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女俠心地光明蒙面怪客受感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支寶玲左腳剛踏進大羅殿,只見殿內的珠光都已隱沒,不知是被人取走或是破壞,裡面一片漆黑,忽然一陣陣陰森森的冷氣,卷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面撲來。
同時,頭頂驟覺被物輕輕的擊了一下,故此驚得失聲叫了出來。
落魄書生搶前一步,問道:“支女俠,什麼事?”支寶玲定了定神,一摸頭頂,乃是一片積塵,不暗自失笑,搖搖頭,道:“沒有事,是一片積塵掉落到頭上罷了!”說著,當先走入大羅殿。注目一掃視,不又是一驚,咦了一聲,道:“奇怪,這個老魔頭,怎麼不在了!”老叫化也覺驚奇,說道:“他的武功已經消失,傷勢又重,諒他也逃不出這陰宅去。”老叫化剛剛說畢,支寶玲忽聞一聲低弱的呻,由一張桌底下傳來,她一幌嬌軀,躍過去一看,又是大吃一驚!
但見受傷未曾氣絕的大漢,右眼已活生生的被人挖了去。
這情形出現在支寶玲的眼前,不覺地全身一陣駭顫,彷彿逃走的陰陽老怪,將來要向她索命似的,一對杏眼愣愣地看著失去雙睜而未絕氣的漢子失神。
落魄書生看她那等驚惶落魄的模樣,心中暗自納悶,忍不住問道:“支女俠,你在這人的身上,發現了什麼驚駭之事。”支寶玲聽到落魄書生的問話,方收回心神,隨即嘆息了一聲,道:“只怪我一時疏忽,沒有把他一劍刺死,如今留下了無窮的後患。”默然跟在眾人身後的許青松,聽了此話,心裡著實不大明白,搶上兩步,問道:“難道他已經逃出了陰宅,我們不妨再搜搜看。”支寶玲略一抬頭,臉上罩滿了憂愁神,望著許青松搖頭,道:“不用搜啦,他已被人救走了。”老叫化眉頭一蹙,用懷疑的口吻,問道:“支姑娘,這陰宅裡的人,死的死了,沒有死的也廢了武功,改歸正了,還有什麼人將他救走呢?”支寶玲答道:“這是我一念仁慈,想不到竟留下大患,囚我見大姨娘為人很厚道,年紀也很大了,所以沒有留難她,在發生此事時,就先告訴她,武林中來了大批高手,陰宅恐怕難於保全,叫她帶了大批珠寶,暫時逃出陰宅,避避風頭,而且暗中還派了三姨,名為護送,其實是暗中監視,從暗道潛出陰宅,那知她會再潛回來,把老魔頭救走。”落魄書生聽得心頭頓起疑心,眉頭一皺,道:“你對她說陰宅難保,叫她逃出暫避驚,就算她肯相信你的話,這等重大的事,她焉得不通知陰陽老怪,不過…奇怪…你又怎麼知道是她救走的呢?”
“大姨娘和陰陽老怪是結髮夫,但兩人的心,卻是背道而馳,大姨娘存心厚道,陰陽老怪卻無法無天,大揹人道,大姨娘累次勸他不聽,反而變本加厲,大姨娘無可奈何,一氣之下,便不過問陰陽老怪之事,在‘悛容殿’終年閉門禮佛,聽說已有七八年,沒和陰陽老怪見過面了,我自從陷身陰宅後,便時常和她談談佛理,故此我們相處很好。大姨娘不但武功很好,尤其深通青囊之術,我見這人的右眼被挖去,所以料定是大姨姨娘潛返陰宅,她挖去這人的右眼,給陰陽老怪補上,然後救他出去,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哦…”落魄書生疑心頓失,仰臉哈哈大笑,道:“真是‘一夜夫百恩,百夜夫海樣深’,不滿丈夫的行為,但夫恩情,還是深埋心中,疾風勁草,這才是算得一個地地道道的好老婆。”說此,微微一停,放眼一望三女,又朗笑說道:“你們以後嫁丈夫,也該好好的相夫教子,別隻管吃醋啊!”三女被他說得粉臉通紅,個個低下頭去。
這陰宅工程浩大,要想徹底破壞,以他們幾人的力量來說,實是不可能。
支寶玲知道老魔頭被大姨娘救走之後,於是也不再去搜索了,便導引落魄書生等人走出陰宅地道,疾奔安邑白家莊。
白家莊在山西河邑縣的南門郊外,一天黃昏,六人奔至安邑縣南郊約二十里之處,遠遠望見一座朱樓,聳立在一個優雅的園林裡面,四周一派綠樹修竹。
這時,朱樓內燈火通明,顯示出喜氣洋洋的氣象,大概是蒙面人己將白雪梅送到了白家莊內,正在慶祝闔家團圓。
支寶玲已經來過一次,在前引導五人,直奔莊門。
看守大門的家僕,原先已認識支寶玲,立刻了出來,此時主人白雪梅的父親白節民,恰好送客到大門口,一望見支寶玲,當時心中的喜悅,那就不用說了,趕忙接上來,向支寶玲等人,拱手笑道:“老夫人正想派人訪尋女俠,想不到女俠已偕同貴友駕臨寒舍,失,失。”落魄書生見他這等說法,心裡暗自好笑道:若不是你的愛女被劫,人家捨命相救,恐怕撫臺大人的臭架子,擺得高高在上,未必能如此客氣呢。
支寶玲還了一福,微微一笑道:“白老爺找我,不知有什麼事?難道令媛還未返家嗎?”白節民連忙搖頭:“小女承蒙女俠暗中照顧,才得免遭毒手,如今已安然返家,此恩此德,老夫豈忘懷,想請女俠來敝舍小住幾,以報萬一。”支寶玲笑道:“你老人家不必客氣啦,我不過是跑了一下子腿,真正營救令援的,還是令侄女啦。”說此,微微一停,又道:“我們突然來府上打擾,乃是為了一椿疑問,要想向你老人家請教。”
“哦!”白節民詫異地應了一聲,側身一旁,一擺手道:“這不是談話之處,請各位先進寒舍用茶再說吧。”於是轉身導引六人直向內院客廳走去,沿廊侍候僕役,均紛紛行禮。
這時,白府客廳裡面,坐著不少的男女貴婦,忽見白老爺導引六個陌生男女進來,均避入偏廳內室。
老叫化目睹白府廳堂,擺設如此堂皇富麗,忖道:今天若不是支寶玲同來,僅是我們一對窮鬼,要想堂皇進這卸任撫臺的大門,真還不容易呢?
白節民引他們進人客廳落坐,支寶玲即為落魄書生等五人介紹,並將前來的意思,簡略的向白節民說明。
白節民素來對山野奇人異士,就很敬佩,聽支寶玲介紹之後,心中更覺高興,哈哈大笑,道:“難得,難得!若不是為舍女之事,打發車轎相,各位恐怕未必肯屈臨寒舍。”說畢,向侍候僕人一揮手,吩咐即刻擺席。
落魄書生和老叫化,卻沒有想到這個卸職的撫臺,竟是這樣一個開放的人,也立刻改變了初面時的印象,落魄書生聽說擺席,知道可以飽醉一餐,不由咧嘴一笑道:“客氣,客氣,我們貿然來貴府驚擾,實汗顏。”白節民搖搖頭,道:“說那裡話來,我們初次見面,幾位大俠也許不知道我的情,許多人都把文武分得很清,但我卻不敢苟同,我認為一個文官,要想把份內的事情做好,必須要具武人豪豁達不拘的風度,才能做到親民愛民,若只是高高在上,不接近一般平民,那能體察到民疾,老夫之言,不知兩位大俠以為然否。”兩個窮鬼聽了心中暗暗敬佩,他們以為一般官吏,都是貪墨之輩,那知其中也有開明睿智之士。
落魄書生忙點頭笑道:“高論,高論,在下敬佩之至。”雙方談話間,酒席已經擺上,於是白節民即起身將眾人讓入席。
白節民有兩房夫人,僅生了雪梅這個女兒,大家對她的珍愛,由此可想而知,因支寶玲從虎口中,將其愛女救出,這一番,豈是筆墨所能形容萬一。
兩位夫人,為了表示敬意,督導廚下烹調,酒筵上盡是山珍海味,樣樣可口。
同時,白節民想出別開生面的敬酒方法.他招集所有的家人,不論老女老幼,夫人僕侍,由他開始敬起,依次向六位男女俠士,不管酒量如何,各敬三大杯。
這樣一來,不但白府的家人,醉倒不少,就是三女和許青松,也喝過了量。
只有兩個窮酸,正中下懷,暗暗歡喜,不論誰敬,都是酒到杯乾。
四個年輕男女俠,只被灌的暈頭轉向,先行退席,由沒有喝醉的男女僕役分別侍候,到後院休息。
這時,大廳內只留下了白節民陪同兩個窮酸,繼續飲酒。
白節民笑道:“申兄先別自誇,我雖非酒鬼,自量酒力不弱,尤其今天我特別高興,比往年金榜題名時,還有過之而不及,沒有較量之前,還不知誰勝誰負呢?總之,今天我們不醉不休。”落魄書生哈哈大笑,道:“在下和範兄,不敢有違雅意,但在拼杯之前,我們得先向白兄請教一椿事再喝如何?”白節民點點頭道,道:“好!好!什麼事情請說吧?”落魄書生道:“我們到府上來打擾,是想請問白兄外侄女懷姑娘的住址,我們有事向今外侄女請教,不知白兄能否見告?”白節民道:“舍妹夫家離我這兒,倒不甚遠,但我那個外侄女,卻經常不住在家裡,不知各位來訪她,有什麼事情?”落魄書生道:“那天在府上和支女俠相商營救令援的,乃是白兄外侄女,而到陰宅救令媛的人,卻是另外的兩個蒙面人,但這兩個蒙面人,一個是郭姑娘的表兄,一個是許小俠的世妹,他們都是八九年前失蹤的,經多年尋找,最近才發現他們的行蹤,但他們經常以黑相象面,見了親人,也不肯相認,不知他為何落外面,不願返家?故此想找令外孫侄,打聽,打聽。”白節民聽了之後,長長的嘆了一聲,道:“啊!原來是如此,聽申兄這一說,倒是無獨有偶的第三宗奇事了,我那侄女,也是不肯住在家中。”老叫化見他們停杯談話,他毫不吝嗇的把一盤整隻的油炸雞,端到自己時面前,一旁聽他們談話,一旁大快朵頭,忽聽白節民說第三宗奇事時,突然問道:“是一件什麼樣的奇事啊?”白節民道:“我那外侄女,也是從小失了蹤,十幾年之後,才自行返家的。”落魄書生聽得甚驚詫,也連忙追問了一句:“令外侄女是甚麼情況下失蹤的呢?”白節民沉思有頃,才抬頭說道:“我那外侄女從小體弱多病,遍請名醫診治,也診察不出病源來,什麼樣名貴的補品神丸,都服用過,但愈服藥,身體也愈弱,眼看就要被死神招去,舍妹夫婦束手無策,便聽信一般善男信女之言,帶她去神女廟,燒香許願,身體就會健康起來,舍妹看藥石無效,也只好儘儘人事,便備了紙錢,齊戒沐浴之後,抱著愛女,虛心往神女廟燒香禮佛,就在她們跪拜求鑄之際,突然一陣狂風撲來,灰塵滿面,蔽不見,舍妹當時被這突然襲來的狂風嚇暈過去,待她醒來,身旁跪的愛女,卻不知去向,遍找無著,問庵裡的主持,也說未見,舍妹還以為是被狂風捲走,便哭了回家,以後派人去神女廟附近,尋找屍骨,也未發現一點痕跡…。”落魄書生一邊聽他說,一邊暗道:難道當時有一個專門搶劫童男女的教不成,不然他們為什麼都在八九年之前失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