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她的恨她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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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月有些朦朧，古岑涯踱步於御花園，遲遲不肯入寅坤宮就寢，白裡已經知道她踢翻了飯菜，不知這個女人還會做些什麼反抗。

他微微一笑，反抗比忍受要好得多，至少，他能覺到她的思想，覺到她還活著。

吉祥一直遠遠地服侍著，只是這天寒地凍，他擔心古岑涯的身子會吃不消，思前想後，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來，低聲問道:“皇上，時辰不早了，咱還是回寅坤宮吧？”古岑涯側目掃了一眼，緩緩道:“去冷宮！”說罷，也不顧吉祥的驚訝，率先一人走在了前面，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見她，哪怕她罵他、打他、控訴他，他也認了，他就是不要她把自己關在一個他進不去的世界裡，聽不見她的聲音，覺不到她的氣息…

冷宮內，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陰暗，一盞昏黃的油燈在角落裡搖搖晃晃地發著光，映照著角落裡那抹無力絕望的身影。

她依舊還穿著那的紫紅繡袍，只是，那袍子上明淨的顏、美的圖案，已經叫人分辨不出來了，只剩下一片片汙漬、水漬。

他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揪心地看著她，他知道她沒有睡著，他在等著她說話。

他是瞭解她的，他沒有猜錯。

鬱璃先是沙啞著嗓子笑了幾聲，像是一件生了鏽的鐵騎發出乾澀讓人難受的聲音，然後她望著古岑涯，像是望著一個此生此世她都不願意見到的人。

古岑涯心裡撕裂一般的痛，當年東方敬奪了鳳焰朝的天下，他失去了他摯愛的莫清月，如今，他古岑涯也遭到了同樣的報應，他擁有了天下，可是，他失去了鬱璃的愛。

他苦苦地一笑，然後走近幾步，彎下，問:“想清楚了麼？是繼續待在這不見天的冷宮呢？還是安安心心地做我的皇后？”鬱璃又笑了，她如此虛弱，笑得無力，笑得他的心都在泣血，笑得他一陣陣難以呼。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男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放棄，他不會放手的，即便是她絕食而死，他也不會放手。

那好，她成全他。

只是，她的成全，他不一定能受用得了。

這鳳焰朝的天下，難道會允許一個前朝的公主、一個前朝的太子妃母儀天下？不，不，古岑涯，你還是想得簡單了。

於是，她一字一句地道:“我答應你，做你的皇后。”古岑涯的臉上閃現出一種少見的錯愕，他愣住了，這是他期待的回答，可是這樣的回答，竟然又會讓他措手不及。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

於是，他高興地一笑，雙臂一伸，便將她攔抱起。這個女人，終於肯嫁給他了麼？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只要她肯給自己機會，他一定會讓她幸福，他會比東方上虞做得好一千倍、一萬倍！

他就這樣抱著她，大步出了冷宮，穿過了偌大的御花園，再經過一座一座的宮苑，最終推開了寅坤宮的大門。

這裡，燈光是那樣強烈，他看得清她了，她瘦了，眼睛有些浮腫，嘴被凍得乾裂發紫，一雙手生滿了凍瘡…

天，他竟沒有發現，竟沒有人來稟報！

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意，更多的又是心疼。

她一直微微閉著眼，任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

他一件件除去她的衣裳，到最後，只剩下一件貼身的紫肚兜，他笑笑，抱起她，與她一同走入浴池。

浴池那樣大，溫暖的水很快將她的身體泡得泛紅，他依舊抱著她，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甜美的氣息…

許久之後，他才允許她從浴池中出來，他啞著聲音問:“這座宮殿你可喜歡？”鬱璃連頭也不抬，只是不緊不慢地穿上早已準備好的衣裳，口中答道:“喜歡。”他聽出了她話音裡的清冷，然而他還是高興地大手一揮，說:“那朕就將它賞賜給你，做你的寢宮，可好？”她淡淡地點頭，心中卻是冷笑，看來他已經習慣了皇上的身份，說話間，那獨屬於他的自稱便自然而然地，他好慷慨，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的寢宮送給了她。

可是，她的心，為何覺不到一點高興？

難道，自己真是心已死？

走出浴室，外面已經準備好了緻的宵夜，他大概是想她必定餓了，可是她竟搖搖頭，說:“我累了。”

“累也要吃點東西。”他拉著她坐下，無限寵溺，那些宮女們一個個瞠目結舌，這個柔情意的男子，當真就是他們的皇上嗎？

他拿起銀筷，夾了一塊她平裡喜歡的糕點放進她的碗裡，她只好皺著眉頭吃了一點。

他又盛了一碗素淨的粥，他想，喝粥暖胃，她這麼久不進食，需要喝一點。

她依舊順從地喝了，儘管臉難看，極力隱忍。

不過，只要她吃了，他就是高興的。

他拉著她的手，問:“飽了麼？”她點頭，眼睛卻是盯著大殿裡那緻的琉璃宮燈，他揮揮手，命令宮女們收拾東西退下去，連吉祥也退下去了。

最後，這座宮殿，便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定定地看著她，然後走到她的旁邊坐下來，沉默片刻，突然極其認真地說道:“璃兒，當我的皇后，你就這般不願？非得我來你、傷害你？”她心裡驀地一痛，卻不願讓他看出，她微微一笑，朱輕啟:“皇上，鬱璃怎敢？”他神一僵，原來“皇上”這個稱呼在她換起來，竟然這般刺耳，這般叫他難過！他扳住她的雙肩，命令道:“喚我岑涯！”鬱璃不語，只是笑著看他。

他猛然站起身，一把將她抱起來，然後走向了布幔之後的大…

他要她，這是自從遇見她開始，便怎麼也解不開的魔咒！

在那樣的夜晚，那樣一張奢華的大上，他一遍又一遍地要她，直到她體力不支，幾乎要暈過去，他才壓抑住自己的**，輕撫她的每一寸肌膚，她一陣陣的顫慄，她唯一控制不住的便是她的身體。

他親吻她，吻著她頸上的汗珠，吻著她肩上的烙痕…

然後他伏在她的身上，無聲地淚，他聲音沙啞，說:“璃兒，原諒我，別再離開我！”他搖著她，希望她給他一個心安的答覆，然而，她始終沒有。

她張開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下去，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她卻依舊不鬆口，她的恨、她的傷，都彷彿通過這樣的一咬，滲透進了他的骨血裡。

他並不閃躲，也不推開，他無言地忍著這樣一種她賜給他的疼痛，是啊，有什麼理由去躲呢，他曾給了她那樣多的痛苦，她給他的這一點，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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