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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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接近,他心中一怔,後面兩女之一他認識,是在雁石程厝所遇的那位黑衣姑娘,此時仍是一身黑衣。
“老弟,你到那裡去了?好叫人耽心。”安寧老遠便叫。
“咦!是他!”黑衣姑娘訝然叫。
雙方上了,安寧惑地說:“咦!你們認識?”姑娘朗地笑道:“三叔,他就是侄女所說的大地之龍嘛!但他那時說姓海…”中海訕訕地接口道:“小可在官府有案,不得不改名換姓,姑娘休怪。”
“龍老弟,沒有人會計較你的姓名的。”安寧含笑接口。
姑娘神一變,變得悽然若涕,盈盈行禮,愴然地道:“龍兄萬里迢迢,身在難中仍義薄雲天澤及枯骨,將家兄的骸鼻送回故鄉,此恩此德,妾身沒齒不忘,妾剛從遠道返家,家父將龍兄的義行說出,聽說大地之龍不姓海,妾深訝異,因將龍兄在雁石的事略加稟明,而龍兄久出未返,妾便與三叔前來找龍兄。”安寧大笑,接口道:“丫頭,你說了這麼一大堆,是賣你的文墨麼?”又轉向中海道:“她叫玄霜,你叫她的名字好了,咱們武林中人不拘俗套,她比你小,你叫她小妹也未嘗不可。”玄霜粉臉嫣紅,跺腳叫:“三叔,你老人家好意思取笑侄女麼?”說著,向中海燦然一矢,接著驚叫:“咦!龍哥的臉怎麼…”中海入一口長氣,搶著道:“不久諸位便可知道了,小可幾乎回不來了呢!”
“怎麼回事?”安寧驚問。
“一句話,九死一生。剛才在一座頂有涼亭的奇峰上…”他將遇長子的事說了,最後道:“不久之後,士子們必定報官,小可恐不宜在責莊耽擱了。”他的話,把七個人嚇得臉發青,安寧緊張地道:“咱們回莊再談。長子假使來莊上看二哥,二哥如果為了濟慈的死…糟!咱們必須先和他計議,務必勸他暫時忍耐。快走!”他們從後門入莊,前廳的伏魔劍客已和長子起了衝突,而且已經不可收拾。
長子不是一人來的,他帶了兩名中年老道前來,這傢伙一早便到了天遊峰的天遊觀找玄璣子,玄璣子卻到了大隱屏,便打發同來的兩個老道在接筍峰下相候,自己到大隱屏找到了玄璣子,迫他就範,威迫不成,下毒手時卻碰上了中海管閒事,他動了收羅中海的念頭,豈知中海已知他的底細,不受他的抬舉,追逐之下,居然被中海逃下隱屏頂,恰又遇到來遊山的大群書生,為免引起官府的注意,他只好用碎石擊中中侮。他對自己的功力頗具自信,滿以為必定可將中海擊斃,便下了山峰,到接筍峰找到了兩個同伴,逕奔排雲山莊。
三十餘年前,他在廬山與四絕秀士論劍,想乘機除去勁敵,不料反而幾乎送了老命,如果沒有初出道闖蕩江湖的伏魔劍客相救,他早已埋骨五老峰下了。
伏魔劍客救了他,帶到南康加意調理。事後,他將身上的玉玫送與伏魔劍客作為信物,說是後如有需他相助,只需派人將玉玫送到漳州長觀,他長門下弟子必會傾力相助。
三十餘年來,伏魔劍客從未找過他.他明裡隱世暗地在江湖遊蕩,長觀只留有幾個門人,由大弟子海天散人主持,暗中輿海盜勾結,外人毫不知情。
這次他利用行腳福建之便,順道看看三十餘年的救命恩人,同時,他也希望將伏魔劍客兄弟倆羅致在手下。
他來得不是時候,碰巧窮學究送客外出,而三莊主伏魔劍客卻是一個霹靂火牛脾氣,聽僕人說長子來訪,登時動得幾乎失去了理智,立刻將僕人召集至偏屋的靈堂內,率領五名健僕出。
真是天意,義弟安寧恰好帶著玄霜姑娘到後山找中侮,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衝動。
柵門開處,不須出聲請,長子已和兩老道跨入柵門著老臉鐵青的伏魔劍客稽首,笑道:“吳施主,三十餘年久違,還認得貧道長子麼?時光過得真快,南康一別,施主長髯已斑,而貧道卻鬚髮全白了,可嘆。”伏魔劍客忍耐著,一時還不想發作,暗中直咬牙,想將老道請至靈堂再行理論,沉住氣回禮道:“少年子弟江湖老,三十餘年的歲月不算短哪!道長不是隱世了怎?今天怎地又重光臨寒舍?難道道長遞記得吳某?來得正好,請到廳中一敘,這兩位…”長子向同伴伸手,道:“貧道與施主引見兩位同道,浙江四明興雲觀的雲飛雲騰兩位道友,施主大概不會陌生吧?江湖上雙雲道長的聲譽,不在目下十六高手名宿之下哩!”雙雲道長含笑稽首,雲飛道人客套地遁:“久仰伏魔劍客吳施主的大名,如雷貫耳,今得見尊顏,貧道甚幸,甚幸。”伏魔劍客有點失驚,這兩老道確是江湖聞名,為人亦正亦邢,但脾氣火爆,有這兩個老道在,說不定有麻煩,他回了禮,道;“久仰久仰,兩位大駕光臨,真是篷蓽生輝,請進。”說著說著,已到了第二道莊門,伏魔劍客帶客先入,臉仍未回覆正常。
長子走在左首,一面相度莊中形勢.一面信口道:“聽說令郎已經外出三四年,至今仍無音訊是麼?”伏廬劍客心中大痛,但仍然忍住了,問道:“道長怎知此事?”
“三月前貧道遇上玉麒麟成君玉,聽說施主與他的大總管八臂金剛情不薄,託他派人到邊查訪下落,所以知道,但不知有消息麼?”
“有,月前八臂金剛巳派人前來告知查訪下落。其實,八臂金剛與吳某並無情可言,只是十年前無意中助了他一臂之力而已。這次吳某並未託他,他是在朋友處聽得消息,自告奮勇地派人出一盡心意,盛情可,黑道人中像蕭哲那樣重情義的人,不可多見。”說完,神冷冷地扭頭注視著長子,複雜的神,令長子大惑不解。
雙雲道長早已發現伏魔劍客神有異,但卻不好過問。長子似乎心中一動,投頭向後面莊中健僕看去,他看到五張飽含敵意的面孔,和怨毒憤怒的眼睛。
他再向莊中各處留心察看,不錯,氣氛確是不對,附近每一個莊中的人皆怒目而視,飽含敵意。
老謀深算見識多廣的他立即提高了警覺,疑雲大起,知道這次造訪將有預期外的大麻煩。他先不動聲,平靜地問:“施主說已有消息,結果如何?”說完,踏入了廳門。
伏魔劍客再也忍耐不住,向廳左的廊下一指,大聲道:“且到側院一行,便知道結果如何了。”說完,領先便走。
不在大廳待客,在客人來說已是不敬而有失體面的事,如果改在內廳接待,當然光彩,但改在側院則未免有輕視客人的意思,怎能在們院接待聲譽如長子的客人?長子登時不悅,向雙雲道長送過一道怪異的眼光,大踏步跟上,向側院走去。
西廊的盡頭便是院子,長子一怔,站在院口道:“咦!有招魂和香燭祭臺,不是在辦喪事了麼?”前面的伏魔劍客並未停步,站在廳口的招魂下,向廳中一指,厲叫道:“你看吧!暴臬上的金上內盛的骨灰,也就是我那愛子的遺骨,你這下子總該滿意了吧?老道。”長子愕然,走近廳門向內瞥一眼,惑然地問:“施主,令郎去世了?”伏魔劍客痛苦地叫:“去世已三年餘了,死得好慘。”長子臉一變,警覺地問:“怪!聽施主的口氣似乎認為令郎的死與貧道有關一般,能否加以說明?”
“不但與你有關,追究源,就是死在你的手中。三十年前我救了你的命,不想三十年後你竟殺了我的兒子,天哪!天道何存?”伏魔劍客痛苦地叫,老淚滾滾。
長子大驚,沉聲道:“施主,此中必定有誤會。三十餘年來,貧道足跡罕臨貴地,甚而絲毫不知府上的情況…”
“你該知道犬子在江湖上有夜遊神的名號吧?”伏魔劍客搶著問,死死地瞪著長子。
“貧道略有風聞。”長子點頭答。
“犬子的裝束,道長想必不陌生。道長在江湖暗中培植實力,消息必靈通,當然不會不知犬子那一身銀灰帶頭罩連靴夜行衣。”長子心中一懍;這些年來,他利用毒娘子出面網羅天下群豪,暗中培植實力,外人決不可能知道,而此時伏魔劍客的口氣分明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冷然地注視著伏魔劍客,沉住氣道:“穿這種夜行衣的人,貧道似乎見過三兩個,至於令郎…”