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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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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寶也嘆地道:“烏家有了這麼一位明的小王爺,倒真是回民的福星,半天雲想卷掉烏家牧場,恐怕很難!”白振英忙道:“半天雲要卷掉烏家牧場?”小金寶道:“是的,半天雲眼紅這一塊地方已經很久了,只是顧忌著烏家有回回在支持著,不敢來硬的,只好從佈置內應下手,慢慢地來,把他們擠走。”白振英倒是一怔道:“金實姑娘,這個我就不懂了,說半天雲想搶奪財貨還講得過去,把烏家擠走,難道半天雲還能在這兒生立足不成…”

“為什麼不可以,這兒是沙漠,什麼事都可以發生。”

“但新疆已經是個行省,屬於政府的轄治,怎麼會允許巧取豪奪的事情公開發生呢?”

“白爺,那也是說說而已,在大漠上,誰有槍桿子,誰有人誰就得勢,並不講究那些。

何況,在內地,這個情形也差不了多少,還不是靠著槍桿子在打天下嗎?”白振英倒是為之一怔,沒想到在一個風塵女子的口中,會聽見這種話,事實上確如所言,國內的局勢並不安定,想做皇帝的袁世凱倒了下去,但整個並未統一,除了南方几個省,略見朝氣,大部份地區都是軍閥割據的狀態,什麼直系、皖系、奉系,都是一批軍人在翻雲覆雨。

白振英離開北京時,剛好是黎元洪得孫傳芳之支持,回京復任執政總統,但這個總統似乎並沒有多大權限。

因此白振英微微一笑:“半天雲難道也想在邊疆打出一片天下來,也倒是有雄心的呀。”小金寶輕輕嘆息了一聲:“他要幹什麼都不關我們的事,就算他在新疆當上了皇帝,我們也享不到榮華富貴。”

“你不是為他出力的嗎?”

“他有槍有人,捏住我的命,我不幹行嗎?”白振英還要問什麼,小金寶已道:“白爺,我說過了,到了關家牧場,我什麼都說,現在我可不敢再說一個字了。”白振英道:“難道這兒還有他的人?”小金寶苦笑道:“半天雲縱橫大漠,那兒沒他的人,只有這附近五百里,有兩家牧場的勢力壓著他,使他不敢公然活動,可是難保沒人會打我的冷槍。”她說到這兒,不由地打了個冷噤,止口不說了,苦笑一聲道:“白爺!您請歇著吧,我也不敢回去了,有小王爺出了面,這家店子會有人照顧的,沒人敢來撒野,出了門,我就不知道是否能活得成了!”她自顧走到屋角,找張椅子坐了下來,閉上眼睛,看樣子大概準備這樣子蜷上一夜了。

白振英上前道:“你就準備這樣子過夜了?”小金寶慘然道:“這兒很好,再壞的地方我也住過。”

“那怎麼成,你不敢回去,可以叫店裡給你開間房間。”小金寶搖搖頭:“白爺,不行的,這兒不此別的地方,客棧裡是不准我們這種人借宿的,何況也沒有空餘的屋子了,一共才兩間,是您跟巴山虎的。”

“我可以跟巴老兄擠一間,讓一間給你。”小金寶悽苦地一笑:“白爺,店裡有規矩,這是招待爺們的地方,我們可以上酒座來陪客,就是不準住宿,怕髒了屋子,店裡的忌諱大得很,再說我們也算不得人。”店夥在旁邊沒說話,看樣子確是有些忌諱。小金寶接著道:“而且我們也不敢一個人住間屋子,說不定見不著明兒的月頭了,您讓我們在這兒蜷著吧。”巴山虎道:“白爺,說的也是,這兒通宵都有人看守著,安全得多。”(此處缺文,大意可從上下文推出。ocr者按)夥計道:“那不同,你是關小王爺的朋友,現在又是烏小王爺的客人,誰也不敢碰您,否則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至於這小金寶,她要真是半天雲的細作,半天雲派人拔了她,那是執行家法,誰也不能干涉的。”小金寶苦笑道:“再說像我們這種女人,死了拖出去喂狼,誰也不會為我們去追兇查問的。”白振英卻執著地道:“你到我屋裡去。”巴山虎忙道:“白爺,到了屋裡還不比這兒安全。”夥計也道:“白爺,您要是寂寞,不如干脆跟她一起上她的屋子去,有您在一起,就沒人敢動她了。”小金寶眼中出了光芒道:“白爺,您要是不嫌棄,就移駕到我那個窩裡去吧,我一定盡力侍候你,同時也好收拾一下,我那兒還有點東西好帶著走。”白振英搖搖頭道:“金姑娘,你錯我的意思了,我要你上我的屋裡去,只是為了要你好好睡一宿,沒有別的意思,而且我跟巴老兄陪著你,也使你能放心。”巴山虎忙道:“白爺,你要我也擠了去?”白振英笑道:“是的,大夥兒在一起也多個照應。”巴山虎曖昧地一笑道:“白爺,那張坑兩個人擠著還將就,三個人可就翻身都轉不開了,我的睡相不好,合上眼就打呼嚕,還是我一個人自己睡的好。”白振英道:“我們倆打地鋪,讓金寶姑娘睡坑。”巴山虎一怔道:“白爺,這個我可不敢從命。”白振英道:“為什麼,在野地裡你都能睡?”巴山虎道:“不錯!野地裡宿是常事,可是我從來也沒讓個娘們兒睡得此我高一截去。

白爺,憐香惜玉得看時候地方兒,在這兒可不興那個規矩。”白振英淡淡地道:“巴大哥,我知道你有忌諱,在我家裡情形也是一樣,我雖然跟左將軍同裡,但家父卻是李相鴻章公系下的僚屬,官至四品,雖然不如左家顯閥,但也是當地世家,規矩大得很,先祖母在家裡被尊為大夫人,族中子孫喊她老祖宗,也不過是口頭上尊敬而已,祭祖時她老人家還是沒有進祠堂的份,重男輕女的觀念,到處都一樣,我認為很不公平,大家都是人,為什麼要有高下之分?”巴山虎突笑道:“白爺,你別跟我說這些男女平等的大道理,我都懂,但懂跟做是兩碼子事兒,要把小金寶帶到屋裡睡覺我不反對,就是別把我拉在一起。”白振英的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金寶姑娘上我屋裡去,我不知道就罷,知道了絕沒有讓你在這兒蜷上一夜的道理,店裡,再送一份鋪蓋上我屋裡去。”夥計為難地道:“白爺,小店裡沒有多餘的鋪蓋,這兒不像內地的客棧,客人都是自備的行李,棧裡只有炕。”白振英知道他是故意為難,也不再多說,要了毯煤油燈,把小金寶帶到了房間裡,果然只有一張火炕,不過這天候暖,沒有燒火,白振英打開馬包,也只有一毯,他把毯給了小金寶道:“你在炕上睡!”

“白爺,你自個兒呢?”白振英笑笑道:“我當然也在炕上睡,這炕大得很,睡四五個人都行,巴山虎這混蛋心裡想歪了才不一起過來,我們昨天在水二孃那兒過夜時,水二孃在他頭上跨過來跨過去,他也沒那些忌諱。”小金寶神一動道:“白爺,昨天你們在水二孃那兒過夜的?沒發生什麼事嗎?”

“沒有啊,那個婆子太黑心了,一碗水要賣我幾塊大洋,幸虧遇見了巴山虎,否則我連衣服都得叫她剝了去。”小金寶笑笑道:“她就是賺那個錢的,她本來不姓水,就因為賣水的原故,才被人叫做水二孃,專心欺侮一些外來陌生的客人,您該不是說來找關小王爺的吧?”

“先沒說,後來巴山虎知道了,才把她榨去的錢要了同來,這個婆子也真狠,一個人住在荒漠野地裡敲榨旅客,要是遇上個不講理的怎麼辦?”小金寶微微一笑這:“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別看她胖得像口水缸,勁兒可大著呢,等閒三兩個漢於甭想沾得了她的邊兒,而且她腋下藏著技小鋼銃,一-六顆子彈可以閉著眼點著人放,發發不落空。”白振英哦了一聲:“想不到她還身懷奇技…”

“那叫什麼奇技,在上混飯吃的,誰都得有兩手,白爺,沒想到一個公子哥兒,居然也是個練家子,今兒打黑山熊的那幾下子,乾淨俐落,實在是讓人欽佩,難怪你敢單身一個人就出來闖沙漠了。”

“我是來訪友的,又不是來闖天下…”小金寶笑道:“話是這麼說,但你要不是會兩手,可不就要吃大虧了。黑山熊在烏家牧場也算把好手,可是他遇上您這位武當綿拳高手,可就碰上剋星了。”白振英心中一動,自己的確是學的武當拳法,那是小時候跟一個族叔練的,這位族叔又是天下第一名家柳森嚴的入室弟子,因為柳森嚴是湖南人,湘人從之習藝者很多,這時的武術已不太注重門派之分,武功傳,只有招式而不計門戶了。白振英不是武當門人,但的確練過武當的拳腳,而且還是相當有成就的一個。

沒想到居然被小金寶給一口叫了出來,因此他對這個風塵,也換了另一種眼光:“你也練過武?”小金寶悽然苦笑道:“白爺,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在風塵中落了多少年,總會有我活下去的條件,否則早就叫人連骨頭渣子都下肚裡去了。何況半天雲派出來的人,多少也總會兩下子自衛的工夫。”

“可是今天你受的委屈,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

“你是說黑山熊打我的事,那是演就的圈套。”

“我不是指黑山熊,而是指尤四明那樣對你。”

“他也沒對我怎麼樣,不過是摑了我幾個嘴巴,那也是為了要掩飾我的身份,沒想到烏小王爺那麼明,我這頓打是白捱了,而且她更厲害,一面用情勢擠得我無法再回到半天雲那邊去,一面又以白爺的俠義相責,使我咬著牙,得要離開半天雲那一邊兒。”

“你既然能看出我的拳腳家數,自己一定也很高明?”小金寶悽然一笑:“練過幾天而已,高明是談不上的,尤其是在外,那一個沒兩下子,在半天雲的幾百個手下里,我連一手兒都邁不過,所以我必須要到關小王爺那邊去尋求庇護,否則我絕對逃不過半天雲的追殺!”白振英想了一下道:“金寶姑娘,假如你不想去,我負責請求烏小王爺讓你離開。”

“不,白爺,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如果真要走,回到我那個破窯裡,自然有辦法離開的,烏小王爺這些人還攔不住我,但是我不想再在那個圈子裡混下去了,我是個人,不是畜生,為情勢所,我寧此賤業,但是我不想永遠賤下去,但是我在半天雲那兒,卻永遠翻不了身,幹到水二孃那把年紀,不還是在幹嗎?”

“什麼,水二孃也是半天雲的人?”

“要不是半天雲的手下,她能在那兒安身嗎?你別忘了沙漠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半天雲除了這兩片牧場不敢犯之外,絕不會允許別的人在這兒立足的。”

“這麼說來,他的勢力是很大了?”

“可以這麼說,但沙漠是維吾爾人的生長地,只有他們才是沙漠真正的主人,半天雲的勢力固然大,還是惹不起他們,半天雲只有幾百人,維吾爾卻成千上萬,關家跟烏家都是有著一個大部族在撐,才能站得穩。”

“那他並了這兩家牧場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