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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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哀求了,她得活的有些尊嚴。就算要求,她能哀求的人,也不會是夏劫啊。
夏劫等待著她甦醒,可她又動也不動,讓他懷疑,剛才那一剎那,是他的幻覺,心又冷了下來。
“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再來看你。”夏劫長吁短嘆,著實無奈,走到門口,頓了下又道:“尺宿,你這樣也於事無補,不如好好的籌劃下你的未來吧。下週,我送你去澳大利亞。”門輕輕地關上,尺宿驟然睜開眼睛,佈滿血絲的一雙眼,幽怨的,憤怒的,像是無辜被殺,也悲慘的被關在一口井裡的貞子。她那一張臉,毫無血,臉頰也陷進去,凸顯了那一雙大眼睛,空的駭人。
尺宿緩緩的起身,她的動作很輕,但還是牽動了下體,她疼得齜牙咧嘴。雖然她那時候打了麻藥,但是那種下體被人生生的撕開的覺,她似乎覺得到,鐵器在她體內搗的覺,她似乎也是有的。她都記得,歷歷在目。當哭喊都沒有用的時候,當她無法自救的時候,只能默默的承受著。
尺宿忽然笑了,跟她的眼睛一眼駭人的冷笑。這就是她曾經深愛的男人,一句話,奪走了她的一切。將跟她最親密的血脈,化為了一灘血水。
別人欺她,她退一步,再欺她,她再退了一步,可她後面已經是牆了,還要欺負她?那麼對不起了,絕對反擊!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咱不囂張跋扈,可你真的欺負到家了,那也會手軟,不管是誰!
窗外的樹被風吹的左搖右擺,活像是再跳拉丁舞。尺宿站在窗口,推了一下,果然窗戶是釘死的,她也沒想從這麼高的地方逃出去,就算她幸運,三層跳下去不死,可也沒把握能逃出去。
她是想好好的打量這做牢籠一樣的別墅,一眼忘下去,滿山遍野的荒涼,建在半山上的,讓她猛然想起,八寶山等等出名的公墓,她不笑了,還真是像呢!
別墅的大門打開了,一輛車子駛了出去,是夏劫的車。她走到了房間門口,敲了幾下,果然門打開了,保姆站在門口,像是知曉她要敲門似的。
尺宿楞了一下,這保姆是她所悉的那個聾啞人,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了。夏劫還真是用心了,知道她這人冷漠,不喜歡和陌生人打道。
保姆見到尺宿,又是喜,又是憂的,看久了就成了心疼。
尺宿本想對她笑笑,可那張臉,真真是笑比哭還難看了。保姆見了尺宿那笑容,心徒然的一緊。
“我餓了。”尺宿也不願多見阿姨難過的樣子,只淡漠的說了三個字,便關上了門,她瞭解的,夏劫現在不會虧待了她。
保姆大喜,緊忙下廚。給尺宿做飯菜,都是些女人補身體用的,她儘量的清淡一些。尺宿畢竟是幾天沒進食了,這第一頓,不能太油膩,否則胃會不舒服的。
不多時,敲門聲再次響起,保姆端著餐盤進來,盡數放在桌子上。尺宿瞄了一眼,做得很用心,還能記得她吃什麼,不吃什麼,有個人惦記著總是好的。她心裡突然覺得堵得慌,是有個人惦記著她的。她那天突然消失了,姚夏會不會發瘋呢?他少爺脾氣上來了,還不天翻地覆?
尺宿搖了搖頭,怎麼突然想起他來?難道真的是對他的一切,太多習慣?不對,要說習慣,她對夏殤更習慣一些。
夏殤,這個名字從她心頭劃過的時候,每一筆畫都變成了刀片,生生的割著她的心,楞是讓她支離破碎了。他恐怕,還不知道,他們有孩子的吧?不知道也好,省的跟她一樣了。
拿起筷子,她吃的很緩慢,有些勉強,畢竟沒有什麼胃口,只是在例行公事一樣的吃光了飯菜。她需要的是體力,不然,怎麼反擊呢?
保姆看著她吃飯,時不時的幫她夾菜,一直面帶微笑的,可那眸子,怎麼看都像是懵了水汽。
尺宿捏了捏她的手“阿姨你別這樣,我還年輕呢,以後什麼都會有的。”她安別人,更像是在安自己。但是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就算她以後又十幾個孩子,也都不是最開始的那一個了。有些人和事物,沒了,就是沒了。
吃過了飯,尺宿閒著無事,看保姆收拾好了餐桌,覺得嘴巴里沒有味道,於是央求著“我想吃蘋果,能給我蘋果嗎?”保姆忙不迭的點頭,這是千金小姐,幾時這樣低聲下氣了?看著就讓人心疼,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麼?
去廚房取了滿滿一盤子的蘋果,一股腦的放在尺宿面前,張著嘴巴比劃著讓尺宿吃。尺宿拿起蘋果,皺了皺眉頭“我想吃削皮的。”保姆又拿了刀過來,剛想給她削蘋果,尺宿就又說道:“我自己來,我削蘋果給你吃。”她抿著嘴笑,樣子還跟小時侯一樣的可愛。保姆也沒多想,就將刀遞給個尺宿。
尺宿接過來,倒是認認真真的削皮。手藝確實不怎麼好,蘋果整整瘦了一圈,兩個人你一個我一個,吃的倒是蠻看心。吃過了蘋果,尺宿嘆了口氣“阿姨,能幫我把叔叔叫回來嗎?我想通了,要去澳大利亞。”保姆呆楞著,也更加的驚喜。夏劫更是不消多說,心臟不好的話,準保進醫院去,他本來有急事要去美國一趟,結果上飛機之前,接到了這個電話,一蹦三尺高的,跟哪吒似的跑了回來。
直奔尺宿的房間“尺宿,你想通了?真的想通了?太好了,我明天就送你出國,尺宿,早就該這樣的。”夏劫自顧自的開心著,語無倫次的。
尺宿緩緩的轉過身來,她逆著光站著,夏劫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嘆了口氣“想通了,終於想通了,什麼人是值得我愛的,什麼人是連鄙視都不值得的。”她走近了,臉上還帶著微笑。
夏劫也淡淡的笑了“傻孩子,以後舅舅肯定給找一個好男人。”尺宿挑挑眉,這個動作,極盡的誘惑“好男人?像你這樣的?那麼就該死!”
“噗嗤”一聲,是鈍器扎進裡的聲音。
夏劫悶哼一聲,他頓頓的低下頭,看著自己腹部上著的那把水果刀,他的鮮血,順著那刀的刀柄下來。
尺宿看著那血,忽然就笑了,猙獰的“你的血竟然也是紅的?竟然是紅的?哈哈,夏劫,你怎麼會是紅的血的?你應該是黑的,是黑的!”
“尺宿你?”夏劫捂著自己的腹部,難以置信的看著尺宿,不斷的搖頭,他不信她會下這樣的手。
“我不殺你,殺人犯法!夏劫,你對我有恩,我會一輩子記得。”尺宿頓了一下,再次抬眸,目光寒冷徹骨,鎖住了夏劫“可你殺我孩子的事實,我也會一輩子記得!我欠你的,我不打算還了!可是你欠我一條命,必須還給我!”夏劫牽動了下嘴角,聲音像是從腔裡飄出來一樣的空靈“當真想讓我死?”
“對!就是想讓你死!我不愛你了,早就不愛你了,你這卑鄙的人,再也沒見過比你還要齷齪的了!口口聲聲為我好,可你為的全都是你自己,為了你的財產,你為的本就是你的將來!帶著你的滿口仁義,見鬼去把!你讓我噁心透了!”她厭惡的別過頭去,不肯再看他一眼。
這男人是她曾經的最愛,是她以為自己的最愛,可如今,她才發現,什麼是愛情?自欺欺人而已。她恨他,可也不能真的殺了他,六年來的撫養,她怎麼都忘不掉的。所以下手的時候,她偏了幾分,不會要了他的命,可也要這男人一輩子都記得,她不是好欺負的。只要她還能站起來,就別想欺負她!
“你已經,這麼恨我了?已經這麼討厭我了?尺宿,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不再是最親密的人,而是這樣深刻的仇恨?”
“你閉嘴,我不想再聽你講任何一句話!夏劫,要麼你放我走,要麼咱們一起死在這裡。反正我刺殺了夏氏集團的總裁,也是死路一條。”
“宿是宿命的宿。尺是尺度的尺。我以為,這宿命能夠打破,可終究是如此。”夏劫強忍著疼痛,身微微的佝僂著,他扶著牆壁站立“你走,走的遠遠的,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不要讓夏家任何人找到你,躲起來,銷聲匿跡最好。”尺宿瞪著他,沒有絲毫的畏懼,如今也只剩下恨意,她重新撫摸上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已經沒了,她跟這個世界,又沒有任何的聯繫了,仍然是潔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