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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滅劫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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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說相信前一種可能不存在,但如果晏聰是為靈使迫不得不為,那麼今天晏聰取得這麼輝煌的成就卻又難以解釋了——落入靈使手中,自保尚有問題的晏聰,何以能夠在滅劫一役中重創大劫主?

看來,惟一的可能就是晏聰的武學修為已今非昔比,就像戰傳說自己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飛速躍進,所以才導致不久前連靈使都對付不了如今卻可擊敗大劫主這樣的事實。

除了晏聰之外,對於戰傳說來說,再也沒有其他什麼事值得他開心了。天司殺回到禪都後,對他的態度與離開禪都前已截然不同,休說主動約他相見,就是有一次在內城雙方無意撞見,天司殺也立即讓手下的人調轉車隊,避開了戰傳說。

戰傳說先是惑不解,後來才明白過來,大概天司殺已經聽說了在天司命府所發生的事,對戰傳說"不規”之舉很是憤怒,再也沒有了原先對戰傳說的好,所以才對戰傳說避而不見。

戰傳說心頭頗不是滋味,儘管他是無辜的,但天司殺不問起這件事,他總不能主動向天司殺解釋,何況這事也是很難解釋清楚的,只要當事人木夫人木伶一口咬定戰傳說有不規之舉,他便百口莫辯。

戰傳說可以想象天司殺的失望之情,縱然自身是為人陷害,他仍是頗內疚。

好在小夭、爻意對他的態度一如繼往,她們對他的信任不是輕易能改變的。

子平靜下來,反而讓戰傳說到有些茫然,覺得無所適從。自從龍靈關一役之後,他的生活一直是起伏跌宕,難得有所安寧,現在的寧靜反而讓他有些不習慣了。

而且,他忽然發現自己失去了為之奮鬥的目標:冥皇似乎真的已完全改變了對他的態度,他不再面臨來自大冥王朝的危險;不二法門的靈使與他有殺子之仇,但靈使近些子從未在樂土公開場合面;大劫主已除去;千島盟經歷了禪都大敗之後,實力的削弱應該可以迫使他們短時間內無法再有什麼大的舉措;至於查清不二法門的真面目,明白它是否真的如勾禍、顧子、南許許所說的那樣黑暗,卻又讓戰傳說到無從下手,不二法門實在太龐大,可以說無處不在。要查清一件事物的真相,必然需要觀其全貌,而不二法門如此龐大的勢力,要想置身其外幾乎不可能,這就如同一個人置身於深山茂林之中絕不可能看清山的真面目一樣。

禪都的天氣連續數都是晴好,讓人幾乎忘記了冬將至,明媚的陽光與暫時的安寧勾勒出一幅太平盛世的景緻,這讓大冥王朝到頗為自得。

景睢的死對六道門來說打擊極大,這種打擊與其說來自實力的損失,還不如來自神的震撼。六道門在樂土算是大門大派,但參與"滅劫”一役卻需得垂垂老矣的景睢出面,這事本身就有些悲壯了,而景睢的被殺,則更讓六道門上下籠罩於悲涼與不祥的氛圍中,已有人開始私下議論六道門氣數將近。

至於藍傾城的死,世人給予的關注更多一些。這倒不是因為藍傾城本身的聲望如何,而是因為藍傾城一死,玄三宗的力量平衡或許會立即打破,人們都在猜測藍傾城的死會不會導致三宗的爭戰更為化,以至最終以某種方式結束目前三足鼎立的狀態。這樣的猜測是不無道理的,誰都知道藍傾城成為道宗宗主算不得是眾望所歸,此次亡於滅劫之役後,極可能導致道宗的力量矛盾加劇,一切新的權力之爭開始,道宗的力量勢必因此而削弱,這樣術宗、內丹宗就可以趁機發難。

出人意料的是藍傾城被殺已有數天了,人們預想中的情形並沒有出現,至少從表面上看,道宗很平靜,也未見玄三宗爭戰化的趨勢。

戰傳說見目前不再會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需要應付,殞驚天被殺的真相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查清的,於是便萌發了離開禪都前往西域荒漠的念頭,以了卻爻意的一樁心願。這天,他將心中的打算對爻意、小夭說了,爻意當然是贊同的,不過她顧及小夭,沒有急於表態。小夭自是希望能先查清父親被殺的真相,但她也明白目前可以說毫無線索,本無從下手,於是她先表示了贊同之意。

不過在小夭是否隨戰傳說、爻意一同前往西域荒漠這一點上,戰傳說難以決斷。前往西域荒漠的危險是不言而喻的,戰傳說在那兒的經歷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讓小夭獨自留在禪都卻同樣有潛在的危險。

就在左右矛盾的時候,坐忘城派人前來禪都接小夭回城了,派來的人是東尉將鐵風。

一系列的變故使坐忘城經歷了一段風雨飄搖的子:殞驚天在黑獄中神秘殺殺;北尉將重山河戰亡;原先的南尉將伯頌在得知殞驚天被殺的噩耗後一病不起,現已將南尉將的職位傳於他的長子伯簡子…可以說坐忘城多少給人以物是人非的覺了。

鐵風與戰傳說、爻意、小夭三人相見時,四人都不勝唏噓。戰傳說將這些子來在禪都的大致經歷告訴了鐵風,此前包括鐵風在內的坐忘城人都不知小夭曾被神秘的紅衣男子擄掠,所以當戰傳說說到這件事時,鐵風吃驚非小。

隨後鐵風告訴戰傳說、爻意、小夭三人坐忘城現在已漸漸平靜了,在新任城主貝總管的治理下,坐忘城還算井然有序。聽鐵風這麼說,戰傳說等人心情略定。

鐵風對小夭道:"坐忘城將士都很掛念小姐,留在禪都寄宿於天司祿府終不是長久之計,請小姐隨我回坐忘城吧。”轉而又對戰傳說、爻意道:"貝城主還讓我一定要將二位邀至坐忘城,二位萬勿推辭。”戰傳說與爻意對視一眼後,解釋道:"我們有事必須前往荒漠,暫時是無法前往坐忘城了,待事情辦妥後,我們一定會造訪坐忘城。”小夭並不想與戰傳說分開,但她也十分清楚自己隨戰傳說而行只會增加他的負擔,於是她對鐵風道:"戰大哥與爻意姐姐他們的確無法與我同行。”鐵風點了點頭,對戰傳說言辭懇切地道:"戰公子與我坐忘城可謂是肝膽相照,往後戰公子切莫見外,但凡用得著坐忘城的地方,只要戰公子招呼一聲,我坐忘城定當全力相助!”戰傳說微微點頭,心頭不期然憶起了殞驚天的音容,不慨良多。

鐵風在禪都留宿了一夜,他這次前來禪都並沒有帶多少人馬,只有四名貼身侍從,昆吾帶來的數十名乘風宮侍衛的遭遇成了前車之鑑,鐵風不想有更多的無謂損失。不過,與昆吾一行人的遭遇不同,他此行十分順利,一路上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如果說前些子冥皇對坐忘城的人大有趕盡殺絕之勢的話,那麼現在的態度卻有了很大的逆轉,這麼大的改變,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數十名乘風宮侍衛的死當然讓坐忘城耿耿於懷,問題是按大冥王朝的律例,未得冥皇之令,六大要的兵力絕不可調至各自勢力範圍之外的地方,更不允許隨意近禪都,乘風宮侍衛隨昆吾前來禪都未得冥皇授意,當然是名不順言不正,冥皇對他們採取措施本無可厚非,但依照常理,區區數十人迫近禪都對禪都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實質的威脅的,那麼正常情況下冥皇將昆吾帶來的人馬扣押囚已足夠,而事實卻是這些人被圍殺殆盡,只有昆吾一人死裡逃生,由此可見冥皇的手段太過冷酷無情!

但無論如何,畢竟冥皇有這麼做的藉口,坐忘城擅自派出這些人馬先違了大冥王朝的律例,所以除非坐忘城公開與大冥王朝決裂,否則坐忘城就難有合適的方式為這些死難者討還公道。

坐忘城當然不會輕易與大冥王朝徹底決裂,誰都明白殞驚天之所以甘願被落木四帶到禪都,就是不願將坐忘城引向與大冥王朝徹底決裂的地步,為此他獻出了命。在這樣的前提下,坐忘城將士縱然有對大冥王朝的滿腔怒陷,也只能暫且忍下,否則殞驚天的死便毫無價值了…

第二天,戰傳說、爻意與小夭依依惜別。戰傳說、爻意一直將小夭、鐵風等人送到城外才分手。

望著載著小夭遠去的馬車,爻意神情有些黯然。自離開坐忘城以來,她和戰傳說、小夭三人可謂是相依為命了。

返回天司祿府的途中,戰傳說、爻意皆默默無語。

之餘,與小夭的離別倒也堅定了戰傳說、爻意前往西域荒漠的決心,兩人先向姒伊告別。無論姒伊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至少戰傳說、爻意能在禪都立足,還是多虧了姒伊的相助。

戰傳說、爻意的離去應是在姒伊的意料之中的,畢竟他們是為殞驚天才來到禪都,不會長久地在禪都逗留。但當戰傳說、爻意向姒伊辭別時,姒伊還是頗為吃驚——或者說是有些措手不及。

想了想,姒伊道:"我是劍人,以前也結識了不少劍的朋友,平時彼此間常常相互照應。”說到這兒,她取出一塊玉來,道:"我想將這塊送給二位,後二位若有什麼困難,遇到劍人就將此玉取出說你們是我的朋友,也許他們多少能為二位幫上點忙。”戰傳說、爻意自然早已看出姒伊絕非常人,她所謂的"結了一些朋友”也不過是託辭,這塊玉恐怕不那麼簡單。不過姒伊終是一番如意——至少看不出有什麼惡意,戰傳說也不好拒絕,道謝之後,將那塊玉收下了。接過那玉時,戰傳說匆匆掃了一眼,也未看出那玉有什麼獨特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