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神思內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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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爭論許久,吳羽似是敵不過商月玄老著臉皮,一口一個前輩高人,微笑的臉上滿是敬仰,完全一副後輩面對前輩的尊崇模樣,似乎整個黑道聯盟在拂雲子面前都似個灰孫子般,任他怎麼、怎麼冷嘲熱諷,始終不肯鬆口,他只得冷哼一聲,一揮衣袖,緩緩地走到了臺前來。
一路上商月玄等人數十道目光直盯著他的腳步,卻仍看不出此人深淺,表面上行路行得一點威勢都沒有,就連黑道聯盟隨便一個好手,走起路來也比他威風八面。
但愈是如此,愈令人覺得此人深藏不,一閃身人已在臺上的商月玄冷眼看著步伐緩慢的吳羽,心下卻是發顫,只覺此人愈走,身上湧現的威壓愈強,表面上卻是一點看不出來。
如此人物怎會一點名聲也無?心念及此,商月玄對曹焉的怨怒愈重。若曹焉留在此處,改由自己領軍偷襲君山派腹地,即使拂雲子親自上陣,也還有一拼之力,就算最後難勝,至少也留給了奇襲敵後者反應的時間:但現在卻變成了這樣,臨敵前陣的實力竟變得比君山派弱了些,還得等曹焉得手後才能穩勝算!
只是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間,曹焉已把銳人馬帶了開來,對面卻是銳盡出,前陣人馬已趨弱勢,加上方才自己為了不讓拂雲子出手,老著臉皮論起武林輩分,雖說達成了目的,付出的代價卻也極大。
兩軍爭戰拼的本就是一股氣,偏偏自己為了迫拂雲子不能出手,言語間示弱過甚,自己這邊的士氣低落了許多,如果對手不是什麼都講名正書順的名門正派,說好了三戰決勝就不會另起干戈,換了是十二連環塢等對手,只怕早趁自已一方士氣喪盡時大舉進攻了。
見吳羽步伐緩慢,商月玄心下暗喜,顯然君山派雖是佔了優勢,卻沒發現曹焉暗地搞鬼,若他們對此有疑,縱然不馬上卷旗而歸,至少也得想方設法速戰速決,好立時回援。
轉念卻也暗忖不對,若再讓對方這樣悠閒,輕鬆得不像赴生死之戰,反倒像赴宴一般,自己一方的士氣愈落愈低,這一戰也不用打了,待得吳羽一上臺,商月玄二話不說,沉喝一聲便已衝上,一掌壓了過去!
見商月玄如此不啻偷襲的行動,君山派這邊不由罵聲四起,卻已影響不了臺上的戰況,只見吳羽雖是及時沉身飄退,避開了當一掌,但商月玄一招佔勢,自不肯退,一掌接著一掌猛劈而出,威勢凌人,顯是打著一佔勝勢便狂攻猛打,以內力深厚的優勢,在吳羽來得及反應之前便定了勝負的主意,偏偏眾人雖知商月玄的打算。
但約定好單打獨鬥爭勝負,便對方計算狠毒,只要沒違了約定,君山派這邊的人就算再緊張,也不敢隨意出手,最多是不痛不癢地在旁罵上幾句。雖說身法飄忽,避過了商月玄連番重招。
但小小擂臺又有多少空間?加上為了重振己方士氣,商月玄出招愈來愈快、愈來愈重,掌風虎虎間威力擴散,原本還想站得離擂臺近些的雙方門人,都給這勁風迫得退了開來。
有些功力深些的沒被退,也給迫得不得不運功相應,氣息相之下臺邊一時飛砂走石,兩邊除了最高明的幾人外,餘人便連想看清楚臺上戰況都有所不能。身在臺邊已是如此,臺上的吳羽又是另一番辛苦滋味。
只見他身形愈來愈難躲閃,不得已只能出招相應,偏又難敵商月玄的老練造詣,十餘招下來已是步步後退,愈戰愈是艱難,身形勉勉強強地在對方出手的勁風之中飄搖避讓,只靠著咬牙支撐,才能勉強不被商月玄掃下臺去。
見商月玄局勢佔優,黑道聯盟一邊不由歡聲雷動,君山派的弟子們卻不由漸漸安靜下來,雖說口中仍對商月玄一開始的手段罵得幾聲,但卻已沒有了一開始時的威勢。
門徒們歡欣喝采,一戒僧、霓裳子等領頭之人面卻沒好上多少,他們也知道商月玄拼出了真火,這等打法雖佔上風,卻最是耗力,若換了對手是夫明軒或拂雲子這等高手,簡直就和自殺沒有兩樣,一旦氣力耗竭,便只有慘敗的分兒。
幸好對方雖不知年紀,總不會很大,看起來內力也不像很深厚,旁的或許不如,比諸內力商月玄勝了不少,就算這樣消耗下去,商月玄底子較厚,即便事後非得好生休養方能恢復原有水準,但無論再怎麼樣,總不會比這吳羽先撐不下去,雖說如此。
但這吳羽苦苦支撐,顯然也已打定了輸數,只是想多撐一會兒,看看能不多消耗商月玄一點力氣。這等念頭雖對自己一方或許有益。
但黑道聯盟來此並不真為了三戰勝負,一開始就打定了打群架混戰的主意,若商月玄被耗到沒剩多少氣力,自己一邊等於損了位高手,等會兒曹焉反撲之時,君山派再無退路,必然死戰。
這樣下去黑道聯盟便勝,損失也絕不會輕。霓裳子等人看得出來的,商月玄自然也看得出來。
只是吳羽韌極佳,雖是步步敗退,卻是守勢堅穩,一點不破綻,加上一開始時商月玄掌勢佔優,自然全力出擊,到了後來才漸漸發覺不妙。表面上吳羽功力不敵。
但雙方接掌之時,敵功力卻暗藏幹坤,連化帶卸,將商月玄的功力抵消了一成有餘,雖仍有不敵,但卻迫得商月玄非得漸漸加力,才能穩保已到手的優勢。可這樣硬幹,威力愈強反撲之力也愈強,乃是雙面之刀。
只是商月玄已騎虎難下,即便故破綻,想迫對方轉守為攻,攻守易勢之間,借勢調勻氣息,對方卻不上當,掌勢看似軟綿,卻將他牢牢住,連想改勢的時機都捉不準,事到如今也只能硬拼,賭賭對方比自己先撐不下去,聽著自己一方歡聲漸震,商月玄心下卻暗自著慌,他倒不認為自己可能會輸,更不覺得自己這邊會撐不到曹焉反攻,但若自己耗力太兇,休養之時汙衣幫便算不上群龍無首,實力也必倒退幾分。
也不知曹焉那老狐狸會打什麼鬼主意?黑道中人個個自私,倘若自己勢弱,被十二連環塢欺上頭來,旁人可絕不會施以援手,最多隻是在旁邊瞎起鬨,等著十二連環塢對汙衣幫大施欺凌。
除非十二連環塢也出了致命破綻,否則絕不會有人出手的,這便是黑道中人的悲哀。突地掌中一鬆,見眼前吳羽退後了幾步,雙手被他雄渾的掌力迫到了身後,看來頗像是被得再無從招架,商月玄心下一喜,卻沒打鐵趁熱地反攻,反而稍退半步,深一口氣調息內元。
方才那一輪急攻,一來他確實耗了不少力氣,二來也試出了眼前這人雖是容貌醜陋,功力卻著實不差,即便長力遠不如己,但靠那卸力化力的巧妙功夫,持久力卻未必輸於自己,怎麼也不會這般快便敗下陣來,此番敗退十有八九是示弱誘敵,商月玄老於戰陣,可不會這麼容易就上當,與其硬攻,還不如先緩過氣來,穩穩當當地持優勢,不焦不躁地將這場勝利拿下來。
雙掌護在身前一陣揮舞,表面上威猛仍在,卻是好看而已,商月玄深一口氣,正要將這口氣納入丹田,好順過氣來,讓內息大振,再行猛攻之時,突地背心至陽一股劇痛傳來,經脈登時劇震,商月玄還沒來得及忍住,一口血已噴了出來。
整個人差點沒當場癱下去,整個人歪歪斜斜,即便退到了擂臺邊也沒能拿椿站穩,靠著一手撐在臺柱上頭,才沒有軟癱下來,嘔血的商月玄只覺渾身痠軟,他知道方才雖是中了暗算,內傷沉重,對方用力卻不甚重,真正重要的是敵方力道施用確,又看準了自己正運功調息。
這一擊雖是不重,卻巧而巧之地誘發了自身內力本能的反抗,與正在經脈中游走的內息衝突,兩氣相之下傷創不輕,若非商月玄內力深厚,又知正在戰中。
即便調息也沒全然鬆弛,換了差點的人當場重傷身亡都是可能的。眼見商月玄搖搖晃晃,已無再戰之力,吳羽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隱在身後的右手一揚。
只聽得一陣鐵鏈聲響,一條鐵鏈窸窸窣窣地從商月玄身後滑回了他手上,就好像隱在草叢間的長蛇一般,無論出現或隱沒都是那般的神秘莫測,若不注意看便連點形跡都看不穿了。
看到此處,商月玄才知自己是如何著了道兒。對方剛才收手負於身後,表面上被擊的無力抬起,在他看來卻是示弱誘敵。
但吳羽真正的主意,卻是為了在自己全無所覺之下,將這鐵鏈扣在手中,無聲無息地向自己背後要一擊而中,趁著自己好不容易覓得機會調勻呼的當兒,一舉擊潰自己,讓自己再無反攻之力。
這一勝還真是勝得心機詭譎,本來商月玄平生大小戰也不知多少,就算吳羽真有鐵鏈在手,也暗算不得他,偏偏方才一輪急攻,迫得吳羽毫無招架之力,商月玄雖知此人不俗,不是這般容易擊敗的,卻難免稍有輕敵之心,否則也不會尋到機會便氣調息,讓敵人有機可乘:更重要的是方才商月玄全力出手,擂臺邊風聲虎虎,便是收手風聲仍一時不息,正好掩住了吳羽鐵鏈出手時的聲響。照說風聲獵獵,但商月玄長年征戰,臨敵經驗豐富已極,若是雙方手之時,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的功夫練得極深,吳羽那鐵鏈再能隱藏形跡。
也不可能瞞過他的耳目:偏偏他時機捉得極準,商月玄氣調息之時,神思內守,耳目的注意力出現了一閃即逝的空隙,才讓他一擊成功。雖說內傷著實不輕,但真正最傷商月玄的,卻是看穿了敵人出手的時機之後,他本以心機智計自矜,與威天盟的石漸都是智囊軍師一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