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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智鬥古二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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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室外傳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道:“夫人駕到,快叫小姐出。”石玉怔了一怔,忖道:“古如蘭,想來想去,沒有想到古如蘭會來。”心中念轉,口說道:“唐兄,快去通報崔姑娘…”一面提高了聲音,道:“夫人駕到,何兄,快請打開園門。”何方應聲開門,只見四個女婢,護著一個豔麗奪目的黃衣麗人,緩緩行了進來。

石玉目光一轉,發覺了來人正是崔夫人古如蘭,急急上去,一抱拳,道:“見過夫人。”古如蘭在兩個女婢護擁之下,神態端莊,緩緩行了進來。

輕輕一揮右手,道:“起來,去請玉蓮姑娘來。”石玉道:“已派人去了,夫人…”古如蘭道:“我在這裡等她。”崔玉蓮來得很快,只不過片刻工夫,就到了大門口處。

古如蘭目光轉註到崔玉蓮的身上,淡然一笑,道:“你就是玉蓮?”崔玉蓮道:“是我!你是二孃了。”古如蘭道:“唉!你爹也是,我既然嫁入崔家了,總該要我們母女見見面,唉!這點事,他就沒有作到。”崔玉蓮道:“你就是…”古如蘭接道:“古如蘭,崔五峰的再娶夫人,玉蓮,我說得夠明白了吧。”崔玉蓮道:“請到廳中坐吧!”她始終在逃避,不肯喊出一個娘字。

古如蘭似乎是也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竟然舉步向前行走一面說道:“玉蓮,是我的錯,我早應該來看你的。”崔玉蓮道:“言重了,是玉蓮該去請安。”古如蘭夠厲害,只不過三五句話,就把彼此之間的緊張,消除了不少。

石玉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如是還有人求見時,是否應該通報?”崔玉蓮道:“先替我擋駕。”帶著古如蘭,行入了大廳之中。

大廳中早已備好了香茗細點。

崔玉蓮把古如蘭讓入上座,自己在下首相陪。

古如蘭舉手理一理雲鬢,笑道:“這些年來,你幫崔家塢出了不少的力。”崔玉蓮道:“是!爹命令我去殺很多人,我雖然幸未辱命,但那些人和我都素不相識,我內心之中,實在是痛苦得很。”古如蘭道:“玉蓮,你這麼太了,你爹至少應該把事情說清楚。”崔玉蓮道:“也許爹一直把我當孩子看,什麼事,都不肯和我說明白,唉!在我記憶之中,大約我爹還不知道我有幾歲了。”古如蘭道:“這就是隔閡,你們父女之間,恐怕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崔玉蓮道:“是!在我記憶之中,至少有五年了吧!我們父女,五年沒有見過一次面。”古如蘭道:“這真是荒唐事,玉蓮,今咱們就去見他。”崔玉蓮搖搖頭,道:“我看不用了。”古如蘭道:“為什麼?”崔玉蓮道:“爹這些年來不召我入內宅,也不肯踏入我蓮園一步,那說明了,爹本就不喜歡見我,我去見他,反而惹他生氣。”古如蘭道:“不會的,跟我一起去,就算你爹心中不高興。他也得見你。”崔玉蓮道:“我知道你的面子大,不過,我見他又有什麼用?我們父女,似乎已經到了情盡義絕的地步了。”古如蘭道:“玉蓮,話可不能這麼說,父母連心,不論如何說,他總是你爹,對麼?”崔玉蓮道:“你幾時見過,一個作父親的,叫他的女兒去殺人、放火,到處結仇,目下江湖,有誰不知道仇恨之車。”古如蘭笑一笑,道:“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玉蓮啊,難道你要記恨你爹不成。”崔玉蓮道:“記恨倒是不敢,不過,我爹叫我到處殺人放火,總不是一件好事。”古如蘭道:“你們父女之間的隔閡太深,我總得想個法子,給你們和解一下才行,玉蓮,今晚,我請你們父女吃飯。”崔玉蓮道:“言重了,只有我向爹叩頭賠禮,那有父女和解之理。”古如蘭道:“不!你雖然是女兒,那錯在你爹,哪有作父親的,叫女兒去到處放火殺人,結仇遍地。”崔玉蓮心中暗道:“這古如蘭一直在幫我講話,分明是有意討好於我,不知是何用心?”只聽古如蘭嘆息一聲接道:“玉蓮,這些年來,也不能只怪你爹,我這個作二孃的,實在也要擔負大部分的責任,我早該來看看你的,但我沒有來,唉!你知道為什麼?”崔玉蓮搖搖,道:“我不知道。”古如蘭嘆息一聲,道:“那是因為我和你一般的,有了一身傲氣…”崔玉蓮道:“哦——”古如蘭道:“我雖然嫁給了你爹,但我們的年齡實在相差有限,所以,我和你一樣,也同樣的犯著孩子氣。”崔玉蓮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古如蘭道:“我覺著你是晚輩,所以,你應該來看我,其實,我是長輩,我應該來看你的,玉蓮,你有一身超絕劍術成就,能把劍術練到你這等境界的人,老實說,必須具備有一身傲骨,我早該想通這一點的,撇開我嫁給你爹的身份不談,我還是比你大幾歲啊!至少,我不應該有你一樣的孩子氣。”這番話,不管真假,聽起來是那麼樣動人,那樣坦白,崔玉蓮也聽得怦然動容。

古如蘭輕輕籲一口氣,又道:“玉蓮你肯叫聲二孃也好,叫我如蘭也好,隨你怎麼都成,撇開你爹,咱們實在像是一對姊妹,不過我是大姐姐,你是小妹妹,我應該愛護你,算下你爹這層關係,我更應該照顧你,對麼?”崔玉蓮有些動,熱淚盈眶的說道:“我!我,好難過…”她很想叫出一聲二孃,但語到口邊,就是說不出來。

古如蘭覺得到,自己的策略成功了,崔玉蓮已被她動,二孃這兩個字,很快就會叫出來的。

哪一刻叫出來,也許不知道,但該很快。

心中念轉,人卻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崔玉蓮,道:“玉蓮,坐過來,咱們好好的談談,不用叫我二孃.叫我如蘭就是。”崔玉蓮呆呆的望著古如蘭,內心之中,情

一閉雙目,滾落下兩行晶瑩的淚珠兒,道:“我還是該叫你一聲二孃…”二孃出口了,雖然,不算是正式叫的,但那沒有什麼分別,總是叫出了二孃。

古如蘭很會裝,似乎也受到了很大的震動,眨動著眼睛,道:“你,叫我二孃,是麼?”崔玉蓮道:“是!蓮兒應該叫你二孃的。”古如蘭下淚水,臉上卻是如花笑容,道:“蓮兒,早知你如此和藹,二孃早該來看你的。”打蛇順上,她自己也自稱二孃了。

崔玉蓮道:“都是蓮兒不好,我早該去看二孃的。”古如蘭道:“蓮兒,有一件事,二孃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崔玉蓮道:“女兒洗耳恭聽。”古如蘭道:“我跟你爹早已約法三章,我嫁過來可以,但我不能生兒育女。”崔玉蓮道:“為什麼?”古如蘭道:“怕傷你們父女之間的情。”崔玉蓮道:“二孃,這個不太妥當吧!我沒有兄弟。”古如蘭笑一笑道:“你爹一口就答應了這條件,當時,我還很動,認為,他為了遷就我,不惜絕後,其實,咱們都錯了。”崔玉蓮道:“哦!怎麼回事?”古如蘭道:“他早已有了兒子,不過,很少人知道罷了。”崔玉蓮吃了一驚,道:“我有兄弟,他在那裡?”古如蘭道:“這件事不但你不知道,就是整座崔家塢中,知道的人,也是不多,我嫁他很多年了,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你那位兄弟,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崔玉蓮道:“十八歲,這樣大了,我竟一蒙十八年。”古如蘭道:“過去,他為了不讓你娘知道,以後,不想讓我知道,所以,你那位兄弟,一直不在崔家塢中,也正因如此,他才保了十八年的隱秘。”崔玉蓮太孤獨了,父女數年不見一面,母親已含冤而逝,就算她有一腔情愛,環顧四周,也沒有一個可愛的人。

所以,當她聽到了有一個兄弟之後,關愛之情,油然而生。

輕輕籲一口氣,道:“二孃,能不能告訴我,我那位兄弟現在何處?”古如蘭道:“蓮兒,我既然告訴你了,自然會告訴你個清清楚楚,不過,現在,我還不知道他住在哪裡,我也沒有和你爹提過這件事,但我卻忍不住先告訴了你,不過,你放心,幾天之內,我就會問出他的住處。”崔玉蓮道:“屆時,還望二孃通知一聲。”古如蘭道:“那個自然,放心吧!多則半月,少則七,我一定給你個確實消息。”崔玉蓮道:“多謝二孃了。”語聲一頓,接道:“二孃,剛才,這裡發生了一件事,二孃不知是否已經知曉?”古如蘭道:“是不是抗拒你爹令諭的事?”崔玉蓮道:“是!”古如蘭道:“我見過文承亮了,玉蓮,我來這裡,也有一半為此,你準備怎樣善其後呢?”崔玉蓮道:“這件事,蓮兒不想退讓,因為我沒錯,爹和我有過約定,這一次,我幫他殺人之後,就給我一年休息,言猶在耳,忽生變故,又有令諭下來,叫我如何接受?”古如蘭沉了一陣,道:“我聽文承亮說,他帶來的是金簡令諭。”崔玉蓮點點頭,道:“是!”古如蘭道:“聽說金簡令諭,必是你爹親手簽發的最高令諭,你拒不接受,要他如何下臺?”崔玉蓮沉了片刻。道:“好在,我沒有拆閱令諭,金簡也未到過我手,爹若想保全我這個女兒,又維護他的金簡權威時,倒有一個辦法,那就殺了文承亮,和兩個金線武士,治他們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古如蘭心頭震動了一下.暗道:“好厲害的丫頭。”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皺皺眉頭,道:“哎!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那文承亮有沒有錯?”崔玉蓮道:“自然是沒有錯了,爹如公事公辦,自然應該辦我。”古如蘭道:“那怎麼會,你究竟是女兒啊!”崔玉蓮道:“那就只有犧牲了文承亮,二孃,你想想看,這些年,我以仇恨之車,行馳江湖,替爹殺了多少人,他為我殺一兩個屬下,也不算什麼大事啊!”古如蘭道:“如是文承亮冒犯了你,十個文承亮也該殺他,但你爹還要統御千萬屬下,無罪而誅,也不太好,那會影響到他的權威,使別人寒心…”沉了一陣,接道:“這樣吧!玉蓮,這件事,由二孃想個妥善辦法,不能讓你受委屈,也要維護金簡令諭的權威,文承亮也不能受責太過,不過,你和你爹,如因此鬧得僵持下去,也非長久之計,你們父女之間,應該見個面,談一談。”崔玉蓮垂首不語。

古如蘭道:“玉蓮,難道你不想和你爹見個面,談一談麼?”崔玉蓮道:“二孃,給我三天的時間想一想如何?”古如蘭道:“好!三天,我再來聽你回話,你好好的想吧!玉蓮,你們總是父女啊!不可太任,我告辭了。”崔玉蓮直送出蓮園,目睹古如蘭背影消失,才低聲說道:“石玉,避開蓮園外那兩株大樹上的監視,和唐琳,到大廳中去,告訴何方、劉文、蔡武,要他們嚴密巡守。”石玉道:“姑娘先請回大廳中去。”吩咐過何方等三人,石玉帶著唐琳,在圍牆、花木掩遮下,轉入了大廳。

崔玉蓮早已在廳中等候。

廳中早已擺好香茗,而且只有崔玉蓮一個人。

目光轉註到唐琳的身上,崔玉蓮笑一笑道:“唐琳,金線武士的功力如何?”唐琳道:“很高明,如非在下得了姑娘幾招傳授,只怕早已傷在對方手中了。”崔玉蓮道:“他們是我爹近衛,十二個金線武士,個個都可列入武林中一高手。但比起我爹左右二傑,那又如小巫見大巫了。”石玉道:“這麼說來,總寨主的武功,豈不是更為高強了?”崔玉蓮點點頭。

唐琳道:“姑娘,令尊是否你的敵手?”崔玉蓮道:“不論境遇變遷有多大,我們父女之間,也不會正面動手。”石玉道:“姑娘召我們,不知有什麼吩咐?”崔玉蓮道:“我剛剛領教了我那位二孃古如蘭的厲害,真是文武全才,唱做俱佳,看樣子,大概已到了當面鼓對面鑼的時刻了。”石玉道:“是!姑娘準備繼續應付下去,還是正式翻臉?”崔玉蓮道:“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在擔心,一旦他們把我調開時,會對你們下手。”石玉道:“姑娘覺著咱們應該如何保護自己呢?”崔玉蓮道:“這要看你們了。”別說石玉了,就是唐琳,也覺到事情有了很大的一個轉變,這轉變,叫人無法瞭解到是福是禍。

兩人對望了一眼,仍由石玉開口說道:“姑娘,咱們不太瞭解姑娘的意思。”崔玉蓮道:“事情轉變得確然很複雜,我擔心我爹會正式出面,一旦他要把我召到了後面見面,我又不便不去,那就會留下了一個很大的空隙。”石玉道:“哦!”崔玉蓮道:“如若那時刻,他們派了大批高手,攻入蓮園,只怕五位很難低擋得住。”石玉呆了一呆道:“姑娘是說,他們會偷襲蓮園?”崔玉蓮道:“對!這就是我來找你們商量的原因。”石玉道:“姑娘的意思,我們應該如何?”崔玉蓮道:“這就看你們對我忠實的程度了。”石玉道:“在下還是不太明白姑娘的意思。”崔玉蓮道:“事情很容易,你們如若真的對我忠實,那就留守在蓮園之中,生死禍福,聽天由命了。”石玉道:“哦!”崔玉蓮道:“如若諸位自覺守在蓮園,搏殺至死,而又毫無意思,現在可以離開。”唐琳道:“離開,到哪裡去?”崔玉蓮道:“我送你們離開蓮園,你們投奔何處,那就是你們的事了。”唐琳道:“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崔玉蓮道:“你說說看。”唐琳道:“姑娘發覺了咱們,對姑娘的幫助不大,所以,姑娘決心把咱們推開了。”崔玉蓮笑一笑,道:“你想得很多啊!”唐琳道:“唉!如果我們不留在蓮園,又將如何?”崔玉蓮道:“我立刻送你們離開這裡。”石玉道:“在下決心不走!”崔玉蓮、唐琳都聽得怔了一怔,道:“你不走!”石玉道:“是!在下決心留。下來,我相信,何方、劉文、蔡武等,都會跟我一樣的留下來。”崔玉蓮道:“為什麼?”石玉道:“我說不出為什麼,只是有這一種覺罷了…”唐琳突然接口說道:“我也不走了。”崔玉蓮微微一笑,道:“你也不走了?”唐琳道:“想想石玉說的不錯,我們離開此地,又到哪裡去呢?”崔玉蓮道:“我已經給你們離開的機會了,你們如是不肯走,那我也沒有法子了。”石玉道:“我們決心留下來,問題在姑娘,肯不肯收容我們?”崔玉蓮道:“過去,我們之間,有些賓主相處的味道,你們如是再要留下來,那就不同了。”石玉道:“姑娘吩咐。”崔玉蓮道:“好!我說出來,你們不同意,還可以走…”語聲頓了一頓,接道:“第一,你們要絕對的忠實,絕對的服從,忘去你們的來歷,忘去你們來此的用心。”石玉、唐琳,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言。

崔玉蓮接道:“如有不聽令諭,或是陽奉陰違,或是對我不夠忠實,我要立刻處死。”石玉心中暗道:“這位姑娘對我們的態度,忽然之間,來了一個極大的轉變,不知用心何在?”唐琳亦有此,但他比起石玉,背景單純,憂慮也較少。

石玉道:“姑娘,如是我們答應了,姑娘就會完全相信麼?”崔玉蓮道:“相信,你們真對我絕對忠實時,可以為我生,為我死,自然是有一股忠誠之氣表現出來。”石玉苦笑一下,道:“什麼事會使你忽然間改變了態度?”崔玉蓮道:“你們如是沒有為我效命的決心,留在此地,對你們和我,都沒有好處,那就不如遣你們離去了。”唐琳突然高聲說道:“姑娘,在下願意留此,效忠姑娘。”崔玉蓮道:“當真麼?”唐琳道:“言出忠誠,自然當真了。”崔玉蓮道:“兵在而不在多,好!你可以留下來。”石玉道:“姑娘,在下也決定留下來。”崔玉蓮道:“你也決定留下來?”石玉道:“是!在下也追隨姑娘。”崔玉蓮笑道:“石玉,你已經服用了古如蘭給你的‮物藥‬了,是麼?”石玉呆了一呆,暗道:“難道她們母女之間,已經和好了不成?”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不錯,她迫我服下了一種丹藥,但在下已經報告過姑娘了。”崔玉蓮道:“石玉,你的命,控制在別人的手中,我想不出,你如何能對我忠誠。”石玉道:“姑娘,崔夫人對在下用了些什麼手段,在下都已經告訴過姑娘,如若姑娘還不肯相信,在下就沒有法子了。”崔玉蓮道:“石玉,有一個求證法子,不知道你敢不敢身作為?”石玉道:“你請說。”崔玉蓮道:“我帶你去見過二孃,你當場揭穿她給你服‮物藥‬的事,不知你敢是不敢?”石玉心中道:“好厲害的丫頭。”但此時此刻,又不能不硬著頭皮認下來,道:“自然是敢。”崔玉蓮道:“好,咱們一言為定,只要你真敢當著他們的面,揭穿內情,我必盡我全力,保護你的安全。”石玉點點頭,道:“在下相信,姑娘必然已早有妙策,我石玉願全力以赴。”崔玉蓮點點頭,道:“也許今天,可能明天,就會形成了對質的局面,那時刻,希望能表現出大勇氣概…”石玉接道:“姑娘放心。”這時間,石玉明白了,原來,她想造成一個對質的機會,要石玉坦然說出來古如蘭對他下毒的事。

輕輕籲一口氣,崔玉蓮忽然間改變了態度,道:“石玉,你真肯這樣幫我,我心中很,你知道,我必要查出我娘真正的死因,我行動太積極,可能會出什麼變化,連我也無法預料,說不定會鬧到父女立刻反目的情況。”石玉道:“真要鬧到了你們父女反目的境界,姑娘又準備如何處置?”崔玉蓮道:“到時間再說吧!我會盡力保護你們,但崔家塢中的高手太多,多到沒法子估計,你們也可能會受到傷害,所以,我放你們離去,確是一片誠意,除非你們有著必死之心。”石玉苦笑一下,道:“你知道,古如蘭給我服用了毒藥…”崔玉蓮接道:“這也是給我爹看的證明,我要事實俱在,使他無可辯駁。”石玉道:“在下一個人生死事小,但姑娘是否有把握,在令尊之前,把古如蘭扳倒下來呢?”崔玉蓮道:“我知道,我爹對她寵愛有加,但據我看,我爹可能已經大權旁落,我下面就是要想法子證實這件事情。”石玉點點頭,道:“在下屆時會全力相助姑娘。”崔玉蓮道:“你們多多想想,今,還來得及改變你們的心意。”石玉、唐琳,雙雙告退而出。

唐琳抬頭望天際,緩緩說道:“石兄,在下覺著,好生奇怪。”石玉道:“什麼事?”唐琳道:“崔姑娘似乎是有著趕我們離去的意思。”石玉道:“是!看來,她真的是希望我們離開。”唐琳道:“偌大的蓮園,已顯得人手不足,再要咱們離去,她這蓮園之中,豈不是沒有人了麼?”石玉點點頭,道:“是!她就是這個意思,照她目前的用心而言,她單獨的行動,似乎是比帶著我們這些人,方便一些。”唐琳點點頭。

石玉道:“如若我們要留下來,她就要改變我們,使我們都變成她忠實的手下,變成了她的死黨。”唐琳道:“石兄,崔姑娘要你去作證,古如蘭自然不會再給你解藥了。”石玉道:“對呀!”唐琳道:“那將如何?”石玉道:“可能毒發而死,也可能崔玉蓮她出解藥…-”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崔玉蓮對母親之死,有很多懷疑之處,又擔心崔家塢已被古如蘭所控制,崔總寨主,可能已大權旁落,但她又無法見到父親…”唐琳接道:“我很奇怪,他們親如父女,難道不能見面麼?”石玉道:“過去,崔玉蓮也許還沒見父親的決心,這一次,她見過古如蘭之後,似乎是決心要了斷這件事情了。”唐琳道:“那會鬧成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石玉道:“崔玉蓮選擇了這樣一個時機,不外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外有強敵壓境,使得崔五峰有所顧忌,二則她已經蒐集足夠的證據,可以問得崔五峰不易回答。”唐琳道:“真要如此,豈不是要鬧到父女反目了麼?”石玉道:“好像如此,崔玉蓮正在走這一條路,梟父龍女,她不願助父為惡,但又沒有法子,一旦父女情絕,至少,崔玉蓮可以不幫崔家塢再作殺手了。”唐琳道:“這麼說來,這崔姑娘是一個很可敬的人了。”石玉道:“這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但是否如此,還難預料。”唐琳道:“你來自武當門中,難道,你就沒有行動麼?”石玉苦笑一下,道:“崔玉蓮正在我,她要在我武當派和她之間,作一個抉擇。”唐琳道:“你作何抉擇呢?”石玉道:“這個,我還沒有決定,但我不能背棄師門…”突聞蓬然一聲大震,傳入耳際。

唐琳語聲一頓,接道:“什麼聲音?”石玉道:“緊急傳警的星火炮。”唐琳道:“代表什麼?”石玉道:“代表有人闖入了崔家塢。”唐琳道:“是不是常常有人闖進,常常可以聽到火炮聲?”石玉道:“很少聽到,在下在此地.已經很久了,第一次聽到了這等警號。”緊接著蓬蓬三聲大震,又是三聲星火炮傳了進來。

石玉急步奔出室外。

唐琳、劉文、蔡武、何方,也都跟了出來。

抬頭看去,只見幾點星煙火,仍在閃動。

崔玉蓮也行了出來,站在大廳之前,仰首望天。

緊接著蓮園的大門上,響起了銅環之聲。

石玉重重咳了一聲,道:“什麼人?”崔玉蓮快步行了過來,低聲道:“開門。”門外已有人應道:“我!有急事晉見姑娘。”石玉一擺頭,蔡武打開了木門。

只見蓮園外面,人影奔走、閃動,刀光映生輝。

似乎是蓮園外面,已經展開了拒敵的佈置。

進來是一個四十左右的灰衣漢子,急急對崔玉蓮一抱拳。道:“姑娘,來人乘兩艘大船由水路而入…”崔玉蓮接道:“為什麼不攔截?”灰衣大漢道:“小的就是負責塢外水面防守,他們打出咱們的旗號,暗記,混過了兩道水上盤查,直闖入塢,小的發覺有異時,已然照了面。他們早已有備,船上埋伏了暗器、匣弩,突然發難,使得咱們措手不及,六艘快艇上的水手,全都落水,已被他們強行登上了岸。”崔玉蓮哦了一聲道:“這些事,為什麼不報向總寨主,告訴我作什麼?”灰衣大漢道:“星火炮傳警,總寨主已傳出了令諭,要姑娘擋住來人,他立刻趕到。”崔玉蓮皺皺眉頭道:“又要我擋住來人?”灰衣大漢道:“正是如此,守護總寨的武師,恐怕已經出動,還望姑娘早作定奪。”崔玉蓮道:“既然已經有人出動了,那就用不著我再出面了。”灰衣大漢道:“總寨主傳出的令諭是,一切向姑娘請命。”崔玉蓮沉了一陣,道:“好!帶我到那面瞧瞧,來的什麼人?”石玉、唐琳等,緊隨身後而行。

那灰衣大漢沒有說錯,人果已登上了岸,但崔家塢的護塢武師,已然雲集數十人,分執兵刃,列陣而立。

強敵已靠岸,那就由岸上的武師負責了。

兩隻漆著龍頭的大船,已經靠了岸,而且,岸上已經站了很多的人。

崔玉蓮打量了來人一眼,道:“他們是金家堡的,告訴他們不可輕易妄動。”數十名武師,排列在岸,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輕易出手。

大船上,下來的人,都亮出了兵刃,排成了一個橫面形,準備拒擋敵人的攻勢。

崔玉蓮喝令眾武師不可出手,那等於給了對方一個從容下臺的機會。

第一艘大船上,行下來一個五旬上下的人,錦衣長髯,滿面紅光。

這人身前有兩個身佩長刀的中年人開道,身後,卻隨著兩個佩劍的年輕人。

只看他們相持的距離,就知是貼身侍衛。

崔玉蓮暗暗一皺眉頭,忖道:“這個人氣派不小,顯然是這一群人中的首腦了。”崔玉蓮一拱手,道:“來的可是金家堡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