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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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來,我要埋骨…”他將酒囊送至老人口邊,斷然地說:“老伯,先別說話,保全元氣要緊,喝下幾口酒,小可替你老人家推推趕走風寒再說。”老人貪婪地咕嚕嚕猛喝個夠,方讓中海將身軀放倒。中海不敢解開老人的破皮襖,只好用掌不住按、拍、、推,替老人活血。許久,老人臉上開始有了血,中海自己卻額上見汗方行停手。
不僅如此,他掏出針線包,用針線替老人將皮襖的裂縫縫好,再給老人喝了兩口酒,透過一口氣道:“老伯,你的病很怪。”老人已恢復神,但仍然虛弱,漠然一笑,說:“青年人,有何可怪?”
“你可到頭暈、目眩、厭食、右脅不適,左腿痠麻、便結等等症候?”
“沒有。”老人愛理不理地說。
中海搖搖頭,稅:“依我看,你定然不時到頭暈眩目,左脅不適和左腿痠麻。請坦誠相告。”
“這…這倒不假。”老人勉強點頭同意。
“這就怪了?你的症狀是足少陽膽經出了紕漏,卻眼不黃,肌不變,能食,便不結,決非黃疸,所以可怪。”
“唔!你倒像是行家。”
“不敢當,小可略識一二。”
“依你之見…”
“只有一種可能。”
“說說看。”
“被人打傷足少陽膽經,而且傷處是中間淵至居膠一段重要所在。”
“甚麼叫淵…”老人故作不解地問。
“這是道的名稱,便於醫家下針推所定的經脈部位。”
“依你看,我能拖多久?”
“這得仔細檢驗才行,小可不敢妄下定論。但依常情而論,三旬之內,老伯將…
將…”
“怎樣?”
“發狂而死,雙目先盲。”老人如中電觸,臉大變。
“老伯須及早…”
“你是說,我得及早準備後事了?”老人臉泛青的問,一把將中海抓住,渾身更在不停地發抖呢。
“老伯萬請稍安毋燥。小可的意思是,須及早延醫診治。”
“這是說,我還有希望?”
“是的,半月之內,老伯必須就醫:再就是,須找到名醫。方脈之學不易,難學更難,要是找上了庸醫…”老人倒一口涼氣,接著目喜,求道:“哥兒,你能看出老朽的病情,而且一言中的,必定能活我殘生,可否憐我孤苦加以援手?”中海沉不語,臉有難。
老人以手掩面,動地說:“老朽一生飄零,從未開口求人…”
“老伯,請聽我說。不是小可拒絕,而是小可實有困難。一是手頭無藥;二是久未替人治病,心中實虛,恐誤老伯命;三是…小可急於返鄉,役邊八年,歸心似箭,而老伯的病卻非三五便能痊可,故而心中為難,決非矯情。”老人抓起小包裡,吃力地掙扎著站起,木然地說:“溝死溝埋,路死牌;老朽已然年過古稀,塵世間何足留戀?哥兒,謝謝你,我也該走了。”中海一把挽住老人的手膀,正道:“老伯,你能信任小可麼?”老人泰然一笑,說:“老朽不輕易信任人,但卻老眼未昏,一眼便看出你是茫茫人海,鬼域人間的唯一可信的人。”
“謝謝老伯誇獎。這樣吧,咱們在鞏昌府逗留些時,願盡全力為老伯一試。”
“不耽誤你的行程麼?”中海搖頭,苦笑道:“小可已看開了,八年也捱過啦!急也不在一時,小可豈能見死不救?不是小可低看這一帶的醫道名家,他們恐怕對老伯的病勢有點束手。如果小可所料不差,老伯受傷的時可能已然很久,可資救治的時有限了。”
“已經十二天了。”老人悽然地說。語氣雖硬,卻掩飾不了其中的英雄末路情,與難以言宣的辛酸和衷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