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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緣結棕面假書生月夜小鎮現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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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烏金幫的黑衣大漢,雖不是武林高手,卻也是幫內的一個頭目,還從沒見過這種陣式,看這一掌背之力,竟將地上零亂砂石、斷技殘葉,變成了成群的明器,劈頭蓋臉而來,遂紛紛疾退,只是沙石到得奇快,撤身已是不及,沙石枝葉把黑衣大漢們都打得鼻青臉腫,厲害非凡。

彭中軒卻俏皮地說道:“滋味如何?還不錯吧?這只是小小的警戒,往後說話最好將眼睛帶上,不要滿嘴糞蛆。今之事小爺已管上了,就由不得你們,什麼烏金幫、烏銀幫的,小爺一概不管,瞧你們今天都吃了一虧,我也不為已甚,你們就滾吧!”話畢,將手中兩柄單刀提起,仍用指頭挾住刀尖,潛用功力貫注指尖,只見兩刀同時從刀柄處起,一斷斷、一節節、一片片地慢慢脫落,一眨眼工夫,兩把單刀已變成遍地廢鐵。

烏金幫的黑衣大漢們,雖也見過不少大陣勢、大場面,但像這等深厚的功夫,別說親眼看見,連聽都未聽說過。看不出眼前這不起眼的少年小夥子,竟有如此高深的功力。明知少年不好相與,但烏金幫內,高手如雲,幫主夫婦天下無敵,勢力遍佈大江南北,任你武功再高,卻難敵我人多勢眾。眼下雖吃了虧,總得設法報仇,其中一人細聲細氣地說道:“閣下既敢幹涉烏金幫的好事,想必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只請示下高姓大名、師門派系,在下等歸去,也好有個待。”他是想,只要知道派系姓名,大江南北還真怕你飛上天去。

彭中軒聽黑衣大漢話說得客氣,遂答道:“我叫彭中軒,師門派系你們尚不配問,有什麼儘管寫在我彭中軒頭上,要找場我隨時隨地都奉陪。”話剛停口,立側身朝左邊樹上發話道:“何方高人駕臨,請下樹一晤。”樹上的人真被嚇了一跳,樹離場中少年立身處,少說也有三十丈遠近,自恃輕功絕世“凌波虛渡”少林之寶江湖一絕,行動時連衣襟飄風之聲具無。何以自己剛到,已被發覺。聽少年說話,音響不高,遠隔三十丈,居然字字清晰,這種真氣疑煉之功,沒有三五十年內功火候,實難辦到。看少年,十五六歲年紀,兩太陽平平,眼內光芒雖較常人有異,卻也並非特出,任怎麼看,也不似有極其高深的內功之人,何以有此能耐。

但凡內功深厚之人,兩太陽必定突出,此為練內功時著眼處,突出愈高,功力愈見深厚,眼內亦必因內功的火候而透光。他怎知道“畢元神功”本屬神奇,千年的靈龜火丹更是曠世之寶。眼內光全被海底斂去,非全怒憤時注氣睜目,確與常人無甚差異。

樹上之人只一徵神之間,從樹梢躥起-條白影,箭一般的往場中落去,樹上之人又是一震,暗忖:“自己剛從樹梢上落下,未見人影,怎的身邊來了人,竟自不覺,今天可真算栽到家了。”他又哪會想到,來人亦是武林中頂兒尖兒人物,武功只較他高,不比他低呢?

場中此時已見動靜,那五名受傷較輕的黑衣大漢,一見來人,忙趨前行禮,退身一旁,神態間異常恭敬。只聽來人發話道:“七個人連個小孩都侍候不了,仍有臉站在這兒,這不把人抬回去。”彭中軒看來人,身材瘦長,滿頭披肩散發已成灰白,兩眼深凹,頗頂頭高峰,一雙倒掛眉,兩撇八字須,嘴下光禿無,白慘慘的臉上卻配襯著個硃砂紅鼻,具有點像廟裡的無常,膽小的見了這副嘴臉;不被嚇個半死才怪。

但兩太陽卻高高隆起,眼內光如冷電,一看就知道是個武林高手,那陰慘慘的白臉上,更曾練過一種陰毒的武功。彭中軒心內暗付:“這麼副尊容,卻練得如此高深的功力,這世上之事,確屬太離奇。”來人一打量彭中軒,也是一怔,又是個十五六歲面生的少年,武功似甚平常,何以七個幫內頭目,慘敗如此,隨隱絲絲的叱道:“哪兒來的小雜種,憑什麼本事,敢幹擾烏金幫的事。”彭中軒心想:“這是怎麼回事,一開口都是小雜種,今天小爺要不懲戒你這隨口噴糞,目中無人,你也不知小爺何人。”遂大咧咧答道:“什麼烏金幫烏銀幫,小爺一概不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武林本,小爺也不知自己有幾多份量,就憑這塊料,你瞧著辦吧!”言畢,往前稍移半步,神態安詳之極。

來人聽他話音,心頭又是一怔。通常武林中人,除那絕頂高手外,只要見到他那副尊容,聽到那陰狠慘慘的聲音,很少能不被嚇得發抖,而稍在江湖上混混的,莫不一見臉形即知來人身份,而畏恐三分。如今面前少年,不但毫無畏懼之心,連自己多年苦練的“無常陰功”亦不為所動,心中不由暗奇,發話道:“瞧不出小子果真有兩手,你既要干涉,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索命無常刁和心狠,接招吧!”話聲未落,兩隻長袖已卷地而起。索命無常自入場到動手,雙眼沒離少年半步,雖似武功平常,卻有著非常的膽量膽識。看其安穩悠閒的神態,就知事不尋常,故此一起手,即隨手發出他賴以成名的“無常陰功”但見陣陣陰風,挾排山倒海之勢,向少年前排去、去。

索命無常刁和,幼得異人傳授,內外輕巧,神奇異常,人處正之間。十五年前,偶於長白山陰風中,得獲一“無常陰功”秘本。遂就著陰風,棄正習。十年後,無常功雖已有成,人卻變了怪樣,一怒之下,心腸也隨著改為險惡,覆被稱為長白一怪,自己卻自詡索命無常。三年前,被烏金幫邀請人幫,主管外三壇,任地皇壇壇主之職。此次南下,乃奉幫主之命,為覓金蓮血劍負監護之責。目前兩度跟蹤棕臉少年,見少年系女扮男裝,索命無常人雖惡,殺人無算,生平卻最恨女,也從不和女子手,見其並非專為金蓮血劍而來,更不願無故阻攔。

且說樹上之人,此時可真急壞了,一見索命無常現身,就知要糟,更知索命無常的“無常陰功”厲害,只需略被沽上一絲,全身即刻冷得發抖,全身僵硬,血管凍結而死,端的陰毒無比。自己憑數十年所練佛門禪功罡氣,也只能阻得一時,要想勝他,卻是萬難。

正想設法解救,沒想索命無常對這無仇無恨的晚生之輩,一上來即下此毒手,剛叫得一聲:“不好。”只見少年一晃即沒了影子,不叫得又驚又喜。驚的是此人,小小年紀,輕巧如此妙,喜的是,憑少年的輕巧,索命無常陰功要想傷他,絕不輕易。

一眨眼間,少年又復立身原地,好像本沒移動過,忽的耳中聽到:“老前輩若有心相助,樹下那位受傷少年急待援救,這老怪物我自有辦法對付,只請放心。”聲音低微清明,似在耳邊發話,但人卻實實在在的站在場中,知道遇上高人。這種千里傳音,中土尚無會者,低首一看,樹下正躺著那受傷少年,看情形已昏死過去。

索命無常就更不必說了,本以為自己的“無常陰功”了得,一丈五六之內,避無可避,沒想少年,非但避開了,且連同地下受傷少年也帶走了,自己近在身前,連少年怎個走法,具末看出。這不明的栽了嗎?

“如何?憑這塊料你瞧夠資格嗎?”彭中軒自小口齒伶俐,見索命無常開口傷人,存心調侃他一番。

索命無常聽彭中軒口氣滿帶輕視、諷刺,這個氣可就大了,內心驚怒萬分。出道四十餘年,從未被人如此瞧不起,更未受過這等調侃,這比奚落、侮辱還要難忍,隨即怒此道:“有種別躲,接大爺一招!”聲來落,掌中發出足十成功力。猛撲而去。

彭小軒剛才即到袖風怪道,陰慘慘的,自己雖不怕,躺在地上的棕臉少年準被波及,是以在袖風將到未到之際,回身抱起少年,施出師門絕技“風擺荷柳”絕頂輕功,將少年送出,並用千里傳音,請樹上的人施救,固樹上的人剛才已發話“不好”知不是棕臉少年敵對之人,故代請施救。

現見索命無常語音失常,人早已跟蹤撲倒,知陰風厲害,忙潛用神功護體,不再閃讓。索命無常見少年不退不避,心想:“好小子,你是存了心了,這樣不怕我。饒你來無蹤,去無影,也難逃我這盡力所發的一掌。”猛的提氣加勁,只聽“砰”的一聲。雙掌如擊敗草,少年紋風不動,索命無常倒退出七八步,才拿樁站穩,兩臂痠痛折,內臟一陣翻滾,趕忙寧神調息真氣,總有一盞熱茶工夫,索命無常才恢復過來,內心不由萬分驚駭,少年連招均未遞,自己先吃了虧,心中暗忖:“怪呀!

這少年是什麼變的,剛才自己的雙掌用足十二成功力,夾著陰風柔勁,沒五千斤也有三千斤,少年不但實受了,而且自己反被震退受傷,這不是門嗎?”他又怎知,彭中軒“畢元神功”蓋世絕倫,要不是彭中軒刁鑽中復夾仁慈,不想傷地,索命無常雙掌著身時,已將神力煞住,如不然索命無常決難逃活命。因“畢元神功”反擊力,因力而異,愈是力道深厚反震力也愈強。

索命無常行道江湖數十年未逢敵手,身掌烏金幫外三壇地皇壇壇主之職,武功在烏金幫內,亦是一等一的高手,今天竟栽在這無名小子手下,可真有點不是意思,內心雖已膽寒,可並未撤走,因自己尚有一絕活“無常飛雲掌”未曾使用。此掌雖未煉成,卻也有五七分成火候,總想拼著用這尚未練成的“無常飛雲掌’,將少年擊倒,以出中一口怨氣;見少年一動不動,眼內滿含譏諷地望著自己,遂說道:“小子不錯,果然有點鬼門道,若能再接大爺一掌,就饒你一命。”說畢,即從袖底翻出了枯乾的雙手,兩手互,瞬時間已變成墨黑,一縷白煙從雙掌中洩出,繞掌而走,飛快的白煙已將雙掌遮沒,有如一團白雲,白雲由淡而濃,忽的一分為二,此時索命無常慘白的臉已變成鐵青,頭髮倒豎,雙睛突出,吐氣開聲“嗨”雙掌已疾伴而出,兩條白煙,比飛雲更疚地向彭小軒去。

只聽“波”的一聲,白雲被上半空,索命無常也被震飛起五丈高下,隨著一聲慘嚎遁去了。

彭國軒及時煞住“畢元神功”將索命九常震傷,本想使其知難而退,見索命無常受傷調息,更不願乘人之危,後見其說到饒恕自己,心裡不由暗笑:“別盡在自己臉上貼金了,給臉你不要,你不饒我,我還不定肯饒你呢!”陡見其使出“無常飛雲掌”雖見掌式奇妙無的,但如此深厚的功力,也不由暗暗吃驚,心知掌上白煙必然奇毒無比,厲害非常。趕忙提足丹田真氣,運起“畢元神功”心想:“你既練此種陰毒武功,心腦可想而知,只要你出手,即給你-下重的,使你嘗試嘗試‘畢元神功’真正的威力。”結果,白煙被迫飛上半空,消失散滅,索命無常則身帶重傷,落荒逃去。

彭中軒震飛索命無常後,也不追趕,反而來至棕臉少年前,見少年仍躺睡在地上,傷處均已上藥包紮,眼睛也睜開了,只是顯得有氣無力,知道已無大礙,但樹上的人已去得沒影了,遂超前問詢道:“兄臺可覺好些,以兄臺傷勢,必須找個市鎮,養息些時,即可痊癒,兄臺可知附近有什麼鄉鎮?”棕臉少年並不答話,只用眼注視著彭中軒,一眨不眨,彭中軒心想:“我臉上又沒長花,有什麼好看,問你話卻不答。”心中雖想,口裡卻只得又問了一遍,此時棕臉少年方將眼眨了眨,開口道:“請問兄臺名姓,怎麼稱呼?剛才承蒙搭救小弟一命…”棕臉少年答非所問的也只說了一半,就停下來了。

彭中軒不覺納悶,看少年臉顯然棕紅卻稍嫌瘦弱,聲音更顯妖,遂答道:“小弟彭中軒路見不平,稍加援助,此乃武林中人份內之事,不值-談,倒是兄長受傷非輕,今雖已脫險境,但必設法歇養些時。啊!

剛才那位替兄臺裹傷之老撣師,如今上何方去了,曾否給你吃甚‮物藥‬?”彭中軒剛才對敵時,曾見一老和尚替少年裹傷,後因索命無常的飛雲掌厲害,未敢分神,以至老和尚走了,亦未發覺。

棕臉少年答道:“老和尚另有要事,先行自去,曾蒙賜九藥一粒,吩咐躺上十天半月,即自復原。”彭中軒忙接道:“老禪師所囑,確非虛語,兄臺傷屬脫力,必先尋一所在,將養些時,若躺地過久,一旦陰溼侵體,兄臺又失去功力。難以抗衡,往後病深重,反不易治。小弟對此處皆屬陌生,不知此處離市鎮尚有多遠,看天已將明,兄臺行動必甚困難,小弟願負揹負之責,即請兄臺從速道出。”棕臉少年臉上一紅,說道:“彭兄真不愧能言善道,小弟一句話,引出彭兄長篇大論,小弟確知離此三十里地,有一小鎮,但…還是小弟自去吧!”彭中軒心說:“你要能走,我還能自找麻煩,這不是存心抬槓嗎?

“然而人需救徹底,不由他不理,遂說道:“兄臺若人為小弟尚值一支,即請兄弟相稱,未請教尊姓大名,貴庚若干?”言畢,兩眼即盯著棕臉少年,臉上滿是衷誠之意。

此時棕臉少年面上,陡的又是一紅,說道:“小弟呂良轅,庚年臘月所生…”話一出口,突地想及,這話怎可輕告人,一時急得臉紅如充血,直伸到了耳

這臉紅雖被棕遮蓋,卻無法躲過彭中軒的眼睛。彭中軒心裡不嘀咕,這位仁兄怎的如此臉,遂答道:“小弟同是庚年所生,痴長三月,厚顏叫你一聲兄弟,這會做哥哥的揹負病弟弟走路,該無甚可說,轅弟,來吧,痛著不很舒服,還是抱著好。”呂良轅這下可著難了,沒想到這少年竟如此刁鑽,但這全是為自己的傷呀!又怎麼再怪他,再說他本不知自己的身份,看天實已將明,天亮之前,必定有一陣黑暗,以黑遮羞、趁此讓他抱著跑一程也好,管他呢,遂緘口不語。

彭中軒見其不再反對,似已默許,便不再問,躬身搭住了呂良轅的腿彎,背,隨呂良轅指處,展開身形,如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