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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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原先想耀武揚威，此刻文彤輝也被這驟轉而下的局面給怔住了。她當機立斷遣出所有侍女，只留下嬌採一人。

“強擄…這麼說皇上可是大不敬。”文彤輝玩味著。

“娘娘恕罪。民女一時心急，口不擇言，請娘娘恕罪。”何敘君的口氣果真平穩了些。

怎麼可能？皇上強擄民女？皇上何須強擄，天下女子可為他所有。但更奇怪的是，這何敘君竟然無意入宮？英出世的皇上…也有引不了的女子？

最奇怪的是，文彤輝竟為這個可能而覺得好笑。

“把話說清楚。”她命令著。

何敘君聽令，開始敘述著她與陽廷煜相遇的經過。皇上東巡祭祀回程，在幽州崎嶺縣通上她，一見傾心。她何家上有一名老母，下有三名妹妹，家中生計全靠她，所以她不能離開家，但陽廷煜竟然為了要她安心進宮，賞了她全家千兩黃金，並賜住華宅，還特別差縣令好生照顧何家人，然後便要接她入宮，她只好求助於文彤輝，放她一馬。

“皇上難道不知你已婚配？”文彤輝詫異地問。皇上何時變得如此昏庸而霸道？

“民女沒說。因為…民女與他…僅是私訂終身，口頭相約，並未正式有媒妁見證。要不是事情緊急，民女也不敢告知皇后娘娘。”何敘君清瘦白皙的臉孔泛了一抹嫣紅。

這的確不怎麼光彩。如此，皇上並不算奪人未婚了，道義上，文彤輝鬆了口氣。

“怎麼…你與他，可有私情？”她又問。何敘君為這骨問話嚇了一跳。

“如果有，皇上就奈何不了你了。”文彤輝出狡獪的笑。

“沒有…”何敘君在羞赧間似乎也有些後悔。如果有就好了！

“那麼…你與皇上…”文彤輝的笑容不見了。

“沒有！娘娘，皇上並未碰過民女！”何敘君的反應有些烈。

文彤輝在不自覺中鬆了口氣。是陽廷煜守禮，還是何敘君抵死不從？可能都有吧！但文彤輝相信後者居多。以前，陽廷煜甚少親近女時，她可以相信他是個守禮的君子，但是，做出這等強擄民女之事，她對他的信任便打了折。

“那麼還有救。”

“謝娘娘成全！”何敘君一聽說皇后肯幫忙，首度出笑容。

“你確定要出宮？真的不願待在皇上身邊？”文彤輝鄭重問道。

“是的。民女只求平靜過一生，不敢妄想榮華富貴。且早已有了心上人，所以無論是誰，都不能讓民女改變初衷，民女只能敬謝皇上厚愛！”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你…連皇上都看不上？”文彤輝好奇地問。

“他與民女是青梅竹馬，相戀多年，情已深，所以，不是民女看不上皇上。他其實遠遠不如皇上，只是民女心意已決，難以動搖了。”何敘君娓娓道來。

文彤輝自座椅上起身，來回踱著步。

這事有點兒棘手。情理上，她該幫著何敘君，於道義上，她不想皇上揹負奪人所愛的惡名，也不願壞人姻緣:於私心，她也很樂見她離開皇上，何敘君要是留下，她有預，她與皇上之間恐怕再也回不到互信的過去，無論陽廷煜怎麼向她保證都一樣。

她再也難以相信他了。

承認她也是個善妒的女人吧！唐詩詠得再視詡一樣，她是個善妒的皇后！以前她能大公無私地為皇上選美人，那是因為皇上對美人沒有興趟，真要出現了個如方萱梅的女子，她已經小小有些介意了，再多一個似是空前的何敘君，她真不知會妒到什麼樣的程度。

“你位未婚夫人目前在哪兒？他可知道這件事？”文彤輝隨口問。

“他並不知道民女如今身在宮廷。他是個讀書人，目前人正在京城，準備應試，他承諾過，若是有了功名，便馬上上何家提親。”何敘君低著頭，隱約可見臉頰上的紅。

“他叫什麼名字？”

“傅謙。太傅之傅，謙虛之謙。”說到她的未婚夫，何敘君的聲音格外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