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思緒沿著心路悄悄地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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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微寒,葉輕落,夢已醒。
清晨,昨晚的風依舊不停地從耳旁掠過,路上鋪滿了泡桐樹巴掌般的葉。
走在路上,落腳輕微,小心地躲避著,生怕踩碎了飄零的葉,踩碎了醞釀了一夜的夢。
今年的冬天來的早,冷的卻遲,進了初冬仍覺身在暮秋。這也無妨,反正時間寬裕得很。暖和的後面有寒冷,寒冷的後面還會暖和。一晃就是一個季節輪迴。人生便如季節變換,不能總是想著暖花開,一樣會有驟雨初歇,一樣會有天高雲淡,一樣會有風雪加。漫漫的人生道路上不必慌張,一個人生的賽場,你永遠是第一名,一個只有冠軍沒有亞軍的賽場。
走在鋪滿葉子的路,深深淺淺。似你的眼角含著的深深淺淺的笑。轉過身去,也許眼睛裡蓄著的是深深淺淺的愁。這世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緣分。什麼叫緣分呢?一見鍾情?相知相惜?平平淡淡?還是久生情?誰,都說不清楚。如果說有緣,便如同似花非花般的引,那期待的情緒,那擁抱的滋味,那在懷的眩暈,那情的壓抑,如同附骨的想念,含在嘴裡,捂在前,飄在長長的路上。如果說無緣,便如一扁擰乾了水分、沒有了綠意、接近了枯敗的葉,懸掛在空蕩蕩的枝頭,無助地向行人揮揮手。其實什麼都沒有發生,也沒有任何表白和允諾,生生耗盡熱情,到頭來,滿樹的枝卻徒留兩手的空。
但除了有緣和無緣之外,還應該存在其他什麼,比如情。什麼是情?是在冒時那薄薄的藥片,是端過來的那碗熱騰騰的薑湯,還是那最喜歡吃的混沌和水餃?也許不是,也許是。其實,相遇很美,相知最美,擦肩而過也是惟美。便如我,你說曾是你心頭的那一條傷痕,總是在不輕易碰觸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凡是在心上留下的,都是那麼難以撫平。並不是風過無痕。風過同樣留痕,有的留在心頭,有的卻留在心底。
男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自有一股風度。那絕不是家境的安逸和事業的有成,而是歲月積澱的忍讓、含蓄和果斷,舉手投足,成穩重的氣息,混著淡然又老成的香菸味道,把周圍的空間包圍。穩重,不是說沒有漫,婚姻和家庭還沒有令人泯滅趣情。雖然更直接,但也分寸。在某個有月無風的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情過後,哪怕從此音訊兩茫,睡夢中,也會為這樣安寧的終了,而微笑不己。
女人三十多歲的天空,天生一種韻致。那轉顧盼的眼眸,那氣定神閒的微笑,那寵辱不驚的淡定,那風過無痕的從容,期待的是青梅暗嗅、月上柳梢、紅豆相思、執手相看的情緣,期待的也是疲憊的心停泊在愛和情的港灣。凡凡經歷過的,悟過的,驚喜過的,憂傷過的,一一沉澱在心,積存深厚,凝結成一個個幽深的眼神,一片片因出神而牽動的嘴角上不經意的笑,一道道因笑而催生的眼角上的魚尾紋。大多數時間,在深藏的欣悅中,會一個人細細體味這情這緣的微和妙。
其實,男人女人皆如此。你的影子投在我的身上,我的影子棲息在你的心底。人,都會重情;人,總有變化。如這季節的更迭,總會換個風景。冬天走了,天便會姍姍而來。或許平淡,卻花開滿徑,那片綠的葉,自此從從容容地生長。雖然時過境遷,但情不變。偶爾翻開這段記憶,不會再有驚喜,但依然沉。醒來之後,再想一想,原來大家曾經都這麼可愛和痴。
老家在山區,童年時光就喜歡放學後進山。其實山也不高,只是沂蒙山的一角,但山山綿延成脈。進山,是因為父親看山。為了吃飯,父親當過國軍,曾在一個陰沉沉的深夜,被一隊鬼子包圍在一個孤單的山頭,和小鬼子們拼了刺刀。也曾在八路軍115師幹過,萊蕪戰役時受傷回家。腿上有機槍子彈留下的深深的痕。看護山林算是比較輕鬆的活。那時候,只要放學,就一定要往山裡跑。在草叢裡逮螞蚱,在樹林間穿梭跳躍。看山,山的印象雕刻在心中。看雲,雲的倒影更是銘記在水中。那一刻,恍如彩濃重的畫。
累了,就躺在峻峭的石崖上。聽淙淙而下的水,聽沙沙作響的風,彷彿完成一次演出後謝幕的綢緞。看石間的野花綻放最後的燦爛,看那枝斷臂的樹突兀伸向水中。天邊有蒼勁的鳥盤旋而過。思緒如暮秋的落葉,在夕陽裡緩緩地飄,身心放逐於天外的荒野,靈魂似乎被安靜侵蝕。遠處,落鎔金,父親羸弱的背影斜坐,煙窩裡飄蕩著嫋嫋的霧,如山下升騰的炊煙,被淡而悠遠的藍籠罩。父親眯著眼睛,沉醉於對大自然的虔誠,沉醉於往戰事的金戈鐵馬。也許看到了突破鬼子包圍時,被彈擊中的那匹棗紅馬淒涼哀怨的眼神。覺神秘莫測。
躺在石崖偌大的青石上。靜靜地看,不忍心動。一動,就破壞了這世界上最絕然的靜,和最純淨的美。而動的,只有自己不均勻的息,和天上不規則的雲彩。還有穿越時空的,來自天外的聲音。其實,那時候本無法領悟這一刻。這是更高、更深刻的美。小時候無法領會。
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子。一個人的子有很多回憶的時光。那首好聽的英文歌曲,我們都忘記了叫什麼?但旋律卻時刻在心中盪。沙啞的聲音,傷的音樂,如小樓上你的背影,無數次的躊躇和徘徊,直到目光從一個人的臉龐,落在另一個人的肩膀…也許,越孤寂越難忘記。傷,沒有理由,只是想讓心路能有叉,不再相望,不再彷徨。人是尋找意義的動物,總習慣於在繁瑣的事件中尋找意義,並以此自得。哪怕傷,哪怕失落,哪怕痛苦。比如上次那束過了很久的鮮花,仍然把失去水分的玫瑰花摘下,撒在辦公室的窗臺。儘管紫的花瓣已蒙上灰塵,仍希望在枯燥的環境留下餘香。比如看球,總是一直呆到散場,期待著最後五秒的彩,滿足自己的奢望。走在每天都要走的路上,或許去想一些不願訴人的心事。翻翻過去的文章看看,一年多了沒有再寫東西,於是有了記錄下這份覺的衝動。總不想讓2005年留下空白。偶爾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卻發現過去的一些小文被人抄襲,發在別人的專欄,署名自然也成了別人。改變了結構,也改變了意境。但其中的滋味和受,只有自己知道,別人怎能體會其中?抄襲的是文字,但心情不可以抄襲。
眼盡處,一地漫舞的落葉,一地殘碎的記憶。
曉寒深處,風情如韻。那思緒,沿著心路悄悄地散開。
又淡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