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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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懷石皺眉道:“這劍缺點甚多，買它何用？”

“它模樣兒好呀——”一瞥眼瞧見齊懷石不悅的神情，連忙解釋道:“呃，我就喜歡它的拙嘛！”梨兒全然沒發覺刀匠的臉已非鐵青可形容！

這丫頭果然“率真”得緊！齊懷石沒好氣地掏出銀兩轉身就走，梨兒開心地捧著劍，笑得嘴都合不攏地尾隨而去，而刀匠瞧見了桌上的銀兩，這才出了笑容。

“你走慢些，等等我嘛！”梨兒四處張望著各式新奇好玩的攤子，滿臉的好奇。

“難得碰著個市集，不逛逛真的好可惜！”她咬著跟著齊懷石快速矯健的步伐，不免惋惜不已地望著身旁一一掠過的攤販。

“有糖胡蘆，還有糖炒栗子，我的天呀！還有香甜綿、入口即化的糕點…”梨兒不住在齊懷石身後喃喃自語道，一雙眼忙碌地四處張望。

冷不防撞上一堵牆，她著發疼的鼻子，滿臉的垂涎表無遺，梨兒突然瞪大燦亮的雙眼！

“你打消主意了嗎？你也覺得可惜吧？你瞧那香味四溢的叫化子雞…”只見齊懷石怒目相視吼道:“不過是個市集有什麼好逛的！我警告你，你最好別耽誤行程，並且停止你的叨唸，否則你現在就給我滾回齊莊去！”

“真的很可惜啊…麥芽糖、湯圓、涼糕…”梨兒一臉的委屈，可憐兮兮地低著頭。

見她這副委屈的模樣，齊懷石簡直哭笑不得，有種衝動想掐死這個愛吃又愛玩的蠢丫頭。但見她低著頭還貪婪地瞄著的攤位，水亮的雙眸和一臉垂涎滴的模樣，簡直拿她沒轍。

他魯地拉起她的手，將銀兩入她的手中，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梨兒開心得不顧一切，竟在大庭廣眾下抱住齊懷石大喊道:“這是不是表示我們可以逛逛了？你真是個大好人！以前我錯怪你了，總以為你是個薄情寡義、冷酷無情、沒血沒淚、不講義氣、格差勁…”齊懷石臉益發鐵青，瞪視著懷中罵他罵得十分起勁的丫頭，有股衝動想一掌劈了她，以洩心頭之憤。

梨兒渾然不察他的怒氣，一轉眼已開心又迅速地揮霍起手中的銀兩——“這個給你，人間美味哦！”梨兒冷不防將某個東西進他口中，齊懷石不及反應，已嚐到口中擴散的香甜滋味。

“很好吃對不對？”說著又了塊糕點給他。

齊懷石不予置評，但覺糕點味道香甜不膩、入口即化，且餘味香馥，竟也不再排斥梨兒遞上的吃食。兩人並肩閒逛，齊懷石臉稍緩，對於這個不懂看人臉的笨丫頭，只覺莫可奈何。

但是接下來，因梨兒貪玩耽誤大半天的行程，以致天黑前無法抵達齊莊行館時，齊懷石已然恢復平時的臭臉。

滿眼怒意的瞪視令梨兒頭皮發麻，無奈只得就近在鎮上的客棧投宿。

豈料，因鎮上廟會市集之故，所有的客棧早已客滿，詢及鎮上最後的一家客棧仍得到同樣的回覆時，齊懷石的臉豈止鐵青可以形容，只見他順手將一錠金子丟於桌上，果不其然掌櫃見錢眼開地連忙在夥計耳邊一陣低語，不一會兒就見他賠著笑臉天花亂墜地訴說他如何困難地騰出一間空房之類的話。

齊懷石不發一語，無視於掌櫃討好的臉孔，拉著梨兒便隨夥計朝住房走去。

及至廂房，梨兒突然望著廂房內僅有的一張鋪囁嚅道:“可…可是隻有一間房，我們兩人怎麼睡？”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齊懷石終於忍不住怒氣，惡狠狠扯住梨兒的耳朵吼道。

“好痛…是市集…才會客滿的嘛…”梨兒心虛地哀號。

“你還敢辯駁！如非你貪玩耽誤行程，咱們何以有此下場？你還敢埋怨！”齊懷石沒好氣地說道，有股衝動想痛扁這不知好歹的丫頭。

“呃…只有一張鋪，那你要睡哪裡？”梨兒邊說邊後退，免得耳朵受。

齊懷石聞言頭疼裂，忍不住再次吼道:“你打地鋪，少爺我睡鋪！”

“我打地鋪？你存心欺負我一個小姑娘…”梨兒裝委屈，儘可能想拗舒服的鋪。

“愛睡不睡悉聽尊便，或者你寧願宿街頭，本少爺沒意見。”梨兒哭喪著臉抱著夥計加添的被子，哀怨地打起地鋪。兩人由於白的趕路，早已是一身的疲憊，梳洗完畢後兩人即刻就寢。

齊懷石困極了，打從他十五歲起每年自行巡視齊莊產業開始，從沒有一次如這回般令他到疲憊異常。梨兒當真不是普通人，她肯定是掃把星投胎轉世來折騰他的，而始作俑者竟是自個的！

由於路程奔波，兩人很快地墜入夢鄉。時至半夜，睏倦已極的齊懷石卻被一陣細微的呻聲給喚醒了，他頓時睡意全消，有種不好的預，他機警地尋找聲音來處果不其然，聲音是由下傳來的，八成又是丫頭又出事了！

他嘆了口氣起身望著地鋪上蜷曲成團的身子，細微的呻聲不間斷地傳出，仔細聽還伴隨著嗚咽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