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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拱手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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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朱厚照先是雀躍,隨即有些尷尬地笑道:“是不是少了些?”

“多少是個心意,陛下守信,對臣有義,這便足夠了。”反正銀子是收不回來了。

二爺也只剩下表幾句忠心了“果然是講義氣的。”朱厚照繞下御案,拍著丁壽肩膀道:“放心,秋糧還在源源不絕的運送來,下批一定多還你些。”

“陪朕一起用膳,山東鎮守畢真呈送御膳房一批大蝦,每隻都有尺餘長,回頭帶些回去。”丁壽心裡正默默估算,自己該吃多少大蝦能回本,劉瑾突然快步走進暖閣。

“老劉你也來了,正好一會兒一起陪朕吃,我跟你說,這批大蝦…”劉瑾無禮地打斷了滔滔不絕的朱厚照“陛下,巡撫江北總督漕運右都御史洪鐘與漕運總兵平江伯陳熊聯名上奏:漕銀被劫!”***“洪鐘是幹什麼吃的!?陳熊是幹什麼吃的!?江南各府道官員是幹什麼吃的?!”小皇帝的咆哮聲幾乎將宮殿的房頂給掀了。縱是焦芳、閔珪這等七老八十耳力不濟的,也被震得耳鼓嗡嗡直響。朝中諸位大佬相視一眼,緘口不言,不怪人皇帝生氣,登基改元攤上這破事,擱誰也沒好脾氣。

“都說話啊,平時一個個不都很能說嘛!”朱厚照嗓子都喊劈了,氣鼓鼓地瞪著一幫老傢伙。李東陽輕咳了一聲“貫道,這批被劫的漕銀有多少?”雖說私下不滿李東陽沒同劉健二人共同進退,礙於公務,韓文還是老實回道:“此次由南京運送的金花銀二十六萬五千一百三十九兩零,輕賚過江米折蘆蓆等銀一十三萬九千六百七十餘兩,其餘馬牲價、藥材四司料價等銀一十萬三千五百五十餘兩,總計五十萬兩有奇。”五十萬兩啊,修兩個豹房都有褔餘,儘管這些銀子還有不少要進太倉,朱厚照仍覺心裡滴血。丁壽皺眉,不解問道:“南京?據下官所知,遷都以後,江南漕運並不走南京啊。”怎麼哪裡都有你呢,看著坐在對面的丁壽,韓文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工部尚書曾鑑接口道:“漕運總督洪鐘月前上表疏浚夾河,蘇常等府秋糧滯留未送,湖廣、江西等地漕糧及折暫儲南京,此番平江遣一名運河把總護送京口,不想遭此不測。”

“不測?二百運軍與十二名船工死於非命,五十萬兩漕銀消失無蹤,這還是我大明朝麼,逆賊殺官奪銀,猖狂如斯,漕運及地方官員瀆職怠政,辦事不力,尸位素餐,置朕於何地!置朝廷法度於何地!”嗓子緩過勁來的小皇帝再度拍案。

“陛下息怒。”兵部尚書許進急忙開言道:“平江世代武勳,應對及時,得報後便將負責運送的把總下獄拿問,同時照會江水師,封鎖長江,盤查運河上下,定能尋獲蛛絲馬跡。”

“亡羊補牢!”朱厚照冷哼一聲“而今怎麼辦,朝廷用度不足,京師百官俸祿何處籌措?”

“江南漕糧立即繞道溯江而上,以解燃眉之急。”韓文拿出主意。

“不可,溯江而上,水途二百八十餘里,風濤險惡,若是再有傾覆,如何是好?”工部曾鑑拋出一個問題。焦芳打量下皇帝臉,知道這位爺想銀子想瘋了,捻著鬍子慢悠悠道:“事急從權,不若加徵江西秋賦,派重兵重新押送。”焦老大人願意免河南賦稅,對江西人可沒什麼好,當年彭華打壓自己的仇可還記得呢。

“稅有定額,太祖明訓,不能病民以利官,豈有復徵之事。”王鏊吹鬍子瞪眼,大聲駁斥。不加稅,明末三餉哪裡來的?扯淡,丁二心中不屑,反正這銀子也不會有多少落他手裡,懶得心。

“陛下,當務之急是追溯源,早尋回失銀才是正理。”侍立一旁的劉瑾輕聲道。

“對對,東廠、錦衣衛馬上南下,給朕找…”朱厚照連連點頭,當即下令。別呀,皇上,上回頂風冒雪跑了趟海東,什麼好沒落下,現在還來,怎麼這大明朝越到年底破事越多,丁壽心裡一千個不願意。

“陛下,廠衛耳目雖靈,畢竟鞭長莫及,追查漕銀之事刻不容緩,六扇門正副總捕恰好均在江淮一帶辦案,不若由他們協助漕帥追查失銀。”似乎聽到了丁壽心聲,閔珪搶聲說道。

“閔尚書所言極是,大理寺附議。”

“都察院附議。”三法司真是同進同退,步調一致,楊守隨和張敷華都進一腿,朱厚照也不好駁回,點頭道:“依眾卿所奏,傳旨陳熊,准許便宜行事,涉及漕案地方一體官吏全力配合,務必追回漕銀,早結案。”***眾位重臣出宮後,便三三兩兩按照遠近親疏地聚在了一起,許本兵自覺地靠近焦芳那邊。韓文瞧那幾個“佞小人”距離夠遠,才低聲對閔珪道:“謝過朝瑛兄援手之德。”閔珪左右看看,才放心回道:“無妨,舉手之勞,只是陛下子急,這事不能拖了。”韓文點頭“老夫快馬給陳熊去信,要是不想被錦衣衛查出那些事來,就趕快想法把案子給結了。”

“公公,您說這幾個老傢伙憋什麼壞呢?”丁壽如願以償沒攤上事兒,心情放鬆,仰著下巴點著韓文等人的背影。劉瑾雙手籠在袖內,佈滿皺紋的臉頰上浮起一絲冷笑“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呵呵,咱家看你們這六扇門還能開多久…”***白凝寒,朔風凜冽。丁壽擁裘策馬在城外的樹林裡穿行。久雪初晴,閒極無聊的丁二爺帶著錢寧等一干人等出來打獵。

大冬天的,獵物本來就少,十幾個人策馬揚鞭,什麼活物都給驚跑了,於是丁壽與眾人分道而行,也是倒黴催的,將近兩個時辰下來,二爺連弓都沒機會張上一次。

輕撫下蒼龍駒的鬃,丁壽和坐騎打著商量“二爺顆粒無收,想必錢寧他們也好不到哪去,與其在外面喝風,不如早些回家喝酒才是正經,你說呢?”蒼龍駒打了個響鼻,用蹄子刨了下地上雪泥。

“就知道你也這麼想的。”丁二自說自話,催馬向林間的山神廟趕去。

自打丐幫錢廣進等一干花子死於非命,這山神廟便更加破敗,丁七隨塗大勇赴君山總舵,大信分舵其餘人等也不會到這裡來尋晦氣。

山神廟已然在望,丁壽信馬由韁,在馬上晃晃悠悠地打起了盹兒。幾聲女子嬌叱與兵刃撞擊聲,在寒風夾雜中吹送到丁壽耳邊。丁大人立時來了神,一拍馬鞍,騰空而起,如鳥投林,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山神廟前。

“小娘們,識相的快陪爺們樂樂,保你們平安無事,否則別怪大爺辣手摧花。”一個男子笑道。

“兩位朋友,敢問是哪條道上的,今行個方便,來白雲山定有後報。”一個女子出聲道。廟內略微靜默一下,隨即另一個男子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郭驚天那老鳥人的門下,石爺越發不能輕易放過了,否則豈不白吃了這份皇糧。”

“你們是做公的?天子腳下,竟敢如此大膽妄為,就不怕方未然方大哥將爾等捉拿法辦!”另一個女子聲如連珠,又清又脆。

靠在廟門外的丁壽無奈搖頭,這場景覺有些悉,怎麼這兩隻燕子永遠就是這兩個套路。兩名男子同時放聲大笑“方未然算什麼東西,也敢管爺們的事,慢說是他,就是刑部閔老頭也不敢在我們丘督主跟前放肆,小丫頭,自己脫衣服吧,別讓爺們費事。”男子越說越下,氣得鑽雲燕身子發抖,混跡綠林多年,三山五嶽的好漢提起父親沖霄燕郭驚天誰不叫一個“好”字,至於鐵面無私方未然的名頭,更是讓宵小之徒退避三舍,怎地北上進京,連連吃癟,心中最重要的兩個男子更是被人貶得一錢不值,按郭依雲的剛烈子,立即便要撲上去拼命。

郭飛雲拉住妹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低眉淺笑道:“二位官爺有命,小女子自當從命,奈何我們姐妹都已有了人家,縱是有意奉,也怕夫家不許。”一個男子哈哈大笑“小娘們果然懂事,咱就別扯那些虛文,你男人是誰呀,拉出來看看,崔爺當場送一頂綠帽子給他…”

氓兔,你要送什麼給爺呀?”丁壽斜倚破爛廟門,眼神不善。

***廟內四人同時變了臉。郭飛雲記著丁壽似乎與東廠關係匪淺,或許可以讓這二人投鼠忌器,適才原本只想拉虎皮做大旗,不想卻真把老虎給喊來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郭二小姐打從遵化起,由始至終都沒對丁二爺有過什麼好,此時見他面也不覺喜,蹙眉輕哼一聲便別過頭去,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

東廠兩大領班順風耳崔朝棟和惡豺石雄卻徹底垮了臉子,眼前這位雖說出身東廠,可自宮變後劉瑾入主司禮監,丘聚執掌東廠,四大鐺頭身而退,丁壽更是獨掌錦衣衛,聖寵有加,隱隱與東西二廠三足鼎立,放眼內廷,也只有劉瑾還可指使一二,他們二位實在惹不起這尊大神。

“四鐺頭,這怕是有些誤會…”戌顆領班石雄乾笑一聲,慌忙解釋道。

“別介,丁某已不是東廠鐺頭了,當不起石領班這般稱呼,崔大領班不還要當著面送帽子給我麼。”丁壽斜眼望天,一副陰陽怪氣。卯顆領班崔朝棟“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左右開弓狠自己耳光“小人該死,小人實在不知這兩位姑娘是大人您老的貴內,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網開一面,給小人留條活路。”丁壽不置可否,斜睨一旁不知所措的石雄。石雄突然省悟,同樣跪下,狂扇自己嘴巴,連聲請罪。

“二位小媳婦兒,可消氣了?”丁壽笑嘻嘻地看著郭家二女。郭飛雲被丁壽眯眯的眼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拱手施禮“謝丁大人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