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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突破崔家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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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石玉、文承亮,都看得驚心動魄。

唐琳回頭了石玉一眼,低聲道:“好劍法,不像是人出手的,好像是傳說中的飛劍一樣。”石玉道:“我看就是飛劍了,除了飛劍之外,還有什麼劍法,能夠如此殺人?”文承亮望著那十二口木箱,擔心那箱中的毒物湧出來。

奇怪的是,那箱中毒物,都似是冬眠了一般,竟然沒有一隻出來。

這時,帆舟已然靠岸,申保元飛身而下道:“家母請諸位登船。”白玉蓮道:“哦!大娘也來了。”申保元道:“是!家母現在正在大艙之中候駕。”白玉蓮回顧了展翼一眼,道:“展兄,這文承亮如何處置?”展翼道:“姑娘先請登舟,這個人給在下。”白玉蓮肅然的臉上,泛現一抹笑容,點點頭,登上帆舟。

她很少笑,尤其是在很多人的面前,更少笑過。所以,一旦笑起來,顯得特別的美。

石玉、唐琳等卻看的呆了一呆,趕緊別過頭去。

展翼緩步走到文承亮的身側,緩緩說道:“文兄,你看,咱們應當如何?”文承亮道:“什麼事啊?”展翼道:“我要走了,文兄,是不是準備跟我們一起走?”他雖然神情輕鬆的和文承亮談話,但卻施用眼,催促石玉等快些登舟。

文承亮苦笑一下,道:“我留在崔家塢中,只怕也沒有好子過,展少兄如是想帶在下登舟而去,兄弟並不反對。”這答覆倒是大出了展翼的意料之外,略一沉,伸手提起了文承亮,飛步登上帆船。

石玉、唐琳、何方、蔡武、劉文等五個人,都在甲板上,身上佩著兵刃,並未放鬆戒備。

展翼放下了文承亮之後,緩步行入了艙中。

艙中坐著申三娘,白玉蓮正在和申三娘低聲談。

大出展翼意料之外的是南堡金堡主金奇也在艙中。

巨帆已張帆風,直向江中駛去。

金奇當先站了起來,道:“展少兄,咱們又見面了。”展翼道:“確然有些意外,金堡主沒有回南堡去麼?”金奇道:“南堡已被崔家塢所併,我在途中得到了消息,犬子帶了一批忠實屬下,突圍而出,詳情話長,簡單說來,就是這個樣子了。”展翼道:“這艘帆舟呢?”金奇道:“是金家堡的,崔家塢雖然併了南堡,但我在長江水面上的三處船隊,還未受損,這也是金家堡目下僅有的實力了。”展翼道:“南堡有變,只怕雷家寨也不會逃過劫難了。”金奇道:“雷家寨的情況如何,還沒有得到消息,不過,崔家塢已經全面發動,整個江湖,已經被鬧的天翻地覆了。”展翼點點頭,回顧了申三娘一眼,道:“前輩…”申三娘接道:“我會見了少林、武當兩派中人,他們都到了崔家塢附近,省了我不少的奔波,近年來,江湖上紛亂層出,各大門派都在很嚴密的追查,查來查去,就查出了是崔家塢搗的鬼了。”

“昨夜,我們見到了崔家塢中的大火,想到了這裡可能有變,剛好又遇上了金堡主,所以,我們就乘船到此。”展翼笑一笑,道:“勿怪崔五峰和古如蘭,有些迫不及待的要下手,原來,他們在江湖的陰謀,已經敗了。”申三娘道:“他們想先除了你和白姑娘?”展翼道:“好像是吧,只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白姑娘,再加上你們來得及時,使他們這一場計劃,付於水。”白玉蓮道:“小玲,去把文承亮帶進來,我要好好的問問他們的用心何在?”小玲應了一聲,出艙而去。

申三娘道:“玉蓮,這麼說來,你和崔家塢,已經正式的翻了臉。”白玉蓮道:“是!不過,還沒有當面對過陣。”小玲已帶進來文承亮。

文承亮道未解,仍然無法站起身子。

白玉蓮冷冷說道:“文承亮,你聽著,答覆我的問話,我要句句實話,如有一句謊言,被我聽了出來,就殺了你丟入江中餵魚。”文承亮道:“姑娘請問吧?”白玉蓮道:“你們放毒、施襲,究竟是誰的主意?”文承亮道:“夫人提出來,總寨主同意,在下也是奉命行事。”白玉蓮回顧了申三娘一眼,道:“大娘,看來,崔五峰對我也算是恩盡義絕了。”申三娘道:“他同意加害手你,看來,真的是完全絕了父女之情。”白玉蓮道:“大娘,我再見他之時,可不可以對他出手?”申三娘道:“可以。”白玉蓮點點頭,籲一口氣,目光又轉到了文承亮的身上,接道:“你是古如蘭心腹,對崔家塢中的事情,知道的很多?”文承亮道:“大部分都知道,但也有少數不知的事。”白玉蓮道:“那就老老實實的答覆我,別忘了,我也是在崔家塢中長大的,有些事,我也聽到不少,你如是回答錯了,那可別怪我下手無情了。”文承亮道:“我盡力而為。”白玉蓮道:“崔家塢中有一個訓練殺手的地方,你知道麼?”文承亮道:“不是一個,是兩個,一個在後宅花園中,至於另一處地方,好像在後山中,一處十分隱秘的地方,在下也不知道。”白玉蓮道:“你去過後園中,殺手訓練的地方麼?”文承亮道:“去過,跟夫人一起去的。”白玉蓮道:“他們用什麼方法訓練殺手?”文承亮道:“‮物藥‬,古如蘭配製的‮物藥‬…”語聲一頓,接道:“詳細的情形,我不知道,也沒有見過他們服用的‮物藥‬,不過,我聽說過,他們絕對忠實於崔家塢。”白玉蓮道:“那些殺手出動過麼?”文承亮道:“就在下所知,出動過一批,但到哪裡,作什麼,在下卻是不知。”白玉蓮道:“崔家塢派出了很多細,到天下各大門戶去臥底的事,你是否知曉?”文承亮道:“知道一些。”白玉蓮道:“他們有沒有存案名冊?”文承亮道:“好像有。”白玉蓮道:“存在什麼地方?”文承亮沉了一陣,道:“好像是存在總寨主那裡。”白玉蓮道:“總寨主那裡?”文承亮道:“這大概是崔家塢中最高的機密之一了,在下只是聽說過,不知詳情。”白玉蓮道:“文承亮,你現在可以作個決定了。”文承亮道:“決定什麼?”白玉蓮道:“決定你自己的命運。”文承亮道:“姑娘,我自己能有這麼大的能力麼?”白玉蓮道:“能!一個人的死活,只有他自己能夠拯救。”文承亮道:“那就請姑娘說說看,我如何自救?”白玉蓮道:“你本來應該死在毒物的口中,但你沒有死,是我們救了你,對不對?”文承亮道:“對!對!在下這條命,確是姑娘所救。”白玉蓮道:“我們只能救你一次,現在要你自救了。”文承亮道:“我有些不太明白。”白玉蓮道:“文承亮,這不是你逞口舌之利的時候,我要的是你真誠的答覆。”文承亮道:“好!姑娘請吩咐。”白玉蓮道:“你如願意脫離崔家塢,棄暗投明,我們可以用你,但你必須真有此心。”文承亮道:“是!在下如若答應了,自然是真心真意。”白玉蓮道:“自然,你如不肯答應,我也不會勉強你。”文承亮道:“哦!”白玉蓮道:“不過,我們也不願留下你這個壞點子很多的敵人,所以,你可以跳入長江之中,一死了之。”文承亮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螻蟻尚且貪生,何況在下是人呢。”白玉蓮道:“可是,你非死不可啊!你跳入長江中,還有活命的機會,但如不肯跳入江中,咱們只好殺了你。”文承亮道:“好像還有一條路,我可以脫離崔家塢。”白玉蓮道:“對,所以,你自己可以選擇。”文承亮道:“我不想死,所以,只好選擇脫離崔家塢了。”白玉蓮道:“脫離崔家塢,那就是投降過來了。”文承亮道:“其實,姑娘過去,也是崔家塢的小主人,在下還不是跟隨你姑娘麼?”白玉蓮嘆息一聲,道:“崔家塢中,都說你巧言令,果然是說得十分動人,古如蘭是不是就這樣被你說服的。”文承亮居然也會臉紅了一下,道:“姑娘,在下既然是崔家塢的總管,自然是應該對主人忠實。”白玉蓮笑一笑,道:“好!你現在已脫離了崔家塢,應該對我忠實了。”展翼右手疾出,拍了文承亮的道。

文承亮站起身子,活動一下四肢,道:“姑娘,還有什麼指教麼?”白玉蓮道:“我想知道他們對我的看法?”文承亮道:“對姑娘,他們都存著三分畏懼,他們想利用你,又有些幹自你,很想殺了你,但又不敢出手。”白玉蓮道:“想殺我,是古如蘭的意思了?”文承亮道:“姑娘要聽實話麼?”白玉蓮道:“對!我要聽實話。”文承亮道:“話是古如蘭說的,但崔五峰也在場中,他沒有反對。”白玉蓮道:“那是說崔五峰也同意古如蘭殺我的提議了?”其實,事情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白玉蓮卻要再三追問個清清楚楚。

文承亮道:“古如蘭對姑娘,不是太瞭解,她沉醉於研究各種毒物之中,對姑娘在劍道上的成就,並不太放在心上,對姑娘瞭解的,還是崔總寨主。”白玉蓮點點頭道:“哦!”申三娘突然開了口,道:“崔五峰和古如蘭相處情如何?”文承亮沉不語。

申三娘道:“文承亮,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話,可是覺著我不會殺人麼?”文承亮道:“不!不!不!夫人別誤會,在下正在想著,如何才可以把這件事說個清楚。”申三娘道:“現在,想好了沒有?”文承亮道:“想好了。”申三娘道:“那就請說吧。”文承亮道:“他們相處的很好,但崔五峰最近要練幾種特殊的武功,所以,他們很少在一起。”話說的曲折有致,但還不太明顯。

但申三娘卻不好再問下去了。

還是展翼開口問道:“是不是也因為古如蘭喜愛毒物?”文承亮道:“我想這也有很重大的關係。”展翼道:“古如蘭的生活,是不是很隨便。”文承亮道:“各人的看法不同,古如蘭有她自己的看法,她是完全以自己為主的人。”展翼點點頭,道:“這些事,崔五峰知道麼?”文承亮道:“好像知道一點,但我想他不會太清楚。”展翼道:“古如蘭是不是想控制崔家塢?”文承亮道:“她是否有這樣的想法,在下不太知道,但她生卻是很倔強。”展翼道:“崔五峰和古如蘭,現在是否在爭取崔家塢的統治之權。”文承亮道:“至少,還不太明顯,表面上,還保持著相互的尊重。”展翼微微一笑,道:“文承亮,你洩了崔家塢中不少的隱秘,古如蘭會放過你麼?”文承亮道:“她如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我,但她不知道啊。”展翼道:“過一些子,她總會知道的。”文承亮道:“過些時間,也許在下說的事情,已不算隱秘,應該有很多人知道了。”展翼道:“看來,你實在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文承亮道:“白姑娘和閣下,都是絕頂的聰明人,在下不能不說實話。”展翼回顧了白玉蓮一眼,道:“這個人,應該如何處置,姑娘自己決定吧。”白玉蓮沉了一陣,道:“文承亮,像你這種人,聰慧過人,死了可惜,活著可怕,如若把你留在身邊,那就像在口袋裡放了一顆毒藥,一不小心,隨時就會吃下去,但我又答應過不殺你,所以,還是放你回到崔家塢去吧。”文承亮搖搖頭,道:“姑娘,古如蘭表面上雍容大度,無物不可容,所以,崔家塢中有很多大門戶中的弟子,但這些人,不是被他們變作殺手,就是被送去作工,骨子裡,她是個疑心很重的人。”白玉蓮道:“你的意思是…”文承亮道:“不要我再回崔家塢,我回去,表面上,也許有幾天風光,但我不會活過七天。”白玉蓮道:“這麼說來,你是不想回到崔家塢了?”文承亮道:“絕對不能回去,除非我嫌命長了——”語聲一頓,接道:“我希望留在姑娘的身側,但如姑娘對我這個人,實在不能放心,在下就斗膽請求姑娘,帶我離此遠一些,讓我登岸離去。”白玉蓮道:“你準備到哪裡去?”文承亮道:“逃命。”白玉蓮道:“崔家塢耳目遍佈,你又能逃到何處?”文承亮道:“我可以削髮為僧,也可能自毀容貌,或者殘了四肢,總之,我想逃命不管逃到了哪裡都好。”白玉蓮道:“好!咱們就這樣決定了,離開此地之後,我們放你登岸——”淡淡一笑,接道:“文承亮,你要記住,離開了這條船之後,你就要忘掉這船上的人人事事。”文承亮點點頭,道:“我明白。”白玉蓮道:“明白就好,你下去休息吧!”文承亮正待轉身而去,忽然兩個黑衣武士,急奔而入,道:“堡主,八艘梭形快舟,圍了過來,好像為了對付我們而來。”金奇霍然站起身子,道:“我去看看。”站起身子,行到了甲板之上。

果然,八艘快艇已然圍近了巨帆周圍。

那是一種較大型的快艇,每艘快艇上,站著八個人,兩個撐槳掌舵,六個身著勁裝的武士,三個人佩著長劍,三個人佩著長刀。

金奇這艘大帆船上,除了十六個水手之外,也有二十四個武士。

十六個水手,固然是水通,就是這二十四個武士,也都極

金奇回顧了一眼,冷冷說道:“上石弓。”十二個武士立刻動手,但聞一陣鹿盤較動之聲,船頭上出了一排兒臂細的軟藤。

兩塊巨石,被推在了軟藤前面。

所謂石弓,是金家堡船幫中特有的設計,利用軟藤和機簧配合的彈力,把一塊重逾數百斤的巨石,推送出去,這些方位,早已經固定好了,施放出去的石頭極為準確。

十二個人裝好石弓之後,肅立待命。

金奇輕輕咳了一聲,道:“等我的令諭,再行發。”大步行向船頭。

八艘梭形快舟,很練的縱著船櫓,和大船保持了兩三丈的距離。

金奇行了過來,高聲說道:“你們那一位能夠作主的出來跟我說話。”八艘快舟上的人,沒有一個答話,似乎都不是能夠作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