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文祥的滿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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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也是純官出身,而且年輕的時候家教甚嚴,街面打架的事他別說參與,連見都沒見過。果興阿叫的這一聲“皇”大體相當於“你背後是誰”天真的祥這麼當了,傻乎乎的回頭向身後看去。
祥也沒有手持兇器,是拉著小佛爺的胳膊不放而已,讓他放手實在是太簡單了。北滿州官的第一高手鄒德歸,果興阿的貼身護衛吳科,兩人同時搶出,鄒德歸接應小佛爺,吳科接住了祥。正在回頭的祥,只覺得手掌和膝蓋一麻,便不由自主的放開了小佛爺,向後摔倒,然後便被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北滿州軍官給扶住了。等祥反應過來,鄒德歸已經又扶著小佛爺登火車了,小佛爺臨走還在向祥點頭致意。
“博川先生,您這是何苦呢!咱們也是老相識,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談,你何必這麼失身份呀!”果興阿走到了祥面前,看著如喪考妣的祥,安了起來。
“你把活佛又送到察哈爾去了?”祥更關心活佛的去向。
“沒有,佛爺勞累許久,他返回吉林的禪寺休息了!”果興阿也不想再向西發展,開發蒙古需要大筆的資金和足夠的內需,目前收服的三盟已經足夠果興阿消化一陣子的,而且果興阿還有別的目標,真的對蒙西不興趣了。
“雲閒,你我也算相識一場,你的才具某是佩服的,但你若一意謀反,祥今便與你拼個你死我活!”朝廷是想讓祥來制止活佛,順便和果興阿談判,但是祥目前情緒動,直接玩起了漢賊不兩立的套路。
“博川先生不至於吧!”果興阿都無語了,祥雖然帶了幾個隨從,但和孤身一人也沒什麼區別,在北滿州的樞長找果興阿拼命,除了祥死於亂槍之下,也很難有別的結果。不論雙方勢力,算是單挑,祥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老頭,算會影分身也打不過身強力壯的果興阿啊!
“漢賊不兩立!祥唯有一死盡忠而已!”祥終於還是明說了出來,不過他好像忘了自己是一個旗人。
“不至於,不至於!我又沒廢了大清國號,萬歲爺依舊是我北滿州的君主,我們又不是敵國,不至於搞這麼烈!”果興阿和英國人現在也是表面和好了,馬又要對沙俄開戰,他可不想四面樹敵,更何況北滿州急需關內的人口和原料,他更不想和朝廷徹底翻臉。
“你還自認是大清的臣子?自從你出關以來,可曾奉過朝廷號令!你肆意變更朝廷制度,擅殺朝廷命官,與外夷洋人私相授受,侵哲里木盟北四旗,私設官署,擅封官爵,擅改各省疆界,私設省府,這次更是侵了蒙東四盟,你還敢說自己是大清的臣子!”祥也知道自己過了,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跟著覺走吧!
“那個出關之前已經和恭親王、肅堂還有兩宮太后談好了的,他們都同意了呀!而且先帝在時也有明詔,許我在滿洲便宜行事,我這麼做好像沒什麼吧!蒙東四盟也在先帝許給我節制的範圍內,更何況當地人民和王公自願歸入我的轄下,我也不好推辭不是!”果興阿早找好了藉口,怎麼說他都有理。
“你有書給朝廷嗎?朝廷允許了嗎?朝廷下詔讓你還阿思本艦隊,你到今天還過一條船給朝廷嗎?”果興阿強詞奪理,更是把祥氣的暴跳。
“我和朝廷的關係的確是不太好,但這不影響我和皇的關係,我忠於皇,但是我不理朝廷!”果興阿在辯論方面沒什麼特長,他事先想好詞的還可以,祥冷子問一句,果興阿還真的反應不過來。
“荒謬!朝廷也是奉皇的旨意行事,你忠於皇,安可不理會朝廷!”祥終於佔了風,立時便咄咄人。
“怎麼說呢!我是皇的忠臣,但是朝廷裡是一群傻子,皇還年幼,事事都由傻子說了算!為了大清的將來,我必須不理朝廷,自己做自己的事,不然讓傻子們鬧下去,大清完了。我雖然揹負著逆臣的罵名,但也是為了大清的基業攢家底,起碼滿洲永遠是大清的後盾。博川先生如果不信,大可在我北滿州走走,看看我這裡是不是人民富足,兵強馬壯,朝廷治理之下的那一塊地方與我滿洲的了!再有我打贏了英國人,朝廷現在又能打贏誰?”北滿州的家底是果興阿胡說八道的本錢。
“你!
…
”祥徹底要被氣死了,果興阿說當朝諸公都是傻子,這也太過分了。而且很不幸,祥也是傻子的一員,他又是軍機處排名靠前的大佬,按理得算是大傻子。
火車站的一場爭論,到祥被氣的差點背過氣去,告一段落了。誰也不敢讓順嘴胡說的果興阿再和祥聊下去,因為再多聊幾句,祥不被果興阿氣昏過去,也得和果興阿打起來。作為一個國家的頂級人物,多少還得留點臉面,算要打也得到沒人的地方去打,總不能在人來人往的車站開練。
祥被安排在了國賓館,北滿州經常有外國使節團來訪,果興阿當然得管吃管住,所以特意修了這麼個國賓館。不過因為果興阿一貫摳門,這個國賓館除了級別高,實際是一點的特殊都沒有,裝修和內部設施,也和私營的吉林大飯店差不多,連長大飯店都不了。不過住在這裡的祥,還是傻狍子進城看啥都新鮮,這裡有太多他沒見過的東西了。
一擰出水的自來水還不算是神蹟,可還能調節冷熱水只能是神蹟了。至於電燈,則讓祥研究了大半宿,他怎麼也不明白,果興阿是怎麼把火放進去的,而且能夠用開關來控制。不過祥覺得電燈很好,這玩意兒蠟燭亮多了,而且沒有油煙,乾淨舒服。淋浴花灑和四腳白瓷浴缸讓祥覺得美輪美奐,水馬桶則讓祥覺得果興阿腦子有包,窩吃窩拉這是人過的子嗎?狗都知道不在自己窩裡拉屎。而且在美的白瓷便溺,讓祥覺得果興阿已經奢華到不知怎麼糟好了。布藝沙發也讓祥覺得不好,雖然坐著真的很舒服,但是這東西太軟了,人坐去便會陷入其,不但容易消磨人的志氣,更是毫無官員的威儀。
祥在國賓館歇了兩天,果興阿也沒有再來找他吵架,到是鄒德歸派人送了一份行程表過來,讓祥自己挑選,鄒德歸準備帶他去參觀長、吉林等地。行程表裡農業、教育、醫療、水利之類的東西,祥不興趣,這些東西關內也有,即便滿洲略有不同,也不過是果興阿蠱惑人心,胡作非為的東西。自己是洋務派領袖的祥,在行程表勾選的全是工業項目,鋼廠他要看,造船廠他也要看,但凡是和工業有關的他都要看,而且祥自己還在表格的空白處自己添了一個兵工廠。鄒德歸沒有回覆到底可不可以看兵工廠,反正是按照祥自己的選項,開始安排常。
百項工程到是把燃油內燃機給搞了出來,但是還很不完善,而且較巨大,喜歡留底牌的果興阿,把內燃機像很多其他項目一樣給隱匿了起來,秘密研究但不投入民間應用。所以滿洲人出行,近距離還是以馬車為主,不過換了空間更大、更加舒適的四輪馬車。祥便是坐著這樣的大四輪馬車外出參觀,不過車之後沒走多遠,祥便要求鄒德歸停車。
“博川先生,您找什麼呢?”滿洲官員和朝廷官員接觸,如何相互稱呼一直是個難題,畢竟你祥是軍機大臣,老子還是內閣要員呢!誰也不方便以下官自居,何況鄒德歸他們的官職,朝廷也本不予承認。所以大家都是用字來稱呼對方,以免得雙方都尷尬。
“此車行進何以如此平穩,顛簸幾不可覺?”祥坐過各種各樣的車,有馬拉的、牛拉的、騾子拉的、驢拉的,甚至還有一次是駱駝拉的,沒有一次能夠這麼平穩,轎子都穩當,即使是在座位間的小桌板寫字,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車有減震系統,所以震動小些,而且這車輪都是橡膠充氣的,不僅可以減輕重量,也可以較小震動。這路平了,自然不顛簸!”鄒德歸也不太懂車,他不是技術型的官員,他只會坐車不會做車,只能撿自己的明白的解釋。而且鄒德歸覺得祥的問題幾乎是廢話,這馬路這麼平,連個馬糞都沒有,自然沒顛簸了。
“路?”祥驚駭的看向了腳下。
祥這兩天都沒出門,一直在屋子裡研究新鮮事物,所以他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他們被送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氣炸了,當然也沒有主意過路面。現在低頭一看,他才發現了不同,沒有黃土墊道,沒有淨水潑街,滿洲的路面全是用一些非常怪的東西築造而成,平整如鏡又堅硬如鐵。
“你們城裡的路都是這樣?”祥不敢想象,修這樣的路要話多少錢。
“除了個別偏遠的鄉村都這樣吧!大將軍欽定滿洲所有公路全部依照此例,鄉村的道路也是收拾的沒這麼幹淨,路面狹窄了一些吧!”一直生活在這個環境裡,已經完成習慣了現在生活的鄒德歸,覺得祥可能腦子被果興阿給氣壞了,不停的在問一些怪的問題。
“修這路的工程太浩大了吧!”祥一邊慨一邊回到了車,欽和親的音較接近,震驚的祥沒聽出鄒德歸對果興阿用了一些僭越的詞彙。
一路祥不再說話,他拉起了車窗的白繡花窗簾,直勾勾的看著窗外。長的核心地帶已經開始寸土寸金,二層的小樓實在是太奢侈了,有了電燈與換氣扇之後,五層以的大型建築紛紛拔地而起,這裡將會是大商場,大酒樓、洗浴心、銀行等等。祥還看不太懂這些林林總總的名目,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曾經在他心雄偉無的太和殿,在這裡不過是小傢伙,京城偉岸的城門樓子,好像沒有幾座近二十層的大樓高。他們這個級別的馬車,有警察在前面封路,讓他們可以暢通無阻,但是在警戒線的外面,祥看到了人山人海,還有無數的馬車,那些馬車甚至他現在的座駕更加華貴。
馬車走了很久,街市還是那麼繁華,祥腦子裡冒出了一個怪的念頭,五年前還只是一個邊陲小城的長,現在似乎北京還大。在祥正在計算長有多大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不過並沒有隨侍人員來開門,得祥一頭霧水。
“還遠先生怎麼了?到了嗎?”車之後,祥終於有和鄒德歸說了一句話。
“啊?不會吧!”鄒德歸一個人傻坐著,如果不是太過失儀,鄒德歸特想打兩個哈氣。
“哦!過輕軌班車,這個得我們讓它了!等一會車過去了,我們繼續走!”鄒德歸借開窗簾的機會,偷偷摸摸的打了個哈氣。
“火車嗎?何以又稱輕軌班車?”祥也看了下,看到了鐵路和緩緩開來的火車,不過不解鄒德歸為什麼不直接說火車。
“呃!怎麼說呢!長城裡每天都有很多人出行,他們有的一時沒乘車出門,有的家裡還買不起車,但是他們得去班、經商,步行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所以大將軍准許城裡辦一些公共通,如有價格較高的出租馬車,以及相對便宜一點的公共大馬車,和北京城裡拉活的騾子車差不多!”北滿州的主要城市已經有了出租車和公車,雖然是馬力的但也是較先進的概念,鄒德歸很吃力的給祥解釋著。
“哦,那這火車?”北京也有拉活的騾子車,所以公共通的概念,人家祥很懂。
“但是靠馬車運力有些不足,所以大將軍又在城裡修了幾條鐵路,火車車廂多,拉的人多,價格也便宜,讓更多的人出行方便了。因為這些火車跑的慢,車身輕,用的軌道也窄,所以叫做輕軌,又因為是按班次運行的,所以叫班車!”鄒德歸覺自己再說繞口令,實在是太麻煩了。
祥之後再也沒說話,化工廠、鋼廠、等等地方都讓他瞪大了眼睛,但總歸是一句話也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