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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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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的,他只要娶了烏小王爺,就是一個部族的酋長,把他的力量加上小王爺的族人,就能掃掉關家了。”白振英倒是深為這個消息吃驚了:“有這個可能嗎?”

“誰知道呢?半天雲沒辦砸過一件事,這次很難說,他首先要破壞兩位小王爺的婚事,看來已經成功了。”

“關大哥眼烏小姐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還沒有,不過將來結合的可能不大,這倒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們兩個人本身就不投契,兩家雖是緊鄰,而且又有親約,可是他們始終就沒有緣份,碰上了就吵架,以前關小王爺都是讓著她,但是最近…”

“最近怎麼樣呢?”

“白爺,很對不起,我現在不能說,到了關家牧場,我再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唉,其實您見了關小王爺,不用我說也會明白了!天候不早了,我們歇下吧。”白振英吁了口氣,和衣倒在另一邊炕上,沒多久,居然睡著了,小金寶原以為他會有進一步動作的,直到聽見白振英輕微的鼾聲,才死心地拉起毯子蓋著身子睡了。

伴著一個男人,同睡在一張炕上,卻一無其事,這是她解事以來從沒有過的事,在她的心中,男人就是在她身上尋求滿足的剝削者,今天她居然遇上了一個不剝削的男人,這是一種新奇的經驗,也使她微失望。

心裡翻騰著千萬複雜的思想,也為著今夜發生的一切以及將來的命運煩擾著,使她更難以入夢,由於心裡煩,跟著身上熱了起來,毯子蓋不住了,而且薄薄的衣服也穿不住了,於是她推開毯子,翻身坐了起來?才邁步下了炕,白振英忽然問道:“金寶姑娘,你要上那兒去?”乍然一問,倒是把小金寶嚇了一跳:“你沒睡著?”

“睡著了,可是我很容易驚醒,”

“真對不起,吵著你了,我…我要解手去!”

房在後屋,我送你去好了。”說著拿起了燈,小金寶本來沒這個意思,見他如此認真,倒是不好意思,忸怩地道:“怎麼敢麻煩您呢?”

“沒關係,這是應該的,既然我邀你上來睡,自然就有保護你的責任,不讓你受到一點危險。”小金寶心裡很動,只得跟在白振英後面出了門,來到了房,看著她進去,又等著她出來,回到屋子裡,看看還有半盆洗臉的殘水,她就在盆裡洗手,故意一按盆緣,把水潑出了一半,全淋在身上,哇的一聲輕呼:“糟了!這可怎麼可好,我…真是該死。”白振英笑了笑:“沒關係,脫下來,很快就會幹的,這又算得了什麼。”小金實心中暗暗得意,她先脫了上衣,裡面只有一條細小鮮紅的肚兜,豪壯的房倒有一半擠在外面,她用眼角輕溜白振英,心裡更得意了,因為白振英的眼睛在看著她,並沒有避開去。接著她又脫下了長褲,只穿了一條過膝的短褲,出了一截大腿,可是白振英的神情卻很自然,並不見得很特別,這倒又使小金寶拿不定主意了,因為在她的經驗中,她以這種姿態站在一個男人面前時,對方的動作就像頭餓狼似的撲上來,從沒有像白振英這樣無動於衷的,她不泛起了一個念頭:“是我不像個女人,還是他本不是個男人?”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很惹火的女人,可細看白振英,下有著須椿,喉頭核結高凸,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那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呢?可憐的小金寶,她實在不知道答案,,白振英,居然又和衣倒(此處看不清)在炕上睡了。

她只好咬咬牙:“這傢伙簡直不是個男人。”她在心底咕嚕著,在隔壁的巴山虎也在咀嚼著同樣的一句話,和她卻是完全不同,巴山虎是充滿了敬意。

打從到了屋裡躺下後,他就沒合過眼,木板牆上有著縫,兩間屋子又是緊挨著,何況這邊一直亮著燈。

他看見小金寶在搗鬼,心裡一邊在暗罵狐狸,一邊也怦然而跳,甚至於在轉著念頭,怎麼樣等他們溫存過後,把小金寶也叫過來殺殺火。在內地,這或許是不允許的事,但是在外,這種行為是可以原諒的,因為女人太少了。

可是白振英的平靜與視若無睹,使得巴山虎萬分的慚愧,巴山虎自覺從沒有像今天這麼正經過,在目睹這麼一個活生香的女人後,還能立刻驅走了念。

“這一定是個木頭人!”那是小金寶不是別人所下的詮釋,但是巴山虎的下一句卻是:“白爺是神。”這一夜是怎麼過去的,三個人都很糊,白振英早就睡著了,折騰了半夜的小金實,也無聊地睡了,巴山虎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的。

但醒得最早的還是小金寶,白振英睜開眼睛時,她已經把半溼的衣服穿上了,白振英翻身坐起笑道:“金姑娘早!”一句很普通的問候,卻使小金寶的眼睛潤溼了。多少年來,她從沒有聽見有人這樣問候過她,因此她也很生澀,半天才擠出一句:“白爺,您早。”這也是她從沒說過的話,因為她既然沒有被人問候的機會,自然也沒有問候人的習慣了。

晚上陪著生張魏,各種不同而又抱著同一目的男人,他們花了錢,就像是要撈足本錢似的,拼了命地折騰了,也折騰自己。而她,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都得打起神應付著。

好容易磨到人累了,陪著個死豬似的男人沉沉睡去,那已是過了大半夜,隱約可聞雞鳴了。等到真正地起來,已經是一般人用過中飯的午後了,也過了問早的時分。

昨夜是她睡得最安靜的一夜,今天也是她起得最早的一個早晨,所以才有機會經歷到這非常難得的問候。

白振英似乎不知道這一句問候對她的意義,笑著看看窗紙上透過來早陽的紅光說:“這是一個好天氣。”那也是一句極為普通的寒暄,但小金寶卻聽得很新奇,因為她從來也沒注意到天氣的陰睛,笑著打開窗子,透進一股清新的空氣,深了一口道:“在上,就是好天氣不值錢,一年三百六十天,幾乎天天都是好天氣,難得有一兩天是陰天,更難得老天爺高興飄幾滴雨。”白振英哦了一聲,望了那翠綠的楊柳道:“雨水這麼稀罕,這些樹居然還是長得這麼好!”小金寶笑了笑道:“那是因為這兒有水源,雨水雖然稀,只要種得深,伸得遠,還是能活下去的。”白振英點點頭:“是的,金寶姑娘,可見生是多重要的事,只要把生定了,往深處鑽,那怕再困難的地方也能生存的,也能枝茂葉盛。”小金寶看了他一眼,臉上出一個苦笑:“白爺,這道理我都懂,只是太遲了,環境得我無處著了。”白振英卻笑道:“不,一棵樹能夠活下來。就一定有個紮的地方,問題是在落地點的好壞,只要知道了那個地方不適宜生存,立刻就挪地方,總不會嫌遲的,怕就怕在明知生錯了地方,卻又沒勇氣遷移,慢慢地等待著枯萎,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小金寶地望望他,沒再說話,樓下登登登地一陣腳步聲,是皮靴敲木板的聲響,然是烏賽珍那張明朗的臉,帶著明朗的笑,朝白振英點點頭:“白先生早,昨夜睡得還好嗎?”那笑容中有著一絲揶揄的意味,白振英卻坦然地道:“烏小姐早,昨天晚上睡得還真沉,不久前才醒。”

“那倒很難得,我想你們從內地來的大少爺,來到這簡陋的客棧裡,一定很不習慣。”

“沒有的事,人總要隨遇而安,我睡過此這更糟的客棧,上全是臭蟲,我還是一覺到天光!”

“有臭蟲咬你還能睡得著?”

“它咬它的,我睡我的,不去想它就睡得著了。”

“白先生的定力真使人佩服。”白振英微微一怔:“定力,烏小姐,這是怎麼說暱?”小金寶本來一直是低著頭,這時勇敢地抬起來:“小王爺,昨夜是白爺憐憫我,讓我睡在屋裡,可是白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我們這種女人怎敢冒瀆他呢?”烏賽珍笑笑道:“你別解釋了,我都知道,這倒不是什麼身份高低的問題,主要的是人對人的看法,白爺是個有智識的人,他的眼中,你跟我完全一樣,都是個人,他拿你當個人看待,一樣的尊重你。”小金寶哽咽著道:“是的,我非常。”烏賽珍嫵媚地一笑:“倒不必,白爺也不是指望你報答,只要你不辜負白爺的一片看重,今後膛,抬起頭做人就是了。白先生,是不是可以走了?”白振英忙道:“可以,我隨時都能上路,不過不能稍微耽擱一下讓金寶姑娘去收拾一下東西?”烏賽珍笑了一笑:“不必麻煩了,我已經派人代她收拾好了,錢財細軟都巴上了,一點都沒少。還有這個,你隨身帶著吧,說不定路上還用得著。”她遞過一把土名叫蓮蓬頭的左輪手槍,槍很新,也很小巧,連帶著一條皮帶,扣著廿幾發子彈。

小金寶臉變了一變,但仍道謝著接了過來,系在上,而且還出來放回去一次,試試別槍的位置,手法很練,動作也很快,白振英愕然道:“你會使用嗎?”小金寶淡然道:“這是我的東西,我當然會使用。”白振英搖搖頭道:“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

“在外面混的,尤其在上,差不多都會兩手的。”烏賽珍笑笑道:“小金寶,很抱歉我沒得人允許就替你收拾東西,這是我不得已。”小金寶笑笑道:“小王爺,這是什麼話,您已經知道我跟半天雲有關,沒把我當犯人看待,已經很了,您搜我的房間也是應該的,只是您白費心了,半天雲的手下都是些不識字的大老,一切消息都是口傳的,不會有一點痕跡留下,那也是為了謹慎。”烏賽珍笑笑:“我也不是為了要找證據,事實上你自己都承認了,還要什麼證據呢?最主要的是我怕你回去有危險,那兒的人太雜,一個疏神,讓你捱了一冷槍,豈不是害了你?

我把你的槍還給你,就是沒有再戒備你。”小金寶仰頭道:“謝謝小王爺。”

“昨夜你不肯回自己屋裡去,我就想到你害怕的是什麼。昨兒一夜,你這兒就沒斷過巡邏的人,而且我還派了兩個人澈夜沒睡,守在屋子外面。”白振英道:“我怎麼沒看見呢?”烏賽珍笑笑,掠掠鬢髮笑道:“白先生,要是讓你看見了,還能算是埋伏的暗椿嗎,這一夜雖是白忙,但是卻知道你白先生是位今之柳下惠,例也是值得的。”白振英也只有笑笑,於是大家一起下了樓,樓下已經停著一列回民裝束的馬隊,共有七個人,每人都揹著黑烏烏的長管馬槍,神抖擻,巴山虎的馬已備好了,另外還有兩匹馬,一匹上面堆著個大包袱,想必是給小金寶準備的,另外一匹則是全身黑,十分英駿。

白振英一見就喜愛了,這才是他心嚮往之的良駒,是真正的阿拉伯駒種,不但外形好,耐力、速度一切都是上乘的,上面裝著他買來的鞍子。

白振英上前拍拍那頭馬的頸子,笑著道:“巴老哥,這是你給我新買的馬,真好,我一直就想要這麼一匹馬。”巴山虎聳聳肩:“白爺?這兒找匹走沙摸的馬不難,但是像這個樣兒的神駒,恐怕找遍新疆,也很難找到兩三頭,這恐怕是小王爺給您準備的,昨夜我給您找的是這一頭。”他指指小金寶的馬,白振英抬眼望著烏賽珍,她微微一笑:“它叫黑珍珠,白先生還喜歡嗎?”白振英道:“喜歡極了,可是…”烏賽珍道:“喜歡你就騎著吧,這原是我的座騎。”白振英一怔道:“那怎麼行呢?”

“為什麼不行,寶馬贈英雄,白先生雖然是個讀書人,但從昨天到今天,白先生的表現,夠得上是個英雄,也配得上這匹馬。沙漠上的好馬雖多,但這種良駒卻是無價之寶,因此你不必說向我買的話,我家裡賣馬,我的馬卻是不賣的,走吧,請上馬,趁著天涼正好趕路。”

“烏小姐,你的馬送給了我,你自己呢?”烏賽珍撮發出一聲哨音,遠處又跑來一頭駿騎,比那匹馬還要雄壯,全身片似火般的紅,跑到烏賽珍面前,搖頭奮蹄,似乎十分高興,烏賽珍上去摸著它的鬃笑道:“我還有一頭,它叫霹霹火,本來我想把它送給你的,可是它子太烈,不肯讓陌生人騎,只好把黑珍珠送給你。”她扳鞍上馬,姿態十分輕盈美妙,那頭霹靂火還沒等她坐穩就撒腿跑了開來,但烏賽珍的騎術很,她的身子任何一部份沾上了馬鞍,就好像粘上去了一般,一任那匹馬如何奔騰跳躍,她的身子也隨著上下,直等那匹馬在沙漠上飛繞了一大圈,洩了野,才平穩地踏著碎步跑了回來,白振英忍不住笑道:“烏小姐的騎術真。”烏賽珍微微一笑道:“俄國的騎術是世界聞名的,可是我在莫斯科讀書的四年中,包辦了騎術冠軍。”白振英道:“俄國在沙皇時代,騎術是皇家貴族重要功課之一,但他們前幾年鬧革命,推翻了帝制,改行共產社會政體,這些貴族化的玩意兒,應該不太重視了。”烏賽珍道:“沒有的事,只是由帝國專制改獨裁專制而已,驅走了舊的貴族,興起了另一種新的貴族,依然是過著奢侈的生活,騎在老百姓頭上,只是不再用那些公爵、伯爵等貴族的頭街而已,老百姓的生活並沒有改善。”白振英輕輕一嘆:“在北京的大學裡,有些人把俄國的兩次革命吹得神奇無比,把俄羅斯的共產主義社會說成了人間的天堂,看來是言過其實了。”烏賽珍微笑道:“他們應該到俄國去看看那些老百姓真正的生活,就知道什麼是天堂了,俄國老百姓也說自己是生活在天堂中,因為天堂是為人而設的。”白振英笑了起來,他發現這個女郎不僅充滿了智慧,而且還十分風趣,遺憾的是她跟關天月不能相投,否則這將是非常美妙的一對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