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可就不管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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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想給他們分潤功勞好處?無論怎麼盤算,你這今後都不好再駕馭手下人了…”齊佐擦擦額頭汗珠“卑職知錯,求大人指點津。”錢寧長吁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本官也是從你這年紀過來的,你心裡那點小九九何嘗不清楚。
不過老想著吃獨食,可幹不好差事。”錢寧從公案下屜中取出一包碎銀子,順手丟給齊佐“就說是擊殺孟那廝的賞銀,請你手下校尉去本司衚衕喝上幾杯,多拉拉情,初來乍到的,別把事做絕了。”
“不,這銀子屬下不能要,屬下自己有。”齊佐忙將銀子放回公案。
“你一月俸祿才幾個錢,這個月你不過了?”錢寧嗔目喝道。
齊佐尷尬地將銀子收起,心頭萬分“大人恩情,卑職銘記五內。”
“好好跟著本官辦事,少不得你出人頭地的一天,本官當年也是跟對了人,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上,”錢寧起身踱步到齊佐身前,拍著他肩頭勉勵道:“你也該多向衛帥他老人家學學,當年衛帥也不過你這般年紀,可從沒虧待過手下,常用體己犒賞,那手筆真是…嘖嘖!”***錢寧沒有說謊,丁大人今確是公務繁忙,他可不光是管著錦衣衛這幫大爺,神機營內還有一攤子事要他心。一大早帶了隨從趕赴神機營,離著營門老遠,丁壽便遙遙望見莖陽伯神英、坐營提督太監孫洪領著各部將領早候在營門之外。
丁壽急忙翻身下馬,疾步了上去“莖陽,孫公公,諸位何故在此?”
“恭緹帥大駕。”神英微微欠身。
“不敢。”丁壽連忙還禮“卑職躲懶失職,營中戎務全累莖陽與各位費心持,時時抱愧於心,怎敢再當如此厚待。”
“丁大人統率錦衣衛,偵緝天下不法,責任深重,分身乏術,我等自能體諒。”孫洪笑著言。
“孫公公說的是,況老夫年老體衰,力不濟,營中事多得世顯幫襯勞,實也談不上什麼辛苦。”花花轎子人抬人,神英既承了丁壽人情,對丁壽安排進營的戚景通自也要大力推崇。
“世顯兄,辛苦了。”丁壽看著這位山東大漢,面上果有幾分疲憊憔悴。戚景通叉手行了個軍禮“不敢,皆是卑職分內之事,只恐力所不及,辜負聖恩,愧對大人期許。”見戚景通官職雖升,仍未改其恭謹小心,丁壽含笑點頭“進去說。”
“緹帥請。”神英側身相讓。丁壽也不再客氣,與眾人相偕而今。
“今正逢大之,演習走營佈陣,大金吾有暇,不妨指點一二。”神英與丁壽打著商量。
“不敢當,正要向莖陽請益討教。”按明軍團營法,每五之內,三演習武藝,二走陣,丁壽可是算著子來的,自然不會錯過三軍演,他也想看看,神機營訓練進展究竟如何。各司將士早已準備完畢,此時將令傳下,眾軍隨著各隊旗幟引領,於校場列隊,望之旌旗獵獵,盔甲鮮明,頗有雄壯之威。
點將臺上,神英等俱提督官都入座,戚景通一身甲冑,上前行禮“請大人示下。”
“緹帥,您看…”神英詢問之意明顯。
“莖陽,在這神機營中丁某也是您麾下將佐,您老不必客氣。”丁壽謙和一笑,並不想手指揮之事。
“爵爺老於軍伍,戎機嫻,我等怎敢班門斧,就照您老的意思來吧。”孫洪也道。
“既如此,老夫唐突了。”神英向二人點頭致意,隨意臉一肅“傳令,以四門方營演三疊陣。”戚景通應聲領命,於將臺上揮舞令旗,校場內三軍陣型隨之變化,演變成一列列橫隊,各軍步騎分成五部,擺成一個四面向外的空心方陣,中軍居中,升起紅黑青白黃五令旗,全軍戒備,聽取號令。一聲天鵝號響,三軍齊聲吶喊,響遏行雲。
先是紅令旗朝前點動,前軍軍旗隨令旗指明方向揮動,各隊、哨軍旗隨之點動,再一聲喇叭響起,前軍步鼓敲響。
“咚、咚、咚…”鼓聲緩慢平和“沙沙…”陣中明軍踩著鼓點聲徐徐前進,每一鼓點前進十步,鼓聲停止首隊明軍立足而定,隨之後隊越前隊而出,超出六七步後同樣立足不動,隨之再後一隊越眾而出,每隊間隔六七步距離,前隊變後隊,後隊轉前隊,陣型嚴整,有條不紊。
“不愆於六步七步,乃止齊焉?”丁壽笑問神英。神英點頭“緹帥明鑑。”丁壽自得一笑,這是兩軍接戰距離尚遠,我軍從容調度,保存體力的走陣之法。
戰鼓聲倏響,鼓聲急促,明軍變走為跑,踴躍前衝,衝勢雖急不亂,各部之間均以後隊之兵衝出前隊之前而止,作火器施放狀,每隊之間仍舊間隔六七步遠。丁壽撫掌笑道:“這便是《書經》所謂”不愆於六伐七伐,乃止齊焉“?”
“丁大人果然文武雙全,深諳兵書韜略。”神英讚道。
“不敢當莖陽如此誇獎,與諸位世代簪纓的將門世家相比,在下不過一個門外漢爾。”丁壽自謙一句,隨即指點著校場眾軍道:“兩軍相接,各隊輪番前衝,左右替而進,先和為正,後衝為奇,奇復為正,正復為奇,如環之循而不可窮,如圓石之轉於千仞之山而不可御,此乃堂堂之陣,整整之旗,兵勢如此,足可立於不敗之地!”兩軍對壘不是街頭群架,嚴守陣型甚為重要,守住陣腳,臨危不懼,非但可以以步當騎,待對方人困馬乏時。
甚至可以趁機反殺,反過來,即便事前結陣,以逸待勞,若趨前退後陣腳自亂,讓敵人有機可乘,幾千人被對方十幾名騎兵飛龍騎臉,死者近半的戰例也不是沒有。
“不想丁大人如此通曉兵機,初時劉公公任用緹帥管神機營,奴婢還覺此舉有欠考慮,如今看來,劉公公果然知人善任。”孫洪一臉欽佩,言出肺腑。
“慚愧,丁某於演陣之法不過知些皮,貽笑方家了。”丁壽微笑謙辭,心中卻道:媽的,一個迭陣法說出這麼多道道來,還非要和四書五經扯上關係。
也不知寫兵書的人腦袋裡搭錯了哪筋,要不是來之前做了番功課,少不得就要丟人現眼。
“大金吾何必過謙,營中選軍練兵,多由世顯持,營軍短短時間振刷一新,戚將軍功不可沒,論及慧眼識才,緹帥與劉公公可謂一時瑜亮。”神英捋髯笑道。
“老元戎過譽,丁某愧不敢當。”丁壽連忙推辭,臺上幾人客套謙讓,校場中各軍分別在五五方旗的指引下變幻陣型,往來馳騁。影稍昃,隊伍演練已畢,戚景通臺前覆命。
“世顯辛苦啦。”丁壽喜逐顏開,誠然兩軍相較,成敗因素甚多,排兵走陣只是其中之一,但無論哪朝哪代,任何強軍無不是令行止,神機營今表現知號令、明進退,至少已有幾分勁旅氣象。
“標下職責所在,不敢稱勞。”戚景通一如既往,並無絲毫得。
“你的職責盡到了,本官今大開眼界,也該儘儘自己本分了。”丁壽與眾人說笑道。
按大明教練軍士律,大營提督官每月二次赴團營會,即便歇之時,仍需十一赴教場點視,身為管營號頭,常之後還要繼續留營練,丁壽履職以來,一個月總共沒幾次面,可謂失職透頂。
不過話說回來,讓丁二爺將大半年的時間泡在軍營中,整盯著一群大老爺們練塊兒,那可比殺了他還難受。
況且丁壽也有自知之明,雖是讀了王越所留的幾本兵書,但充其量算個半吊子,對兵事戰陣的瞭解遠不如那些久經戰陣的沙場宿將和從小耳濡目染的將門虎子,外行指揮內行,通常都不會出現好的結果,還不如給專業的來幹。
當初舉薦戚景通入神機營管,便是看重了他的練兵之能,不過這也不意味著丁壽要當甩手掌櫃,他費了許多心思圖謀神機營,可不是隻甘心擔著一份虛名,平時不面,還要在神機營將士心中有好印象,依丁大人樸素的價值觀來看,最直接的辦法莫過於把銀子手把手到別人手裡了。
神英等人一早在營門前候,自然知曉丁壽今來意,此時面上仍有些不自然“時候不早,大金吾不妨先用過飯,再做其他處置。”
“這個…”丁壽猶豫不定。
“爵爺所言不錯,況且將士演大半,也到進飯之時,月糧發放,不必急於一時。”孫洪也跟著附和,唯有戚景通一言不發,單等丁壽之意而行。丁壽不好當面拂逆眾人,點頭道:“也好,那便讓眾軍用飯吧,這飯食上可別虧待了他們。”神英頷首笑道:“緹帥放心,每名軍士大米一升,熱酒一斤,五十人分食一牛,斷不會短了哪個。”丁壽曾在西北犒賞三軍,曉得這是犒軍常例,當下笑道:“不妨多給分上幾斤,這酒能省便省吧,別到丁某發餉之時,哪個渾人撒起酒瘋來,丁某可下不來臺了。”眾人哈哈大笑,神英道:“緹帥寬心,世顯素來治軍嚴厲,沒有哪個丘八膽大包天營中鬧事,敢捋你丁大人的虎鬚。”
“哦?世顯,不想你這忠厚人還有此鐵腕,快與我細細分說。”
“緹帥宴上再說不遲,若再遲上一會兒,營內那桌酒菜便該涼了。”神英勸道。
“那就邊走邊說。”丁壽屬人來瘋的子,此時來了興致,可就不管許多,與神英、孫洪等招呼一聲,就拉著戚景通下了將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