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帆蓬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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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九疑率先登舟,抖手之間,一透骨釘向王笑笑背後襲去,王笑笑隨手一抄,握在掌中,心念一轉,暗暗忖道:這幕九疑一生,不知做了多少壞事,殺薛王爺叔爺兇手,有他一個,再讓他活下去,真無天理。
他殺心陡熾,反臂一揮,一透骨打直擲幕九疑。幕九疑自不會遭自己暗器擊中,倉猝右閃,避了開去。
但聽王笑笑大喝一聲,縱身飛,撲上猛地一掌。但聽幕九疑慘叫一聲,身軀直摔船外,噗通落海,再也不見浮起。
九陰教徒,個個膽寒,無奈形勢不容罷手,依舊猛攻不休。王笑笑忽然想道:陳若素身為一教之主,當著屬下,自必硬撐到底,我不讓她顏面有損。
他骨髓之中,好似潛伏了風天,總替女子設想周到,立時鬆手,道:“你叫他們住手,咱們艙中講話。”陳若素略被握右腕,忽然喝道:“統統住手。”九陰教的人,早已心怯,她一下令,頓時停手。
江澤清見狀暗道:早聞陳若素與這小子,有一段搞不清關係,看這情形,不要與莫名山化敵為友,心中暗慮,但想陳若素果真如此,她屬下多半抗命,且形勢發展,也不容他阻止。
但見陳若素美眸一瞪王笑笑,玉掌一擺,突地回身走向艙口,王笑笑暗道:她這意思,是要我入艙說話了。
恐她怨己傷她教主尊嚴,心中也有歉疚。九陰四絕放心不下,默隨在後,陳若素玉面一轉,怫然道:“你們也保不住本座,不必跟來了。”九陰四絕愧然垂首,停住腳步。進入船艙小廳,王笑笑閃目打量,但見壁掛名家字畫,纖塵不染,佈置雅緻,不象船上,也不帶半分江湖氣息,面一個一臉慧黠的小婢,襝衽嬌聲道:“爺臺好,您可知咱們姑娘…”陳若素忽然截口道:“廢話,滾出去。”王笑笑見那小婢,正是小娟,看她楞住,滿臉茫然,連忙將手一擺,示意免禮,笑道:“你家姑娘不舒服,心情不好,你先出去也罷。”小娟瞧出情形有異,不敢再說,嘟噥著退出。陳若素玉面含霜,逕自落坐,王笑笑微微一笑,也自行坐下,兩人俱不開口,一時之間,室中氣氛沉悶異常。
須臾,小玫悄悄送茶退出,陳若素始終不開口,王笑笑暗道:這樣不成,是好是歹,總要個明白,當下道:“你讓我見見薛家主僕。”陳若素見他如此關心西門雪,芳心一酸,急忙轉面,強忍珠淚,口中卻冷冰冰道:“我早說過,死了。”王笑笑心頭暗怒,想了一想,沉聲道:“你直到此刻,仍不覺悟,還想同五毒宮胡來,當江澤清是好相與的。”陳若素曬然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兒,不勞關照。”王笑笑劍眉一軒,道:“你是執不悟,不聽別人好心勸告是嗎?”陳若素慍道:“你是我什麼人?配教訓我麼?”王笑笑正容道:“這不是教訓,而是忠告。”陳若素不待他說完,站了起來,冷然道:“那是無味的話,告退了。”彎一扭,轉身行去。王笑笑見她如此倔強,忍不住心頭火起,幌身撲上,縱聲一笑,道:“陳姑娘請暫留一步。”陳若素早已有備,也是不服適時一照面便遭擒住,反手一指點出,同時蓮步暗踩“亂五行遁法”只是身形方動,忽覺纖一緊,已被王笑笑抱住。她生冷傲孤僻,這一生來,別說肌膚從未被男子碰過,連相對面談,也是少有,這下遭王笑笑摟住纖,嬌軀幾乎靠在王笑笑上,一股男子氣息,薰得她芳心無主,定了定神,心中忽然湧上一股羞怒之,尖聲叫道:“撒手。”王笑笑放開了手,沉聲說道:“你這事我管定了。”陳若素芳心幽怨,掩遏不住,陡地一個念頭升起,恨道:“我看你如何管?”回手一指,直點自己結喉。王笑笑駭然大驚,疾地攫住她右腕,喟然嘆道:“若素,你何以定要誤會我的好意?”陳若素嬌軀一顫,突然淚如泉湧,轉身撲入王笑笑懷中,斷斷續續道:“我恨你…你一向對我毫不經心…我所以不敢吐心意。”但覺悲從中來,倏地頓住,哀哀痛哭不已。王笑笑手撫著陳若素的秀髮,柔聲道:“就算這樣,你也不必如此啊。”陳若素淚承眉睫,道:“我要你傷心痛苦,負疚一輩子…”王笑笑心內泛起無比憐惜之情,嘆道:“唉,你這傻丫頭…”忽聽艙廊有腳步聲傳來,王笑笑雙眉一蹙,忖道:大概又是溫永超等,不放心來看。忖念中,輕輕扶起陳若素,低聲道:“有人來了。”陳若素連忙站穩嬌軀,舉袖拭淚,尚未拭淨,一名美豔少女倏地走進,卻是西門雪,不由一怔,脫口道:“你沒事麼?”西門雪秋波一轉,已看出陳若素玉頰淚痕,訝然道:“若素姐姐,你哭了?”陳若素玉靨一紅,忙道:“別胡說。”西門雪面龐一轉,埋怨道:“笑笑哥哥,我聽小娟說你們鬧得不愉快,急忙趕來,你為何欺負若素姐姐?”王笑笑苦笑一聲,不好分辯,心中暗暗忖道:奇了,雪兒說話,都偏向她,兩人似已好得裡調油。只聽西門雪道:“我知道,大不了若素姐姐幾句彆扭話,就惹火你了。”語音一頓,盈盈一笑,道:“若素姐姐待我好極了,咱們結拜成異姓姐妹,無話不談,我知若素姐姐心中唯有一人,只是那人對她所行所為,用心之苦,從未體味,她的委屈,毫不諒解,笑笑哥哥,你說這種人,可惡不可惡,是否令人心寒?”陳若素聞言,觸動情懷,熱淚盈眼,道:“好妹妹,他為何必須知道,誰叫我自作自受。”西門雪這一番話,大出王笑笑意料之外,他心中歉疚,油然而生,望著陳若素,口齒啟動,想說幾句道歉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西門雪也不默然,淚光浮動,廳內忽然靜下。突地,廳外有人高聲道:“稟教主,前代教主已率人趕至。”王笑笑心中暗驚,忖道:“如此看來,九陰教主引退,傳位陳若素,分明暗存陰謀。”只見陳若素怔了一怔,隨即悽然低聲自語道:“該來的總逃不掉,我又何苦畏避?”一定心神,朝外喝道:“本座就上去接她老人家,汝等速作準備。”須臾,三人都上了船板。
***但見一輪紅,已半沒西海,彩霞漫天,金波鱗鱗,將天際的白雲,渲染得或紅或紫,氣象萬千。
暮靄沉沉中,北面海上,一片帆影,戰艦艨艟,一眼望去,聲勢無比浩大,直駛而來,旗幟飛揚,在夕陽司馬輝映照之下,看得分明,正是九陰教那鬼頭標幟,任我行司馬下三船,卻是不見蹤影。
王笑笑心頭一震,暗暗想道:“九陰教原來始終隱藏住實力,眼前情況,或許尚是九陰教主暗暗促成,想在海上,大會群雄,這些魔頭,當真一個比一個心機深沉,老巨猾。”此際,九陰教主左手,一位面目清瘦的老者,朝此不斷打量,宏聲道:“雪兒,你在何處?”西門雪聞那聲音,幾疑夢中,怔了一怔,欣喜狂,歡呼道:“爹,雪兒在這裡。”五毒宮眾人,突然起了一陣輕微騷動。江澤清眼見九陰教似已臨陣倒戈,再見尉池恭出現,屬下不安情形,內心之震驚,無以言喻,忽然發出一聲震天長嘯,五毒宮徒聞得暗號,頓時齊聲吶喊,向九陰教猝施襲擊。
這八條船上,除了陳若素的船,司馬船大半是五毒宮屬下,江澤清早存陰謀,把高手妥為佈置,九陰教雖亦有備,驟遭攻擊,豈是敵手,展眼間,有的受襲而死,有的負傷墜海,去了一大半。
五毒宮急搶舵轉帆,想掉轉船頭。只聽九陰教主喝道:“江澤清,你好不自量力,再不住手,老身讓你五毒宮走脫一人,立刻自絕,海面遼闊,你逃不走的。”江澤清嘿嘿冷笑道:“反正一樣,拼就拼了。”九陰教主沉聲道:“不然,老身無意在海上殲滅爾等,至陸上由王少俠等與你們自行解決,本教退出此事。”江澤清先是一怔,隨即恍然,知她是俠義道與己方一戰,無論如何,於九陰教有利無損,但海面動手,九陰教與俠義道聯手,五毒宮必是全軍覆滅,雖有曹延平,獨木難支大廈,也不濟事,舍此再無他路,想了又想,只得高聲喝道:“五毒宮下,全部住手。”五毒宮眾人,聞聲只有停止攻擊,任九陰教,將船駛向九陰教主率領船隊。兩方的船,相對而駛,更形快速,只是親人久睽者,卻恨船行太緩,心頭狂跳,焦灼無比,好不容易,雙方的船,始靠近互攏。只聽江澤清冷笑道:“九陰教主,貴教虎頭蛇尾,半途寒盟,竟與敵妥協,傳出不怕江湖朋齒冷?”九陰教主冷然一曬,道:“閣下心懷叵測,樊彤為你派來,暗通消息,老身豈能不知,因他平尚屬恭順,姑且放過,東方不敗暗存陰謀,偷襲各門派,已然一敗塗地,老身也飄然引退,另有佈置,今情況,本為老身促成,得一舉消滅群豪,連你也逃不過,不料王夫人,棋高一著,事先找到,一席話讓老身心服口服,打消原意,這也毋須多說,彼心中雪亮,爭執徒貽笑柄。”這一番話,大出眾人意外,三教實力之強,首腦心機之深,實在令人心涼,鬧將起來,怕不血光翻天,毒遍地,莫名山料敵機先,弭禍無形,更令人佩服,先頭暗怨李長風坐視之人,無不慚愧萬分,自責不已。
忽見那樊彤幌身逃入海中,溫永超怒喝一聲,待追去,九陰教主將手一揮,道:“溫護法,不必了,自有人收拾他。”江澤清臉鐵青,道:“好,好,本神君不信你有什麼好下場,咱們等著瞧。”說話中,對航諸船,相錯而過,元清大師、蔡家的人、西門雪、陳若素、王笑笑等,頓時縱至九陰教主座船,駕船的人,不待吩咐,帆蓬一轉,重新向來路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