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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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去找回居士丘憲老前輩討解藥。”鄒婆婆笑道:“八爪蒼龍丘,與回居士是同堂兄弟,哥兒,還是多等幾天,在西平要道上等到施姑娘,她會告訴你回居士的隱居處所,豈不勝似亂打亂撞,你到許州,你一定能找到施姑娘的呀!”
“龍大哥,過兩天我和廣叔傷勢稍輕,一同到西平等候施姑娘,這樣可好?”銀鳳滿懷希冀地說道。
“人多了反而不易守秘,姑娘的盛意,在下心領了。”中海客氣地拒絕了,看銀鳳神幽怨,只好又說:“你的掌傷不是三五天之內可以養好的,我替你和廣兄開張疏血培元的藥方,大概十天之內可以復原,你還是在鄒老爺子這兒好好調養一番才是,不然後便不易除內傷之源,拖得大久。”鄒老人也說:“丫頭,你確是不可再事勞了,等拖到了我這種地步,後悔就來不及啦,小哲明天啟程北上,要他爹立即將我早年的好友請至庭助令尊一臂之力,你和廣老弟在這兒養傷。”
“爺爺,哲兒要和龍大哥去找施姑娘。”小哲噘著小嘴叫。
“不行,龍哥兒要這兒逗留三二天。”鄒老人說。
“小可還是到許州好些。”中海遲疑地說,稍頓又道:“難在小可不能久等,又不能不等,萬一施姑娘落在小襄王之手,挾她為人貿脅迫天玄劍就範,大事休矣!”鄒老人沉著說:“你放心,許州以北安全得很,小襄王既然在汝寧的要道設伏,有的是機會,這三天中,我和你走一趟西平。”
“走一趙西平,為什麼?”中海訝然問。
“你的劍光華太過,遇上識貨的高手,便不會和你正面鋒,便會失去神劍威力,有等於無,如果我老眼不花你這把定是追電神劍,那是大宋皇朝時代;長真人丘處機仗以出,隨元朝皇帝遠征西域揚威天下的神物。”中海將劍解下,呈上說:“劍名確是追電,但卻不知是不是長真人之物。”鄒老人拔劍細察良久,點頭道:“確是這把神劍,不僅可斷金切玉,且可闢妖,如果被宇內三大高手中的長子老道發現,你的處境便很危險,長真人共有三把神劍,他的四大弟子在真人仙逝之後,誰也不知神劍落在何方,目下的長子自認是長真人的直系傳人,此事大有疑問,豈有後輩徒孫也沿用師祖的名號之理,但他自認是長真人的傳人,誰去管他呢,因此,我和你走一起西平,西平的龍泉溪旁,有一座龍泉古井,劍在泉中浸上十二個時辰,再用縣西棠溪村的劍潭底部紫泥煮上一個時辰,劍上的光華立斂,外表略帶紫黑,而劍的威力卻絲毫不滅,便可以引人上當毫無戒心地送死了,同時,這三天中,老朽願以練氣絕學兩儀心訣相贈。”中海一怔,說:“小可闖蕩江湖,披星戴月,四海奔波,無暇苦練,再說,小可何德何能,豈敢受老爺子的厚賜,老爺子的盛情,小可只能心領了。”鄒老人淡淡一笑,慎重地說:“老朽這種心法,沒有氣功底的不能練,天資不佳的人不會煉,沒有大恆心和沒有堅強意志的人也不能練,連我那犬子也毫無所成,看來,我這種奇學可能成了絕學了,多年來,老朽都在物有基且有俠膽慈心的人以便傾囊相授,看看是否真的成為絕學後繼無人老朽雙目不肓,認為你定能將這種剛柔並濟的奇學發揚光大,兩儀心訣練成不易,但如果能克服困難衝破練氣術的守舊藩籬,進境必將十分驚人,百之期便可有成,剛柔並濟,收發由心,威力奇大,我只能將心訣和練法告訴你,是否能夠成功,只有問你自己了。”中海困惑地說:“氣功練至爐火純青之境後,非但可以益壽延年,百病不侵,更可令經回,而老爺子…”鄒老人呵呵笑,接口道:“老實告訴你,我也沒練成。”
“老爺子也沒練成…”中海吃驚而困惑地叫。
“是的,沒練成,這心訣我得來太晚,而我那時已是半百年紀了。”
“那…那怎能證明這種氣功是了不起的奇學?”
“你記得本朝開國時,與武當的祖師爺張三丰相最深的人是誰麼?”
“開國時有兩個人,一個是瘋子周顛,一是鐵冠道人,後期是峨嵋伏虎寺的…”
“不提以後,只說周顛,他向太祖高皇帝告太平,遊戲風塵佯狂玩世,功成逃世遁跡廬山,不知所終,你該知道太祖高皇帝是怎樣對付他的事蹟麼?沒江、火焚、囚、絕其食一月,他居然毫髮無傷,這件事決不是空來風,太祖高皇帝御筆親撰的周顛傳,以及御筆所書留在廬山的周仙碑說得明明白白。”
“這種兩儀心訣難道與周仙有關?”中海問。
“是的,不但有關,而且是他留在塵世的手澤。那年我在廬山攀登紫霄峰石室,尋覓傳說中的禹王神經,後面也有人垂繩下室,原來是極少在江湖走動的電劍童大嫂,我倆在禹王神經前審視那些自古以來無人認得的怪經文,一竅不通,卻在上面的一座巨石壁上,發現了周仙所留下的真跡,題名是兩儀心訣,留待有緣。當時,童大嫂和我在石室中苦參,三後,童大嫂一笑而別,她認為是後人故意愚世人的玩意,不值一哂,天下間武藝分大致內外二途,練氣雖是內功,其實也分為兩派,一走剛猛,一趨陰柔,決難冶剛柔於一爐,兩儀心訣剛柔並濟,顯然是欺人之談,決非周仙的真跋,不屑一練,可惜我年事已高,想練也無能為力,但我可保證,如果找到能不怕困難而且天資特異的人,我相信可以練成,那是你的事,咱們酒已足,哲兒,盛飯來,然後將龍哥兒的馬藏好,晚間爺爺和龍哥兒到西平。”初更時分,一老一少取道奔向西平。
第三天,中海一騎先到西平,然後徐徐南下,他換了一身最令人討厭的深紫勁裝,追電劍光華已斂,劍身泛著深紫的光芒,像是一把古老的紫銅劍,毫不起眼,比常劍窄而具有彈,看不見鋒芒,他帶上的飛刀,仍是銀光閃閃。
南下的官道寬闊,車馬絡繹於途,這是到湖廣的大道,南下的人必須經過這條路,走了一天,他只走了三十里,沿途留意經過的每一個可疑人物,但卻一無所獲。
第五天,他在遂平落店,眼看又過了一天,他心中暗暗焦急。
遂平下行有兩條路,東南到府城,南下確山,人必須在這兒等候施姑娘,誰知道施姑娘要走那一條路。
確山原屬信陽州管轄,上月復劃歸汝寧府。確山縣的人大事慶祝,因此,往來的商旅似乎平空多了不少人,這些人中,龍虎風雲會的人佔了不少份量,中海逗留在遂平,不知道確山所發生的任何事故。
北門城內靠近城門口的高陛棧,是當地頗負盛名的老店,佔地甚廣,前面的廣場可停放十餘部大車,店的外圍有長廊,廊柱加了外欄,可以拴馬,廊內設有十來張長橙,坐在前廊可以監視著出入城門的行旅,但本縣有四鄉,由四鄉入城的人甚多,在城門口守株待兔不是辦法,他必須走遠些。
一早,他告訴店家說要出外公幹,晚問方可回店,要店夥小心照料行李,策馬出了北門,五里地有一座建在路右的五里亭,這是送客的所在,也是進城最後一次歇腳的地方。亭後是一座樹林,路對面兩裡地有一座小村寨,他將馬兒的嚼環卸下,趕至林側的草坪中,提著食物包折回亭中,靜靜坐著等候。
紅高照下秋高氣,這兩天不見雲影,是秋末難得的好天氣,天氣晴和,晚間的凝霜反而結得特別厚,林野中銀光閃閃,在朝陽映照下,蒸氣朦朧,濃霜漸漸溶解,寒氣襲人。
他內穿紫勁裝,外罩青夾襖,頭上挽發而不帶冠,也沒束包頭,只用青發結綰住髮結,腳下穿的快靴,臉紅潤,劍眉虎目,顯得英氣,健壯如獅,他的劍用青布捲了,掂在手上,站在亭上向北眺望。
道上幾乎全是北行的商旅,南來的少之又少,即使有三兩個人勿勿而過,也是從鄉間進城售土產的鄉民,沒有任何岔眼的人物。
他捺下心中的焦躁,在亭欄的磚凳上坐下,自語道:“即使晝夜兼程趕往九宮山,也需五天左右已經過了六天,找回居士討解藥的時辰不多了,假使這兩天等不到施姑娘,我是否撒手不管一走了之呢?”
“不能?”他替自己回答,嘆口氣又說:“施姑娘的安全,關乎整個武林的安全,萬一她被小襄王所擒,天玄劍父女情深,必定被龍虎風雲會所脅迫,大事去矣!無論如何,我等冒險等候,這兩天如果等不到,我只好放棄進入麒麟山莊的大計,和小襄王一決雌雄,鬧將起來,施姑娘定然可以聞警及早趨避了。”世間不如意常常十之八九,往往決定進行的事,會無端生出不少波折,不易順利完成,或者被迫改變計劃。
他計劃冒險進入麒麟山莊,打入龍虎風雲會,找到雙頭蛇迫問他陷害他役邊,屠殺雙親的主兇,如意算盤打得不夠,原因是他沒想到利用朋友,只能獨力去行事。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他怎能以一個人的力量去和實力雄厚、組織嚴密的龍虎風雲會相抗衡,但他毫不氣餒,無畏無懼地勇往邁進。
將近辰牌未,遠遠地,縣城方面馳來五匹健馬,狂風似的捲到,蹄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