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比起方才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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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了幾口氣,衛遙岑平復心情,道:“南行一路有賴大人相助,長風鏢局上下銘五內,李代桃僵一計甚是高明,遙岑自承技不如人,也無話可講,後又樹上開花,扳倒牟斌,則是各司其職,遙岑可以體諒。
但得勢不讓人,上門欺凌孤居弱女,可謂用心險惡。自古道不同,不相為謀,遙岑唯有敬謝不,長風鏢局與閣下還是少有糾葛為妙。”丁壽聞言不怒反笑“你是為了這些才要和在下反目?”
“這些還不夠麼?”遙岑柳眉倒豎,原想著直接割袍斷義也就是了,可心中竟有絲期盼,方才一番言語能讓他途知返,誰料這人竟還笑得出來,簡直不可救藥。
“夠了夠了。”丁壽笑得直不起“且不談月魄之事,單說登門鄧府,可是牟惜珠說我上門尋釁?”遙岑點頭,丁壽笑道:“那她可說我要如何難為她了?”遙岑遲疑地搖了搖頭“她說幸得榮王與大長公主駕到,才斷了你的妄想。”
“不錯,幸得王爺等人到了。不幸的也是他們到得早了,若是待我與牟惜珠進府詳談,她恐怕謝我還來不及。”丁壽揩掉眼角笑出的淚水道。
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衛遙岑道:“你到底要和她說些什麼?”
“牟斌與鄧通二人入獄,牟惜珠整跟沒頭蒼蠅般四處鑽營救人,朝中大佬都是心有溝壑,在局勢未明之前不會輕易表態,牟大小姐怕是處處碰壁,於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六科十三道的御史言官身上,國朝不因言獲罪,這些言官品級不高,權力不小,兼著京城居,大不易,怕牟大小姐如今已成了善財童子了。”
“這有何不妥麼?”衛遙岑對江湖中事若觀火,但朝堂之上卻涉獵不多。
“待有時機你不妨問問牟大小姐,她所託付的可是給事中李憲、張瓚,御史朱袞、秦昂、崔哲等人?”見衛遙岑面帶疑慮,丁壽笑道:“這些人近都上本將牟斌嚴行查辦,有點良心的還建議遠戍邊關,狠心點的直接奏本斬首棄市,牟大小姐救人不成,卻成了自家父親的催命判官!”
“這是為何?”衛遙岑急問道,她與牟斌素無情,但若牟斌斬首,此事禍首鄧通必也難逃干係。
“牟斌執掌衛事二十年,樹敵可謂不少,往裡與內閣及九卿相處甚得,無人敢動,此時諸位大佬遲疑觀望,落井下石時機已到,此為其一。
其二麼,呵呵,牟大人平行事狠辣,這些拿了鄧家銀子的人可以想到牟斌得脫牢籠,將會如何對待這些敲自家女兒竹槓的傢伙,與其提心吊膽,不如讓牟斌不得翻身,以絕後患。
參奏緹帥還可在同僚民間落得強項之名,牟斌下獄乃是皇上旨意,這也算遵從聖意,一得利,二得名,三邀寵,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丁壽伸手比劃,心中暗暗得意,若非錢寧打探到這些官兒暗中和牟惜珠往來,劉瑾又讓他沒事多琢磨琢磨官場,這些話可真說不出來。
蒼天可鑑,當雖說是為了打秋風,可如今這些話卻沒一句假的,看著丁壽豎起的三手指,衛遙岑被朝中這些勾心鬥角駭得心驚“那你為何不對牟惜珠明說?”兩手一攤,丁壽道:“怎麼說,我連鄧府大門都沒進去,在大庭廣眾之下仗義執言,傳回東廠丁某就要丟官去職,我與牟家還沒好到這般地步。”說完丁壽反應過來自己如今可不就在大庭廣眾下,左右觀望了下,卻看到一張老臉湊了過來。
“大爺,您手中那本《如意君傳》到底買不買啊?”書攤老闆哭喪著臉問道,這本書從被拿起就沒放下。
後來還藏到了袖子裡,要不是看著丁壽衣飾華貴,老闆都要懷疑這小子是偷書的了,衛遙岑臉頰上飛起紅雲,啐了一口,丁壽被美人逮到看黃書,也是尷尬不已。
想要把書摔倒這個不開眼的老傢伙臉上,還有點捨不得,扔出一塊碎銀,在老闆千恩萬謝中扯起別的話頭緩解尷尬。
“遙岑你也是聰慧之人,當曉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月魄眾目睽睽送到凌家莊,不說別的,單單青衣樓若矢志搶奪,凌家莊便基業不保,這也與你等千里護鏢初衷不符。”顧不得他突然間語含親暱的稱呼,衛遙岑目泛異彩“這麼說,你當初…”丁壽點頭道:“月魄是內廷寶物,收回確是應有之義,可其中所載我已謄抄在案,囑人待風頭過去便送到凌家莊。”
“這可也是洩內廷寶物機密,你此番就不怕擔了干係?”遙岑嘴角帶笑,宛如梨花盛開。
“我與牟惜珠無甚情,可與遙岑你卻是關係非凡,只要讓你不負信義之託,天塌地陷也不在乎。”丁壽嬉皮笑臉地說道。衛遙岑香肩一扭,別過身去:“哪個與你關係非凡。”***九江,凌家莊。
深夜。早已爛於心的波羅心經連續幾次誦錯,凌泰苦笑著放下了經筒,自當月魄被當眾擊毀後,他一直落落寡歡,奪寶之行可人自毀清名投身青樓還搭上兄長命,最終竹籃打水。
雖然這段時可人多方開解,他還是難解心結,其實他自己也曉得心結所在,鄧通肯將月魄平白相贈,雖可人解釋兩人不及於亂。
只是情相投,可以己度人,關係家族存亡的御賜之物輕易送出,他是萬萬做不到的,待鄧通因罪入獄的消息傳來,可人面戚,更是加重心中疑慮,言語失當,可人掩面而去。
唉,一聲長嘆,佛堂長坐靜思,凌泰想到的都是可人的好,思想多年來不離不棄照顧自己,甚至進入煙花之地做餌,自家實在不該懷疑其他,如今月魄已毀,自己不知還能活多久,應該用剩下的時間好好陪伴她才是,想定起身,向後院走去。
行至半途,眼角餘光瞥見紅裙一閃,不由心中驚訝,凌安屍骨未寒,如今莊中上下戴孝,斷無人穿紅裙犯忌,凌泰曉得有外人進莊,當即躡蹤潛行,追蹤其後,那人似對莊中路徑頗為悉,三拐兩拐到了後院可人住處,略一頓足,便由窗口閃身而入。
擔心可人安危,凌泰隨即跟上,立身門後,聽得屋內可人與來人對話之聲。
“你來做什麼?”來人似與可人相識。一個柔美甜膩的聲音響起“畢竟是舊識,當初可人妹子和姐姐一起服侍過公子的,今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住口,那件事休要再提。”可人語音中有絲慌亂。
“喲,還不好意思,當小妹子叼著公子爺寶貝不放,一個人吃獨食的騷模樣,莫非忘了不成?”聲音中帶著一股蕩意。
“你…你們…言而無信。”可人聲音羞惱。嗤的一聲輕笑“好了,不逗你了,把你氣個好歹公子爺饒不了我。”隨後一陣悉索之聲“呶,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姐姐我怕有閃失,一直貼身保存。”
“這是…月魄的謄抄!”可人似乎不敢相信。
“莫不是拿假的來誆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公子當即答應了你,自然會將月魄中的武功絕學給你,不過公子說當群雄環伺,若在眾目睽睽下了給你,怕你後小子過不安寧,嘖嘖,公子爺為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聲音中帶了幾分羨慕。可人靜了靜,欠身施禮道:“煩勞姐姐轉告丁公子,此番情義可人今生無法報答,來世結草銜環再報大恩。”一串銀鈴笑聲響起“總算說了句中聽的話,放心,我一定轉答。”一朵紅雲又從窗口飄出,院落中轉了幾下,消失不見。可人看著手中寫滿蠅頭小楷的書,仔細回憶當拿到月魄時匆匆看過的幾句口訣相對照,閉目凝思,確認無誤,才展顏睜眼,卻看到凌泰不知何時來到房中。
沒注意凌泰臉難看,可人歡喜的將書遞了過去“泰哥快看,這個是月魄的謄抄,雖未完全確認,想來是不假。”凌泰接過,掃視幾眼,大段的記載都與自己由父親書房發現的秘笈相符,自己有月魄武功的事連凌安都不曉得,想來也不會有人特意作假,點頭道:“是真的。”可人聞言歡喜不盡“太好了。這下你的病有救了!”
“從何處得來?”凌泰淡淡道。
“啊?”可人低聲道:“杜雲娘送來的。”
“剛剛那人是九尾妖狐?”可人驚愕“你都知道了?”凌泰聲音轉厲“那個男人是誰?”
“是…東廠的丁壽。”可人曉得瞞不過。
“你二人何時做了苟且之事?”凌泰聲音顫抖,已是怒極。可人聞言臉大變“沒有,泰哥,我沒有…”話未說完,凌泰已一記耳光將她擊倒在地,將那書扔到她臉上“還想騙我!”不顧疼痛,可人翻身膝行數步,抱住凌泰大腿哭道:“沒有,泰哥,可人仍是完璧…”凌泰面無表情,仰頭向天,不為所動。好似想到什麼,可人抹掉眼淚,強笑道:“泰哥不信,可人今夜便把身子給了你。”站起身來,手指拉住間宮絛,略一遲疑,伸手一拉,月白裙裝滑落在地,一雙修長玉腿暴在寒冷空氣中。凌泰如被蛇咬般退了一步“你要…幹什麼?”可人好似瘋魔,嘴裡絮叨著:“反正可人註定是凌家的媳婦,早一天給泰哥也是好的…”手上卻不耽擱,月白領上襦也已解開,出裡面的白束。
“賤人!”凌泰一聲怒喝,又是一記響亮耳光,比起方才更狠,直將可人打的臉頰高高腫起,嘴角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