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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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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來舒展一下筋骨,定睛處是樹下繡花的鳳喬,他皺了一下眉,自那天從街上回來她便很不對,似有似無地躲避著他,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她的眼中明顯地出不安和擔心。只是她不說,什麼也不說。

拿著花撐卻繡不下,耳邊總是縈繞著算命先生的那句喊聲“夫人三思,夫人三思啊!”三思?她思了幾十遍,只是要她如何做呢?這樣幸福的生活她舍不下,但若是鳳喬不能超生,她又不忍心。誰能教她?那人說的玄遠寺的無明師傅能解嗎?她可應當去問上一問麼?問了,若是她所不願的回答,怎麼辦?不問,自己如何能安然地代替了鳳喬呢?

“鳳喬?”那樣疑惑的目光,她在想什麼?

“呃,你…你看完書了?我去做飯,我去做飯。”匆匆地放下花撐,經過他的身邊時被他拉住,她的心中一動,這幾天一直在躲著他,就是怕他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鳳喬,不急,還不到申時,做飯太早了。”

“我…盆裡還有衣服,我去洗出來,要不就幹不了了。”她低著頭不肯看他,這讓他實在想不通,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要痺篇他?

“衣服,你不是已經晾上了麼?鳳喬,你在躲我麼?為什麼要躲著我?”扶住她的肩膀,讓她站在自己的身前“是因為那天的那些話麼?鳳喬,不過是那人的胡話罷了,我們已經成親了,怎麼會是沒有姻緣的呢?你怎麼真的往心裡去了?”不是胡話,不是,她不知道那人說的是不是全對,可是那聲孽緣震得她的心神恍惚,那句夫人三思讓她坐臥不安。

“鳳喬,我們是夫,應該坦誠相對。”抬頭看一眼他有些憂慮的眼睛“承儒,我不知道應怎麼說,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承儒,你知道玄遠寺的無明師傅麼?帶我去哪裡走一趟好麼?”

“好,只是今天的天晚了,不如明天吧。”坐到樹下的石凳上,程繡兒沒有言語,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明天,明天可會給她一個答案麼?

“鳳喬?你心裡有事說給我聽好麼?”說給他聽?他會接受麼?可是,早晚也是要告訴他的吧?這事壓在心裡,她幸福得也不踏實。

見她抬頭,眼中竟是決絕之“承儒,我…我不是鳳喬!”徐承儒的身形一晃,雖然心中有猜疑,可真真的聽到,卻還是掩不住心痛。

“你,不是鳳喬?那…你是誰?鳳喬在哪?她怎麼了?”

“承儒你聽我說,我叫程繡兒,今年十七,本是住在城外六十里的周家村。二月初五…二月初五上吊死的。”她的眼中有遮不住的痛,是什麼痛讓一個如花的女子做了這樣的選擇?

握上她的手,驚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不…不為什麼。”那痛還是不要提了,那恨也不要說了,那些都是程繡兒的。他想要知道的是鳳喬小姐的吧?

“鳳喬。”不,她不是鳳喬,應該叫她程繡兒,有了這樣的認知,他回了自己的手。她不是鳳喬,嫁給自己是無奈的吧?成親那晚她那樣的排斥房之夜啊。

看著他回了手,她的心中一冷,他怨自己了?恨自己了?他愛著的原來是鳳喬啊!聽著自己的聲音響起,那樣的不真實。

“小的時候,一位大師曾給我一塊桃木符,就和那在潤澤軒裡見著的一樣,他說會它保佑我,會帶給我好運…我死了後,白無常來了,卻接不走我,我又不敢回家裡去,就一個人四處遊蕩。”徐承儒的心裡一緊,原來她是孤魂野鬼啊,止不住心疼,又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她的手那樣的涼。

“我也不知走了多久,竟來到了一個荷花池,看到一位姑娘在哭,很傷心地哭。我聽了她的話知道她叫鳳喬,她說她的心裡有一個叫辰宇的人,又說她爹要她嫁給承哥哥,她說辰宇死了,她說…就是到地府裡也要同那人做對鬼夫,她還說…”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她真的不忍心啊,只是說了便要讓他明瞭。

“承儒,那時我的心裡還不很清楚,她只是這樣傷心地哭著,這樣悽悽地說著,我想勸她,可是我說的話她都聽不到。後來,她站在池塘邊說承哥哥,鳳喬今生對你不住,只願你覓得美嬌娥,尋得好姻緣。然後她跳到了池塘裡,我看著她卻什麼辦法也沒有,想喊也喊不出聲,想救也救不了,後來一個丫頭髮現了,總是及時地救了上來…我隨著一大群人來到鳳喬小姐的房裡,看到夫人哭,又看到焦急的你,我心中好生不懂,這樣被人疼愛著的鳳喬小姐為什麼要死呢?看到鳳喬小姐的魂靈從軀體中出來了,可是卻沒有鬼差來接她,我知道那是她的壽祿不到,地府是不接她的。承儒,你知道麼?鳳喬小姐也是會成為一個孤魂野鬼的,我勸著她,她說我若是心有不忍,就代她活著,我的心裡剛想著她的話,竟飄到了她的身體中,我再睜眼時,看到的是夫人和你。”看著他的眼睛,她知道他是不肯相信的,誰也不會相信她的話的,她輕輕地笑笑,卻引了一行清淚。

這是真的麼?世上當真有鬼麼?鳳喬死了,而眼前的只是鳳喬的身體,卻不是鳳喬的靈魂?她,程繡兒用了鳳喬的身體。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是,我怎麼會編了這樣的話來騙你?”

“我聽不懂,聽不懂…鳳喬死了?她為了什麼想不開?為了要嫁給我麼?”他的心中很痛,他不知道他於鳳喬來說竟然是這樣的痛苦。

“不,不,不是!後來我聽玲瓏說,鳳喬小姐一年前遇到了一個叫江辰宇的人,鳳喬傾心於他,五個月前江公子去走鏢,沒想到遭了劫,竟死在了路上,鳳喬小姐為了這個才…”他突然握緊了她的雙手,眼睛盯著她問:“那你為何不說?還喚岳父母作爹孃?你為何不說!”忍著手上的痛意,她的心中有些狂亂了,為了他那痛苦的臉,為了他那不信任的目光“說?說什麼?怎麼說?說鳳喬死了…說我是一個鬼…一個用了了鳳喬身體鬼?誰會信?我,我不是有意要變成鳳喬的,我不是…”一隻手鉗上了她的下頜,抬起她的頭,隨著他的手勁,她直起身體,看著他的眼睛,她很怕,他變得那樣的兇狠,眼中竟有淚光。

“你不是有意的?你不是有意的麼?鳳喬是自盡的麼?”他說不清心中的受,只覺得什麼都亂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清楚他的手上用了多大的力道。

“她不是,她給救上來時是活著的!是你!你不甘是麼?所以你殺了鳳喬!所以你找了鳳喬做你的替死鬼你!所以上了鳳喬的身體!你…你是惡鬼!”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惡鬼!我沒有…我沒有殺鳳喬,是鳳喬自己從身體裡出來的。我沒有…我沒有…我是上了她的身體…我只是羨慕鳳喬,我只是嚮往這樣幸福的生活!我沒有…”她語不成聲,這都不是她想到的,他的手捏痛了她,他的聲音穿透了她,他的恨擊垮了她。淚水並不能減少這種種覺,可,她依然忍不住淚,她的那短短的、平靜的、快樂的、幸福的生活走了。

徐承儒說不清自己心中受,有不能接受的痛,有被欺騙的恨,還有…還有什麼?總是一種痛,只是這痛來自哪裡?是鳳喬死去了?是自己娶的不是鳳喬?他不知道,他是狂怒的,甚至看不到她的淚,她的難過“你承認了?你承認了!”甩開手,顧不得被他摔在地上的程繡兒,轉身奔出了院門。

覺什麼自額頭下,伸手一摸,是血,卻覺不到疼,眼前是他兇狠的目光,耳邊是他狂亂喊她惡鬼的聲音,看著敞開的院門,她無力地喊著:“承儒,我不是惡鬼!我不是!我沒有找鳳喬做替死鬼,我只是羨慕,我只是羨慕…承儒,我不是…”悲悲悽悽的哭聲在搖曳的風裡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