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恩盡情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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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奇冷笑一聲,道:“你們既然不肯說話,那就別怪老夫下手無情。”退後兩步叫道:“開石弓。”但見那大帆船上的木板,忽然裂開了兩道缺口,兩道石弓放開,兩塊巨大的石頭,忽然彈而出。認位奇準,但聞蓬蓬兩聲,巨石擊在快舟之上。巨石的飛撞之力,十分強大,慘叫聲中,兩個人,死在巨石之下。快舟也被擊破了兩個大,很快的沉沒在水中。但快舟上的武士們,都會水,立刻游上另外六艘快舟上。
一剎之間,死了兩個人,沉了兩艘船。六艘快舟,迅速向後退去,和巨帆保持了十五丈以上的距離。那就遠遠超過了石弓的程。
展翼也行上了甲板,望著遠遠退開的六艘快舟,道:“金堡主,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金奇道:“這是一種追蹤威脅,那些梭型快舟,行速很快,在沒有風的江邊,咱們絕對快不過它。”展翼道:“這麼說來,咱們是沒有辦法逐退他們了,明知道他們追蹤,卻無法阻止。”金奇道:“在這裡沒有辦法,但如行至江面寬,風大的地方,它就不如咱們快速了。”展翼道:“幾艘快舟,既然沒有法子對付咱們,他們來此作甚?”金奇沉思了一陣,突然叫道:“不好,快!下水去。”他只叫了一聲,立刻有人行動。
只見隨船武士,很快的換上了水衣,連手中的兵刃,也換成了魚叉長槍,紛紛跳入水中。
展翼暗中數計,共有一十二個人,下入了水中。
金奇高聲說道:“下錨,停船。”金家堡的水手,動作練,行進中的大船,立刻停了下來。
金奇笑一笑,道:“展老弟,你招呼甲板上的事,老朽要親自入水瞧瞧了。”展翼點點頭。
金奇很快的換上水衣,躍入水中。
展翼初憶和金奇相遇時,見他高傲不可一世,帶著刀衛、劍童,氣派十足,這次相見,刀衛、劍童,卻不知到了何處,只有他單人一身行動。
不足一月之別,前後完全兩個境界。
這時,申三娘也行了出來。
展翼低聲道:“申夫人,你怎麼遇上了金堡主?”申三娘道:“他被入圍攻,隨行護衛,全數戰死,只剩下他一個人,仍在浴血苦戰,我這時而至。”展翼點點頭道:“如若不是遭遇的這樣悲慘,想來,他們還不會如此覺悟了。”申三娘嘆息一聲,道:“崔五峰很可怕,看樣子,整個江湖,已被他控制了十之七八。”展翼道:“夫人,此後,咱們應該如何呢?”申三娘道:“第一件事,先要斷絕他製作殺手的辦法,這恐怕要費很大的手腳,不進入崔家塢,很難辦到。”展翼道:“崔家塢對咱們已經深具了戒心,咱們再想進入崔家塢,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申三娘道:“但是,混入崔家塢,咱們是非去不可。”展翼道:“夫人的意思是——”申三娘接道:“如若我們能擺脫這些人的追蹤,咱們最好能出其不意的混入崔家塢去。”展翼道:“混入崔家塢中?”申三娘道:“是!我看過金堡主和那些殺手動手的情形,那些殺手的武功,的確十分高明,以金堡主武功之高,那些殺手只有兩個人,就能夠和金堡主打了一個半斤八兩。”展翼道:“厲害啊!厲害,那刀衛、劍童武功不弱,都死在了那些殺手的手中,那些殺手,武功之高,實可列入武林中第一的頂尖高手。”申三娘道:“所以,咱們必須要設法破壞這個殺手的製造場合,否則,他們不停的製造這樣的殺手,那時,咱們要用多少高手來對付他們?”展翼道:“夫人,難道,對抗崔家塢中,只有我們幾個人麼?”申三娘道:“至少,我們目前這幾個人,是對抗這崔家塢的主力。”展翼道:“夫人,這件事,如若只憑你我幾個人,只怕是沒有辦法。”只見水中翻起了一陣血水,飄起了兩具屍體。
展翼探首向水中望了一眼,道:“水中打的很烈。”但見血水連連冒起,一連飄上來了七八具屍體。
忽然間,水花一冒,金奇帶著一身水,飛落在甲板上。
展翼道:“金堡主,水底中情形如何?”金奇道:“崔家塢派來了八個水鬼,大概是準備鑿開我們這艘大船,但他們忘了金家堡的武士,船手們,個個都會水底功夫。”展翼道:“他們的人呢?”金奇道:“來八個,死了四對,我就下令要他們起錨行船。”很快,十二個下水的武士都上了巨帆。
大船又向前行去。那六艘梭行快舟,一直追出了十餘里,才轉頭回航而去。
白玉蓮靜靜的坐著,沒有接口,也一直沒有接口的準備。
申三娘心念一轉,說道:“姑娘,我和展少俠剛才商量了一件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白玉蓮道:“和我有關係麼?”語聲中,顯然有了懷疑?
申三娘道:“說不上什麼很密切的關係,只不過,姑娘對這個計劃很重要。”白玉蓮道:“哦!你說吧。”申三娘道:“崔家塢製造殺手的方法,如是不予破壞,只怕整個武林同道聯合起來,也沒有辦法對付他們。”白玉蓮道:“哦!”申三娘道:“所以,我們想今夜之衝,再繞回崔家塢去,出其不意…”白玉蓮點點頭,接道:“你認為能瞞過崔五峰和古如蘭麼?”申三娘道:“他們想不到,咱中午離開,晚上又回去。”白玉蓮道:“大娘,再回崔家塢的事,玉蓮覺得,不必之過急,重要的是先和抗拒崔家塢的人聯合起來。”金奇點點頭,道:“對!老夫就是一個很好的榜樣,委屈不能求全,一樣落得家破人亡。”申三娘道:“玉蓮,我的看法,有些事,可以並行不悖,咱們如若不瞭解崔家塢,就算集合了很大一批力量,也無法對付他們。”白玉蓮道:“大娘一定要去,晚輩倒願意奉陪,只是你會很失望。”石玉突然接道:“姑娘,請恕屬下多口。”白玉蓮道:“你早該說話了。”石玉笑一笑,道:“崔家塢很自負,他們明知道很多人是有意的混進去,但他們照收不誤,固然十之八九,被他們利用作開礦的工人,也有很多人,幸逃身份被識破之危,留在了崔家塢中。”白玉蓮道:“哦!一共有多少人?”她似是自知問得太唐突,語聲一頓,接道:“不過,這件事,你可以不必答覆。”石玉道:“多少人,在下不知道,不過,人數不會太少…”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只可惜,這些人,已然是群龍無首了。”白玉蓮道:“怎麼會呢?他們去崔家塢之前,不都是早已經過很嚴密部署麼!”石玉道:“是!來此之前,每一個被派進入崔家塢的人,都有著很密的安排,但人事變遷,環境轉移,只怕,已不是當年情景了。”白玉蓮道:“無法聯絡了?”石玉道:“就拿在下自己說吧!和我聯絡的人,只怕屍骨已朽,在下又到那裡去找他呢?”白玉蓮道:“我想除此之外,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至少,你可以和你出身的門派聯絡。”石玉道:“第一,在下沒有時間,第二,沒有機會,第三,聯絡不上。”展翼道:“石玉,既非同門,又非長久相處的朋友,你們如何聯絡上呢?”石玉道:“這中間,有一般巧妙之處,我們奉派進了崔家塢時,師長傳授了很普通的三個聯絡之法,那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擺出來的一種姿勢——”展翼道:“就可聯絡上了?”石玉道:“自然,也不會那麼簡單,我們聯絡上之後,必須換三個動作,都無錯誤,才確定是我們同路人。”展翼道:“申前輩,能夠把混在崔家塢中各大門派中人,組合起來,統一連用,這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申三娘道:“不容易。”石玉道:“也非太難,他們不滿崔家塢,但已無法再和門派中取得聯繫,所以,他們一直很彷徨。”白玉蓮道:“你能夠影響他們麼?”石玉道:“不知道,不過,我已經和他們聯絡上了。”白玉蓮道:“崔五峰派出了不少細,混入各大門派,想不到,崔家塢,也被人家混了不少的人。”文承亮道:“姑娘,這有很大的不同。”白玉蓮道:“什麼不同?”文承亮道:“崔家塢派入各大門派的人,都有了作用,但各大門派,派入崔家塢的人,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白玉蓮道:“哦!”文承亮道:“而且,就在下所知,古如蘭早就有了防範之法。”白玉蓮道:“哦!”文承亮說道:“所以,古如蘭這個人,不可輕視。”白玉蓮道:“文承亮,你有什麼辦法,應付這件事情?”文承亮道:“我想不出好辦法,這件事,一直控制在古如蘭的手中。”申三娘道:“文承亮,老身想請教一件事。”文承亮道:“不敢當,夫人但請吩咐。”申三娘道:“這是個老問題,你可知道,崔家塢訓練殺手的地方?”文承亮道:“知道一部分,不完全知道。”申三娘道:“文承亮,你的話,相當滑頭。”文承亮道:“在下說的很真實,崔家塢有三處訓練殺手之處,兩處在崔家塢內,一處在後面山上。”申三娘道:“你不知道那一處?”文承亮道:“後面山上那一處,我本沒有去過,連方位也不清楚。”申三娘道:“那是說,在崔家塢中兩處地方,你都知道了?”文承亮道:“地方都知道,但我只去過一處,另一處戒備森嚴,只怕連古如蘭也沒有進去過,除了崔五峰,沒有人進去過那座地下密室。”白玉蓮道:“你見過那地方,訓練出來的殺手沒有?”文承亮道:“沒有見過,聽說,那是個充滿神秘、詭異、恐怖的地方。”白玉蓮道:“那座地下密室中,訓練的殺手,聽說,只在崔家塢中出現過一次,比起山後那隱密地方訓練的殺手,更為神秘。”文承亮道:“對!在下也聽說過。”白玉蓮道:“我是聽說過,但是我有些不太相信。”文承亮道:“姑娘,為什麼不相信呢?”白玉蓮道:“我問過崔五峰,他告訴我,那是別人故意傳出的謠言。”文承亮道:“姑娘,你相信總寨主的話麼?”白玉蓮道:“我不相信,但我對那個傳說,也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文承亮道:“是真的——”白玉蓮道:“你見過?”文承亮道:“我沒有見過,但我聽那見過的人說的。”申三娘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自玉蓮道:“文承亮,你說吧。”文承亮道:“這個,這個…”申三娘道:“這個什麼?”文承亮道:“我有些說不出口。”申三娘道:“說不出口?”文承亮道:“因為這說法太詭奇了,所以,說出來,很少有人會相信。”申三娘道:“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常在人的預想之外,你說吧。”文承亮道:“那種殺手不是人。”申三娘道:“不是人,是什麼?”文承亮道:“世上有一種殭屍的傳說,夫人聽說過吧?”白玉蓮道:“你是說鬼?”文承亮道:“殭屍算不算鬼呢?”白玉蓮道:“那自然是算鬼了。”文承亮道:“如若是鬼,那他們就可稱之謂鬼殺手了。”白玉蓮道:“文承亮,你說清楚一些,好麼?”文承亮道:“是!”語聲一頓,接道:“那好比死人復活,他們全身僵硬,刀槍不入,而且,手上都留著很長的指甲。”申三娘道:“哦!是不是湘西長州的殭屍功。”文承亮道:“不是!那一種武功我見過,不過,決不是那一種武功。”申三娘道:“文承亮,你能不能把那件事情說得很清楚?”文承亮道:“可是可以,不過,這件事,很難說的清楚——”申三娘道:“這又為什麼?”文承亮道:“因為,他們跡近玄奇,很多地方,使人無法瞭解,不瞭解的事,就無法說得清楚。”申三娘道:“好吧!就照那個不清楚的說法,你說來聽聽吧。”文承亮道:“那是幽靈一般的殺手,他們動作快速,下手慘厲,舉手之間,就要制人於死。”申三娘道:“就是這樣麼?”文承亮沉了一陣,道:“好像就是這些了,因為,其他的事,在下無法形容出來。”白玉蓮道:“你好像有所顧忌。”文承亮道:“正是…”白玉蓮道:“不用顧忌,你有什麼說什麼吧。”文承亮道:“據目擊之人所言,他們已經不像是人…”展翼道:“哪一方面不像人,是形貌,還是武功?”文承亮道:“兩方面都不像,他們身上長滿白,但還是絕對的人形,他們的武功奇幻而怪異,最叫人頭皮發麻的是,他們對人身上的血,似乎特具好,常常抱住人,乾人身上的血。”白玉蓮道:“血殺手?”文承亮道:“江湖上,有不少喜啖人心的人,但大都是還經過一番油爆,才能拿來下酒,但那些殺手,卻是咬你一口,生生的乾人身上之血。”展翼道:“茹飲血。”文承亮道:“是!”展翼道:“在雲貴地區,還有很多未開化的生苗,過著那種原始生活,他們的智慧很低,有一種特殊的習慣。”文承亮道:“那些人,只是天生的蠻力過人,雖然久經訓練,但也無法把他們訓練成超人的武功,而那些幽靈般的殺手,一個個都有著過人的武功。”申三娘點點頭,道:“先夫在世之,曾和我提過一件事,說是崔五峰得到一本神書,叫作,難道會是真的?”展翼道:“幽靈人?”申三娘道:“是!先夫無意發現了那本書,而且,隨手翻了幾頁,據先夫對那本書的評論是,怪力亂神,荒誕不經,我想,這可能也是促使崔五峰向先夫下手的原因。”展翼道:“嗯!”白玉蓮道:“文承亮,你知道,那幽靈殺手的住處麼?”文承亮道:“我雖然沒有去那裡,但我還是知道,那個地方,就在崔家塢一座別院中。”白玉蓮道:“我在崔家塢中,住了很多年,如若有這麼一處神秘的別院,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文承亮道:“一則姑娘很少到後面宅院中去,二則,姑娘沒有注意那個地方。”白玉蓮道:“你說說看,那是什麼樣子一個宅院?”文承亮道:“那是樹木環繞的一座庭院,但重要的,還是地下密室,聽說那些殺手,都住地下密室之中。”白玉蓮道:“四周樹木環繞,其中卻是戒備森嚴了?”文承亮道:“對!戒備之嚴,不但人難進去,就是一隻蒼蠅,也不容易飛過去。”白玉蓮道:“你說,連古如蘭也不能進去?”文承亮道:“是!”白玉蓮又仔細問了那別院所在之地。
文承亮倒是盡其所知的把詳細情形,說了出來。
盡吐所知之後,文承亮又接口說道:“姑娘問的如此詳細,是不是想去看看?”白玉蓮道:“聽你說的如此神秘,我倒想去見識一下。”文承亮道:“以姑娘劍術的妙,也許可以去得,不過,那地方太可怕,姑娘還是要小心一些好。”白玉蓮道:“你去見識過?”文承亮道:“在下如是去過了,怎麼還能活到現在,我聽古如蘭談起過…”白玉蓮接道:“她去過?”文承亮道:“對!她去過,我聽她說起過那種恐怖。”申三娘道:“她怎麼說?”文承亮道:“有一次,我們談起了那座神秘的別院,古如蘭卻突然接口說:‘那地方陰森、淒冷,一點也沒有活人住在那裡的味道。’”申三娘道:“就只說過兩句話麼?”文承亮道:“這兩句話,已經夠了,因為,那是出於古如蘭之口。”申三娘道:“古如蘭的武功是不是很高?”文承亮道:“很高。”申三娘道:“如若她武功確如你所言,難道還怕幽靈殺手?”文承亮道:“幽靈殺手,似乎是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白玉蓮道:“大娘,你相信這種事麼?”文承亮道:“姑娘,這是很真實的事,老實說,我文承亮不算君子人物,但我也不是完全不明是非,我貪生怕死,但如活的比死還痛苦時,我會選擇死亡,不論姑娘是否相信,我早已有了脫離崔家塢的用心了。”白玉蓮道:“哦!那又為什麼呢?”文承亮道:“總寨主高高在上,我們難得見一次——”白玉蓮接道:“你們本來就是古如蘭的心腹。”文承亮道:“古如蘭確實很人,尤其是剛剛和她相識的時候,但如你認識她稍為久了一些,就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慎,單是她那一身奇奇怪怪的毒物,就叫人有著可怕,可嫌之心。”申三娘道:“古如蘭只有這個缺點麼?”文承亮道:“還有一種可怕之處,那就是她喜怒難測,今對你十分寵信,明就可能殺了你。”申三娘略一沉,笑道:“文承亮,你害怕古如蘭和幽靈殺手,但不知是否敢把咱們帶入崔家塢中一行?”文承亮道:“如若是有人帶路,在下最好是不要去,但如姑娘非要在下去不可,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白玉蓮揮揮手,道:“你下去休息吧!”文承亮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金家堡的武士了上來,帶入了後艙之中。
這時,聚集在艙中的人是申三娘、白玉蓮、展翼、金奇等四個人。
這是一次很重要的會商,結果,決定了兩件大事。
金奇和申三娘設法在外聯絡,展翼帶著石玉、唐琳,再混入崔家塢中。
白玉蓮帶著小玲、小冰、何方、劉文、蔡武,文承亮在崔家塢後山一處隱密山中接應。
金家堡基業全毀,已使得金奇的生大變,竟然,一個從人不帶,飄然登舟而去。
他要單人匹馬去訪雷家寨,告訴他傾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
申三娘也決心走一趟少林寺。
她丈夫在世之,和少林寺幾個長老都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