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黑白追殺逢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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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陣子,忽聽段子羽出聲道:“沒錯,沒錯,妹子,我嗅了這麼半天,再不會有錯,一定是這股香味。”史青一聽他的聲音,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叫道:“鬼!羽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別作鬼嚇我。”段子羽直坐而起,笑道:“朗朗乾坤,哪來的鬼,妹子,你剛才叫我什麼?再叫幾聲。”史青一見他狡黠的眼神,便知是人不是鬼了,不由得絆紅滿面。心中由悲轉喜,眼淚仍是籟籟而落。
這一掌打得也著實不輕,若是打在旁處也還好些,偏偏既是“膻中”要所在,又被七手童子打傷過。段子羽躺在地上,以真經中的“龜息消大法”調運內息。疏通經脈,療治外傷,倒也並非純系要嚇唬史青。待見她惶恐無著,來探他鼻息,便索閉住內息,裝死嚇她,但見她哭得甚是哀切,這才起身,免得她又要尋死覓活的。
段子羽摟住她道:“好妹子,我又沒死,你怎麼還哭啊。”史青雙肩被他攬住,很想掙脫開來,卻又怕用力過大,再來個亢龍什麼悔的,真要後悔莫及了。是以動也不敢動,嬌嗔道:“你死了才好呢,省得來不來就輕薄人家。你是小皇爺,我是叫化女,是小賊。怪我不該枉自一片好心,來看看你傷勢如何,,倒被你輕薄作踐。”說著說著,眼淚又一發而不可收拾。
段子羽慌道:“好妹子,我哪裡敢輕薄你來?你說出來,我以後好改。”史青道:“你…你…你。”連說了三個“你”字,卻也說不出段子羽哪裡輕薄來。她自小及大。
在丐幫中被當公主般捧著,尋常幫眾見了她自然恭而敬之,趨避下風,幾位常見面的長老都是年歲一大把的人,自不用和她避什麼嫌疑,於這男女之事上所知甚少,只是她年過及笄,情竇初開,朦朦朧朧地覺得段子羽要嗅她頸上的香氣甚為不妥,有些近乎人們口中所說的“輕薄”但若確鑿地指出來,卻又不知該怎麼說。而且自己現今被他摟在懷裡似乎更是不該,偏偏心裡又喜歡得緊。
段子羽卻比她更為混沌,他朝夕只與歐陽九相處,歐陽九儘自己所知,無不傾囊相告,卻獨獨與這事上片言不提,是以段子羽的心中只有好人、壞人、親人、仇人之分,對於世俗上的男女之防全然不知。
段子羽見她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大為得意。他一見到史青便覺特別的親近,是以調笑無忌。此時見她紅暈滿頰,梨渦微現,晚霞映照之下,豔麗不可方“物,不覺動情,柔聲道:“好妹子,告訴我,你怎麼自己找到我來了。你娘他們哪?”史青只覺他手上兩股熱力透將過來,登時全身躁熱,心頭如揣了對小兔子般怦怦亂跳。
忙輕輕掙開他的手臂,側過臉去,讓晚風吹拂自己發燒的面頰,半晌幽幽道:“誰叫你在酒樓上‘妹子’‘妹子’喊得那般親熱,得人家心硬不起來。又怕你帶傷走了,路上被那些挨千刀的劫路小賊撿到便宜,這才偷偷跑來想幫著你,若是幫不上你,便和你一道死好了。”段子羽聽得這番話,心頭狂喜。他這番出道,世上除了仇人外,都是休慼無關的陌路人,每想到自己將如浮萍一般,跡四海,便不自傷身世,酸楚淚落,每見到亮著燈火,有笑語傳出的茅屋農舍,便歎羨不已。現今見史青對自己情深如斯,平空中多出位可以相依相賴的紅顏知已,喜悲加,淚水潸然而下。
史青聽他沒有回聲,轉過頭來,見到他這副尊容,既好生不解,又愛憐橫生,伸袖拭去他的淚水,關切地問道:“羽哥,怎麼了?是不是我痛了你的傷口?”段子羽搖頭道:“不是。是我自己傷身世,然這世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難得妹子對我這麼好,是以淚落。”史青聽他說得淒涼,不衝口道:“我會一輩子對你這麼好。”話甫出口便覺失言,段子羽卻是大喜,道:“真的?”史青見他渴盼的面容,毅然道:“真的。”段子羽還有些半信半疑,敲釘轉腳,伸出手掌道:“一定?”史青此時倒平靜下來,伸出手掌與他對擊三掌。想到自己半之內居然私訂終身之約,雖說得郎如此,可以無憾,但心中空落落的,說不上是喜是悲。
段子羽大喜過望,卻全然不知這簡單的言語和儀式中所蘊含的最莊重的真締,握住她的雙手道:“妹子,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也會一輩子對你好了。”史青心中一酸,笑道:“羽哥,你本對我就好。我要偷你的東西,你不但不怪我,還請我喝酒,還送我金子。”說著,從袖中摸出那錠金子,此刻才覺到,這錠金子竟如是之重。
段子羽笑道:“這算什麼,妹子喜歡,我這裡有更好的。”打開包裹,取出一串珍珠項鍊,為她掛在脖子上,一枚鳳頭釵在她發譬上,一隻蝦鬚鐲,套在她腕上。史青不忍沸他美意,任他施為,心中又想,這或許便是人們所說的文定納聘之幣吧。
段子羽為她樁飾停當,退後兩步,細細觀賞。只覺這珠寶益增光彩。口中嘖嘖稱歎。史青被他瞧的不好意思,又見晚霞滿天,時辰不早,這一帶卻甚是荒涼,連個借宿的地方都沒有。起身道:“羽哥,咱們還是快上路吧,前面三十里處有個小鎮,趕到那裡投宿吧。”段子羽登時想起還有大事要辦,忙忙牽過馬來,又見西風肅殺,甚是勁厲,史青翠袖單衣,恐她不勝風寒,取出一件貂領黑絨大髦給她圍上。二人並騎疾行,烏椎馬腳程極快,頭剛落時分,已到了小鎮。
小鎮上住戶不多,客棧也僅有一家,這一帶往來客商不多,生意也清淡得很。
掌櫃的見到一對鮮衣怒馬的玉人光降,真榮寵無比,上下夥計人等忙前跑後,不大會工夫,整治一桌還算齊整的酒菜。
段子羽和史青對飲對斟,兩情歡洽,飲到半酣,史青在桌下拉過段子羽手來,一筆一劃地寫著,外人看來,還以為這對小夫酒動情,捏手捏腳地情調呢。段子羽卻是渾身一震,史於寫的是“酒裡有毒,慎勿莽動,想法毒。”段子羽暗暗行氣察查,果真著了人家的道,卻想不出下毒是何等人,只得暗暗提氣,將毒聚在一團,在胃部。
心中凜然。
廚房裡轉出一人,嬌聲笑道:“小皇爺駕到,臣妾等有失遠,還望恕罪則個。臣妾這裡給您見禮了。”說罷,斂衽福了三福,神態嫵媚之中不無恭謹。
段子羽一見大怒,喝道:“武青嬰,好個賊婦,居然還有膽子來見我。”作勢起,史青忙拉住他的手,重重捏了一把,段子羽想起她的“慎勿莽動”的勸戒,又坐了下去。
武青嬰雖已年逾不惑,但自重姿,於養顏之術上頗有所,是以看上去不過三十許人,而妖冶婀娜,較之一般少女更具魅力,於她的“雪嶺寒姝”的綽號頗不相符。
武青嬰笑道:“小皇爺,臣妾等是有疏禮之處,您大人大量,又何必動怒,彆氣壞了您的龍體,臣妾忙於接駕備酒,一不留神把一瓶藥粉撤在酒菜中了,毀掉重作又怕小皇爺等的焦急,反正這東西吃下去也無妨礙,不過是暫時不能和人動手罷了。臣妾想小皇爺乃萬乘之尊,縱有天大的事也是臣妾等代為料理,焉有勞您親自動手的道理,小皇爺索休息幾,這藥勁兒有個三五天也便過去了。”旁邊一人大聲道:“師妹,和這小子羅嗦什麼?倒象他真是什麼皇帝老子似的,沒的損了自己的身份。”段子羽循聲望去,卻是衛壁扮成個夥計站在武青嬰身旁,易容頗是高明,若不出聲;實難認出他便是風倜儻,卓爾不群的衛莊主。
武青嬰鄭容道:“師哥,你這話可是大不敬之語。想我四大家臣也世代尊段氏為帝,小皇爺雖失國蒙難在外,那是我們作臣子的恥辱。這麼多年來,我們四大家哪一代不是以興復大理故國為已任。只可惜勢單力薄,時機未至,徒呼負負,我等雖不肖,亦當秉承祖宗遺志,豈敢忘了故主。小皇爺神武天縱,我等更應追隨麾下,甘效死命而已。”段子羽心下暗暗稱奇,當面撒下瞞天大謊臉不紅,心下跳固屬難能,但象這般講得慷慨烈,滿腔忠義,卻非辯口宏才不足以作到。他原本以為落人這二人之手,必先受番折辱方能就死,是以始終不敢運功將毒出體外,掌上蓄滿功力,一俟二人走近,便猝然發難,圖個同歸於盡。
不料武青嬰滿口忠義,若非歐陽九無數次講過當年便是這二人勾結一群蒙面客上府奪取一陽指譜,段子羽當真要以為這豔婦真乃忠烈之土了。
史青在背後伸指於他手上寫道:“此毒門,解藥不靈。”他此刻方徹底絕望。史青的師傅七手童子是使毒的大行家,凡使毒者必然擅解毒,是以各種解毒丹丸史青的囊中無不俱備,她乘幾人說話之機,偷偷連服了十幾種解藥,可哪一種下去都如泥牛人海,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心下大慌,這才在段子羽手上寫明。她年齒雖稚,卻也是老江猢了。江湖閱歷較段子羽豐富得多,武青嬰和衛璧的為人她雖不悉知,但一遇到這陣仗,便知是生死大敵。先前她要段子羽慎勿妄動,是寄望於師傅的解毒丹,解藥無靈,也只有拼命了。
忽聽街上一人道:“說不得,冷謙,這窮鄉僻壤的,找家酒店都難,這幾天我的嘴上談出鳥來了,***,總算這還有一家,雖不算好,禿子沒,也只得將就了。”話聲由遠及近,片刻間三人步聲囊囊,已到店門。衛璧神疾變,伸手去撥袍下的長劍。武青嬰忙擺擺手,轉身趨入廚房。衛壁略沉間,三人已大步走了進來。
卻見一個壯漢子手提一條黃狗,把狗在桌上一摔,大聲道:“店家,把這狗剝洗乾淨了,大塊紅燒來下酒。”店中夥計俱是武家莊的家丁,見主人不發話,只得仰起笑臉,把狗提至廚下收拾。
周顛回身看到段子羽伏身桌上,顯是醉了,只有史青兀坐桌前,神差愕。酒餚滿桌,香氣飄來,周顛一聞之下,食指大動,竟忍耐不住,大聲道:“小姑娘,討你盞酒吃,待會再賠還你。”端起一盞酒,向口中倒去。
史青咯咯笑道:“賠還倒不用,只是這酒有毒,喝不得的。”周顛一驚,頭向後一仰,酒化水線齊注他上,襟裳淋漓,煞是狼狽。又用力嗅了嗅酒味道:“小娃娃這麼吝嗇,一杯酒值得甚麼,倒來嚇我。”史青笑道:“哪個捨不得一盞酒,只要你自認百毒不侵,這裡的酒隨你喝多少都可以,只是到了閻玉毆上莫怪我不出言相告。”周顛見她巧笑嫣然,滿臉輕鬆狡黠的神情,待不信。
但他生平大小數百戰,無論對手武功多高,他多未服輸氣餒過,獨於“毒”之上最為忌憚,深知無論你武功何等高強,只要不到金剛不壞,百毒不侵的境界,一旦著了“毒”的道,便如太阿倒持,不但生殺之機全捏在對方手裡,而且常常令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到這份兒上才是最可悲哀的。是以饒是周顛膽大如斗,酒的香味誘得他心癢難熬,卻也不敢以身試毒。
他正待抓名夥計來試試,回身看時,廳堂中只有說不得和冷謙,餘人卻已不見了。
原來衛壁一見這三個魔頭進來,已是頭大如鬥,還未思付好如何應付,又被史青道破酒菜中有毒的天機,心知此事不難驗明,自己夫婦和幾位家丁縱然一湧而上,襲其不備,也不是這三位魔頭的對手,是以當機立斷,溜入廚房,和武青嬰作一處,從後門溜之乎也。這些家丁訓練有素,一見主人開溜,俱都不動聲,三三兩兩分別從前門,後門從容離去。說不得和冷謙雖覺不對,但見這些人武功平常,又未出手對付自己,也便不盾出手攔截。
一直伏在桌上的段子羽忽然抬起頭來,口一張,噴箭也似一股水向門外,左手挾起史青,道聲“走。”身子從椅上躍起,向外追去。說不得斷喝一聲:“留下。”一隻碩大無朋的布袋頭罩至。
段子羽大駭,從未見過如此古怪的兵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付,只得腳下一錯,用張正常所授的“禹罡步法”避過了這一下。說不得“咦”了一聲,頗出意外。他生平以袋子為兵器,練就一手套人絕技,出手之下,鮮少有不應聲落袋者,當年明教教主張無忌和他初遇時,便把他一下裝人袋中,背上大光明頂,解脫了明教覆滅之厄。
(事見《倚天屠龍記》)近些年來,他於這袋子套人之術上更是孜孜以求、益求、已絕少有失手之時。眼見一套不成,二套跟進。段子羽旋身飄開,腳尖一挑,把桌子勾了起來,酒壺、酒盞、杯盤碗筷之屬一齊飛進袋中,湯水淋漓,叮噹有聲。
周顛撫掌大笑道:“妙極,妙極。”說不得苦巴著臉道:“妙個,小娃子毀了和尚的法寶。”順手一擲,將袋子拋出門外,兩手一晃,又多了兩隻布袋,一左一右,包抄套來。
史青大聲嚷道:“和尚,你講理不講,我不讓你們喝毒酒,是為你們好,怎麼恩將仇報?”周顛也奇怪道:“說不得,你幾時與兩個娃娃結了樑子?”說不得見段子羽步法妙,手上抱著一人,竟又奇而妙之地躲過了他的第三連環雙套,心下的猜疑更敲實了幾分,反問道:“你忘了和尚叫什麼了?”周顛怒道:“放,你***沒來由欺負兩個娃娃,當然說不得。”說不得不溫不惱,兩手布袋覷準了段子羽二人,一上一下,兜轉套來。
段子羽先還不知這三人是什麼來頭,他伏在桌上運氣毒,待將毒出七八成後,見武青嬰和衛壁等人沒了蹤影,心念大仇,急起追人,並沒看清這三人。哪知說不得一見到他的面容,陡然想起範遙和殷野王所述的荒廟中的白衣少年,這二人鎩羽後,將這一戰說得甚為詳盡,說不得又見是一另一女,與範、殷二人所說相符,還以為這二人也是逃走呢,登即出袋攔截。
段子羽一見市袋飛來,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普天下擅此絕技的僅明教說不得一人,這是獨家標誌。對江猢上已成名的人物,歐陽九都曾一一為他講說,說不得等五散人自在其中。只是以說不得最為好認。當下心中叫苦,這運道也是差之極矣,見說不得這兩隻布袋使得極為奇,稍有不慎便會陷身其中,自付落入明教之手絕不會好於落在武青嬰手上,將禹罡步法極而地走將開來,說不得的第四套又落了空。
說不得心中駭然,在他而言這是絕無僅有的事。周顛和冷謙也都“咦”了一聲,覺得此事直是匪夷所思。
段子羽乘三人稍一分神之機,身影一晃,從說不得和周顛二人中間飄身而過,周顛伸手一抓,足差了兩寸沒夠到他肩頭,眼見二人即將鴻飛冥冥,一直不言不語的冷麵先生冷謙雙手疾揚,喝道:“打。”霎時、破空之聲大作,十枝爛銀短筆五枝封住門口,五枝打向段子羽背、肋大。
段子羽單手抱人,左肋下空門大,耳聽得破空之聲甚厲,知道是重暗器打來,面前白光倏閃,只得向後退讓。
十枝筆在門口兩兩相撞,火光閃爍,卻不沉落,一齊掉向朝段、史二人打來。
說不得大喝一聲彩,拍手道:“冷兄,幾年不見,你這手暗器功夫使得更具火候了。”眼見十枝短筆勢猛力沉,段子羽腳方落地,已難以避開,心下甚。
“只聽得叮、當幾聲脆響,十枝短筆齊落地上,俱被段子羽一劍削斷。史青於短筆飛來時,也是心驚膽戰,偏生身上中毒,四肢俱軟,眼見短筆向身上招呼,亦無奈它何,段子羽一招”大火明夷“將十枝筆盡數削斷,她忙忙地喝了聲彩,道:“好妙法,羽哥,這片刻的工夫你的劍法又進了許多,佩服,佩服。”這一半是真心稱讚,另一半卻是模仿說不得而加以挪榆。
說不得和冷謙自是聽得出來,不由得臉上一紅,卻也更為心驚。眼見這一劍內功頗具火候,出劍的方位,速度更是不同凡響,很有些名家宗匠的味道,冷謙是用劍的行家,他自己打出的暗器上實則附了七八種力道,或直飛、成左旋、成右旋,或後發先至,或上者打下,下者打上,變化甚多,便是自己也不能如他這般一劍盡數削落,不由得讚道:“好。”周顛皺眉道:“和尚,你什麼時候和後生小子結下樑子了?”他雖行事瘋瘋顛顛,此時倒也頗有急智,叫“和尚”而不喊“說不得”當然是使說不得無推辭不說的藉口。
說不得苦巴著臉道:“哪裡是和尚我事生非,是韋一笑、範右使、殷野王和厚土旗和他結的樑子,和尚是看在同教一脈的份上,才伸手管這檔事。”饒是周顛和冷謙閱歷豐富,身經奇事無數,也聽得矯舌不下,豈但是匪夷所思,簡直是天下事無有奇逾此者。周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段於羽幾遍,搖頭晃腦,嘖嘖稱奇道:“小朋友,你有多大的來頭,敢與韋一笑、範遙和殷野王結樑子,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天下一奇。”段子羽朗聲笑道:“我只是個無門無派的孤魂野鬼,能在韋一笑和殷野王手中逃出生天,實在是僥天之倖。”他兩番重挫在韋一笑殷野王手上,若無百劫師大和張正常一以絕世神術,一以百年難逢的“先天造化丹”相救,早已魂歸幽冥了,而歐陽九終不免喪生範遙掌下、想到此事,便不免憤亢臆。
周顛擊掌笑道:“好,衝你這份明識和豪氣,我周顛子和你結個忘年如何?這樑子我們明教五散人替你化解。”說不得唬了一跳,忙擺手道:“使不得,顛兄,你若和這小子結,五行旗非和你玩命不可,此事可絕非我們五散人擔得下來的。”周顛不解道:“憑小子能和五行旗結多大的樑子?”說不得跌足道:“厚土旗顏掌旗使和旗下二十多名弟兄都喪命在這小子手中。”周顛和冷謙都被這消息震住了,顏垣的武功較他們五散人並不稍遜,手下弟兄更個個是百裡挑一,身經百戰,悍不畏死的勇士,尋常的門派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除了遇到少林,武當,峨嵋這樣的大門派,才致不敵,怎麼也想不到竟會斃命在一個籍籍無名的弱冠少年手中…
冷謙沉聲喝道:“納命來。”一劍刺向段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