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卻是瞧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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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一怔,繼之一陣羞惱湧上心頭,不覺冷焰電,狠狠地瞪了王笑笑一眼。只見王笑笑裂嘴一笑,道:“陳姑娘,麻煩給我一杯水。”陳若素冷冷地道:“不給。”王笑笑抿一抿嘴,又道:“在下餓了,姑娘準備酒飯了麼?”他身子倒懸,口鼻在上,眉眼在下,講起話來怪模怪樣,引人發噱,兩個小婢站立一側,竊笑不已。陳若素冷聲喝道:“叫誰準備酒飯?”王笑笑眉頭一揚,又復裂嘴一笑,道:“本該有勞姑娘,如今且不說啦,請放我下來。”陳若素氣為之結,高聲喝道:“不放,你待怎樣?”王笑笑笑道:“在下記得,今天已是第三天了。”陳若素冷冷地道:“再吊你七天。”王笑笑道:“為人不可不守信諾,姑娘身為九陰教一殿之主…”陳若素亢聲叫道:“不放,不放,不放…”話猶未畢,忽聽“嘎嘎”一陣輕響,王笑笑已自震斷了繩索,飄然而下,卓立在她的面前。***一時之間,陳若素駭然住口,不覺退了一步。王笑笑臉含微笑,神采奕奕,不像餓了三天的樣子,悠然說道:“三期限已到,倒懸的滋味並不好受,姑娘既然不肯釋放,在下只有自作主張,自斷繩索了。”陳若素驚駭之餘,羞惱鬱結於口,不由恚怒,高聲喝道:“少賣乖。”嬌軀猛撲,纖手倏探,十指尖尖,便朝王笑笑口抓去。指風銳嘯,氣勢凌宇文,王笑笑身子一側,急急避了開去,道:“在下也是替姑娘守信,姑娘怎的…”話猶未了,突覺勁風襲到背後,只得歇下話頭,掄臂一掌,反手拍擊過去。這一掌無疑是應急之著,並未用上五成真力,但那手法之玄妙,暗藏數十種變化,已非一般高手可擋了。
陳若素腳步一挫,避過了一掌,轉到王笑笑右側,驀地駢指如戟,朝王笑笑右肋“期門”戳去,冷聲道:“哼,姑娘偏不守信,偏要再吊你七。”她那身法美妙迅捷,手法卻是狠毒凝重,那一指若被點中,王笑笑縱有軟甲護體,也得應指倒下。只見王笑笑含腹,倏然飄退八尺,眉頭一皺,道:“姑娘,令師是要軟我啊?”陳若素如影附形,追了過去,喝道:“你乖乖就縛,姑娘吊你七,放你離去。”王笑笑訝然道:“放我離去?”陳若素肅容道:“不錯。”王笑笑目光如電,在陳若素臉上轉了幾轉,倏然笑道:“哈哈,莫容山莊子孫,只有在下善於撒謊,想不到…”陳若素美目一稜,宇文聲喝道:“你講什麼?”王笑笑大笑不已,道:“姑娘縱非撒謊,也是意氣用事,你若放我離去,令師面前如何代啊?”這話不錯,私自放人,九陰教主面前這樣代?如若不然,豈非撒謊騙人了。陳若素好似惱羞成怒一般,玉臉通紅,目光轉宇文,冷冷喝道:“那你去死吧。”纖掌揚處,便待一掌拍下。看陳若素凝神揚掌的功架,好似心頭恨極,那一掌如果拍下,勁道必然不輕,大有一掌便將王笑笑擊斃之勢。兩個小婢見狀駭然,失聲叫道:“小姐…”尖叫聲抖抖顫顫,陳若素不覺一怔,冷然喝道:“什麼事大驚小怪?”小婢未答,王笑笑敞聲接道:“在下有話講。”陳若素冷眼而視,道:“本姑娘會聽你的話麼?”王笑笑夷然說道:“聽與不聽,乃是姑娘的事,在下只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實對姑娘講,在下本不想走,如今得知姑娘想法大謬,再呆下去,將陷姑娘於不義,因之…”陳若素冷然截口道:“哼,本姑娘義與不義,要你心?”王笑笑淡淡一笑,道:“倘與在下無關,在下自然不必心,只因此事乃緣在下而起,姑娘若有不義之行,便是我的罪惡了。”陳若素冷聲一哼,道:“巧嘴俐舌,原來是為自己脫罪,這也行,你束手就縛,讓我再吊你七天。”王笑笑道:“說來說去,仍是要吊我七天。”陳若素冷然接道:“不然你得死。”王笑笑容一整,儼然說道:“陳姑娘,你太偏,這種格務必要改。”這王笑笑平素嘻嘻哈哈,灑脫不羈,看去十足是個紈絝子弟,一旦正經起來,卻又不怒而威,別有一種懾人心絃的力量,此刻他容顏倏整,一派教訓人的口吻,陳若素乍睹斯狀,不覺被他鎮住。
王笑笑微微一頓,倏又接道:“請聽我講,一個人最忌不知量力,任妄為,你已吊了我三天,我不加反抗,便該知足,只因你見我夷然無損,心頭忿忿不平,竟不惜撒謊引我入彀,我縱然信了,姑娘的守豈無虧損?
你能信守諾言,七天後我離去,那也違背了令師的諭令,這種恩怨,縱然出於無心,形成的結果,卻都是不義的行徑。
如今想叫我不加反抗,再吊七天,那是絕不可能的事,而姑娘竟生殺我洩忿之心,請想想,憑姑娘的能耐,做得到麼?”他義正詞嚴,侃侃而談,所言俱在情理之中,陳若素加抗辯,卻是無以為辭。
王笑笑忽又神一舒,朗聲笑道:“陳姑娘,我憑良心說,姑娘的容貌風華,我王笑笑確是萬分心儀,可惜你我立場不同,姑娘又復冷傲不近人情,不然的話,你我極有可能成為朋友,因之,若因我而陷姑娘於不義,我王笑笑抵死也不能為,眼下唯一可行之策,只有我暫且告別,斷去所謂”不義“的因素,才能使姑娘俯仰無虧。
陳姑娘,我告辭了,令師面前,請恕不辭而別,姑娘也該珍重。”話聲中抱拳一拱,隨即轉過身子,徑朝後面院牆行去,須臾越過院牆,身子晃了幾晃,倏忽隱沒不見。
他說走就走,言行坦率,神態朗然,毫無留戀做作之態,陳若素眼望著他那壯健的背影翩然消失,兀自目瞪口呆,忘了答辯,忘了喝阻,一時之間,完全楞了。
這情形看似意外,其實也在情理之中。須知王笑笑風度翩翩,俊美絕倫,乃是少女們夢寐以求的對象,這陳若素縱然冷峻,畢竟是花容玉貌的少女,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少女的心理大半是一樣的。
此前她處處與王笑笑為難,一者是積年的教養使然,再者便是王笑笑對她的美好似無動於衷,因而起她一股怨懟之氣,其實她內心對王笑笑極具好,便謂之情愫亦無不可。此刻,王笑笑坦誠地表明瞭愛慕之意,且因不願“陷自己於不義”乃不願走而走了,這是何等平實的情意?
何等真摯的關懷?陳若素聞之楞然,自也無怪其然了。夜幕深垂,玉兔東昇,王笑笑疾如閃電,奔向金陵。他先至“醫廬”拜見了“金陵儒醫”餘尚德夫婦,始才知道餘昭南等“金陵五公子”因他之被擄,業已分頭追查他的行蹤而去,蔡龍逸雖然負責坐鎮金陵,但“金陵儒醫”已有三天不見他的影子。
王笑笑得知“金陵五公子”的動向以後,一方面深深“金陵五公子”急人之急的俠義行徑,另一方面,也深深為蔡龍逸的安危擔憂,唯恐蔡龍逸碰上九陰教的人,被九陰教的人劫去。
因之,他勿勿進了一點飲食,取回寶劍行囊,問明瞭蔡龍逸的住處,辭別餘尚德夫婦,直奔東大街。
蔡龍逸住處原是當年金陵王高王的府邸,高王一脈雖已式微,但宅第依舊,氣派不減當年,怎奈府中僕婢亦不知蔡龍逸的去向。
據一位姓谷的管家相告,小主人三未歸,他家的主母與小姐,也已於三前外出遊歷去了。王笑笑自然不知這是“元清大師”的安排,離開東大街蔡府之時,心頭不無惑然惶恐之。
但他縱然惶恐,卻並不著急,因為他離開那座神密的宅院,心中早已決定夜午再去探看“九陰教”的動靜,如果蔡龍逸確實是被九陰教的人劫走,屆時當可獲知端倪,然後相機救人也不為遲,此刻他身在金陵,不覺便又想到了“怡心院”的蔡嫣然身上去。
他生成拈花惹草、隨處留情的格,這一次在江湖上行走,見到的幾個女人,無一不在他惦念之中。
王其這蔡嫣然身份特殊,言詞閃煉,她向徐恆洩了他的底細,又在三前的凌晨,見到她的馬車由鼓樓方向馳向鬧市,因之他心中既有惦念,也有疑惑,此刻不過酉末時分,離夜午尚早,於是便信步朝夫子廟行去。他走進一條巷子,來到“怡心院”的西邊,瞧清四下無人,縱身越過院牆,轉彎抹角,來到蔡嫣然居住的樓房。
那座樓房燈光明亮,他在遠處便見小玉倚欄眺望,但仔細瞧了一陣,卻不見蔡嫣然的影子,也不見樓上另有他人走動,等了一會,那情況仍無變化。
王笑笑眉頭一皺,暗暗忖道:“蔡嫣然呢?蔡嫣然到哪裡去了?若是應召外出,小玉應該隨行,如今小玉仍在,樓上也不像有客的樣子,難道…難道…”王笑笑心頭一緊,人朝東南方向竄去。東南有一棟舍,那是在另外一座院落之中,看去似與“恰心院”不相關聯,但卻有門戶可通。他由一扇虛掩的便門走了過去,頓時便見一輛金碧輝煌的小巧馬車停在舍的門前,那駕車的李老爹赫然在座。
他心頭方自一凜,已聽蔡嫣然的聲音脆聲道:“李老爹,馬車套好了麼?”李老爹敞聲應道:“啟稟小姐,馬車早已套好,只等小姐上車。”話聲中燈光搖曳,一名婢僕執燈前導,蔡嫣然陪侍著一位紫衣美婦,嫋嫋婷婷由舍走了出來。
那紫衣美婦長裙曳地,雲鬢霧鬟,容顏極美,看去三十出頭,又似二十五六,究竟有多大歲數,卻是瞧她不準,王笑笑呆得一呆,那名婢僕已自打開車門,恭送兩人登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