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帶霜伴雪暗消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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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初冬的一場雪來得有些急亂,毫無預警要落便落。
前些天,還見“飛霞樓”內的眾姝們趁著陽好不容易穿透厚雲、懶懶地了臉,把樓內的冬用被褥、榻墊、紗簾等等之物全掛出來曝曬,兼薰染了當季的清香,可老天爺變臉比翻書還快,一下子又冷颼颼的,雲來風來雪也來,哪裡還見丁點兒暖陽。
毫無預警的事,在“飛霞樓”中倒也常有。
自從七十二姝名號越來越響亮後,偶有一些達官顯貴或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未經中間人引見,偷偷便要入樓“求診”有些說得通,有些說不通,說得通的若恰巧遇上樓主當天心情不錯,相談兩相歡的話,很快便能安排子“就診”;而那些說不通、硬闖的,尚不必樓主親自出馬,有十二金釵客坐鎮,十二嬌聲紛紛令下“飛霞樓”中三班共三十六位的使劍婢子內一圈、外兩圈的,能輪番鬥得對方筋疲力盡。
至於近“毫無預警”之事,也確實有那麼一件。
風波的起因在於花家小妹花餘紅,姑娘家情竇初開,有了中意的男人,對方身分好教人頭疼,竟是“江南玉家”的“佛公子”這位“佛公子”傳說受過神佛加持,早非凡身,江湖上眾人爭奪,前些天才讓妹子花餘紅從“蘇北十三路”的惡人堆裡救出,渾身被撕咬得幾無完膚,體內真息亂竄,如今正在她“飛霞樓”內療傷。
除此以外,一切都好。
今早樓內的氛圍還算寧定,有兩對男女來訪,但全是之前就已來過的朋友,對十二金釵和紫紗簾內發生的事兒內心較有準備了,不會如初次那樣,搞得兩方如臨大敵、揮汗如雨。
強押著憂心情郎傷勢的小妹一塊用過午膳,又和霜姨說了會兒話後,小婢來報,說道澱山首富孟老爺子來訪,問樓主願不願見?
聞言,花奪美吩咐婢子請貴客到花廳稍坐奉茶,自個兒則重新把散發梳攏,換了件新衫才下樓去。
踏出香閨前,她攬鏡自照,菱兒不嘲地揚了揚,心想似乎也無須換新衫,近年來,她的衣衫羅裙清一為黑,再換亦是一身玄啊!
花廳是“飛霞樓”中用來與貴客談話的所在。
這緻雅廳少了層層疊疊的紫紗簾,慄木地板上擺著梨花木桌椅,牆上掛有幾幅山水畫和仕女圖,架上有幾件古玩與白瓷器,和富貴人家接待客人的廳堂一般模樣。
“什麼風把您老兒吹來我這‘飛霞樓’?”花奪美人未到,聲先至。
美人的玉足方踏進花廳,正在品茗的孟老爺子忙擱下細瓷杯,起身抱拳拱了拱,呵呵笑出。
“樓主又不是不知,咱念您妙手回,念得痛哭涕,幾無以回報,時不時就上這兒來拜會,探望樓主您安好,也順道帶些有趣的玩意兒過來給樓主瞧瞧,圖個新鮮啊!”花奪美柳眉一挑。
“當年幫孟老爺子回的那隻‘妙手’,要我沒記錯,該是孟夫人的香荑,可不是本樓主。”
“呵呵、哈哈,是、是,的確是我夫人那隻,外加十二金釵們面授機宜又在旁吶喊助威。”胖胖臉頰有兩丸紅光,看來經“飛霞樓”調養後,這些年按著獨門秘術的法子練氣,亦練得有心得。
“孟夫人還好嗎?”她仍關心女方多些。
孟老爺子猛點頭,用力保證。
“她也練得很好,皮膚油光水的,頭髮變得又黑又亮,瞧起來更年輕。唉唉,樓主是不是偷偷喂她吃過什麼,怎麼她身上永遠香香的?”香得他心癢癢,也怕她即便無心,仍要招蜂引蝶啊!
“香才好。”花奪美沒正面答話,飛揚眉眸倒得意得很,手往孟老爺面前大刺刺一攤。
“究竟有什麼好玩意兒,勞得您老兒急巴巴趕來現寶,取出來瞧瞧吧。”
“在這兒呢!”孟老爺子指指擱在茶几上的方盒,朝她招手。
花奪美跟上前去,見他小心翼翼開啟盒蓋,她上半身不也小心翼翼探將過去,把腦袋瓜湊近。
定睛一瞧,她杏眸刷過麗輝,眨了眨。
“這是…‘蔓羅草’?”
“樓主好眼力!”孟老爺子洋洋得意。
“但它僅是傳說中之物啊…”傳說“蔓羅草”葉寬而深,開著指甲大的重瓣小白花,最最珍貴的是草部分。
“蔓羅草”酷似男人元陽的模樣,光是散發出來的氣味就具催情的力量,若以草作成護身符,聽說能讓主人免去種種傷害,甚至走病氣,引導人尋到寶物和一切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