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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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婦人見新郎官和新娘子看對了眼，忘了自己的存在，於是清了下嗓子，然後說著吉祥話，讓一對新人喝下杯酒。

接著便到了鬧房這一關，邢家的親友都在外頭等著，大多是來看熱鬧，然後乘機挖苦揶揄一番。

“我就不信新娘子生得多好看。”

“要是長得醜，咱們也得給個面子…”

“小聲一點！”

“聽見就聽見！怕他做什麼？”邢康自然把外頭的對話聽在耳裡，對於這些嘲言語，早就麻木，雖然不在乎，但還是不希望傷害到新婚娘子。

他朝好命婦人頷首，開門讓外頭的人進來。

“…各位可以進去了。”待新房的門扉打開，外頭的人紛紛幸災樂禍地跨進門檻，無不想要惡整今天這對新人，只不過當他們看到端坐在喜上，一身鳳冠霞帔的韻娘，都像是被雷給劈中，不都看呆了。

人人都說蘇州女子就像花做的一般，用在她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無論男女，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的還毫不掩飾痴垂涎的眼光，忘了本來的目的，只是呆呆地盯著韻娘，這讓邢康相當不悅，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把新婚娘子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了。

“看夠了吧？”他聲地問。

想不到這個孽種居然能娶到這般如花似玉的美嬌娘，男人們不妒忌、眼紅，尤以大房所出的兩個兒子表現得最為明顯；女人們則是嫉妒韻孃的美貌，就等著看她知道真相，哭得死去活來的那一天來到。

“…老天爺待你還真是不薄，把最好的都給了你。”邢翰心想這些原本應該是他這個嫡長孫的，結果全被這個孽種搶走了。

邢塘也無法從剛進門的堂弟妹身上移開視線，身旁的三房堂弟邢永趕緊扯了扯袖子，要他們收斂一點。

“堂嫂生得真是好看，連我都自嘆不如了。”五房的嫡女邢玉蓉年方十六，向來自認姿過人，還故意邀請兩位閨中好友前來鬧房，想不到被打臉的是自己，和韻娘一比，可真是相形見絀。

原本一臉羞答答的韻娘，揚起羽睫，看向邢玉蓉，接著輕啟朱。

“相公，這位妹妹該怎麼稱呼？”韻娘這一開口，可讓人見識到何謂吳儂軟語，嗓音中的“軟”功，令人聽得全身都酥麻了。

“她是玉蓉，五房叔父的女兒。”邢康用凌厲如箭的目光制止那些明目張膽的骨眼神，要他們不準再盯著他的子看，腔內像有把火在悶燒。

她巧笑倩兮地說:“原來是玉蓉堂妹，真是過獎了。”邢玉蓉笑容有些僵。

“堂嫂謙虛了。”身邊兩位閨中好友平見邢玉蓉總愛誇耀自身的美貌，不都用揶揄的目光看著她，讓她面子有些掛不住，匆匆丟了一句祝福，轉身就走了。

待女眷都出去，唯獨邢翰這幾位堂兄弟還不肯離開。

“你可不要得意，早晚有一天，邢家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就連剛進門的堂弟妹也一樣，邢翰簡直妒紅了眼。

邢康面不改地瞪著他。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就算所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資格，他也絕不會把這些年來，沒沒夜、馬不停蹄的工作，所建立下來的努力成果拱手讓人。

“你這個該死的…晤…”

“孽種”這個忌的字眼尚未吐出口，就已經被邢永一把捂住嘴，年方十六歲的他可比兩位堂兄懂事，硬是將人往外拖。

邢永還不忘朝剩下的人使眼。

“咱們先出去再說。”其他幾個庶出的堂兄弟，以及前來喝喜酒的邢家親友見情況不太對，有些依依不捨地看了新娘子一眼，也趕緊走人。

“今天辛苦了。”邢康賞了個大紅包給好命婦人。

好命婦人接下大紅包，又說了幾句吉祥話，總算完成任務，離開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