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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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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冬季來臨,漫長的雨季也跟著來了。

袁雪桐卡在臺中動彈不得,接了新工作正式去設計公司上班,放假回北部,和母親、妹妹聚會,在一次偶然閒聊中,麥知偉突然造訪,進屋之後,袁雪桐注意到他左腳一拐一拐,於是關心詢問:“麥叔叔的腳受傷了嗎?”俞美馨和麥知偉面面相覷,俞美馨猶豫半晌,勉強開口:“你麥叔叔昨天去找睿恆——”

“是嗎…”停頓片刻,袁雪桐眉心微折,黑眸專注,觀察她母親表情悶悶不樂,小心翼翼追問:“發生什麼事?”

“他們父子起衝突,打起來——”俞美馨溫婉面容浮現憂,不知該從何說起。

“原本是為了你們倆將來著想才去一趟,想好好談一談,誰知道會起衝突。”

“沒那麼誇張,只是誤會而已。”麥知偉輕描淡寫,俞美馨覷他一眼,不以為然。

袁雪桐黑眸漆黑如墨,很擔憂,卻依舊沉靜輪望向他們,等他們進一步解釋到底發生什麼事。

總之,他們父子見面沒多久就一言不合,何睿恆對麥知偉不諒解,也不願意好好坐下來談,氣氛鬧得很僵,最後他想走,麥知偉想留住他,兩人發生肢體衝突。

“啊!”聽完,袁雪桐很震驚。畢竟,她認識的麥叔叔人很客氣溫和,何睿恆也絕不是暴的人,他向來頭腦冷靜,個內斂自制,怎可能和長輩有肢體衝突?

但他最近對她很冷淡是事實,留她一個人在臺中租屋處,不聞不問,近乎冷漠。她以為等何伯母病情好轉,兩人關係會漸漸修復,沒想到衝突會愈演愈烈。

見袁雪桐面沉重,黑眸憂悒,俞美馨忍不住說:“麥叔叔也是關心你,是好意,擔心你如果一意孤行要嫁給他,結果呢,卻落到被欺負冷落的下場。原本是想好言相勸,將我們這一代的怨仇放一邊,讓你們倆好好發展。可是,何韻琳對我們誤解太深,睿恆難免受影響,這怨的結打得太緊了,他們本無意解開。”母親的話讓袁雪桐一陣無語,不知該如何回應,俞美馨關愛勸告:“你搬回來吧,媽媽擔心你一個人留在臺中會被欺負,你現在那個工作也不是最好的…”袁雪桐黑眸籠罩一層陰鬱之,凝視母親,輕輕嘆氣。

最近,何母反對婚事延宕、投資金額退回,再加上父子突發生肢體衝突,袁雪桐隱約到對何睿恆愈來愈陌生。

只是她對他的情依舊執著,她個太溫和,無法迫他給代。其實,也是心疼他夾在母親和她中間,左右為難,他內心也是受苦的。

“聽媽媽的話,好不好?”俞美馨善意規勸。

安靜沉思片刻,袁雪桐輕聲說:“再等一段時間吧。”十一月底,下著細雨,陰寒的天氣。

袁雪桐接到何睿恆電話,兩人約在他公司見面。

袁雪桐一到,先被秘書帶到會客室等候,沒多久,何睿恆出現。他們有一陣子只通電話沒機會見面,這次再度相見,他青癯消瘦不少,黑眸深邃,略顯憂鬱。

氣氛浮蕩怪異,袁雪桐將耳旁的髮絲輕攏耳後,好半天不知該說什麼。

他眼眸跟隨她的動手,角有抹帥氣的微笑,隱含苦澀。細想措辭,忽開口:“我媽要跟我搬到臺中,我們打算把臺北的房子賣掉,在臺中買新屋——”停頓半晌,接續:“臺中的租屋我打算退掉,雪桐,回臺北吧,回到你家人的身邊。”嗓音溫和,卻像一枚深水炸彈投入她心中,好半晌,她開不了口回應,徐緩抬起雙眸,安靜地看著他。他黑眸冷靜,五官毫無表情。

“所以,這就是你的決定?”惆悵喃聲,雙眸透著無奈。

何睿恆在紐約畢業典禮當天曾見過俞美馨一次,從未料想他口中叫的“袁伯母”就是當年搶走父親的俞美馨。

現在,他母親天天唉聲嘆氣,他在兩人中間作選擇,不是拋下母親,就是要他和袁雪桐分手。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深深愛著的,她溫柔善良的內在、靈脫俗的氣質、美麗姣好的外表,他一直深深受引。

也因為如此,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無法滿足母親的哀求,讓她安心;也無法承諾雪桐的心願,成全兩人的愛情。

這些時經過長考之後,何睿恆終於忍痛,艱難提出:“雪桐,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是她最害怕的;赴約之前,她正擔心電話裡他說有話想講就是要提分手。乍聽之下,袁雪桐不肯接受,雙眸隱隱泛淚,無辜凝睇著他說:“不要這麼急提分手,可以等過段時間,等你母親情緒穩定下來,我們再好好勸她。”

“但我自己心裡這關過不去,對你沒辦法代,對我母親也一樣。”無法好好照顧病況不佳的母親,也無法給予雪桐真正的幸福,再拖下去,兩個女人他都會對不起。

“可是,我不想分手。”她眼眶瞬間泛紅,雙眸浮現淚霧,喉嚨哽咽。

隔著鉻金屬框的玻璃圓桌,他們面對面坐在待客沙發上,何睿恆俊容深沉,下顎緊繃,憂鬱眼眸隱含一抹森寒,不發一語,態度沒有動容軟化的跡象。

袁雪桐見他心這樣冷硬,不擔心起來。

“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呢喃低問。

她不會懂他和母親內心受的苦。他們分手,她還有家人陪伴;他們結婚,他母親就會孤單一個人。

何睿恆只能成全一方。在未抉擇前,他度煎熬,她可明瞭他內心有多想跟她廝守到老,這個決定對他的傷害和她一樣大。

何睿恆角有抹苦笑,內心一片黑暗。

昨天,為了安撫他母親,他已答應今後不會和袁雪桐在一起。現在,他只想好好照顧母親,他分身乏術,無法同時顧及兩個女人的受,要體會母親扶養他的辛酸,又要照顧袁雪桐的幸福,本不可能。

“我可以…等你…等你母親想通…”她輕輕碰觸他放在桌上的手,他沒有收回,但嚴峻的五官也沒有洩任何情緒。

以往,只要輕輕哀求或撒嬌,何睿恆總是依她。但現在,她滿臉淚痕,哭得悽慘,眼睛和鼻子都紅了,他的心痛得很,目光卻維持冷然,五官輪廓變得剛硬緊繃,看似無動於衷。

半晌,袁雪桐啜泣轉弱,何睿恆眸光停駐在她臉龐上,忽淡淡了一句,“仔細一看,你和你母親長得很相像。”袁雪桐怔了一下,徐緩抬眼,以淚溼的眸靜靜凝睇他,他黑眸閃熠一抹沉重的傷痛,緩緩將手回來,心一橫,補了一句:“當初如果知道你是她女兒,我絕對不會愛上你。”她大受打擊,呆怔間,卻見他一臉漠然,眼淚簌簌落下,雙手掩著臉,痛哭失聲。

何睿恆斂著濃眉,心沉重發疼,很想安她卻強忍壓抑,硬撐好久,最後受不了,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手握著她肩際,將纖細悲傷的她擁入懷。

袁雪桐難以自制,雙手攀著他寬大肩膀,哭得聲嘶力竭,兩人緊緊擁抱著,他眼眶也紅了。

好一會兒,等她情緒漸漸平穩,虛弱無力靠在他懷裡,他沉痛的面容稍低垂,將熨貼在她額前,嚐到她髮絲的香味。

“小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我答應母親不會再見你。請你回到家人身邊去,以後會遇到真心愛你的。屬於你的一定是最好的,我不能、我不是那個能給你的幸福的人。”袁雪桐淚眼糊,在包包裡找面紙,翻了好久都找不到,他俯身從桌上了好幾張面紙,放在她手心。

她低頭默默擦眼蒙,不甘心、想挽回,但他悲傷的眼神制止她開口,反而伸出手輕撫她柔細的黑髮,好一會兒,兩人不再開口。

去年,他們深深相愛,才隔了一年,卻在這年冬天黯然分手。

那一瞬間,之後分離的五年,袁雪桐漸漸體會,如歌詞之意:我們不是為愛而活,就是被愛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