉默局面持續了很久;對他們來說,意識到五年來支持他們生存、燒沸他們血、鼓舞他們生活的全部希望的毀滅,實在是極其痛苦和悲慘的。正當他們覺得勝利就要臨近而且有保證的時候,突然看到他們的事業將要遭到這麼悲慘的結局,那又是多麼的可怕啊!與這樣的災禍比較起來,死亡又算得什麼呢?

斯巴達克思首先打破這一陰慘慘的沉默局面:“跟我走吧,讓我們一起循著這片崗地的邊緣走一週,仔細地觀察一下,是不是還能找到什麼別的出路。不論它怎樣困難和危險,為了我們神聖事業的勝利,只要我們能逃出這—墳墓,即使只逃出一百個,其餘的人全部犧牲也顧不得了。”默默無言,集中了全部注意力的斯巴達克思,在他同伴們的簇擁下,開始繞著營地走去。斯巴達克思不時地停留下來,那時候,他就很象一隻關在鐵籠裡的雄獅,一面咆哮發威,一面探尋著打破牢籠周圍鐵柵的辦法。

於是角鬥士們走到那座把維蘇威山的山頂和他們所在的崗地隔絕的懸崖峭壁下面。斯巴達克思望了望可怕的峭壁,低聲說:“即使是松鼠也爬不上去啊!”接著他又說“但是,我們如果爬上去了呢?

這隻能使我們的處境更加糟糕。”最後,這隊角鬥士的領導人來到崗地的南端,在萬丈深淵的邊緣上停了下來,想用眼睛探測它的深度。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嚇得立刻把眼光從這一使人頭昏目眩的無底深淵上移了開去。

“只有石塊才能達到這個深淵的底部,”某一箇中隊指揮官說。

離他們不遠,有二十來個高佔角鬥士坐在地上,用很的柳條極其捷地編著盾牌。同時,另一些人又把編好的盾牌,用好多塊堅硬的皮蒙起來。完全陷入沉思中的斯巴達克思的遊移不定的目光,偶然落到那批共患難的同志們的原始製品——盾牌上去了。

起先,他的眼光只是機械地落到那些盾牌上面,接著,又無意識地凝視著它們。

一個高盧人看見斯巴達克思注視著盾牌,就微笑說:“我們軍營裡,收集來的皮製的盾牌和金屬製的盾牌還不到七百面,為了使其餘五百位同志也能用盾牌武裝起來,我們就決定自己動手做一批盾牌,因為…我們還有牛皮…我們還可以做下去。”

“海蘇斯和吉圖昂會在你們未來的新生活中慷慨地賜福給你們的!”斯巴達克思叫道,他被這些不幸的高盧人的同志受動了:即使在休息時間,他們也要把他們的力和技能,全部貢獻給解放被壓迫弟兄的事業。

斯巴達克思沉默了一會兒,他彷彿已經忘掉了自己焦慮著的大事,只是親切地注視著這批年青的高盧人和他們的工作,接著,他問:“我們還剩下多少張牛皮呢?”

“不,不多了,大概還能蒙二十面盾牌。”

“這些皮就是我們最後一次上龐貝去時蒐集來的。”

“可借牛皮不能象柳條那樣在樹林里長出來!”斯巴達克思的眼光又注視著那些又又韌又柔軟的枝條,它們東一小堆西一小堆地放在這批臨時武器匠的身邊。

高盧人最後那句話,使斯巴達克思吃了一驚。他對那句話的問答,只是顫抖了一下,接著就彷彿準備跳躍一般彎下身子,拾起一枝柳條來。突然,他高興得滿臉放光,用全力大聲喊道:“啊,我對最偉大的、替一切人造福的解放之神朱庇特發誓,我們得救了!”埃諾瑪依、鮑爾託利克斯和別的百夫長、副百夫長、十大長,都被他的喊聲得莫名其妙,一齊向斯巴達克思轉過身來。

“你說什麼?”埃諾瑪依問。

“我們能得救了嗎?”鮑爾託利克斯問。

“誰能拯救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