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風雨同舟生死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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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媚趁勢,掙脫了被握的右腕。
四大凶煞的巧妙合擊之術,實具有極大的威力。
水長五指如刀,忽然發覺對方腕脈不見,不心頭一震,暗道:這小子,已經習會了轉移位。
未制住對方脈,閔信,就仍然保有著反擊的能力。
水長雙手抓著敵人,就很難有封架對方的反擊。
當機立斷,水長立刻發動,一個過肩摔,把閔信摔出了七、八尺遠。
這些事情,都是發生在一瞬間中,閔信散功尚未復聚,人已摔了出去。
但他身軀尚未著地,真氣已然迥聚,卷腿,人著地,已然頭上腳下站了起來。
水長正要欺身攻上,突聞莊璇璣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退。”各人的路線,早已約好,一聲命下,立時飛躍而起,消失不見。
四大凶煞集於一處,在大廳一處石屏之後。
兩盞孔明燈突然亮起,照在閔信的臉上。
強烈的光亮,使得閔信的雙目,瞬息間。失去視物之能。
一條人影,忽然由大廳一角處衝了出來,疾如矢一般,衝向了閔信。
閔信雖然目難視物,但卻受到那股衝來的疾風,揚手一掌,拍了過去。
他雖然目視不清,但出手認位奇準,那一掌,正擊在來人的右臂之上。
只見來人身軀堅如鐵石,這一掌,竟然未擊倒強敵,不心頭一震,匆匆的閃向一側。
忽然腦後生風,一拳道搗了過來。
閔信吐氣出聲,抬手一封。
這一次,他有了經驗,右手縮入了衣袖之中,借寶衣相護,接敵一招。
他武功卓絕,造詣高深,兩招一接,已覺出不對,忽然伏地一滾,脫出了四人挾擊之勢。
但見人影如矢,各自衝入了大廳一角不見。
這時,隱在一角的柳媚,忽然低聲說道:“高空,你人表面上最是和善,骨子裡卻是陰得很啊。”高空哦了一聲,道:“為什麼?”柳媚道:“我受人制,馬鵬出刀,王傑打出暗器,人家水老前輩,全力出手相救,你卻袖手旁觀,是不是希望我被人殺了?”高空微微一笑,道:“我解開了他黑衣上兩個釦子,只可惜時間太短了…”柳媚笑一笑,接道:“真的。”高空道:“我為什麼耍騙你。”語聲一頓,接道:“他不但武功奇高,那件黑寶衣,更是刀槍難入,殺此人,要去了他的護身寶衣。”馬鵬道:“我剛才“穿心一刀”竟然未能傷他,是兄弟出手以來,第一次未能得手。”柳媚道:“高空,你真能脫了他的衣服麼?”高空道:“我能解開他身上衣服釦子,問題在,他很可能會發覺。”王傑道:“他臉上沒有保護,只是不易傷到。”馬鵬低聲道:“咱們四人合手,如若能取得那件寶衣,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功勞。”高空道:“在下正有此意。”柳媚低聲和王傑商談,王傑不住點頭。
閔信脫出四個鐵人合擊之後,高聲說道:“莊璇璣,你用機關縱的鐵人對付在下,算什麼英雄人物?”大廳屋頂一角處,飄落下莊璇璣的聲音,道:“閔信,你不算活人冢的嫡傳弟子,所以,我們手下留情,你如仍然執不悟,下一回合,定取你命,你現在該作一個決定了。”閔信道:“決定什麼?”莊璇璣道:“和我聯合一處,抗拒活人冢的真正統制人物。”閔信哈哈一笑,道:“莊璇璣,你可是在做夢麼?”莊璇璣道:“哦!怎麼說呢?”閔信道:“再過半個小時,活人冢,冰、火殺手,都將趕到,那時間,你這一座大廳,亦將化作飛灰,璇璣堡,也將會雞犬不留了。”莊璇璣冷笑一聲,道:“璇璣堡失敗之後,你可知道是什麼結果麼?”閔信道:“還會有什麼結果?武林中大統的局面,即可出現了。”莊璇璣道:“鳥盡杯藏,兔死狗烹,那時候,你也該死了,他們不會留下你。”閔信沉了一陣,道:“不會吧!你是危言聳聽。”莊璇璣微微一笑,道:“璇璣堡中,有不少反正過來的人,這些人都還在此,你為什麼不和他們談談呢?”閔信沉了一陣,道:“好!你找一個人出來和我談談。”莊璇璣微微一笑,道:“魔手時天長,一身武功,源出於中原武學,和天竺武功,並非一源,你想想,他們會真的相信你麼?”閔信道:“我在活人冢住了十餘年,難道,還會被騙了不成?”莊璇璣道:“閔信,我們很希望你能懸崖勒馬,和我們合作,但我也無意勉強你,這一點,希望閔兄明白,合作是大家的事,不是一方面同意就行。”閔信四顧了一眼,道:“銀龍死了沒有?”暗影中響起了銀龍的聲音,道:“我活的很好。”閔信冷冷說道:“真的麼?”銀龍緩步行了出來,道:“真的,閔信兄,要不要檢查一下?”閔信突然揮手一掌,拍了過去。
銀龍封開了閔信的掌勢,臉一變,道:“閔兄,想和在下打一架?”閔信道:“現在,我已證明了,你真的很好。”銀龍冷笑一聲,道:“璇璣姑娘說的都是真話,閔兄最好相信。”閔信道:“你已經相信了?”銀龍道:“金蛟用他一條命,求證了是非,血淋淋的事實,放在眼前,我怎麼會不相信?”閔信沉了一陣,道:“銀龍,你有什麼看法?”銀龍道:“活人冢,把咱們分批派來,就是想借璇璣堡把咱們都殺了,當然,璇璣堡也會有很大的傷亡,這是一石二鳥之計。”閔信點點頭,道:“你這麼一分析,倒是有些像了。”銀龍道:“就我所知,活人冢的殺手,早已到了璇璣堡外,他們隱伏不動,卻讓我們來打頭陣。”閔信點點頭,道:“金蛟,銀龍和我之外,還有些什麼人?”銀龍道:“南宮世家老少兩代主人,都被他們封住了脈,同時,他們也不敢冒著使他們武功恢復的危險,至於九大門派,都早暗入他們掌握,天下武林同道,十之七八,已被他們掌握在手中了。”閔信道:“我們這一批人,如若拚死在璇璣堡,中原黑、白兩道上的銳之士,那就差不多傷亡將盡了。”銀龍道:“閔兄一語中的,道盡蚌中所有之秘了。”閔信道:“銀龍兄,你有什麼高見呢?”銀龍道:“兄弟覺著,此時此刻,咱們應該拋棄門戶之見,個人恩怨,黑、白兩道之別,合力同心,共同對付活人冢,挽救這一次江湖浩劫。”閔信道:“聽銀龍兄的口氣,似乎是早有成竹在了。”銀龍道:“那倒沒有,只不過,這是我們唯一能走的路,唯一的機會。”閔信低聲道:“如若能想法子,使南宮世家的人,恢復武功,咱們就可多幾分勝算了。”銀龍微微一笑,道:“閔兄,南宮世家,這二十年,聲望已到極峰,盡掩少林、武當的光輝,我們知道,活人冢也知道,想救他們出來,必須要有很密的計劃,一擊不中,後果就十分可慮了。”閔信低聲道:“你覺著,莊璇璣覺能領導咱們?”銀龍道:“閔兄的意思是…”閔信道:“當世高人,最使人敬佩的,是南宮豪和天台老人,你覺著,她比兩人如何?”銀龍道:“以武功言,璇璣姑娘不會在南宮裡和天台老人之下,以策略、膽識而言,似更在兩人之上了。”閔信道:“哦!”銀龍道:“至少,這是我的覺。”這時,莊璇璣等,似是都有意的避了開去,閔信目光所及之處,似是隻有銀龍一人。
自然,這使兩人談時,有了很大的方便。
輕輕籲一口氣,閔信緩緩說道:“銀龍;咱們對抗活人冢,有幾分把握?”銀龍道:“一分也沒有。”閔信雙目一瞪,道:“這不是胡鬧麼?一分把握也沒有,那豈不是自尋死路。”銀龍道:“留在活人冢,被他們殺了,死的就更窩囊了。”閔信道:“璇璣姑娘,可有什麼妙策打算?”銀龍道:“沒有。”閔信道:“那就是說,就憑璇璣堡這一點人手,硬拚了?”銀龍道:“我們都已有必死之心,所以,不覺活人冢很可怕。也不會覺到我們人單勢孤。”閔信沉不語。
銀龍道:“閔兄,我沒勉強你留下來的意思,你如不想淌這次混水,那就走為上策,願意留下來,我們歡。”閔信道:“唉!看來,這是死,前進和後退,都是死路一條。”銀龍笑一笑,道:“對!我們現在要抉擇的,就是如何去死?死的有骨氣,還是死的很窩囊。”閔信道:“銀龍,你的擇抉,也許不錯,但我的抉擇,就有些困難了。”銀龍道:“你有困難,什麼困難?”閔信道:“正大門戶中人,未必會諒解到我,就算我為此戰死,武林中,也不會留下我一點英名。”銀龍冷笑一聲,道:“閔兄,江湖行道,求我心安,此情此景,旨在拚命保命,能否留下英名,那似乎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閔信輕輕嘆息一聲,道:“銀龍,你覺著,我應該如何?”銀龍道:“我們已經看清楚了整個事件,就算咱們甘心效命,幸脫戰陣死亡之危,他們也一樣不會放過咱們。”閔信道:“我看到了福、祿、壽三星在此,過去,他們都是對付先師的人物,只怕他們對我嫌恨未消。”銀龍道:“這一點,我可以保證,他們如若真的對你嫌恨未消,只怕你早已經受到圍攻了。”
“對!老夫等不會記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們很歡你棄暗投明。”水長緩步由暗影中行了出來。
莊璇璣緊隨行出,道:“閔兄,你所顧慮的事,絕對不會發生,而且,渡過這一段武林劫難,我相信,閣下會在武林中留下英名。”閔信沉了一陣,道:“說不上棄暗投明,我們對是非的衡量標準不同,姑娘認為對的,在我的看法裡,卻未必是對?諸位說服我的是,活人冢那些主事人,不是個可以合作的朋友,也不是可以信賴的人,他們別有用心,已很明顯,不能被他們利用。”莊璇璣道:“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我們都很歡閔兄,以後的事…”閔信接道:“璇璣姑娘,只怕沒有什麼以後了,有一件事情,我如說出來,只怕會影響到你們的對敵信心。”莊璇璣道:“不妨事,閣下儘管請說。”閔信道:“沒有以後,我答應和你們合作,等於我把這條命給了你們。”莊璇璣笑一笑,道:“那樣嚴重麼?”閔信道:“姑娘也許還不太相信,我被困於此,加上你們這些高手環伺,也不過是九死一生,如若我加入你們,和你們合作了,那是必死無疑的結局。”莊璇璣淡淡一笑,道:“閔兄,就算是必死吧!有我們這些人陪你,至少你死的不寂寞。”閔信哈哈一笑,道:“所以,我們沒有以後了,只有現在。”莊璇璣道:“現在,咱們處在很危險的局面中,但閔兄是否有一種輕鬆、愉快的覺。”閔信凝目思索了一陣,道:“好像是解除了身上一部份的壓力,但我卻說不出,那是什麼壓力,壓力來自何處?”莊璇璣道:“來自心靈上的一種解脫,你會覺到,我們雖然剛剛化敵為友,但是,我們卻能很真誠的相處。”閔信道:“這一點,我倒沒有想得如此清楚,但姑娘這麼一提,在下倒是覺到了。”莊璇璣道:“這就是我和活人冢最大的不同的地方。”閔信笑一笑,道:“姑娘,好像我已被說服了,不過,在下有一事請求姑娘,還望姑娘答允。”莊璇璣道:“閔兄請說。”閔悟道:“我如不幸戰死,不用關心,照顧我的體,只求姑娘務必把黑寶衣,設法帶走,萬一,璇璣堡中所有的人,都生機渺茫,希望姑娘能將黑寶衣善為處置,不讓它落人敵人之手。”莊璇璣道:“我們盡力而為。”閔信以極低的聲音,說出了處置黑寶表的方法。
莊璇璣神情肅然的說道:“我如死在閔兄之前,那就有負厚望了,小妹如是死在閔兄之後,一定會遵照閔兄之命,處置黑寶衣。”閔信道:“好!有姑娘這句話在下就安心了…”語聲一頓,接道:“姑娘,對付活人冢的人,似乎是用不著講什魔江湖道義了。”莊璇璣道:“那倒不用,他們是見不得天的人,行事陰險,不擇手段。”這時突然一陣似簫非簫,似笛非笛的聲音,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