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鳳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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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島國明治維新之後，本派出了以巖倉具視為首的使團出使出訪歐洲，見識了歐洲的工業成果之後，當時小鬼子的使團，號稱是始驚次醉終狂，然後本走了全面西化之路。祥在長附近的工業區轉了一大圈，又看到了長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也是始驚但是他沒醉更沒有狂，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茫。

果興阿絕對是一個逆臣，是應該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的，其施行的各項政策，也都是離經叛道之舉，應該被天下有識之士唾棄。可是祥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叛逆的離經叛道之舉，能夠給人民帶來這樣富足幸福的生活，而受命於天的朝廷治下，百姓們卻總是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子。滿洲人已經有了很多的追求，很多普通的百姓都墮落在了物慾的世界裡，可是朝廷治下的百姓卻永遠只能考慮吃飯一件大事。百姓不該是滿洲這個樣子，不然皇的位置可不穩，而且祥很快找到了依據。

長宏大的建築，讓祥的腦子裡只有一個詞，那是違制，放眼望去幾乎都是超越規制的東西，平民百姓的酒樓怎麼可以修的那麼高，皇家的威嚴何在。而且這裡面有一個問題讓祥非常的困惑，他怎麼也不明白，果興阿為什麼會允許百姓們這麼幹，他不怕百姓們生出謀逆之心，他不需要禮制來管理國家了嗎？

如果祥是三年前到長來，他會更加的不適應，因為那個時候街的建築不僅違制還都是西式風格的。滿街的小洋樓，看著像一座歐洲城市一樣，祥肯定懷疑果興阿要以夷變夏。畢竟那個時候，北滿州所有的建築師都是師從歐洲，學習的都是歐洲的建築理論和設計風格，當然搞不出什麼本土特來。直到四年前，一幫乞丐模樣的人進入了滿洲，北滿州的建築才又回到國傳統的軌道來，如今長的建築才會以式為主，曾經無數的洋樓也都淹沒在了榫卯之。

果興阿在江南曾經打下過一個叫做小南京的鎮子，在那裡他認識了一個叫於道的傳統建築天才，不過當時他們不得不走屬於自己的道路。後來果興阿東征西討，終於坐了撫遠大將軍的高位，但於道卻還在那個小鎮，不過子混的很艱難。七巧鎮雖然有小南京的外號，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小鎮而已，清軍、太平軍你方唱罷我登場，在江南來來回回的拉鋸，這個頑強的小鎮終於在戰火變成了一片廢墟。

曾經死活要和祖宗神位一起堅守鄉土的於道，只能帶著殘存的族人們，護著珍貴的神位在江湖漂泊。終於有一天，於道在乞討的路，聽到了關於果興阿的評書，他想起了那個曾經真誠邀請他的少年高官。於氏一族最後的三百多人，一邊要飯一邊踏了前往北滿洲的征途，終於在四年前走到了滿洲，從江淮到滿洲他們足足走了一年半。

滿洲邊防站的入境登記人員，本來按照慣例把他們打散分遣安排，但是於道喊出了果興阿的名字，他再三申明自己沒有胡說，他是果興阿的故。消息被層層彙報到了長，果興阿還沒有忘了那個曾經和顯德單挑的年輕人，看在往昔諾言的面，果興阿為於道破了例，並沒有打散於氏宗族，並把他們都安排到了長。

果興阿把於道為首的於氏英少年送入了吉林大學建築系，讓他們汲取西方先進知識，然後將來繼續在建築領域發揮自己的特長。於道等人剛入學的時候非常的刻苦認真，但是才學了多半年，便和來自德國的教授吵了起來。於道認為西方建築確有諸多可取之處，但借鑑則可，全面學習照抄，則有些買櫝還珠了。

為了這個事，建築系分成了壁壘分明的兩派。以德國教授西蒙斯為首的西洋派，認為西方建築學代表著當世最高的建築科技水準，而且是未來一切建築發展的趨勢，其他民族建築存在的意義便是偶爾祭奠一下祖宗。於道掌旗的本土派，則認為西方建築學有許多值得學習的方面，但其作用應該是擬補式建築的不足，最後發展的還是以榫卯為主體的式建築。

雙方展開了數個月的大辯論，自然是誰也說不服誰，而且這事太高深，連果興阿都沒法當裁判。最後雙方約定，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看看到底誰的建築好。這種試當然不是實際去蓋房子，是製作等例縮小了千多倍的模型，然後通過檢測看誰的設計好。

西洋派的設計主要以宏大為主，各種高樓大廈的組合，在視覺具有絕對的衝擊力。本土派當然也要蓋高樓，不過他們只在部分技術借鑑了西方，總體的規劃思路以及建造技術，還都是以榫卯結構為代表的東方風格。

外觀雙方各有短長，西洋派簡潔明快，本土派氣象萬千，來自各行各業的十幾位評委，幾經磋商也只能給出平手的答覆。剩下的實用檢測不需要評委了，吉林大學掏錢，讓這兩個建築群模型，分別體驗到了暴雨、洪水、高溫、颶風、沙暴等等災難，本土派稍佔風，但優勢並不是十分明顯。最後一關的地震實驗，則讓本土派鎖定了勝局，模擬地震達到八級的時候，西洋派的建築便開始倒塌，但是本土派的模型堅持到十級卻還只是輕微損傷。

這次實驗的結果，讓北滿州的建築學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於道也一躍成為了力壓西蒙斯的建築學巨頭。西蒙斯非常的服氣，而且他還成了於道的學生，向於道學習東方建築學。於道當教授傳授東方建築學的同時，依舊還是西蒙斯的學生，他還有太多西方建築學的東西要補習。

“博川先生，當時於道先生設計的模型，大將軍十分喜歡，便斥巨資給建成實物了，便是眼前的鳳鸞臺！”鄒德歸站在如天宮一般的巨大宮室群面前，向祥介紹了北滿州建築事業的發展。

“雲閒將軍的宮室當真是恢宏啊！”許久沒說話的祥，一開口每一個音節都刺耳至極。因為他的腦子裡已經充滿了僭越二字，果興阿實在太過分了，他居然私自建瞭如此巨大的宮室，他想當皇帝的心跡也太明顯了。

“博川先生誤會了，大將軍不住這！這鳳鸞臺的竹林門之前的前區是我北滿州政府的辦公區，竹林門之後是我北滿州內閣諸公的居所，學生一家也住在這裡！”鄒德歸也有點不好意思，大臣一般都該住自己的府邸，果興阿卻強制給內閣大臣們安排了一套宮殿或者說宮室群。鄒德歸身為內閣二號人物，便主在鳳鸞臺的南陽宮裡，規模承德避暑山莊的宮殿區可不小，而且承德避暑山莊都是平房，他的居所最矮的也是五層樓。

“老夫聽聞滿洲共有閣臣十餘人？”祥有點懵。

“後寢區每人一宮！大將軍待我們下屬，當真是優厚至極！大將軍未以滿洲以養老福晉，卻養了我們這麼一群書生！”鄒德歸想起果興阿自己住的地方，覺得羞愧。

“唉…”祥只能是一聲嘆息，果興阿也真捨得下本，人家以天下養，養的是太后，他這養的是大臣。不過祥也是心裡一陣膩歪，任何一個被果興阿如此禮遇的大臣，肯定都會為果興阿誓死效忠。祥捫心自問，只怕是自己也難免，畢竟士為知己者死啊！

“帶我去見雲閒將軍吧！”祥不想再看了，他現在心一片茫，或許見到果興阿，能有一個答案。

馬車走了沒多遠，但是明顯有些偏僻了，高樓大廈幾乎絕跡，反而都是一些低矮的舊房子，商鋪之類的也少了很多，到是身穿軍服的人多了起來。鄒德歸請祥下車之後，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鳳鸞臺那種高聳入雲的偉岸建築不見，他面前只有一個非常殘破的爛衙門。大門口的匾額是撫遠大將軍行轅沒錯，不過匾額好像是把其他匾額的原字摳掉之後又做的，底子還能看到長廳的印子。裡面好像也有擴建，但是整體的規制，是個小城的廳級衙門。

“大將軍待我等級厚，自己卻異常節儉！”鄒德歸有點臉紅，他住的鳳鸞臺和果興阿的大將軍行轅，完全是兩個世界。

“哦！”祥有些麻木了，如果不是實在不可能有什麼深意，他都懷疑這地方是果興阿故意搞出騙他的了。

大將軍行轅的守衛異常森嚴，幾乎到處都是衛兵崗哨，通報了幾次祥等人才獲准入內。還沒走幾步，祥便遠遠的看見了果興阿，這個衙門實在是太小了。曾經的衙門大堂裡，果興阿正在入神的看著沙盤，右手是筷子左手是面，一個人唏哩呼嚕的吃得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