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快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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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下,半人高的榆木浴桶中正散發著絲絲水氣。試了水溫,白映葭輕解羅帶,下裳墜地,出一雙修長筆直的渾圓玉腿,將羅裙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才要脫去貼身小衣,忽聽窗格一聲輕響,白映葭抬手便要去搶桌上寶劍。
身子才一動,白映葭便覺暗勁透體,被制住了道。
“反應很快嘛,”背後一個憊懶的聲音笑嘻嘻道“難怪將司馬瀟得顛三倒四,喜新厭舊,但看這腿雙和這小蠻便知這小模樣差不了。”來人砸著嘴巴評點了一番白映葭的身材,又道:“姑娘,咱們沒什麼仇,我也不想難為你,可無論人家是基搞還是搞姬,做小三總是不道德的,咱打個商量,我給你一筆銀子,讓你遠走高飛,若是實在沒地方去,嘿嘿,也可以安頓到我那…是你!”轉到白映葭身前的丁壽終於認出了人,急忙取過衣服披在姑娘身上“大侄女,你怎麼到這來了?這段時間去了哪?和司馬瀟一起的女人是你?”白映葭面無表情,烏溜溜的眼珠轉了幾轉,丁壽省起人家還被自己點了道,連忙抬手解。
“大侄女,你…”‘啪’!
“有話好好說,打臉幹什麼!”***“師父好生歇息,徒兒告退。”慕容白服侍完司馬瀟沐浴,少見的沒有自薦枕蓆,主動退出了房間。擦了擦額鬢間的汗水,慕容白仰望明月,心頭說不出的舒暢,算算時辰那狐媚子也該受死了,今後她和師父還是相親相愛的兩個人,師父自會憶起白兒的溫存可愛。
只是…慕容白狠狠搖了搖頭,將一個滿臉壞笑的人影從腦子裡摒除,說到底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哪裡及得上師父萬一,不過…好歹這次他也算出了大力…慕容白緊咬銀牙,最多再便宜他一次,總能抵償了吧。
打定主意的慕容白腳步輕快,直奔白映葭所住廂房,心頭還在想著編出個什麼理由應對司馬瀟的盤問,是麻煩點毀屍滅跡說這狐媚子私奔了好呢,還是將這口鍋直接栽在蕭別情身上,反正蕭家與師門本就有血海深仇,債多了不愁,再加一條也不算委屈。
小算盤打得叮噹響的慕容白推開廂房門,見裡面二人並肩站立,房裡本沒有打鬥的跡象,反倒是姓白的狐媚子云鬢散亂,衣衫不整,兩人間好像剛剛發生了什麼,立即變了臉。
“怎麼回事?”丁壽鼻子“那個小慕容,這事容我解釋…”
“解釋什麼,定是你也受了這蕩婦的蠱惑,言而無信!”慕容白沒打算聽丁壽解釋,自行腦補。黛眉輕斂,白映葭輕聲道:“慕容姑娘,請慎言。”
“是啊,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出口傷人呢。”已經了預付款的丁壽,倒是好意思說出這番話來。
“傷人?我還要殺人呢!”丁二的話無異火上澆油,被怒火燒得失去理智的慕容白搶起桌上寶劍,振腕便刺。白映葭側身避讓,丁壽施展身形,搶步搭腕,按住慕容白柔荑,忙不迭道:“小慕容,事情還可轉圜,映葭她…”
“少叫得這麼麻,你還偏幫她!”慕容白用力甩腕,沒有掙開,立即柳眉倒豎,嗔怒不已“你且聽我說兩句…”丁壽待再勸。
“不聽不聽,你再不放手,我咬舌自盡。”慕容白語氣堅決。這小娘們如今不可理喻,保不齊真能做出來,丁壽無奈放手。慕容白一聲嬌叱,屋內頓時劍光大盛,層層疊疊向白映葭湧去。
白映葭不願與她手,秀足輕點,合身撞破軒窗,飛出屋外。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怒不可遏的慕容白緊隨其後,衝到院中劍招連綿,一劍緊似一劍,不離白映葭周身要害。
“慕容姑娘,你若再行強,休怪我還手了。”白映葭幾次險象環生,語氣不善。
“儘管動手,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慕容白手上不停,真存了拼命的打算。白映葭驀然出手,只見烏光閃動,噹啷一聲,半截劍身墜地,慕容白手握殘劍,怔怔失神。該二爺下場了,丁壽拍拍手掌“兩位姑娘,聽丁某一言…”
“怎麼回事?”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今夜第五次被打斷話的丁壽頗為不,頭都不回地沒好氣道:“關你什麼事!你他娘誰啊!”劍拔弩張的慕容白突然斂衽施禮“見過師父。”
“司馬瀟!”丁壽扭頭,一身便袍的天幽幫主如臨風玉樹,佇立月下。
“丁壽?”司馬瀟劍眉微攢“映葭,可是這廝糾纏你?”咳,怎麼說話呢,二爺可還沒聾呢,丁壽乜眼瞅著這假小子,獨個兒生悶氣。
“是你徒弟要殺我。”白映葭神情淡漠。
“白兒,可是實情?”司馬瀟目光如電,厲聲喝道。慕容白被師父凌厲的眼神瞅得心驚膽戰,垂首道。
“是,師父,聽徒兒解釋…”
“休要多言。”所謂有其徒必有其師,司馬瀟本不想聽取任何解釋,眼中厲光閃動,拂袖間一股無形真氣嚮慕容白襲去。
“九幽真氣!”丁壽一直在注意司馬瀟動向,見他出手便道聲不好,蹤步猱身而上,天魔手字訣用到極致,將痴立當場的慕容白霎時搶入懷中。慕容白一時不明所以,忽聽蓬的一聲,轉目見她適才站立處後面的一株花樹陡然炸得四分五裂,落英紛紛。
“你要殺我?!”慕容白不可置信,一直孺慕愛戀的師尊一言不合,便對自己痛下殺手,美目中盡是惘不解,呆呆失神。
“司馬瀟,便是自己徒兒,你這手段也未免過於毒辣吧。”水靈靈一朵鮮花,二爺才睡了一次,險些被這男人婆糟蹋了,丁壽心中有氣。
“犯我大忌,死不足惜。”司馬瀟冷冷說道,手腕翻動,一股澎湃真氣再度蘊含指掌之中。丁壽受氣機波動,曉得這一擊非同小可,匆忙將慕容白移至身後,凝神戒備,正當司馬瀟這一掌含而未發之際,白映葭打破了沉寂“你們要打便打,我要走了。”
“走?映葭你要去哪裡?”司馬瀟急聲發問。
“去哪裡都可以,唯獨不留在你身邊,我不想被人打擾,也不願干擾別人。”白映葭漠然道。
“可是為了這孽徒?我立即清理門戶,映葭,留下來吧。”
“不干她的事,司馬瀟,我你幫我提升功力,也會念著這份好,但不要勉強我做一些不願意的事,這樣,我們將來還可以成為朋友。”
“可我不想與你做朋友,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做…”
“不要再說了。”白映葭厲聲打斷,輕輕勻了口氣,平復心境,道:“司馬瀟,我們不可能的,我早已心有所屬。”
“誰?!”司馬瀟尖聲厲喝。還有這八卦聽呢,丁壽豎起了耳朵。白映葭搖頭“是誰不重要,司馬瀟,你太絕情了,看看慕容白,女人和你在一起不會幸福。”掃了一眼藏身丁壽之後的慕容白,司馬瀟辯解道:“男人不都該是這樣,見獵心喜,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丁壽乾咳一聲,作為場中唯一的男人,覺得該說句公道話“司馬幫主,你對我們男人或許有些誤解…”
“住嘴。”司馬瀟怒叱。
“好的。”丁壽閉緊了嘴巴,安心看戲。
“映葭,你若不喜歡這樣的男人,我改了便是,花前月下,琴瑟和鳴,做一個從一而終的男子樣如何?”白映葭默默搖頭。
“為什麼?你喜歡的男人究竟有什麼好?我又比他差在哪裡!”司馬瀟失態得近乎咆哮。
“哈哈…”一陣瘋狂戲謔的大笑,慕容白彷彿恢復了神,眼神中還多了幾分癲狂。
“司馬瀟你這個大傻瓜,你還不明白,她喜歡什麼男人不重要,哪怕他是一個聾子、啞巴、跛子、傻子、是個牙齒掉光的老頭或者總角孺子都無所謂,因為那總歸是個男子,而你…”慕容白輕蔑至極的一聲冷笑“整幻想著是什麼天地間第一有為男兒,錦衣玉食、左擁右抱又如何,還不是個女人…”
“你問你比男人差在哪裡,我告訴你…”慕容白親暱地依偎在丁壽懷中,當著司馬瀟的面,玉手下探“你就差了這一寶貝,這東西能讓女人瘋狂快活,神魂顛倒,仙死,而你…只會他媽的磨鏡子…”呃,儘管知道不合時宜,但被柔軟小手握住的瞬間,丁壽還是無恥的硬了,慕容白依舊喋喋不休“整趾高氣揚,不男不女的,你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噁心得想吐,與其伺候你姑娘我還不如嫁給一頭騾子…”
“夠了!”司馬瀟的雙眼猶如無底深淵般深邃難測,以自身為漩渦,蒼茫夜之中似乎有無盡黑氣向她周身滾滾聚集。
“天地九幽,森羅萬象。黑水歸墟,無絕無量。”司馬瀟輕聲低語,柔軟貼身的輕便白袍無風自動,獵獵生風。要壞菜,丁壽心中倏地一沉。***明月升空,夜風漸起。司馬瀟蓄勢待發,丁壽頓不妙。
“小慕容,速速離開此地,你這師父要殺人啦。”丁壽輕聲囑咐。慕容白眼圈發紅,噙著淚道:“要殺便殺,隨她去。”
“小姑,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丁壽只覺心累,將希望寄託另一邊“映葭,你帶她走。”白映葭略作遲疑,還是點了點頭。
“誰都不要走。”司馬瀟陰冷一笑,身子突然拔起,凌空一掌劈出。丁壽大吃一驚,不是驚異司馬瀟驟然出手。
而是她所攻擊的對象,既不是適才與她反目成仇的徒兒慕容白,也不是她素來不屑痛恨的場中唯一男子丁南山,而是她剛剛還掛在嘴邊要相守終老的白映葭。
司馬瀟陡然對自己出手,白映葭也未曾料到,匆忙間施展天魔蹤步法,向後疾退,怎料司馬瀟那一掌威勢驚人,快不可言,倏忽一退仍未脫離掌力範圍,掌心勁氣已撲面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