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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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晚餐之後,何通自練一會拳法,便倒頭呼呼睡,白剛心事重重,無以自遣,不覺踱出房門,掩好房門,順來走往後園散悶,不料剛跨一腳進園,忽聽“颼”一聲響,眼見一條人影越牆而去。
白剛因見那人行徑可疑,也暗裡跟去。
走到東街盡頭,那人悄悄掩近一個窗口,以舌破窗紙,然後取出一小管伸入窗扉,用嘴一吹,略停半晌,即撬開窗門而入。
白剛一眼瞥去,已見席上躺著一個腹大如鼓的婦人,急一躍近窗,恰見那賊人拔出一柄匕首,左手捫那婦人的凸腹,臉上浮起得意的笑。
他自幼在武俠世家,雖不許練武,但耳濡目染,也聽過不少行俠的事實,心知那人定是盜取胎兒的惡賊,不氣憤。填膺,伸手一指,一縷勁風發出,頓時將那人點倒。
但他仍恐驚動屋裡的人。輕身躍入,將那賊人擒往曠野,才解開他道,喝道:“你這惡賊如不招出盜紫河車的用處,和主使的人來,當心我取你狗命!”那人遇上高手,驚得身於直顫,啞聲央求道:“小的只是奉天龍帶黑蟒堂之命,盜取胎兒…”
“盜來做什麼用?”
“小的猜想,可能是用來配製什麼七星散。”白剛臉一沉,說一聲:“你連胎兒都敢來盜,饒你不得!”起手一掌,把那人腦袋打扁。
白剛本來要找出能報仇而不殺人的方法,那知仇尚未報,卻遇上這為惡多端的小減,迫他下手殺人。
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親手殺人,眼看著那小賊腦漿進裂,血模糊,自己也起了雞皮疙瘩,愣了半晌,也分不出殺人是惡,是善?
“天求幫盡是一班為非作歹之徒,而七星蟒更是死有餘辜,我何不去把他毀掉,也替這地方除害了殺個惡人,就好比打死一條惡蛇,有那樣了不起?”他想了很久,才想透了應該怎樣做的方法。迴轉客棧,安心入眠。
晨起,白剛將夜來的事告知何通,並提議去找七星蟒過鏢,何通一聽說打架,端的喜得跳起來道:“我拳頭正在發癢,馬上就去!”兩人疾馳一程,忽見遠方有個人影一晃,彷彿是自己尋找不著的皇甫碧霞,急對何通說一聲:“你騎馬跟後來,我先走一步!”話聲一落,已電離鞍,筆直追去。
(缺一頁)胡豔娘確有一套柔絲縛虎的手段,格格笑道:“看你急成這個樣子,難道你要和我反臉麼?你先說說看,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白剛畢竟是重情重義的人,他曾受對方搭救之恩,時刻意念不忘,此時被她反問起來,一時難以回答。
七星蟒心下氣悶末消,見白剛咄咄人,也厲喝道:“就是他!你又敢怎樣?”白剛聞言一怔,旋即站起身來喝道:“今天暫且容你活命,待小爺取得憑證,再來領你的首級!”他因為蕭楚君下落不明,既然獲得一點線索,即想立刻離去。那知就在這時,一個頭目匆匆上來,稟道:“啟堂主!山下有個黑臉光頭的大漢要打上來!”七星蟒聞言變,冷哼一聲道:“我說憑你這樣一個小子,也敢來本堂撒野,原來另有幫手!”白剛吃他一,一掌拍下,那張四方桌子就平平地陷入地面,怒道:“你這小小山寨,不夠小爺吹一口氣,難道還想留人不成?”他不慌不忙,也不施展輕功,拔步便走。
胡豔娘趕忙攔阻道:“兩位暫且息怒,先聽我一言!彼此並無不解之仇,何必…”七星蟒見白剛輕輕一拍,即將一張方桌拍進石填的地面;對此功力,也暗自驚心,但他盛怒當頭,又見胡豔娘儼然以和事佬的身份說話,不然作道:“九尾狐別在這裡惺惺作態,過某早知你吃裡扒外的事,就準你和白小子聯成一氣,過某也不放你離開本堂一步!”胡豔娘彷彿是震了一震,先向白剛眨了一眼。隨即笑道:“過兄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小妹只因雙方並無深仇,才想從中化解,萬一不能避免,小妹也會身而出…”七星蟒歷喝一聲:“閉嘴!”接著道:“過某今天就是聽信你的話,才以上賓之禮才待這小子,否則,他算是什麼東西,夠得上我過某邀請?他此時不識抬舉,居然出口傷人,你不但要置身事外,並對他曲意奉承,難道你想做他的…”胡豔娘聽他越說就越難聽,連連搖手道:“過兄既已見疑,小妹就此告辭了!”話聲未落,人已穿門而出。
白剛如是要走,也可以一走便脫,但他最重情意,見七星蟒將不名譽的事硬加往胡豔娘頭上,比加在自己身上還要難受,反而停步厲喝道:“毒蟒!小爺因未獲憑證之物,才暫時饒你一條蟻命,你居然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倒要看你有多大能為!”過鏢冷笑一聲道:“看你死期已到,還不自知,你敢接本堂主三掌!”他一面喝陣,卻是雙掌護,步步後撤。
白剛毫無江湖經驗,見對方不進反退,以為象柳坤山那樣退出丈餘距離然後發掌,還打算使對方死得心服口服。不料他遲疑之間,突覺腳下沉,身子疾往下降,趕緊提氣向上一拔,又見一方巨石當頭壓下。
那塊巨石几乎有一丈方圓,要想閃避,決不可能,只得對準巨石猛劈一掌。如照白剛此時的功力,休說是巨石,縱使是生鐵鑄成,也要被一掌震碎。那知一掌劈去,但聞“鏘”一聲響,那巨石略向上升,又迅速下落,白剛被他自己的掌力反震,身子更加向下疾沉。
但他下沉十幾丈後,立即恢復鎮靜,一面提氣,讓身子緩落,一面審察這地窟的情況。
這一地窟深約數十丈,上狹下寬,形同酒甕,壁上十分滑,指力輕彈,便發出鋼鏘鏘聲音,知是鐵鑄成。這類鐵,似剛而質柔,除非刀劍,決難以掌力把它毀去。白剛發一掌,也不過把它打陷一尺多深,並無破裂之狀。暗道:“要是有一把刀劍就好了,縱然沒有刀劍,要有一段樹枝木橛,也好借力。”但是,這窟裡卻是空無一物,惟有一個門形缺口,通往一條遂道。哪還有木橛、鐵釘?
他這時才知沒有兵刃的苦處,沒奈何,只得走向那條遂道。
由遂道擁過一個彎,便是一間小室,靠壁間安置有一具骷髏,在這陰森的地下,更顯得十分可怖。
白剛看這密室也是以鐵皮襯墊,連一點凸凹和縫隙都看不出來,料知機關消息定在骷髏身上。同時也知這室內定有奇險,是一種“請君人甕”的裝置,但此時無路可走,明知是“甕”也只有入甕再作打算,好在五禽經也載有術數一門,雖然事隔千年,後人的機心更巧,然而萬變不離其宗,還可隨機應變。
他主意一定,立即跨步入室。果然兩腳剛踏進密室,身後即“咔嚓”一聲,鐵門同時關閉。這雖然是意中的事,也不由得苦笑一聲。
他仔細審察那骷髏片刻,發覺它脊骨較,近頸處似裝有一支空心鐵管,料想其中奧妙,即在鐵管裡面,大不了僅藏有一種暗器,只要把骼髏一毀,捱過一次暗器的襲擊,便無大礙。
這時,他打的是死裡求生的算盤,並不想由原路退出,全神戒備意外的襲擊,對準骷髏,力劈一掌。
“拍”一聲響處,那骷髏頓時應掌而碎。委時間,頸骨那鐵管湧起一陣濃煙,並嗅到中人慾唯的惡臭。
白剛一嗅到那種惡臭,便知是七星散的氣息,但他見前番已逃一死,這番還不是同樣可保存一命?於是,他反而盤膝打坐,運氣行功,暗裡默唸羅浮客喻挫愈堅,愈抑愈奮”的兩句,對於身外一切魔難,渾如不覺。
他糊糊地經歷半個時辰,忽覺一片光明,神清氣,也不知是毒霧自散,還是毒霧被他身體去,而化作抗毒的奇物。他稍費手腳,自覺毫無異狀,不浮起一絲笑容,掃去碎骨,發現骷髏所站的地方,有兩個指頭大的小孔;他試伸手指進去一探,即觸著兩個彈的撳鈕,再一用力,但聞“軋軋”一陣亂響,光滑無縫的鐵壁,竟開出一個人高的小門來。
白剛一步縱進那小門,身後“砰”一聲巨響,一個千斤閘同時墜下。他笑了一笑,又向壁間審視,即見左右兩邊牆,各有四個托盤大小的蓋板。正面壁間,懸有兩個鐵環,鐵環的中間,懸著一塊木牌,上在嶄面:“兩條死路,任君擇一。”白剛暗哼一聲道:“我偏偏兩條都要!”向左旁鐵環一拉“咔嚓”一聲,左牆四塊蓋板齊開,但見藍光閃閃,腥臭撲鼻,一條條長蛇疾衝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