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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不想今曰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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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沒當回事,鼓著腮幫子道:“若不是有這個規矩誰想大婚,不過婚後就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了,看誰還把我當小孩子看。”

“您說的是,看天不早,是不是陪您回家?”丁壽堆笑道。

“不回,難得出來一趟,還沒玩夠呢。”朱厚照搖頭。

“沒錯,我們總要讓公子爺盡興不是。”馬永成二人小雞啄米地點頭。

“那您說還要去哪兒玩?”今天攤上這個熊孩子,丁壽也打算認命了,朱厚照仰頭看天,半天憋出一句:“你拿主意,反正要好玩的,我沒玩過的。”這不是耍無賴麼,丁壽撓頭,這時一輛青布蓬的馬車緩緩駛過,車簾挑開,一個悉的男聲響起“丁兄,道左相逢,這是要去哪兒啊?”丁壽暗道幫手來了。

“焦兄,近來可好?”身材瘦削的焦黃中下車與丁壽客套了幾句,看了看朱厚照等人,疑惑道:“這幾位是…”

“這位是…”丁壽發愁怎麼介紹小皇帝。朱厚照呵呵一樂:“兄長請了,在下朱德正,乃是丁大人的表弟,這兩個是家中長隨。”

“既然是丁兄表弟那便是自家人了。”焦黃中得了老子囑咐,一定要好好結丁壽,姿態放得很低“正好愚兄約了幾個朋友小聚,幾位同往如何?”朱厚照愛熱鬧的子當然叫好,這位爺同意了。

其他人哪敢說不。於是一行人上了馬車三拐兩拐的來到了本司衚衕,雖未到掌燈時分,各房院落中還是能飄出濃濃的脂粉香氣和絲竹之聲。這地方丁壽可不陌生,拉住焦黃中,道:“此處是教坊行院密集所在,怎麼到了這兒?”

“詩酒風怎能少的了紅袖添香,聚會之地便在宜院。”焦黃中理所當然道。

“宜院,這名字真是好聽,快走快走。”朱厚照連聲催促。

馬永成和魏彬二人也是跟著附和。得,你們幾個非要逛院,二爺奉陪。***宜院外觀看起來像是一座書寓,粉白牆面,青磚碧瓦,倒還真像個風雅去處。一進大門,便有足穿豬皮靴,頭戴綠角巾的龜公過來客喊堂“樓上的姑娘們見客了。”焦黃中一塊碎銀丟了過去“休要呱噪,去喚一秤金來。”接了打賞的龜公一臉賤笑,點頭哈道:“幾位爺裡邊請。”時候尚早,此時行院內客人並不多,幾人過了天井,進了大堂,朱厚照選了張椅子一股坐下,抖著衣衫道:“今天逛得累死了,快點上茶。”馬永成趕快跑到皇帝身後,拼命舞動袖子幫著扇風,魏彬扯著嗓子喊:“沒聽見公子爺的話麼,快點上茶,人都死光了?”焦黃中一愣,看了丁壽一眼,丁壽一攤手示意他也沒辦法,只得由焦黃中上前“朱兄,這裡不是我們坐的。”朱厚照左右看看“這桌子有人佔了麼,怎得沒看見?”

“勾欄行院自有一套規矩,從”前門“”升階“”登堂“到”進軒“”落座“”定情“,次序分明,我等的身份不宜在此散座。”焦黃中解釋道。

“怎麼到這吃酒還要像朝堂站班一樣,那麼多的規矩講究?”朱厚照本就是個討厭規矩的,誰想處處都是規矩,一個字,煩。

“這位公子說的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行院規矩傳承千年,自有道理。”一個身披粉紅輕紗的婦人手拿香帕了出來“幾位公子,好久不見,真是想死奴家了。”婦人揮動香帕,嬌聲嗔道。

朱厚照納悶“本公子今才第一次來,何來久不相見之言。”婦人笑容一滯,焦黃中和丁壽忍俊不,這女人拿風月場中橋段兜客,卻被這初來的雛兒一句話給噎住了,婦人畢竟老於世故,轉瞬間便噗嗤一樂“原來公子第一次來,可奴家總是覺得您面善,莫不是前世有緣?”

“真的,這世上真有輪迴一說?”朱厚照自小聰慧,佛學,擅梵文,對佛家轉世輪迴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好了蘇媽媽,不要逗這小兄弟了。”焦黃中一旁笑道。

“奴家哪敢耍幾位公子爺,這不一聽焦公子來了,人家便倒履相麼。”婦人掩口笑道。朱厚照恍然“你剛才在騙我?”

“奴家怎麼捨得騙您這樣俊俏的小公子。”婦人媚笑,肢輕扭,轉到了朱厚照身邊。

“大膽。”

“放肆。”馬永成和魏彬在後面大喝道。

“唷,二位爺,您悠著點,還沒到您使勁兒的時候呢。”婦人如蔥玉指拍著自己高聳的脯,大驚小怪道:“您這嗓門,真嚇死奴家了。”他們要是能在這地方使上勁,那才見了鬼呢,瞧著魏、馬二人被這話噎得三尸神暴跳,憋得臉紅脖子不敢發作的樣子,丁壽心中不無憐憫地冒出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那邊婦人說完故意用手指挑開紗衣,前大片雪白肌膚都暴在空氣中,朱厚照覷見那道幽深誘人的雪溝,不由俊臉漲紅,窘迫地低下頭去。

婦人呵呵一笑,暗道果然是個生瓜蛋子,舉目看向焦黃中“焦公子,今是打茶圍還是擺飯局?”

“勞煩蘇媽媽且給我們尋個雅軒,酒席先預備著,朋友來了便開席。”焦黃中吩咐道。

“好嘞,奴家給您安排去。”香風飄過,走到丁壽身邊還拋了個媚眼。丁壽眼尖,見那鴇兒雖上了年紀,卻風韻猶存,前高聳的玉峰絲毫不見下垂,年輕時想必也是個尤物。

焦黃中見他呆呆盯著鴇兒背影,笑道:“這女人年輕時也是一代花魁,纏頭之資不菲,一秤金的花名就是這樣得來的,真名倒是沒幾個人說了,後來嫁了樂戶蘇淮,旁人都喚她蘇媽媽了。”

“既然是花魁,怎麼還嫁了個樂戶?”丁壽問道。

“說是花魁,無人脫籍不還是個賤籍樂戶,還能嫁誰,這夫兩個收養幾個女孩兒,開起這宜院,就是進斗金,也脫不開賤民的身份。”丁壽點點頭,不再言語,大明朝軍民匠灶,世代不易,這是朱八八定的規矩,這邊紅苗正的大明接班人坐在邊上,還是少說兩句為妙。

幾人被小廝領著進了一處佈置典雅的竹軒,方一落座,就有從人捧上點心小吃,又一個龜公挑開簾子“姑娘們奉茶咯…”一個個各具姿的女子魚貫而入,捧著托盤,上面擺著緻茶盞,陸續來到幾人身前行禮。

丁壽見這些女子有的清秀,有的豔麗,這個身材修長,那個嬌小玲瓏,環肥燕瘦,釵影滿樓。這是所謂的“加茶碗”朱厚照可不懂青樓裡的規矩,見人端了盤子上來,總得打賞不是,反正魏彬懷裡揣著大把銀子,一出手就往盤子裡放了五兩。

那身著鸚鵡綠裙子的女子一陣驚喜“謝公子。”沒法不喜,明末陳圓圓出局也不過五兩,清唱一曲也是五兩價碼,這女子身價自沒法與秦淮八豔媲美,難得有這樣的主顧打賞。

朱厚照不管那些,一看人家高興,他也高興,下一個又往盤子裡放了五兩,一個接一個,來者不拒。焦黃中看不下去了,伸手攔住道:“少兄,愚兄在風月場裡多混了幾年,勸你一句適可而止,倒不是心疼那幾個”盤子錢“,可一次訂了這許多姑娘,怕你身子骨吃不消。”朱厚照壓沒聽懂他說的意思,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焦黃中揮手讓其餘的姑娘都下去,那幫沒得到盤子錢的姑娘們看焦黃中恨得牙直癢癢,即便如此,前面得了賞的也不少,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把赤膽忠心的魏彬和馬永成給擠到了一邊。

“公子,您喝茶。”

“公子,您嚐嚐這點心。”

“公子,這是奴家為你嗑的瓜子,來,吃一個。”鶯鶯燕燕,將朱厚照圍得密不透風,魏彬馬永成想上去攆開這幫女人,可又不知朱厚照是否樂在其中,怕惱了小皇帝,急得在圈外直跺腳。焦黃中微微一笑,舉茶相邀“丁兄,你這位表弟有趣的很啊。”門簾一挑,一秤金款款步入,見被眾女環繞的朱厚照,她也是一愣“瞧不出,這位公子爺胃口倒大,奴家今走了眼。”朱厚照奮力將眾女分開,丁壽一見他的樣子不由樂了。

一臉的胭脂口紅,倒真像個脂粉堆裡的膏粱子弟。

“表兄,我餓了,什麼時候能吃飯?”朱厚照一邊抱怨,一邊由著魏彬二人用手巾將臉擦拭乾淨。

“正要跟幾位爺回稟,您的朋友們來了。”一秤金笑道。焦黃中長身而起“丁兄,朱兄,請入席。”***院內一處雅軒,酒席早已齊備。

“焦兄盛情,小弟等愧領了。”席前幾名華服公子躬身行禮。

“幾位賢弟,難得此番相聚,待愚兄為諸位引薦新友。”焦黃中笑指一個年輕人道:“尤其是你,順卿,更該認識一下。”

“哦,請兄長指教。”那名俊雅的年輕人好奇道。焦黃中暫且不理他,對丁壽道:“丁兄,這位是仲卿的三弟王朝儒,剛剛進京求學。”扭身又對王朝儒道:“順卿,這位是仲卿的至好友丁壽,你二人還不親近親近。”王朝儒稍微一愣,施了一禮,道:“離開金陵時,家兄攜嫂出遊,未曾聽聞丁兄大名,沒能及早登門拜會,失了禮數,告罪告罪。”丁壽還了一禮,笑道:“順卿兄無須多禮,小弟也是近在泰山偶遇令兄,一見如故,才有了這番機緣。”

“原來如此。”王朝儒點了點頭。一旁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聽聞丁壽名字後一直擰眉思索,忽然開言道:“敢問閣下可是在文華殿作出《少年中國說》,蒙皇上恩賜同進士出身,職任錦衣衛指揮僉事的丁壽丁大人?”丁壽見一群人裡數他年紀最小,相貌清秀,不由生了幾分好,點頭道:“正是在下。”少年一步跨前,挽住丁壽手道:“家父常常誇讚丁兄文思捷,廣聞博學,不想今得見,幸會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