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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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小出事了祁美竹又說:“爸，錢用完了，醫療費還差一半。”

“多少錢也要花，狄老師算是為褲襠村辦事受傷的。算是公傷，醫療費由村委會開支。”村長說著，然後步入裡屋，從櫃子裡拿出三千元人民幣，給祁美竹說:“這裡的錢先用，要把票帶回來，以後好算帳。”祁美竹接錢，對父親說:“爸，我真不想去了。”

“那怎麼好，你應該知道，狄老師是替我受罪的，我們不看情面還要看佛面，過去的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麼呢？！”村長說。

祁美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喃喃地說:“我肚子餓了。”村長趕緊跑到廚房去，下掛麵是最快的。村長邊持著廚房裡的炊事，邊叫著女兒:“美竹，你也進來，我有話問你。”祁美竹撐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廚房，一股香味就向她撲來，村長的手腳變得很麻利，他邊煮麵邊問祁美竹:“狄老師他人怎麼樣？”

“他人沒有事嘛！”美竹說。

“我是說他有沒有要求什麼的？”村長闖。

“他有什麼要求？他總是沉默不語，一句話也沒有說。”祁美竹回答。

“他失望了。”村長再問。

“我不知道，反正他這一輩子完了，他不能再當老師了。也不能成立家庭了，誰還願意跟他過子？”祁美竹說。

“你要多安他，他現在一定很脆弱，大家要給他神支柱。”村長說。

“現在不知馬秀秋跑到哪裡去了。過去不是很親熱嗎？我現在又沒有和狄老師有什麼糾葛了，如果不是你，我才不管。他對我那麼無情無義，我為什麼要對他這樣死心眼呢？我什麼都看透了。”祁美竹有些動起來。

村長知道女兒又想起了往事，狄小確實傷透了祁美竹的心，十幾年來祁美竹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祁仿都十來歲了，一切都過去了，她這一輩子是不想再結婚了。她要和祁仿相依為命。

前些子，祁美竹如果在冥冥之中還有一些懷念狄小的話，在自己步入中年的時候，自己的情在狄小身上能找到寄託，也算有所補償。可是，現在祁美竹這種思想沒有了。她徹底地失望了。她不可能在狄小不能站起的時候，再走近他，伺候他一輩子，她沒有這麼傻，也沒有這樣高尚的品德。祁美竹地地道道地這樣想著。

掛麵已經煮好了。祁美竹埋頭吃麵，她明天又要趕往太極鎮，她心裡想:不管怎麼樣，她在狄小面前也要盡最後一片情義。

馬秀秋是剛剛聽到狄小遭到不幸的消息。這幾天，到各個村落收購銀元、黃金，還有珠寶，收足了貨準備出海。

於是馬秀秋好幾天沒有回褲襠村，她住在太極鎮未婚姐夫家裡。而狄小也住在太極鎮醫院裡。馬秀秋還悶在鼓裡，不知道狄小在自來水工地上出事故，腿斷了。

馬秀秋是在祁美竹第二天去太極鎮醫院時回到褲襠村的。因為她的滿載而歸，使她的臉上寫滿喜悅的詩情畫意。她一到褲襠村就直奔學校找狄小。今天是星期六，學生沒有上課，加上中午時刻，學校裡顯得靜悄悄的。馬秀秋練地推開學校的鐵門。人剛到場，嘴裡就喊著:“狄老師，我回來了。”沒有聲音回答馬秀秋，她疑惑了，她一眼望去，見狄小宿舍的門緊閉著，心中不生出疑慮，他去哪裡？馬秀秋想著又向前走去，嘴裡又大聲地叫著:“狄老師，狄老師。”學校裡一片沉默。沉默地似乎只有天上的一輪太陽。馬秀秋到肚子餓。口也渴了。她坐在走廊的石板條上，心裡想著:狄老師去哪裡呢？現在都幾點了？她站了起來，帶著幾分希望去敲狄小宿舍的門。她怕狄小去午睡，沒有醒過來，聽不到聲音，於是，她用力地敲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才徹底地垂下頭準備離開學校，去姐姐馬秀的縫紉店。

正當馬秀秋回過頭時，看見村長祁永剛已經站在那裡，村長的背有點駝了，他雙手別在身後，雙目複雜地看著馬秀秋。馬秀秋見狀，叫了一聲:“村長。”村長說:“找狄老師？”

“是啊！他不在，你也找他？”馬秀秋問。

“你不知道？”村長同。

“知道什麼？”馬秀秋疑惑了。

“狄老師出事了，現在住在太極鎮醫院。”村長說。

“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馬秀秋一時臉上鐵青了，雙顫動地問著。

“他的腿被水管壓傷了。”村長說。

“是嗎？怎麼會被水管壓了呢？嚴重不嚴重？”馬秀秋一下子悲傷起來。

村長見馬秀秋這付模樣，不敢具體地介紹狄小情況，只敷衍了幾句就走了。馬秀秋叫著:“村長、村長，他有沒有危險？”村長沒有回答她，直步向村委會走去，馬秀秋望著村長的背影，向前跟著走。她沒有去秋縫紉店，也沒有跟村長去村委會，她來到馬路上，攔了一輛三輪車，跳了上去。然後對車伕說:“去太極鎮。”馬秀秋坐著三輪車去太極鎮，直奔醫院。

儘管已到了夏末，但是現在是中午時間，太陽光還是紅彤彤地暴曬著。好像一天裡的所有熱氣都集中在此時。馬秀秋坐在三輪車上已經忘記了飢餓，心裡只到一股股解不開的問號，猜想著狄小的傷勢。踩三輪車的車伕已經大汗淋漓了。他用巾一下下地擦著不斷下來的汗水。

三十分鐘後，馬秀秋到達了太極鎮，這座古香古的城鎮，馬秀秋已經是非常悉了。她記得第一次到達這座城鎮時，差一點論為女。她和姐姐兩人由於遇不上母親，生活費用沒有了。幸好遇上了縫紉店老闆林樹。才使姐妹倆有了安全。現在，馬秀秋有到太極鎮就找未婚姐夫。這時，馬秀秋沒有去找林樹。她要直奔醫院。

在太極鎮，惟一的一家大醫院是位於太極鎮的舊街邊上，現在太極鎮的新街大都是私人開的診所。有治各種男女病的，不育症的，還有什麼整容修眉的行當。馬秀秋幾乎是跑著來到太極鎮醫院，她氣吁吁地站在門診大院中，環視著這座三層樓的醫院，尋找著住院所。

住院所是設在三層樓上，那裡有標誌。馬秀秋顧不了自己氣，就強打起神，登上了三層樓。她不知道狄小住在幾號房間，只好一間挨一間去尋找。終於她在3o8號房間找到狄小。

馬秀秋已經是飢腸夠夠了。她無力地推開門，先看到祁美竹和祁翹翹，這兩個女子都愛著狄小，馬秀秋心裡非常清楚。於是，當馬秀秋看見她們時，心中就湧上一股醋意。

幹嘛要她們守候在這裡？馬秀秋在心裡問著，臉上卻以驚訝的神了過來，問祁美竹:“美竹，你們也在這裡啊！狄老師怎麼樣了？我剛到褲襠村就聽村長說狄老師出事了，就馬上趕來。”狄小的接腿手術已經做了，現在包紮著半截腿的傷口。等傷口癒合後就可以出院了。麻醉針退後，狄小覺一陣陣地疼痛。現在好多了。此時，狄小剛吃過西瓜。桌面上還放著兩塊。西瓜是祁美竹買的。馬秀秋見鮮紅滴的西瓜放在那裡，嘴巴更加到乾渴了，但是她不敢吭聲，也不敢拿西瓜吃。由於狄小的下半身是由被單蓋著，馬秀秋沒有看見狄小傷了一腿。她只看見狄小亮著眼睛，表情是那樣的安祥，馬秀秋就放心地舒了一口氣，然後問:“狄老師，沒事吧！”

“沒事。”狄小淡淡地說著。他現在不想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完了。不能站在講臺上教書了，也可能不能再有資格戀愛了。【要看傷腿的恢復情況】他不想連累任何一個女子，何去何從，昕天由命，狄小不想為難任何一個姑娘。所以他說得很平靜。但是，他在這平靜的語言後面也隱藏著他的甜酸苦辣。他知道自己是為了村長才成這個樣子。他可以問心無愧。也對得起褲襠村。對得起村長。

只是在自己的愛情生活中，辜負了祁美竹，騙了祁翹翹，害了祁嬈。還有讓祁小玫失望，讓馬秀秋失望。他一想起這些，就到無比悲傷。他甚至想著遠在美國的姜媛知道他斷了腿後是興災樂禍的冷笑還是悲傷的遺憾？這時。他面對馬秀秋，心裡顯得更加亂。本來這次要出海走私的。賺了錢是要離開褲襠村，致少要在太極鎮買一套房子的。要成立一個溫馨的家。生男育女。現在，這一切都成為泡影。狄小暗淡地想著，他到悲哀，不敢看馬秀秋，把眼睛閉上。

祁美竹向馬秀秋介紹狄小的傷情。她說:“手術動得很成功，雖然天氣熱。但是沒有染。一個星期可以出院。以後要靠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