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未等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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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張禴受劉瑾指使,準備彈劾你欺君之罪,你將御賜之物贈與那青樓女子時可曾想過惜珠?”牟斌鬚髮戟張,指著自家不成器的女婿訓道。
鄧通跪著不敢說話,畢竟夫多年,牟惜珠雖恨丈夫貪戀女,還是上前幫著勸解。牟斌深深呼出中濁氣,緩緩道:“起來吧,惜珠將金牌給我,明老夫進宮還金牌。”牟惜珠張口言,牟斌揮手止住“若等得陛下下旨收繳,那我牟家在皇家存的情面真的一點不剩了,與其受辱不如以退為進,指望太皇太后和太后念著舊情,如今當務之急是追回月魄,不再授人以柄。”
“爹,如今御史已經寫了奏摺,恐怕宮中佞發動在即,這還來得及麼?”牟惜珠遲疑問道。
“哼哼,東廠人手段高明,我數萬錦衣衛也不是擺設,這奏疏剛剛寫就,副本不就到了老夫手中,右都御史劉宇乃是吏部馬尚書的門生,由劉閣老舉薦代掌都察院,那御史言官不過是想搏個強項的名聲,請劉都堂敲打一番也就是了。怕的是有人賊心不死…”牟斌轉身衝堂下大喝一聲:“呼延燾!”
“屬下在。”錦衣衛指揮同知呼延燾應聲而入。
“傳書齊元放,該動手了。”牟斌沉聲道。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急速奔馳,計全連連呼喝,駿馬奮蹄,愈來愈快。一人一騎由對面奔來,馬蹄急促,似有什麼急事。計全瞥了馬上騎士一眼,面驚,放慢車速,在與騎士錯身而過時。
突然出聲:“來者可是長風鏢局方大少?”馬上騎士緊緊一勒馬韁,那匹駿馬硬生生地扭轉了方向,碎蹄慢步,踏踏而行。馬上方旭一臉風塵,盡是焦急之。
“哪位朋友當面?”素手挑簾,一張如花嬌靨探出車廂“方旭!”
“遙岑!?”方旭驚喜萬分,催馬上前“聽說你被錦衣衛…”
“不說這些,你怎麼回來了?”衛遙岑關切問道。
“聽說你被擄走,鐵衣就要往回趕,我擔心他的子闖出禍事,便獨自一人回來了。”方旭道。衛遙岑眉頭一蹙“不好,鏢隊那裡怕遇上麻煩了,快回去。”
“好!”方旭縱馬上前,錯身時一個探臂,將衛遙岑扶坐馬前,雙腳一磕馬腹,如離弦之箭,絕塵而去。***長長的鏢隊止住了前進,四名道士攔路而坐。
“敢問青城派的四位朋友,何以攔住去路?”商六上前,笑呵呵道。
“來者可是金算盤商六爺?”劉鐸道。
“正是老朽,貴派穆道長為何不見,自劍門一別,已有十年未見了。”商六套起了情。
“掌門師兄派務纏身,未有前來。”劉鐸語氣客氣了許多。
“哦,真是抱憾了。不知幾位道長因何到此?”劉鐸有些為難,有些話不便說出。
“少說客套話了,月魄可在鏢隊裡?”辛烈扯嗓嚷道。莽撞人有他的好處,商六套情拉關係,四人奪鏢的話不好出口,可辛烈大大咧咧毫無機心,江湖人盡皆知。
這時開口一問,將別人不好意思說出的話說出來,便是以後讓人知道,也不過笑聲人罷了,此時難題被扔回了長風鏢局,實話實說惹人覬覦,若說假話便是對朋友不誠,商六一時犯了難。
“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衛鐵衣一擺盤龍,冷聲道。
“長風鏢局一諾千金,衛大少說聲不在,我們師兄弟四人扭身就走,若是在的話,少不得要做過一場。”黃土劍齊守城嘿嘿笑道。
“難道堂堂青城派,也要學黑道奪鏢不成?”衛鐵衣怒道。
“名門正派做不出殺人放火的勾當,我們只不過依江湖規矩,與貴鏢局賭鬥一場。”齊守城道。
“若貴方得勝,青城派退避三舍。”劉鐸道。
“咱們勝了,便出月魄。”辛烈開口大笑。衛鐵衣長拄地“好,就請貴派劃下道來,長風鏢局接著便是。”
“敝師兄弟有劍陣一座,只要貴方能夠破掉,便算勝了。”劉鐸道。商六皺眉“莫不是四位道長同時上陣?”劉鐸面有赧“貴方若無單獨破陣把握,自可增添人手,多少請便。”齊守城卻沒有師兄的受“你們一人破陣,我們四人相應,十人破陣,我們還是四人相應,算起來還是我們吃虧,哈哈…”
“卑鄙。”衛鐵衣暗罵一聲,方旭離隊,商六體衰,鏢局中可以稱為好手的只有他一人,哪裡還湊得出十人。輸人不輸陣,何況衛鐵衣的倔強子“好,衛某便領教青城派諸位高人的陣法。”***青城四劍相視一笑,轉瞬間分據四方,持劍而立。
“衛大少,請。”劉鐸伸手相邀。衛鐵衣一聲冷哼,踏步陣中。青城派四人自持身份,沒有搶先出手。盤龍一點,衛鐵衣一招“飛龍鬧海”直取白金劍劉鐸。
青城劍陣霎時展開,一招點向劉鐸,可轉眼間面前卻是黃土劍齊守城,劍勢厚重,如牆而立,讓衛鐵衣無處下手。衛鐵衣勢一擺,鑌鐵盤龍陡然轉向,斜刺身後的辛烈。
辛烈平雖脾氣暴躁,可在陣法中卻是嚴謹敵,無一絲火氣,身形輕擺,躲開攻勢,由一旁的黑水劍洪濤接下盤龍後招。劉鐸輕喝一聲“衛大少,小心了。”白金劍突然而出,鋒芒畢,盡是殺招。衛鐵衣連忙撤,變招“金龍抖甲”緊守門戶,不妨身後辛烈赤火劍猛然揮出,大開大闔,有燎原之勢。
衛鐵衣格剛強,寸步不願退讓,搶上一步,以攻對攻,一向木訥少言的洪濤從身側攻到,劍勢滔滔不絕,如水未央。這四人攻守進退,配合默契,衛鐵衣一時間進退失據,數次險象環生。
不過衛鐵衣秉剛烈,幾次遇險皆是攻敵必救同歸於盡的打法,青城四人一時半刻也拿他不下。
商六在一旁看地連連搖頭,他雖不上手幫忙,卻能看出情勢危急,青城四劍只是不願冒險傷人,待得鐵衣內力虛耗將盡,自然不勝而勝,屆時鐵衣危矣。
商六急得手心是汗,卻無可奈何,突聞馬蹄聲響,遠處官道又有一騎奔來,難道又有來敵,商六憂心忡忡地望去,待看見馬上雙乘之人,轉憂為喜,這一劫可過了,駿馬之上一男一女,女子文秀清雅,衣袂飄飄,男子丰神俊朗,氣宇不凡,正是衛遙岑與方旭到了。
方旭一見衛鐵衣頻頻遇險,一按馬鞍,騰空而起,如鳥投林,落入劍陣,也不見他身形變化,手中已多了一柄長劍“叮叮叮叮”四聲清脆錚鳴,與青城派四人各自對了一劍。
劉鐸等人後退一步,仍分東西南北四方站定,劉鐸上下打量一番“可是方大少當面?”
“正是方旭,這陣由晚輩接下如何?”方旭撤劍施禮。
“我等有言在先,只消破去劍陣,不拘幾人,都算貴方勝了,方大少請。”劉鐸道。
齊守城笑道:“不錯,任憑衛大少之後來方大少,方大少之後再來個什麼大少,只要能破了劍陣,便是車輪纏鬥我們師兄弟也接了。”洪濤輕撫前美髯,聽了齊守城的便宜話不由微微皺眉“齊師弟,慎言。”衛鐵衣聞言果然大怒,待要反相譏,被方旭攔住“鐵衣,你內傷初愈,給我吧。”
“青城挑戰的是長風鏢局,衛某人也是其中之一,豈能讓你獨自應對。”衛鐵衣搖頭不允。
“二位不比顧忌,便是聯手戰也是貧道等佔了便宜。”劉鐸是難得的厚道人,說了句公道話。
“就是,要打快打,別娘們唧唧的聒噪。”辛烈嚷道。
方旭展顏一笑“鐵衣,你我多久沒有聯手了?”衛鐵衣仔細思索了一番,搖搖頭“記不得了。”
“那便從今天開始記。”方旭長笑一聲,身形一展,長劍寒星數閃,罩向劉鐸前要害。
“好。”衛鐵衣大聲應和,盤龍如拔山超海,裹風挾雨向齊守城擊去。青城四劍身形電轉,如走馬燈般轉個不停,四把長劍組成一片劍網,無論方旭二人攻向何處,轉瞬便被下一人化解,而他們的攻勢,也隨之被方、衛之一阻擋,再難如方才圍困衛鐵衣般得心應手。
商六面上憂未退“遙岑,這四人內力深厚悠長,鐵衣傷勢痊癒未久,纏鬥怕是不利。”衛遙岑點了點頭,仔細觀摩四人步法走向。
忽然間粉靨含笑,成竹在。方旭、衛鐵衣正在應付青城四劍波起伏的劍勢,忽聽遙岑如黃鶯出谷般的清脆聲音“方旭,走幹位,風撣塵。”
“哥,無妄,玉龍盤柱。”三人青梅竹馬,從小長大,彼此心意相通,方、衛二人聞言不假思索,按照衛遙岑提示的方位招式出手。
齊守城突見眼前寒光數閃,方旭劍尖已到眼前,匆忙腳下走位,卻未等到同門接手,間不容髮之際身形斜飛,堪堪避過眼前招式,卻已退出陣外,劍陣運轉一滯。
辛烈陡然間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衛鐵衣截住,盤龍借勢橫攪,眼看要將他連劍帶臂一同折斷,不得不倉皇后退,躍出圈外。劉鐸高喝一聲“退”與洪濤也同時縱身避開,只留下場中的方、衛二人。
“再結陣。”在劉鐸喝令下,已然散開的四人同時乍分驟合,劍陣再度運轉,四人再不留半分餘地,劍光縱橫錯,殺機暗伏。
“方旭,大過,風動雲,坎位,疾風斜雨。”
“哥,歸妹,靈龍出岫。”黑水劍洪濤剛剛走過“大過”位,齊守城還未接上,方旭卻搶先佔住,面劍光閃動,得齊守城後退一步。方旭轉身踏入坎位,劍勢傾斜,從斜刺裡直刺齊守城右肋。
不得已,齊守城連退三步,劍陣早已凌亂不堪,未等站定,突兀裡一條黑影如憑空出現,直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