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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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她離開姚夏已經足足兩天的時間,這兩天,她呆在醫院裡,陪著夏殤,等候著手術。不敢睡覺,也不敢閉眼睛,只要她神稍微的渙散,總能聽到,一個聲氣的孩童,叫著她媽媽。
她的肚子還是很小,幾乎就是平的,她用力的彎下,親吻自己的肚皮,她有紮實的舞蹈功底,所以這不算什麼。
越是臨近手術,她就越是不敢去想,試圖讓自己忘記了,她還有個孩子。她躲在走廊的盡頭痛哭,這孩子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肚子裡的,姚夏有多希望,這孩子出生,他有多寶貝,尺宿不是不知道。可那是夏殤啊,她怎麼能夠不管呢?
姚夏,你要是知道了,會恨吧,你是那麼愛恨分明的人。可是姚夏,只能如此,沒的選擇。拿掉這孩子,她這一輩子,就只跟著你,一起好好地過子,還會有成群的孩子。
所有的打算做到了最壞,她走進化驗室,準備各項化驗,希望自己的肝臟,是最合適夏殤用的。
可是那結果出來的時候,尺宿真的知道,什麼叫造化人。再也哭不出來,只是瘋狂的大笑,笑得不可抑制,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
而夏劫,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你的肝臟很健康,但是你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排斥的可能還是存在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跟夏殤,本就不是近親,為什麼沒有人早點來告訴他們?為什麼沒有人去告訴夏劫,他們不是,他們的孩子不是畸形,他們的孩子還可以很健康的活著。可是這一切都遲了,她和夏殤的孩子,還未成形,就已經死了!
夏劫坐在地上,蘇瑾好幾次去扶他,他都像死屍一樣,抬也抬不動的。直勾勾地看著手裡的那份化驗報告,夏殤是b型血,是b型血!可夏家的人,都是o型血,夏殤不是他的親弟弟,竟然就不是他的親弟弟?!
夏劫抬起自己的一雙手,他曾經親手打掉了尺宿的孩子,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做了些什麼啊!
蘇瑾蹲下來,手指撫摸著他的臉,竟然哭了,這樣一個剛毅的男人,竟然也會哭。
不是親生弟弟,為什麼他們的父親不知道?夏殤是五歲的時候來的夏家,一份親子鑑定,說明了他的身份,也已經查實,這確實是父親的兒子。可是為什麼,如今,他竟然不是?夏殤的生母,到底做了什麼?偷天換嗎?為了那一大筆的安置費?
做的滴水不漏,心機好重的女人,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如果不是這一次夏殤突然病發,在中國的醫院裡,這個秘密會被掩埋多久?
而他夏劫,又會繼續用自己以為正確的殘忍方式,去對待尺宿和夏殤多久?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手上鮮紅的,正在滴血一般,卻不是他自己的血,是尺宿那個未經出世的孩子的。
不知道後來醫生說了什麼,隱約覺得有人抱住了她的腿,是夏劫跪在她的面前,她已經什麼都不能思考,只想離開這裡,去找一個溫暖的懷抱。似乎又有人在威脅,這件事絕對不許說出去,夏殤永遠都是夏家的人。
尺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腳步已經沉重的聽不到聲音了,甚至覺不到自己是在行走,機械的邁著步子,那腿雙,早就該麻木了,這麻木,從腳底,一直傳了上來,大腿、小腹、心臟、大腦。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姚夏的別墅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走,不知道什麼方向,可是一抬頭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姚夏家門口。
那眼淚唰的一下就淌了下來,再也止不住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別墅的大門,毫無預兆的打開了,門口站著的身影,褪去了以往所有的風華,洗盡纖塵,原來也不過可憐人一個。
姚夏沒有多言語,走上前扶起尺宿“先進來吧。”竟然是沒有絲毫情的,又或者是被他壓抑著,他不想表現的多麼悲痛,他輸了,真的是一敗塗地。
尺宿懵懂的跟他進去,坐在了沙發上。
姚夏坐在她對面,茶几上的菸灰缸,已經被菸頭堆積的看不見了。姚夏再次掏出香菸,想給自己點上一,可打火機明明對準了香菸,卻怎麼都點不上,如此反覆了五次,他才狠狠得了一口,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而坐在他對面的尺宿,已經哭得啞然,說不出半句話來,他咬著自己的腮幫,拳頭偷偷地攥得緊緊的,指尖陷進掌心,出血來,強行的剋制自己,不過去抱緊她。
姚夏自嘲地一笑“這兩天來,我沒有合過眼,哪怕是片刻,我等著你回來。尺宿,我真的一直等著你的。我知道你去了哪裡,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忽然覺得,是不是該給你自己選擇的機會呢?把你綁在我的身邊,你真的願意嗎?”沒等尺宿說話,似乎也等不到尺宿說話,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面,姚夏嘆了口氣,更加嘲諷自己的語氣“所以我一直等著你,一直的看著你和夏殤彩的演出,我沒想到,他病成那個樣子,還能給你銷魂的一,讓我怎麼說呢?表演的不錯,比a片彩的多。一見面,就迫不及待了,尺宿,你很好,非常的好!讓我開了眼界,讓我終於看清楚,我寶貝的不行的一個女孩,原來我在她心裡,都不是。”錄像帶是蘇瑾拿來給他的,出於什麼目的可想而知,就是怕他從中作梗,耽誤了蘇氏吃掉夏氏的計劃,以為這樣刺他,他就不會為了幫尺宿出氣,而去打擊夏氏。
錄像帶是從尺宿跟夏殤見面開始的,一直到尺宿決定要為夏殤拿出自己的肝臟結束。
他那時候,哭得連爹媽都不認識,整整兩天,他不敢出去找尺宿,知道她一旦決定了,就誰也改變不了,所以等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只有痛,不能呼的痛。
香菸不知不覺已經燒到部,他丟棄了,又點燃一支,接著說道:“尺宿,這兩天,你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的,怎麼努力,也都不是你的,就算在你身邊停留了一段時間,也不過是因為,你的身邊相對安全,可以讓她暫時忘記了寂寞,等著那個她想等待的人出現。你是真的讓我明白了,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姚夏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的孩子,你也是不想要的,是我用卑鄙的手段得來的,以為可以綁住你,可原來我錯了。最開始你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就那麼大的反應,就是不想要我的孩子。一直都是,對吧尺宿。因為你本就不想要我,所以不想要我的一切。我是個男人,我可以不要臉一次兩次,可我不能一直這樣不要臉下去。你不是真心,我也不會再強求你,尺宿,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尺宿聽著他的話,又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姚夏的臉在她的眼前,刺眼的很,她只能不斷的淚,說不出一句話來,姚夏也不給她機會說。如今問她了,她就恍惚的答應著,好像本就聽不到他在問什麼一樣。
姚夏看著她平靜落淚的樣子,心似乎又死了幾分,徹底死了嗎?他多希望,尺宿聽了這些話,可以來跟他廝打吵鬧,就算像個潑婦一樣來指責他,也好過這樣的平靜。
“我問你尺宿,你是不是想過,要跟夏殤雙宿雙飛,拋棄了一切?”他問出來,有些難以啟齒的,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只是他太想得到尺宿肯定的答案了,事到如今,他還在期盼什麼呢?
姚夏強顏歡笑“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決定,拿掉我們的…孩子,來救你的夏殤?”尺宿恍恍惚惚的,只聽到孩子兩個字,頓時哭得更兇,衝過去抱住姚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