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但一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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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恣未理會小狂蜂的“雜聲”憤容道:“少主不慎被擒,實乃我東府的奇恥大辱!咱們東府好歹也是地頭蛇,此番不將怨憎會巢搗個稀巴爛,雪此大辱,咱們東府從此也難以抬起頭做人了。”這時兩方人馬已於道上匯合,關西魔遠遠聽見,他歷來語無遮擋,也不管當著霍王二氏及霍錦兒、紀紅書等女之面,當即嚷道:“不錯!
他的,這回非要把怨增會龜孫們的卵蛋全都擠出來,一一捏破不可!”烏鴉道:“怨憎會也有不少女,只怕沒有卵蛋可供你下手。”關西魔一怔,當著紀紅書等女,不便回嘴,口中卻嘿嘿怪笑起來。眾人中也有會意的,臉上也不由出褻笑。小狂蜂嚷道:“咦,你們笑什麼?不明白,不理解!”蝙蝠於馬上傾身“啪”的一聲,敲了他腦門一記,道:“疼不疼?”小狂蜂莫名其妙,怒道:“當然疼!”蝙蝠道:“給我們雀使門下男子丟臉,這是略示小懲!”小狂蜂抗聲直叫,眾人也不理會他。臨安郊外這片農田,正處於官道附近,有許多條小道都由此穿行,通向官道,各條道上不斷有東府人馬匯來,有騎馬的、有駕車的、有趕驢的、也有徒步的,短短一段路程,身後的行列已聚起四、五百人,眾聲鼎沸,群情昂。
我自小於青陽山修練,講究心平氣和,與世無爭,不怒不躁,何曾見過這等前擁後繼、趕赴大打群架的場面?只覺頭腦發熱,衝動不可抑制,修道者所謂的“沉靜之氣”早被我拋向九霄雲外。
“就在前邊了。”眾騎過了田埂夾道,踏上荒坡,我抬首一望,指著前方大叫。這段回程,眾人疾馳足有一刻才趕到,可見方才我逃命時有多慌急,跑得有多快了,果然是人也是要用鞭子驅趕的啊。
策馬趕來的眾人,陸續於院前坡下聚齊,陣容氣勢不凡。那白衣僧見機先行趕回,即便不及轉移,定然有所防備了!
對付怨憎會這等江湖高手,大部分武藝尋常的人,確如小狂蜂所言。其實並無大用,為免徒增死傷,當下眾人略作分派,留下大部人馬在外將院子團團圍住,攔截逃敵,其餘高手則強行攻入院內。
我受困多時,此際功力盡復,身邊又無羈絆,正要出口鳥氣,當下越過眾人,一騎當先,衝向院門,待頭陣破關。
“少主!”宋恣在後喚止,拍馬趕來,伸臂略攔,低聲道:“小心中了敵人伏擊!正門定有高手把持要津,咱們只在前邊佯攻,卻從兩翼包抄進去,如何?”
“哧”的一聲笑,卻是硬擠上前來的蝙蝠聽見了宋恣的話,冷笑道:“宋三郎,你莫是行軍對陣多了?
還‘兩翼包抄’呢,耍那些鬼祟有什麼用?嘿。且看我雀使天軍的霹靂手段,”語尤未了,身影從馬背躍下,足不略停,一徑掠向院牆,口中“先聲奪人”地叫道:“怨憎會小賊,你爺爺蝙蝠來也…”嚷叫未畢,只聽他慘叫一聲,眾人吃了一驚,抬頭望去時,卻是小狂蜂趁他喊話之際,先行躍過牆頭,進了院中。蝙蝠戳指怒罵:“小狂蜂,你爺爺的,你竟敢搶我的頭湯。”就像被踩了尾巴的怒犬,蝙蝠忿怒地登上牆頭,也竄入院內。眾人正待入援,忽見蝙蝠與小狂蜂同時又回躍牆頭。蝙蝠搖頭道:“院內沒人。”小狂蜂則道:“連個鬼影子也不見。”我吃了一驚,怨憎會眾人聞風逃離倒也罷了,那麼師姐與青袍人呢,以兩人的身手功力,怨憎會理應沒這麼快擊敗兩人,將張寧救出而逃逸,當下喝問:“裡頭一個人也沒有?”蝙蝠與小狂蜂齊齊搖頭,小狂蜂又躍上更高的門頭,轉首張望,尋覓逃敵去向,蝙蝠也飛身躍上,肩側向小狂蜂一擠:“喂,閃開點!”小狂蜂受蝙蝠輕輕一碰,竟然守不住身子,身子一傾,仰跌於地!蝙蝠大笑:“太弱了你,哈哈…”笑音未歇,脖頸一梗,眼白一翻,身子軟歪歪栽倒,與小狂蜂跌作一堆,兩人一動也不動。眾人大吃一驚,轅門獸奔在前頭,忙搶上前,翻過蝙蝠的身子,一探鼻息,面倏變:“糟啦!他竟然…死了?”蝙蝠眼白上翻,蒼白的面上猶僵停著笑意,小狂蜂則雙目緊閉,兩個活寶冤家,適才還鬧騰得歡,眨眼便軀體僵硬,死得莫名其妙。
雀使門下驚悲不已,紛紛擠上前,霍錦兒警覺地朝院中疑望一瞬,忽轉身喝道:“滅門瘴!大家小心!所有人都退後!不可碰觸兩人身子,兩人恐是受染疫毒而亡!”烏鴉頓足急道:“怎麼可能!才進去短短一會兒!”眾人將雀使門下諸人勸離,退往坡下。紀紅書神慘然,一言不發,解下身後披風,將手一揚,披風緩緩飛去,將蝙蝠與小狂蜂兩人臉面遮住。
眾人默然舉哀,坡下一片寂靜。白鴿哭得兩眼通紅,不住抹淚,泣道:“蝙蝠大哥,小狂蜂大哥!怎會如此?嗚…”眾人也是滿腹狐疑,霍錦兒指著院內挨著院牆的一棵大樹,道:“你們瞧…那葉片!還有…院內飄著的白氣!”那是臨安常見的冬青樹,院外荒地上也有許多株一樣的樹,葉片舒展,雖入秋,葉猶為青綠,但院內那株冬青,此際便如有數萬只蠶爬在上頭,大口吃葉片一般,滿樹葉片瑟瑟微動,眼見著葉片不斷打卷收縮。
並且澤變得枯黃,情形可怖之極。而院內半空,漂浮著若有若無的淡淡白氣,彷彿凝聚在空,風吹不散。霍錦兒道:“那白氣…應是蛇山術士的‘滅門瘴’!此瘴摻有疫毒,五十步內寸草不生,人畜受之,轉瞬皆亡!”烏鴉悲聲怒道:“這時才瞅見…有個用!”霍錦兒耳聽烏鴉戳責,並不爭辯,朝轅門獸招手道:“六哥!你快過來,讓我瞅瞅你的手上!”低頭檢視了轅門獸的雙掌,道:“六哥,幸虧是你,浸毒掌多年,百毒不侵,但也不能大意,快去洗洗手。”轉身喝令她的兩名侍從:“你們趕一輛車,將六哥送到僻靜之處,以藥沐身,五後沒事方可出屋,你們也須小心,該知道怎麼做?”兩名侍從應:“是!”當即從東府舊屬中來一輛馬車,將轅門獸送走療毒。
霍錦兒此時方抬頭對雀使眾人歉聲道:“對不住,我未能及時察覺到那會是‘滅門瘴’。臨安郊外,田間地頭,入秋常焚燒乾草,煙氣四漫,甚是尋常。僅憑眼,實難辨出那是‘滅門瘴’…”宋恣皺眉道:“這‘滅門瘴’是何來頭,恁地歹毒霸道?”霍錦兒嘆氣道:“三哥,只怕咱們都錯了!”宋恣道:“怎麼?”霍錦兒道:“之前咱們只道那幾個不入的蛇山術士,乃是以術謀生,因財為怨憎會所用,如今看來,卻是不然,怨憎會中定藏有極高明的蛇山術士,我們翦除的那幾個術士,只不過是受此人驅喚的小嘍羅。”宋恣一驚,道:“你是說,我們除去只是小嘍羅,怨憎會中,還有更高明的蛇山術士?”霍錦兒道:“不錯。
這滅門瘴乃蛇山‘千人魔’洪其滔的秘術,此人擅長毒術與役物術,為人沉默寡言,不喜拋頭面,無人識其面目,他名頭沒有昔年‘蛇山三怪’響亮,但一出手,便極為驚人。
此人盤桓西南期間,許多蠻夷之族因不甘受他驅使,動輒便遭滅族之禍,一死往往便是數百近千人,他因而得了個‘千人魔’之稱。
此人作惡多端,傳言於夜襲塗山一戰中已然身亡,沒想到…他非但未死,且還藏身於怨憎會,多半是要借力向陰山老人尋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