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關分兵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陶函商隊、有莘不破的名字早就響遍西南的,只要聽到這個姓,有莘不會不出來搞清楚的。何況…”
“難道就放任陶函來去?”
“唉…那靖歆雖然說得好聽,但我也知道,以當今天下的局勢,我們倆這一輩子是無法取得大勢了,但我還是想給小雋開個頭,讓他當家的時候,可以完成祖宗們一直沒能完成的心願。”這天傍晚佈下車陣,羋壓做了好豐盛的晚餐:不但食物香味俱全,器皿更是空前的美。
有莘不破笑道:“那天晚上你雖沒去小扶桑園聽故事,但在廚房的收穫倒也不錯。”羋壓樂滋滋的,卻見於公孺嬰不動筷子,問道:“孺嬰哥哥,菜不好吃嗎?我今晚可是下足功夫的!”於公孺嬰正兒八經道:“偷盜始終不是什麼好事!咱們是商人,以後少幹這種不上臺面的事情。”羋壓抗議道:“我可不是存心的!誰叫桑家那麼小氣!幾個盤子碟碗也不肯賣!”一轉眼,見江離也沒動筷,有些生氣地說:“江離哥哥你也怪我偷東西啊!”江離淡淡笑了笑,道:“不是,不過我是想到一路被幾個賊跟著,心裡疙瘩疙瘩的。”羋壓叫道:“賊!雖然我偷了一回東西,但你也不用說得這麼難聽!”江離道:“我不是說你。”
“那是說誰?”江離道:“我們從孟塗出發到這裡,一路都被幾個賊盯著啊,難道你沒發覺?”羋壓大喜:“你是說有賊跟著我們?外賊?”江離道:“嗯。本事只怕不小,那些氣息若隱若現的。本來讓他們跟下去也沒什麼,但前面如果再遇到什麼強敵,這些小賊又在後面跟我們搗亂,那就討厭得很了。還是趁著無事,先解決掉的好。”羋壓叫道:“江離哥哥你的意思是要去把他們打跑嗎?太好了!有莘哥哥,吃完飯我們打賊去!上次遇到那頭大土狗太牛叉了打不過,這次,嘿嘿,我要讓他們試試我的重黎之火!”
“在孟塗我們忌憚桑鏖望,現在離孟塗都一千八百里了,為什麼還不動手!等什麼?”
“雷旭,你急什麼?”那妖冶的杜若一笑,道:“小晨都不著急,輪得到你急?”說著向那年紀較輕的黑衣人捱過去。把那年紀較大的年輕人雷旭看得眼中冒火。
“別碰我!”那年輕人血晨厲聲叫道“再碰我,小心我殺了你。”杜若笑得就像一隻發的貓,讓血晨到全身發:“別笑了!”杜若止住了笑,卻用一副讓血晨更受不了的媚態追問說:“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還是說你不能喜歡?”血晨就像被人踩住自己的痛腳,臉一沉。杜若心下一怕,知道他真個發火了,不退了兩步。雷旭趕緊走上來攔在兩人中間,道:“師弟,別這樣。咱們大事為重。我們已經跟了這麼久,不如就今晚衝進商隊,把事情了結了。”
“不行!”血晨恢復了鎮定“我們來得晚,沒見到川口的那場大戰。但如果如靖歆說說,那個什麼江離竟然能召喚九天外一等一的幻龍赤髯,那這幫人就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各個擊破。”
“赤髯又怎麼樣!”那個相貌古樸的老者冷笑道:“如果你們是忌憚那個驅使七香車的少年,那就放心好了,這小子由我來對付,我保證他連赤髯都沒法召喚!”杜若笑道:“我們本來就要安排你去對付他啊!不過你對付人就可以了,那車可小心些,別把它烤焦了。”靖歆看著這幫夏都來的年輕人,心中暗暗冷笑:“這就是鎮都四門新一代的才俊麼?雖然實力不錯,但如果不是有我在旁照料周旋,這些人本不是陶函商隊那幾個年輕人的對手!”飯後,羋壓便搶著要出去“打賊”被於公孺嬰眼睛一瞪,這才噤聲,轉頭向有莘不破求援,連使眼。
有莘不破見狀笑了笑,對江離說:“今晚?”
“不,現在出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他們,”江離說“他們從孟塗跟到這裡一直不出現,就是心有所忌,想找到我們人手分散的機會,然後各個擊破。只要我們不分開,他們多半就不會出現。”
“那我們就分開好了。”有莘不破說“各個擊破,嘿,沒那麼容易!”
“你有把握?”江離道“如果來的是四五個和桑谷雋不相上下的人,你有辦法一個打五個?”
“如果有五個桑谷雋聯手來打我,我是打不贏的。但一時半會只怕也死不了。只要那個受到襲擊的人撐得住,其他人一起趕來,前後夾攻,這事就成了。”有莘不破說“不過,你認為那些賊真有桑谷雋那麼厲害?”
“我知道你的意思。”江離說“不過這個戰術要成功,前提是這些賊的實力比我們弱。如果真有五個桑谷雋,嘿嘿,你撐不了一時半會的!一個照面就死翹翹了!”他掏出五個種子:“這是多苗的種子,每人一個,遇到危及狀況把它捏爆,其它的種子就會有應。”江離分派完種子以後又開始分派人手:“車陣不動!有莘向西,孺嬰兄向南,我向東。其他人留守。”說著看了雒靈一眼。
羋壓急道:“不行!我也要出去。”有莘道:“中間策應的任務最重要了,而且敵人直襲大本營的機會也最大,所以其它方向都只有一個人,只有大本營需要兩大高手坐鎮!你要出去的話,和我換好了。”羋壓想了想,笑道:“那我還是在這裡陪雒靈姐姐吧。”有莘不破道:“那你可得照料好雒靈姐姐啊!保護女孩子是我們男子漢的責任!”羋壓傲然道:“這個自然!”
“稟,稟王上、侯爺:不好了!”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少主,少主他又不見了!”月隱出。
於公孺嬰策馬南行,江離七香車騰空向東,有莘不破疾足向西,車陣不動,轅門大開。
“他們竟然無緣無故分開了,這算什麼!”雷旭冷笑道“向我們挑戰嗎?”
“如果是挑戰,”杜若看著血晨,道“那我們應戰麼?”血晨斷然道:“當然!不管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既然敢分開行事,那是自尋死路!大夥全體向西,先攻有莘不破!”
“不!”那個相貌古樸的老者突然說。
血晨冷冷地盯著他,道:“烏懸!你說什麼!”烏懸給血晨看得有些忐忑,但仍堅持道:“對付一個有莘不破,不需要那麼多人。我向南去擒住於公孺嬰。”血晨冷冷道:“我看你是想報師門之仇吧!”烏懸道:“就算是,難道沒有我你們就拿不下那個有莘不破?”
“我同意烏懸的話。”杜若道“一個有莘不破,不需要那麼多人一起動手。不過我有個更好的提議。”血晨冷冷道:“哦?”杜若嗲聲道:“你別老對人家這麼冷淡嘛。”血晨怒道:“有話快說,有快放。”杜若彷彿很喜歡逗血晨發怒,但也不敢太過分,正道:“烏懸和那把落弓有仇,但讓他去對付那個有窮傳人不大適合,相反,我卻是他的剋星。”血晨道:“說下去!”杜若道:“我的意思是,我去對付那於公孺嬰,烏懸對付那江離。你們三個,嘿嘿,別告訴我連個有莘不破也拿不下!”烏懸接口道:“好!我贊成。”雷旭淡淡道:“無所謂,反正要拿下那有莘不破我一個人就夠了。其實我不懂師尊為什麼要這麼勞師動眾的。明明我一個人就能幹完的事情,還要動用這麼多人幹什麼!”血晨看了一眼靖歆,只見他笑道:“有各位在,其實用不到小可這點綿力。無論如何安排,小可在旁吶喊助威就是了。”有莘不破向西奔出十餘里,好一座大山:山南多丹粟,山北多礦藏,山坡多桂木,山谷多草,那草形如稿芨,不知何名。猛見一獸竄出,其狀如鹿而白尾,馬足人手而四角,隨即又隱於山谷林蔭間。
“出來吧。”有莘不破叫道。
一個人微笑著從一株桂木後面負手踱出,衣襟青青,神態悠悠,卻是桑谷雋。
“哈,”有莘不破有些驚訝道:“怎麼是你!”
“你以為是誰?”桑谷雋笑道“以為是一路盯著你們的那幾個小賊麼?”
“你來這裡幹什麼?”
“幹什麼?”桑谷雋笑道:“報仇啊!在孟塗我是主,你們是客,且放你們一馬,但巫女峰下的帳,遲早要找你們算清楚的。”有莘微微覺得腳下有異,連忙跳開,原先立足那地面竟然陷了下去。他不敢停留,撒腿便逃。桑谷雋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發足趕來。有莘不破逃得好快,桑谷雋連施展法術的空擋都沒有,全力追趕,這才沒讓他逃脫。眼見有莘越逃地勢越是險峻,冷笑道:“不向東邊和你的夥伴會合麼?你一個人鬥不過我的。”有莘不破不理他,但彷彿有些慌不擇路,竟走上一條死路。桑谷雋見他停在懸崖邊上發楞,不放聲大笑:“真不知道你這樣糊塗的傢伙一路是怎麼走來的!竟然能帶著商隊從東南一直走到蠶叢!都是多虧你幾個朋友的幫忙吧。可惜啊,現在他們都不在你身邊。”有莘不破回過頭來,怒道:“少爺我一個人也能對付你!”如風如箭,衝了過來。桑谷雋微微一笑。有莘不破衝到他身前五丈處,腳下地面突然下陷,沙石紛飛,把他裹了起來。
桑谷雋看著有莘的狼狽相,笑道:“人家說笨蛋一千年也學不乖,果然…咦!”一股勁風有如刀割,凌空劈來,桑谷雋不敢硬接,微微一讓,那勁風猛地斜斜縮了回去,桑谷雋被這股如大海退般的力量一帶,身子被帶得向前衝了兩三步。卻見有莘不破從沙石中突圍而出,兩人已是短兵相接之勢。
有莘不破大喝一聲,右拳夾著一股氣勁揮了過來,桑谷雋微微變,身子微側,左手一擋,右足一點,就要跳開,哪知有莘變拳為抓,牢牢把桑谷雋的左手給纏住了。桑谷雋一掙沒脫開,右拳跟著搶攻,兩人貼身搏,這時候,什麼法術都顧不上了。方才有莘不破自陷絕路,為的便是起桑谷雋的輕敵之心;他早有對付亂石陣的法門,假裝衝動被桑谷雋的亂石陣困住,再用新練成的氣刀破陣而出。待得桑谷雋發覺上當,兩人已經纏在一起,桑谷雋相對於有莘的優勢一時盡失。
這當代青年俊彥中的兩大高手武藝相若,但有莘用右手製住對方左手,空著左手和桑谷雋的右手搏鬥,未免不夠對方靈活,砰砰連挨兩拳。
桑谷雋佔了上風,銳氣大盛,連攻三拳,哪知有莘不破拳路一變,只攻不守,還了兩拳:那三拳如石碰金甲,這兩拳如刀劈石頭。有莘不破自在巫女峰下得那神秘人啟發,對自身真力的運用更是得心應手,這時雖是左手對右手,但落拳之重,遠勝對方。不三個會合,桑谷雋便暗暗叫苦:這有莘不破的蠻力自己真是甘拜下方,無奈左手被他拿住,被迫和他近身對耗。一刻鐘下來,桑谷雋的拳力還沒攻破有莘的氣甲,卻早被有莘揍得全身發疼,跟著太陽上連挨兩下,更是頭暈腦漲。
有莘不破叫道:“服不服?”桑谷雋怒道:“服什麼!”有莘不破大聲道:“不服再打!看誰先挨不住!”兩個人口中說話,拳腳不停。砰砰砰砰,纏在一起,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掌,桑谷雋不如有莘皮堅厚,臉被揍得像個豬頭。
有莘不破笑道:“打小白臉就是,把你打得豬頭腫臉,看你以後還怎麼做花花公子!”桑谷雋一愣,驚道:“你說什麼?”有莘不破笑道:“我說你現在就像一個豬頭!”桑谷雋也微微到自己面部腫痛,急道:“放開我!放開我!”全力掙扎,連攻擊也忘了。
“你認輸,我就放了你。”桑谷雋怒道:“誰認輸!”
“那好!那我們就互相揍到沒力氣!”連進四拳,招招打在桑谷雋的臉上。最後一拳正中鼻樑,桑谷雋登時鼻血長,心中暗暗叫苦:“我何必和他比拼蠻力?真是笨。”咬咬牙,道:“好了,我承認蠻力比不過你。”有莘不破見勁敵認輸,心中大喜,當下見好就收,鬆手跳開。桑谷雋雙手合攏,向地面虛劈,地面裂開一道小縫。有莘不破左拳右掌,橫在前,蓄勁待敵。卻見桑谷雋雙手分開,凌空虛引,一道清泉噴了出來,旁邊的地面一陷,凹成一個小池,清泉注入,明亮如鏡。桑谷雋伸頭一照,幾乎哭了出來:水面照出那人,好大一個豬頭!
有莘不破罵道:“你長得比江離男人多了,怎麼做事比他還娘娘腔!”桑谷雋怒道:“誰娘娘腔了!”只聽背後一個聲音冷笑道:“男人愛照鏡子,那還不是娘娘腔?”桑谷雋不願意現在這副尊容再給第二個人看見,恨恨對有莘不破道:“咱們沒完!”立足之處如水盪漾,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