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細細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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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已墜入雨林之中，漫天的彩雲呈現一片血紅，這是令人驚悸和恐懼的調，這調漸漸擴展，濡染了整個天穹，連大地也被這調映紅，彷彿人間的血與火在天空重現，傍晚時分，阿巴斯營地的大火已經漸漸熄滅，營地裡到處是冒煙的焦炭。

烏黑的廢墟就像一片墳場，參加合圍的武裝部隊已乘裝甲運兵車抵達營地，到處是身穿彩服的士兵，他們或忙著滅火，或將一群群垂頭喪氣的信徒押到空地集中。

中央草坪上一字排開六架“海馬”武裝直升飛機，哈里·德萊蒙檢察官就站在第一架直升飛機前，聽著各路搜索部隊向他彙報戰果，腳步匆匆的救護人員用擔架抬來一個個傷員和屍體，中央草坪的一角，已一溜排列著兩百多具屍體，大部分是黑衣修士，也有行動部隊的士兵。

營地裡的槍聲早已停歇，但遠處的雨林中還不時響著零星槍聲…那是行動部隊正在追捕黑衣修士和武裝信徒。

望著草坪周圍一灘一灘乾涸了的血泊，和被血腥味引來的無數蒼蠅和螞蟻，哈里·德萊蒙檢察官心情悒鬱:這次行動付出了慘痛代價，死了兩百多人！

但如果不這樣的話，死亡人數將不止兩百多人，會是幾十倍！草坪上聚集著熙熙攘攘的信徒。

接下來要將這五千多人逐一甄別、審訊、恢復他們的真實名姓和本來面目，再把他們遣送回原籍地，這也是一項浩大的艱鉅工作，不耗費幾天時間本不可能完成。

最讓德萊蒙煩惱的是搜遍營地裡的每個角落，卻沒找到莫納·薩博瓦，也沒找到弗朗索瓦·維克多，他們到哪兒去了呢？沒有抓住玫瑰天國的頭子這次行動就不算成功！

所有參加合圍封鎖的部隊就不能撤回，他媽的，這個專門製造麻煩的刺兒頭維克多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檢察官先生，要咖啡麼？”黑人少年小艾米走來，遞來一個杯子，德萊蒙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沒加牛和糖的清咖啡很苦，小艾米安地說:“先生，你不用擔心，只要維克多警官還活著。莫納·薩博瓦就逃不掉！”德萊蒙憂心忡忡地說:“但願如此。”說罷，抬眼眺望那漸漸被暮靄籠罩的茫茫叢林。熱帶雨林的黑夜漆黑如磐，密林深處亮起了一點篝火，火苗噬著乾柴和枯草，越來越亮了。

篝火旁邊坐著莫納主教和維克多，點著篝火後，維克多用布條捆住莫納主教的手腕和腳踝，莫納主教撇了撇嘴，嘲謔道:“警官先生，有這個必要麼？

我不會自殺，更不會使用武力…這都不是我的本行。”

“當然，你的本事是蠱惑人心，借刀殺人，殺人不見血…你是個惡魔！”維克多罵道，湊著篝火點燃一支菸，莫納主教彬彬有禮地請求，開始施展他蠱惑人心的辯才了:“維克多兄弟，別這麼暴嘛，我們都是有文化，有知識的文明人，幹嘛要像酒館裡的氓那樣罵人？能給我一支菸嗎？”維克多沒有答話，他又點燃一支菸，到莫納主教的厚嘴中，主教叼著香菸，深深了幾口，大鼻孔中噴起了煙霧，寂靜中，遠處的零星槍聲隱約可聞。

“唉…長夜漫漫，真難熬啊！”主教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要把我送上斷頭臺，不過為了熬過這個長夜，你不妨和我這個將死的人聊聊，好嗎？”

“你有就放，我要睡覺了。”維克多扔掉菸蒂，雙手抱著後腦勺，閉上了眼。莫納主教說道:“請原諒，警官，將死的人總會回顧自己的一生，想給世人留下幾句話，我也不能免俗，我在聖保羅的神學院讀書時。

除了閱讀大量有關宗教的著作，研究巫術、聖靈術、催眠術和招魂術之外，還閱讀了大量西方哲學論著，從康德、黑格爾，到尼采、薩特和弗洛伊德。

一直到現代的西方哲學思，通過研讀這些哲學論著和觀察人類行為，我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你知道這現象是什麼嗎？”維克多沒有搭話，儘管他閉著眼睛，莫納主教自言自語般的讒言卻像一條條毒蛇般直往他耳朵裡鑽:“…我發現，人類有一個共同的頑疾，就是仇恨惡勢力，但同時卻又崇拜惡勢力！

尤其這種惡勢力或叫做專制勢力，強大到人們難以戰勝時，人們就會一邊懷著仇恨之心，一邊跪在它腳下搖尾乞憐！

不僅如此，這些所謂的善良人還會把自己裝扮得比惡勢力還要兇惡，以此求得惡勢力的認同！

這一點在上古的蛇圖騰到今天的專制崇拜中表現得尤為典型，人類從怕蛇到恨蛇，再到崇拜蛇，進而再到在蛇祭祀中裝扮得比蛇神更兇狠惡毒，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軌跡？你說說，這樣的人類還有救嗎？！”主教滔滔不絕地說著。

態度誠懇，言辭烈，這時，佯裝睡覺的維克多突然發現:這些言辭鑽入他的靈魂，控制了他的意識…他不得不承認莫納·薩博瓦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

“…人類是地球上最骯髒的生物，因此我決定清除這些汙穢，讓地球變成一個清潔的星球，我首先要清除那些醉生夢死、驕奢逸的人種，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罪該萬死，還因為他們有錢！

我毒死他們，攫取他們的錢財，用於更偉大的事業！”聽到這裡，佯裝睡覺的維克多不由睜開雙眼，詫異地盯著侃侃而談的莫納·薩博瓦:“…告訴你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朋友，我的第二步計劃是減少至少一半的世界人口，並使他們全部滅亡！

很早以前，我就有一個絕妙的設想，現在正在逐步實施，我已收購了一家光學研究中心和生物工程研究所，我將研製出一種能放強大線的儀器，這種線能在零點一秒甚至更短時間內破壞人體生育能力，我將在世界各大城市的每一個十字路口暗中安裝這種儀器，並24小時不間斷地放出線，讓所有過往行人喪失生育能力，讓世界人口不知不覺地減少。

直到沒有一個活人，讓地球重新變成一個森林茂盛，鳥獸齊鳴的伊甸園！”說到這裡，莫納·薩博瓦眉飛舞，黝黑的臉龐大放異彩，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輝，維克多見此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可是，我的計劃被你打亂了，我的部署被你破壞了，你還要把我押上法庭，去接受那些虛偽醜惡的法官的審判！你這麼做是違背了上帝的旨意！

將來，當你發現地球的自然生態被破壞得越來越糟糕，到那時你會為今天的行為而後悔的！是的，我不會用我擁有的上百億美金來收買你，讓你放我走。

這樣幹太庸俗了…金錢是收買不了像你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的，我只想與你合作，一起完成上帝賦予我們的神聖使命！”莫納主教說著，雙眼直視著維克多。

瞳孔中發出炯炯有神的光彩來:“…我的聖靈告訴我，你是我的同類，也是上帝的一個兒子，因此我要求他們把你帶到我這裡，否則你本無法活到現在！

今天蘭迪爾死了，拉斯莫也死了，我需要一個比他們更強的手持上帝之劍的戰士，那就是你！來吧，我的朋友和兄弟，捐棄前嫌，讓我們攜起手來吧！”薩博瓦的雙手向前伸著，充滿情地祈求。

在這瞬間，維克多差點就要撲上前去，給薩博瓦松綁，這時，維克多眼前忽然燃起那團金紅火焰，以及美雅子被火焰噬前那最後的一瞥，維克多啐了一口:“呸！”制止住自己，恍如大夢初醒，渾身冷汗淋漓，莫納·薩博瓦真不愧為教團的領袖，的確具有蠱惑人心的魔力，每個人都具有善惡兩重天。

在正常的環境下，人中的“惡”被人中的“善”所壓制，而莫納主教的本事就是發人中的“惡”讓惡念壓制住善念，這樣，雖然還是那個人。

但不知不覺人已經被莫納主教改變了，同時莫納主教始終把自己裝扮成“受命於天”的上帝使者，應該剝去他這張畫皮，回覆他的真面目。維克多思忖著。

問道:“喂，薩博瓦，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莫納·薩博瓦臉上仍帶著聖人般的光輝，答應道:“行，你問吧。”維克多臉上出一副孩童般好奇的表情，問:“當年，你在帕裡羅斯村，親眼看著外國僱傭軍輪姦你的母親，並殘忍地殺死她的時候，你是什麼樣的覺？”

“呃…”莫納主教猝不及防，被問住了。

聖人般的光輝僵在臉上，維克多正說道:“我知道，這種覺非常複雜，很難用文字或語言描述，我說起這事，只是告訴你。

當我看到你蠱惑信徒，毒殺那些雖有過失但罪不至死的人們的時候，我也有你那時的同樣覺…”莫納主教臉上聖人的光輝消失了。

他一臉愕然，問:“你…你怎麼知道的？”維克多凜然說道:“我理解你那時的心情，同情那時的你。

但那些不幸並不能抵銷你後來的罪惡，你是一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狂，你要滅絕人類的妄想絕不可能實現！”

“這麼說，維克多，你還是要把我送上斷頭臺？”

“不，主教閣下，我更願意把你送進瘋人院。”

“算了吧，我寧可死也不進瘋人院，即使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維克多…”

“主教閣下，別裝神鬼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還有什麼妖術儘管使出來吧！”

“哼！維克多，你不信也得信！告訴你，我覺有人要來救我了！”

“真的麼？主教閣下，到了這一步，你還在嘴硬啊，你的那些手下都完蛋了，誰會來救你呢！”兩人槍舌劍，相持不下，這時維克多忽然聽到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似乎有人朝這裡跑過來，什麼？難道莫納·薩博瓦真有救兵？！

維克多臉變了，他掏出貝雷塔手槍，猛地拉開槍栓，來不及踩熄篝火，連忙跳到黑暗處，藏身在一棵大樹後，朝篝火那邊窺視。

連串的腳步徑直朝著篝火處快速接近，一定是篝火的亮光引來了不速之客，不一會兒，只見篝火旁的灌木叢和藤蔓被撥開，出現了兩個年輕女郎。

她們手裡沒有武器，面容姣美，身材，身上的衣裙已經碎成絲絲縷縷，無法遮蔽身體，飽滿圓潤的子、嫣紅的頭，細細的肢，恥覆蓋的陰部都暴在外，光溜溜的漂亮股、手臂和美腿上都是荊棘劃破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